蒯良和刘表自然没有想到那边蔡瑁在打什么主意,蒯良也算是一名出色的谋士,仔细思索过后,他便向刘表献上了一策。
先遣一将带领三千兵马伪装成一万人马,前去攻打乌林,但却不是真打,而是每天在城边摇旗呐喊一番就作罢。那韩当一向稳重,必然不敢出城作战。而刘表则亲率剩下的七千大军过江南下,直取其余三郡。三郡一得,乌林就被断了支援,只要把乌林围住,韩当的五千江东军,不击自败!到时候,不仅夺回四郡,还能将长沙攻下,彻底毁了孙坚的基业,那么孙坚大军也就即时消亡。
刘表听得眉飞色舞,当下连拍数掌,叫了声好。自从他领了荆州刺史,这荆州的领土就从来没有完全属于他。且不说荆州北方被袁术占了一角,单这南方从长沙到桂阳就一直未在他的治下,之前更是被孙坚夺了乌林四郡,让自己这个名义上的荆州刺史面目无光。从那天开始,刘表就恨不得把孙坚剥皮抽筋,蒯良此计能彻底把孙坚的基业打垮,还有什么比这样更令刘表开心的。
“那依子柔之见,何人可以领兵去攻乌林?”刘表赶忙问蒯良细节,这个领兵的任务可以说是整个计划的重中之重,一不小心让韩当识破了的话,就会让刘表这路奇兵全军覆没。
“黄汉生可任此重任!”蒯良思索了一遍荆州的将领,说出了一个名字。
“黄忠?”刘表想起那位头上已经有些白发的老将,“他的年纪有些大了吧?”
蒯良笑了笑说道:“不然,黄汉生乃是荆州老将,为人稳重,且武艺不凡!黄汉生确是担此重任的首要人选!”
“既然子柔说了合适,那就派黄忠领着三千兵马去攻乌林!”刘表倒也干脆,没有多说什么,便依照蒯良的意见去办。
“诸位!立刻点齐兵马,我们即刻启程!”刘表大手一挥,一扫之前焦急无措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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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林城外,一名中年将领正提着大刀,骑着骏马遥望着前面的乌林城。
“黄将军!将士们都已经准备好了!”身边的副将上前抱拳汇报,“这乌林城周围没有一名敌军的斥候,我军都是完全没有惊动守军。”
黄忠用手摸了摸已经灰白的胡须,虽然在来之前听到蒯良分析整个战局,似乎是个良策,但看着眼前安静的乌林城,不知为何,黄忠的心中一直有些些许不安:这乌林城也太安静了些吧?主公带兵攻打的消息对方应该早就知道了啊,难道他们就没有一点防范之心?这乌林城的守将好像是孙坚的老部下韩当韩义公,照理说韩当成名已久,理应不会如此大意啊!
虽然心中有着无数疑虑,但是主公的军令重于泰山,黄忠既然接下了军令,就必须要去执行。
“立刻开拔,一切按照之前计划行事!”黄忠立刻下达命令,随着身后士兵们列队,黄忠拍马上前,带着身后的三千军士便向乌林城进发。
“呜——!”乌林城头的士兵一看到黄忠这队人马,立刻吹响了号角,一时间城头一片骚动,无数弓箭摆满了城头。
“停!”黄忠估算着城头弓箭的攻击范围,正好在那范围之外喊住了自家军马,左手朝身后一伸,说道:“拿我的宝弓来!”
身后亲兵立刻将一张巨大的黄胎弓递到了黄忠的手上,而另一边,另一名亲兵将一只箭矢递了上来。黄忠接过黄胎弓,将手中的大刀横放在马背上,又拿过箭矢,弯弓搭箭,瞅准了乌林城头便将箭射出。那箭矢宛如流星般直奔着城头而去,只听得城头一声惨叫,那箭矢直接穿过一名守城士兵的胸口之后,又稳稳地插在了城头的城墙之上。
黄忠这一招百步穿杨的神技,再次引起了城头的一阵骚乱。黄忠轻蔑地哼了哼说道:“江东军?不过尔尔!若主公再给某二千兵马,某取着乌林城,如探囊取物般!”适才黄忠对乌林城的种种疑惑全都随着这一箭烟消云散。看兵知将,不过是一箭,守军便是如此惊慌,想来这韩当的本领也不过如此!
