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为我的一切安排都很好,邢风在后宫中雨露均沾,不会再独宠安若怡一个,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安若怡那样柔弱的面孔后面,也藏着阴晴不定,一个被爱情冲昏头的女人,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元瑶被宠幸的第二天,众人都来请安,只有元瑶最后一个到,我以为昨晚她们睡的迟了所以今日起的也晚,正打算取笑她两句,却发现她的脸色异常难看。
她满脸怒容,先向我行礼之后,怒视着安若怡。
安若怡只是自顾自的喝茶,并不理她。
“贵妃娘娘,劳烦问一句,昨日皇长子得了什么重病,要您亲自抱着他到我的凌桂宫去面圣呢!”元瑶的声音颤抖,极力克制着愤怒问道。
我心下一惊,忙问若怡:“怎么啦姐姐,皇长子病的很严重吗?”
安若怡放下茶杯,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淡淡的说:“也没什么,只是哭闹不休,一个劲儿的叫着父皇。”
时已初夏,安若怡穿着一身浅粉纱衣,里面隐隐露出藕荷色儒衣,上面零星绣着乳白色的小花。眼波流动,丝绸般的墨色秀发挽成望仙髻,髻上斜插着一支蔷薇花簪子,垂下一串细细的银流苏。后面的乌发上点缀着几颗乳白色的璎珞,刘海儿斜斜的散着。略施粉黛,穿着简单,气质清雅却不失高贵。她坐在楠木椅子上,手肘依着扶手,神色淡然,好似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
我火从心起,她越是这般淡然,我只觉得她心中越是有鬼。沉声道:“皇长子哭闹一不是一次两次的了,又不是什么大病,何必要你亲自抱着去打扰皇上呢?本宫真是没看出来,姐姐有这样的心思。”
她不说话,只是轻瞥了我一眼。
周贵敏忽然说道:“自古以来,用孩子来吸引君王的注意力不在少数,据说前朝有位妃子为了吸引皇上的注意,就不停的拍打孩子,让孩子哭闹,谁知后来那孩子时常哭闹竟然死掉了。”
众人闻之色变,安若怡脸上更是青白阵阵,只听她幽幽的说道:“本宫以为周贤妃出身武将之家,不通文墨,想不到竟然能说出这样的典故,真是令人佩服!”
贵敏正欲发作,我睨她一眼,她立刻按耐下来,脸别向一边。
元瑶冷笑道:“贵妃不也是出身武将世家吗?真是奇怪,武将世家里还能生出贵妃这样的人物,真是……哼哼!”她没有说出来,但大家都知道她的意思,安若怡从小就没有家人,对外虽然说她是武阳安家的人,但是谁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也有人曾怀疑过她的身份,却碍于邢风的面子,没有道明。
安若怡闻之果然脸色极其难看,我怕再这样吵下去会不可开交,只道:“行了,你们都回去吧,本宫乏了。”
众人行礼之后欲离开,我又说道:“姐姐且慢,妹妹有几句话要单独对姐姐说。”安若怡怔住,只好留下,元瑶和贵敏走时,狠狠瞪了她一眼。
待人都走了,安若怡问道:“妹妹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何必要等众人走了之后再说呢?”
我冷笑道:“和你单独说,是不想让别人看轻你!”我走下凤阶,站在她面前,冷冷的盯着她:“本宫很讨厌那些自以为是的人,本宫安排好的一切,最讨厌别人去破坏!姐姐能利用皇长子来破坏皇上宠幸别人,本宫到真是没看出来!”
她并不避开我的目光,语气柔和却严厉:“你以为,上次你派人在冯昭仪那里拦住我的人,我不知道么?就因为知道,我昨日才亲自出马,我到要看看,风哥哥他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还是心心念念我这个旧人!”
我们都恶狠狠的瞪着对方,谁也没说话,但随即若怡就垂下眼睑,叹道:“一珍,我和你说过的,我爱风哥哥,爱是自私的……我真的,真的做不到把他往别的女人身边推,你不爱他,所以你能做到。”
她的声音哽咽,令人听了心疼,我也放缓语气,说道:“姐姐,就算我爱他,我也必须把他往别人身边推,因为我是皇后!而且,珍儿再次提醒姐姐你,很多人觊觎后位,但有时身处后位并不危险,危险的是离皇上最近的人,你那么受宠,那四个人嫉妒你怨恨你,尤其是元瑶,你昨日如此行径,恐怕她真要恨毒了你呀!”
谁知她竟笑了笑,轻声道:“陆元瑶?她未必就奈何的了我。”
我心底冷笑:也许陆元瑶奈何不了你,但枢密使一定能奈何你!
送走她,我立刻摆驾去勤政殿。
此时,大臣们刚下朝,有几个事情紧急的要到勤政殿去和皇帝再行商量,所以殿内只有邢风并几个首要大臣在列。
我已顾不了这许多,径直走进殿内,众人已不觉得稀奇,因为太上皇曾经和他们说过,如果新帝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问问皇后的意见,而皇后出入勤政殿自由,早就是大家公认的事实,只是新帝登基一年来,我还未到过这里。
众人见我来,纷纷下跪请安,我摆摆手,算是免礼。走到邢风面前,我俩之间隔着一张御桌,李德全看到我的脸色立刻紧张起来,以为我又要和皇帝吵架,慌忙使眼色让大臣们出去。
有几个乖觉的马上闪身出去了,可还有几个或有急事,或不明事理的人仍等着。
“皇上昨夜没有宠幸惠妃吗?”我不想和他废话,单刀直入的问。
他眉毛轻轻一扬,不耐烦的说:“昨日皇长子病了,朕前去探望。”
我怒道:“皇长子病了请太医即可,何劳皇上亲**问!”
邢风慢条斯理的说道:“皇长子是朕唯一的儿子,朕当然会多多关照一些。”
“皇上若肯雨露均沾,后宫之中不出一年必定能为皇上多添子嗣,臣妾也是为了皇上为了国家着想,若是皇上再一意孤行,独宠贵妃,莫要怪臣妾行中宫大法!”
邢风未料我会说出这样的话,瞪着我,良久才沉声问道:“你到底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