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腾蛟根据林彪、叶群的授意,曾经指使7341部队原政委王维国组成了一个替林立果选“妃子”的“找人小组”。1970年3月,林立果到上海,把“找人小组”改建为进行反革命活动的“上海小组”。4月3日,林立果给“小组”成员发了枪。这个“小组”的《入组须知》规定:“本小组的任务,是为完成无产阶级司令部直接交待的各项任务。”“尤其是小组的最高领导——林副部长(指林立果,下同)的指示,必须认真领会,句句照办,字字照办!”“小组的一切活动均是绝对秘密,未经请示和未得指示,不得向任何人泄露和了解情况。”
1971年3月,广州民航局原政治委员米家农在林立果的指使下,在广州组织了“战斗小分队”,要队员向林彪、林立果宣誓效忠,并制定了联络密语、暗号。
1971年4月,林立果指使王维国在上海成立了为反革命武装政变服务的“教导队”,进行捕俘、格斗、使用各种轻型武器、驾驶车辆等特种训练。
在这前后,林立果、周宇驰指使空军司令部原副参谋长胡萍及王维国、米有农、广州空军司令部原参谋长顾同舟等,在北京、上海、广州建立多处秘密据点。他们利用这些据点进行联络,私藏枪支、弹药、电台、窃听器以及党和国家的机密文件。
通过查获的大量书证和许多当事人的陈述,能了解这些反革命组织的内幕,从中不难看出日后林立果在这方面的“特殊才能”。为了让大家看一看,林立果怎样“天才地”在革命词藻的装饰下,把封建主义和法西斯主义融会贯通,把封建道会门和法西斯特务组织的手法结为一体,“创造性”地运用于他的反革命组织,不妨把广州“战斗小分队”的情况,作一番简单的介绍:
培养对林彪一家的“感情”,是这些反革命组织所特别强调的。他们组织队员反复学习林立果的《讲用报告》,把林立果的“指示”编成语录歌。他们有一首“队歌”,翻来覆去也是唱的“忠于林副统帅”“紧跟副部长”。他们经常组织队员向林彪一家宣誓效忠,下面是他们用过的誓词:
1971年5月21日的誓词:
我们在斗争中认识副部长,在斗争中选准副部长,在斗争中宣传副部长,在斗争中捍卫副部长,在斗争中紧跟副部长,永远紧跟副部长,革命到底志不移!
1971年5月22日的誓词:
永远忠于毛主席,永远忠于林副主席,永远紧跟副部长,革命到底志不移,望敬爱的党,把保卫副部长的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我们,我们决心用鲜血和生命来宣传副部长,捍卫副部长,紧跟副部长,将中国和世界革命进行到底!
这里需要说明,在这些反革命组织里,有时也提到党,提到“忠于毛主席”等等,但这不过是幌子,是骗人的。例如“上海小组”的《入组须知》就讲到:“每个成员必须具有无限忠于伟大领袖毛主席、无限忠于敬爱的林副主席、忠于叶主任(指叶群,下同)、忠于林副部长的深厚的无产阶级感情。”很明显,毛泽东是陪衬的,忠于林彪一家才是实质。这里还可以提一下,在查获的于新野(空军司令部办公室原副处长、“联合舰队”主要成员)的工作日志上,查到了1971年4月23日晚上研究“教导队”问题时的原始记录。在“对教导队教育”这个项目下,记了这样的话:“培养对首长、立果感情,但提法上要策略,不要让人家做文章。”这就更清楚地暴露了他们的险恶用心。
“战斗小分队”和其他反革命组织一样,规定有严格的“纪律”。例如:不准在外泄露小分队情况;不准与原单位人员接触;在小分队期间不许探亲,不许家属来队,不准恋爱结婚;不准单独活动;不准随便接电话,电话由专人接;不准谈论“首长”的活动去向,生活习惯等等。