“将军神勇!”黄忠身后的士兵纷纷为黄忠喝彩。
“走!有今日这一箭,量这守军必不敢出城!我等明日再来!”黄忠对着那乌林城的方向啐了一口口水,掉转马头。毕竟刘表给他下的军令只是阻止韩当带兵出城而已,黄忠也就三千兵马,就算韩当再不济,这城内可是有着五千兵马,黄忠自然不会拿鸡蛋碰石头。
黄忠这边出乎意料的顺利,而刘表带着七千兵马也是顺顺利利地来到江边。看着江水平静,刘表哈哈一笑对身边的蒯良说道:“子柔,你看!这江水平静,水深也不过齐膝!正是天欲助我军成功啊!”
蒯良也是笑了笑,只是在望向江面时有些迟疑,可是这一段江面,蒯良很早就见过,并没有什么变化,蒯良也说出自己感觉到的不妥在哪里,只得闭口不谈。
“全军过江!”刘表意气风发地挥舞手中的长剑,身后的张允和蔡瑁带着士兵开始淌水过江。现在已经是夏日刚过,秋日将至之时,这荆州此时的天气一直都是闷热。士兵们纷纷卷起裤腿踏进江水,那冰凉的江水划过士兵们的腿上,让这些士兵们都舒服得大叫起来。就连一些将领也纷纷仿照士兵们,下马享受江水的清凉。
刚刚也下了江岸的蒯良忽然隐约听到一阵阵雷鸣之声,抬起头,却看见天空中连半点云彩都没有,转头问身边的士兵:“你等可听得到什么声音?”
那士兵侧了侧头仔细聆听了一会,回答:“仿佛是有雷声。”
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的蒯良再次仔细聆听,此时那似乎是雷鸣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几乎所有的人都听到了那声音,全都呆立在江水之中。
忽然,蒯良脸色大变,慌忙对着仍站在江水中央的军队喊道:“速速回来!速速回来!”蒯良终于想起有何不对劲了,当初他看见这江面的时候是冬天,正是江水枯竭之时,如今是夏秋交际之时,正是一年中长江的汛潮最强的时节。而现在的江水却如同冬季枯竭一般,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有人在上游堵住了江水,若是此时将那口子打开的话……
蒯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更加大声的叫喊着,要军队回到岸上。可惜这个时候军队已经全部走到了江水中,走在最前面的甚至已经到了对岸,只是贪图江水清凉不肯上岸罢了。
此时雷鸣之声已经十分巨大了,那江水的流动也开始变得遄急,有几个士兵甚至被江水冲倒了。所有人都望着那雷鸣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江水的上游。
终于,众人都看到了雷鸣声的真正面目,那是一道道汹涌的水流夹着万钧之势直接扑了过来,所有的士兵的惊慌失措地往后跑,但却跑不过洪水的速度。一瞬间,洪水将乃在江面上的士兵们掩埋了,吞噬着整整七千名士兵的生命。
蒯良因为发现得早,一开始就退回了江岸上,甚至离开江岸很远的距离,总算躲过了一劫。但蒯良却没有任何侥幸的想法,看着带走连声哀嚎的洪水,蒯良惊呆了,无论人们拥有多么大的权势,在大自然的面前都显得那么的无力。
只有寥寥数骑仗着马力逃出了洪水的吞噬,狼狈地跑上了岸。所幸刘表等将领都在其中,蒯良赶忙拍马到了刘表的身边。点了点人数,七千人的军队,现在只不过剩下十余人。看着依旧翻腾的江水,蒯良完全傻了眼,他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么一幕。很明显,眼前的这一切都是人为造成了,那究竟是谁,竟然动用了如此阴狠的计谋来算计他们?
“不好!”蒯良忽然拍了一下大腿叫道,“主公!我们快走!”
刘表带着迷茫的眼神望着蒯良,蒯良心中那个急啊,忙是说道:“主公!敌人既然用洪水来淹没我军,自然也不会就此结束!敌人定会乘着我军损耗之时前来攻打!现在不走则迟矣!”
蒯良的话音还未落定,忽然从上游方向传出了一阵阵喊杀声,众人都惊慌的望去。只见无数兵马正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在那兵马的前方举着一杆大旗,上面书写的四个大字。
“江东韩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