“战斗小分队”还规定了许多联络的密语、暗号,例如:战友——指林彪一条线上的人;扮阿庆嫂——指要见机行事;闷热——指有“外人”在场,不好讲话。
队员给支部书记打电话,不能直接找,要先找她的儿子,问“吃饭了没有?”如答“吃了”,表示在家可以去;如答“还没有时间”,表示现在没有时间;如答“没吃”表示不能去。队员给支部书记写信,不能直接寄到她家里,而是先寄给指定的小分队员,并在信封背面做上记号。
这一切说明,林彪一伙是多么阴险,而在本质上又是多么软弱。他们害怕人民,害怕群众。即使在他们的反革命组织内部,也不得不采取种种欺骗手段和法西斯统治,来控制那些由于上当而被他们利用的无知青年。
“舰队”投入第一线
1970年8月,林彪一伙在庐山抢班夺权的阴谋败露。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的一个主要成员陈伯达被揭露出来了。黄永胜、吴法宪、叶群、李作鹏、邱会作受到了毛泽东的批评。1970年10月中旬,毛泽东先后对吴法宪、叶群的检讨作了批示。11月中旬,毛泽东对黄永胜进行了严肃的批评,全党全军开展了批陈整风运动。12月20日,华北会议开始。1971年1月24日,周恩来在华北会议上讲话,系统揭露了陈伯达的罪行……
一系列情况,使得林彪反革命集团十分惊慌。他们一方面销毁材料,订立攻守同盟,搞假检讨,企图掩盖事实真相,蒙混过关。另一方面,开始了策划反革命武装政变的阴谋活动。
“九一三”以后,从林立果的住房中,查获了林立果在庐山会议后亲笔写的一个谈话要点。这个谈话要点,反映了林彪一伙对庐山会议的估价,露骨地表达了他们的政治野心和反革命阴谋:
与歼7、W、C讲
这是一次未来斗争的总预演,演习,拉练。
对方的阵容都亮了相,陈是斗争中的英雄,吴是狗熊。
我方此次,上下好,中间脱节,三是没有一个好的参谋长。
这些老总们政治水平低,平时不学习,到时胸无成竹,没有一个通盘,指挥军事战役还可以,指挥政治战役不可以。说明了一点,今后的政治斗争不能靠他们领导,真正的领导权要掌握在我们手里。
“歼7”是江腾蛟的代号,“W”是王维国的代号,“C”是7350部队原政治委员陈励耘的代号,“陈”指陈伯达,“吴”指吴法宪。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林彪派遣林立果为头子的反革命“联合舰队”投入了第一线,更加紧了他们的反革命阴谋活动。
1970年10月,林立果把他们的反革命组织定名为“联合舰队”后,决定扩大“调查”范围,增加“调查人员”。
11月,林彪对林立果说:“要与军以上干部见见面,不见面就没有指挥权。”
12月1日,林立果布置对空军机关的“骨干队伍”进行整顿。林立果说:“人家搞清队整党,我们清理骨干队伍。要纯洁队伍,找薄弱环节,有无假左派、内奸。不要让坏人混进来。”在查获的刘沛丰1970年12月2日笔记本上,记载了“整顿机关‘骨干队伍’的初步意见”。
1971年2月8日下午,“联合舰队”召开了布置搜集情报的“舰队会议”,周宇驰在会上讲了情报的重要性,指出:上边与下边比,上边重要;死情况与活情况比,活情况重要;等情况与主动搜集情况,应主动挖掘新情况。并要求每个人每个时期都连续不断地掌握一两个问题。
2月12日,林彪、叶群、林立果一起到了苏州。21日,林彪指派林立果到达杭州,进行反革命串联。林立果、于新野多次同7350部队原政治委员陈励耘密谈。
林彪、叶群、林立果等经过一阵紧锣密鼓的紧张活动,由林立果出头,纠集“联合舰队”的主要成员周宇驰等人,具体制订了反革命武装政变的计划。
《“571工程”纪要》出笼
3月的江南,正处在“杂花生树,群莺乱飞”的季节。但是,我们的祖国,却正在经受着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造成的浩劫。一小撮反革命的野心家、阴谋家错误地认为:人民的意愿可以长久被压抑,人民的手脚可以永久被捆绑。因此,他们竟敢于把国家和民族的命运玩弄于股掌之上。
1971年3月18日,林立果带着于新野、许秀绪(空军司令部雷达兵部技勤处原副处长,“联合舰队”成员)从杭州到上海。当晚,又通知在北京的周宇驰立即来上海。他们并交待负责接待他们的李伟信(7341部队政治部秘书处原副处长,“联合舰队”重要成员):“‘子爵号’(叶群代号)说,在上海要注意隐蔽、安全。”
3月20日,周宇驰到上海。第二天,林立果便纠集周宇驰、于新野和李伟信进行密谋,他们分析“形势”说:“目前首长(指林彪,下同)的实力和权势占优势,但是正在起变化。”他们研究了林彪“接班”的问题,认为有三种可能:
一是林彪“和平接班”。周宇驰说,五六年就差不多了,可能更短。林立果说,五六年还接不了班,即使五六年,其中变化就很大,很难说“首长”的地位能否保得住。
二是林彪“被人抢班”。周宇驰认为一下不可能。林立果认为,毛主席威信高,只要毛主席说一句话,林彪随时都可能被赶下台,因此疯狂地要策划反革命武装政变。
三是林彪“提前抢班”。也就是直接陷害毛主席。但是他们又害怕毛主席的影响大、威信高,政治上不好办。周宇驰则非常险恶地说:“当然一定要这样做也可以想办法,如:把毛主席软禁起来谈判,也可以把毛主席害了,再嫁祸于人。”他阴险地说:“反正那时首长掌权,可以由他出来说话”。最后他们商定:争取“和平过渡”,作好“武装起义”的准备。
他们研究了反革命武装政变的实施要点,策划了成立反革命武装组织“教导队”等。最后,林立果根据“武装起义”的谐音,把这个罪恶计划的代号定为《“571工程”纪要》。林立果对于新野说:“根据目前局势,首长叫先搞个计划。我看这个计划,就按在杭州商量的框框,由你来写。我已经把我们在杭州研究的情况,给子爵号说了一下。”
3月22日至24日,他们把计划写成了文字。
“九一三”以后,从他们在空军学院的秘密据点里,查获了一份于新野手写的《571工程纪要》。全文分为九个部分:
(一)可能性;(二)必要性;(三)基本条件;(四)时机;(五)力量;(六)口号和纲领;(七)实施要点;(八)政策和策略;(九)保密和纪律。《纪要》把我国无产阶级专政的政权诬蔑为“挂着社会主义招牌的封建王朝”,把“打倒当代的秦始皇——B-52”(B-52是他们对毛泽东主席的诬蔑性称呼),“推翻挂着社会主义招牌的封建王朝,作为他们的口号和纲领,提出要在‘军事上先发制人”,阴谋利用“上层集会一网打尽”或“利用特种手段”如轰炸、车祸、暗杀、绑架、城市游击小分队等,发动反革命武装政变,杀害毛主席,以“夺取全国政权”或制造“割据局面”,建立林家王朝。《纪要》还十分阴险地提出了这样的“政策和策略’:打着B-52旗号打击B-52力量”。按照这个反革命计划,林彪一伙立即行动起来了。
磨刀霍霍
《“571工程”纪要》出笼不到十天,3月31日深夜,上海岳阳路招待所楼上的客厅里,烟雾迷漫,瓜子壳和果皮丢得满地。面向阳台的沙发上,坐着林立果、王维国;背向阳台的沙发上,坐着3月中旬以“治病”为名从北京秘密来到上海的江腾蛟,当天下午由于新野专程从杭州接来的陈励耘,以及以“搬家”为名前一天从南京赶来的南京部队空军原副司令员周建平。这些人为什么坐到了一起?
原来,《“517工程”纪要》的“实施要点”中有这么一条:“指挥班子江、王、陈”。这就是为落实这一条而召开的所谓“三国四方会议”。(“三国”指上海、浙江、南京,“四方”指上述三方负责人和北京的江腾蛟)。
会上,他们分析了杭州、上海、南京等地的“形势”,研究了“组织武装力量”等问题,最后,林立果宣布:南京以周建平为头,上海以王维国为头,杭州以陈励耘为头,江腾蛟负责汇总。
会议一直开到4月1日凌晨4点多,他们又围到了餐桌旁。这时,从餐厅里不断地传出嘈杂的碰杯声和祝酒声:“在林副部长领导下,团结在一起,战斗在一起!”江腾蛟乘着酒兴狂叫道:“我们都是属羊,头上长角的!”林立果掀开衣服,拍着腰间的手枪说:“我总是带着它!”杯盘狼藉的酒宴桌上,杀气腾腾。
“9·13”以后查获的程洪珍(空军司令部办公室原秘书,“联合舰队”成员)的日记上,对这次会议作了这样的记载:
会谈是成功的,达到预期效果。
团结的气氛比较好,介(解)决了对当前东南形势的看法、认识。
(1)主要矛盾在上海……
(2)加速我们的准备
(3)组织上明确了:三点,每点的头是
上海——王
杭州——陈
南京——周
互相配合,江进行三点联系,配合、协同作战……
4月15日,中央召开的批陈整风汇报会开始了。林彪反革命集团十分惊恐。当天下午,与林彪一起躲在北戴河的叶群打电话给吴法宪,要黄永胜、吴法宪每天通报一次情况。4月19日,林彪、叶群坐飞机回到北京。20日中午,叶群打电话对吴法宪说,因为有人在批陈整风汇报会上揭发了吴法宪在庐山的活动,林彪在外地呆不住了,为了稳住阵脚,回来“坐镇”,必要时“说话”。
林彪回到北京后的第四天,4月23日晚,“联合舰队”的主要成员周宇驰、刘沛丰、于新野等开了一次反革命黑会。从于新野记载的这次黑会的记录上可以看出,他们在会上讨论了中央批陈整风汇报会的情况,研究了“根据斗争形势,准备加快、提前”实行反革命政变的计划。
反革命别动队“联合舰队”,更加紧张地进行反革命武装政变的准备。5月23日,按照林彪、叶群的旨意,周宇驰开始秘密进行驾驶直升飞机训练。7月下旬,林立果、刘沛丰、于新野、李伟信一伙窜到广东深圳、沙头角进行反革命活动,在飞机上察看地形。林立果说:“万一情况紧急,可以让首长到香港指挥、遥控。”8月8日上午,程洪珍、王琢(空军司令部管理局管理处原副处长兼汽车队长、“联合舰队”成员)乘安-12飞机,将两辆水陆两用汽车运到北戴河,供林立果学习驾驶。
与此同时,他们四出进行反革命煽动,为进行反革命武装政变制造舆论。6月7日,林立果向广州民航管理局大队以上干部讲话说:“那些庞然大物没有什么可怕。一开始气势汹汹,想一口把我们吃掉,公开点名唬我们。”“只要我们的政策策略对了,只要我们团结起来,没有什么可怕的。”6月中旬,刘世英向人交底说:“不仅空军内部,而且外部和上面对林副主席的态度、感情都有点问题,不仅有人反对林副主席,而且要警惕和防止有人抢班夺权。”“现在的问题是保卫林副主席的问题,争夺接班人的问题。”7月14日,林立果在广州对人说:当前路线斗争尖锐复杂;9月份,中央召开九届三中全会,10月召开四届人大,可能出现权力重新分配。要去斗争,要搞根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