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克林顿访华谱新曲！江泽民迎宾开纪元(11)
克林顿的国家安全事务顾问伯杰接受电视专访时说，他认为，最后批准电视直播的应该是江泽民本人，他相信这可以使六亿中国人民第一次听到这样一场关于人权问题的生动辩论。
一位白宫高级官员说，伯杰的分析是根据美国方面掌握的材料，估计大约有六亿中国人民听到或看到了克林顿与江泽民就人权问题特别是1989年的“六四事件”所展开的辩论。之后克林顿选择在具有民主与科学传统的北京大学发表演讲，显然是想通过阐述美国的价值观念和对世界前途的看法来影响中国的下一代。从这个意义上来讲，美国希望克林顿的演讲能够接触到最为广大的听众。
美国媒体的记者昨天和今天都在不断设法访问更多的北京市民，来判断公众对于联合记者会的反应。今天有不懂中文的外国记者在白宫新闻中心向本报记者询问，中国媒体对于克林顿与江泽民的唇枪舌剑有何评论，他们发现，中国媒体只是报道了记者会的内容，并没有公众反应的内容。
朱基为克林顿举行工作午宴
6月27日正午，国务院总理朱？基今天在钓鱼台国宾馆芳菲苑，为正在中国进行国事访问的美国总统克林顿举行工作午宴。
朱？基说：“在江泽民主席去年访美之后，您来到中国进行国事访问，实现了中美元首的互访。这代表了中美两国人民的共同愿望，将推动两国关系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
双方就中美关系和共同关心的国际和地区问题，特别是亚洲金融危机问题交换了意见。朱？基还向客人介绍了中国经济发展情况以及中国政府在进一步推进改革开放方面的举措。
国务委员吴仪、国务院有关部委负责人以及美国代表团主要成员出席了工作午宴。
江泽民主席举行国宴欢迎克林顿总统
国家主席江泽民今晚在人民大会堂举行盛大国宴，欢迎克林顿总统和夫人及其一行。江泽民主席的夫人王冶坪出席了宴会。党和国家领导人李鹏、朱？基、李瑞环、胡锦涛、尉健行、李岚清、丁关根、钱其琛、张万年、迟浩田、罗干、贾庆林、曾庆红、吴仪、邹家华、罗豪才等也出席了宴会。
出席宴会的美国客人有：驻华大使尚慕杰和夫人、国务卿奥尔布赖特、财政部长鲁宾、农业部长格利克曼、商务部长戴利、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伯杰等。
宴会大厅里悬挂着中美两国国旗。军乐队演奏了两国国歌。
江泽民主席首先致祝酒辞。江泽民说，今晚，我怀着十分高兴的心情，在这里为克林顿总统和夫人举行国宴。我代表中国政府和人民，并以我和我夫人的名义，对总统先生和夫人，以及美国代表团的全体成员，表示热烈的欢迎！
江泽民说，去年，我对美国进行国事访问期间，同总统先生就发展面向21世纪的中美关系的目标达成了重要共识，决定共同致力于建立中美建设性战略伙伴关系。现在，总统先生应邀来到中国进行国事访问。中美两国领导人实现互访，这对于加深了解，增进友谊，扩大共识，发展合作，推动两国关系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具有至关重要的意义。
江泽民在回顾中美关系的发展历程时说，自从26年前中美交往的大门重新打开以来，两国关系尽管经历了波折，但总的是向前发展的。这说明，任何波折都阻挡不了两国关系发展的大趋势。中美关系的改善和发展，凝结了两国许多有识之士的心血和努力，得到了两国人民的积极支持。这说明，在两国政治家和人民之中有着友好合作的广泛基础和强大动力。
江泽民说，中美两国社会制度和意识形态不同，文化传统和历史背景各异，经济发展水平也不一样。两国在一些问题上存在不同看法，存在分歧，这并不奇怪。重要的是，双方的共同利益远远大于分歧，存在的问题不应成为两国关系发展的障碍。只要我们坚持从战略的长远角度来审视和处理这些问题，中美关系一定会发展得更好。
江泽民在谈到如何加强双边合作时说，中美都是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对维护世界和平负有重大责任。我们进行密切的磋商与合作是保持地区和世界稳定的重要因素。我们在防止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方面有着最终的共同目标。我们在保护环境和打击国际犯罪、毒品走私、恐怖主义活动等问题上，也有加强合作的迫切需要。他说，中美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和最大的发达国家，在平等互利的基础上开展经贸合作和技术交流具有巨大的潜力。我们在保持国际金融稳定、促进世界经济健康发展方面，也可以发挥重要的作用。
他说，中美文化各有特色，可以相互交流与借鉴。我们两国人民有着传统的友谊。两国领导人都高度重视发展双边关系，并为此作出了积极的努力。
江泽民强调，事实表明，在新的历史条件下，中美之间的共同利益不是在缩小而是在扩大，合作的基础不是在削弱而是在加强，发展两国关系的有利因素不是在减少而是在增多。中美友好合作，符合两国人民的愿望，也有利于促进世界和平与发展的崇高事业。
江泽民表示，人类正在迈向新的世纪。和平与发展，已经成为时代的主题，但这两个问题至今仍未解决。历史告诉我们，没有和平，就谈不上发展；没有共同的发展，就难以实现持久的和平。维护世界和平，促进共同发展，是中美之间最大的共同利益。要和平，要发展，就必须维护世界各国的普遍安全，就必须按照民主、平等、公正、合理的原则处理国际事务。这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符合历史发展的潮流。中美应该加强合作，为实现这些世界人民所共同追求的美好目标作出应有的贡献。
江泽民说，今天上午，我同总统先生就中美关系和国际形势深入交换了意见，取得了新的广泛共识。双方同意加强在各个领域的合作，为建立建设性战略伙伴关系而继续努力。我深信，在中美三个联合公报和中美联合声明原则的基础上，中美关系一定能沿着正确的轨道向前发展。
江泽民最后说，总统先生，您在访问西安和北京之后，还将到上海、桂林和香港访问。我相信通过这次中国之行，您将有机会领略中国的悠久历史和灿烂文化，目睹中国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成就，感受到中国人民对美国人民的友好情谊。我衷心祝愿您这次访问取得圆满成功。
江泽民主席致辞后，克林顿总统发表了讲话。他说，来到人民大会堂，我感到荣幸，人民大会堂反映了中国人民在20世纪取得的、给人以深刻印象的进步。
克林顿说，我们美国人26年前，在第一位访问中国的美国领导人尼克松总统访华的时候，在电视上第一次见到人民大会堂，那是在我们国家所见到的第一批有关中国的真实画面。当我们两个伟大的国家恢复邦交时，美国人民充满了巨大希望。
他说，那次访问改变了历史，它使我们回想起早在冷战以前两国对于对方国家所怀有的亲切情感，它也使我们回想起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我们的联盟关系以及两国之间可以追溯到美国建国初期的商业关系的悠久历史。我们双方在美国宪法制订以前就有了贸易往来，甚至1773年我们的建国先驱为反抗英国征税而倒入波士顿港湾的茶叶都是从中国来的。在美国历史的大部分时间里，我们一直把中国看作是一个远在大洋彼岸的朋友。
后来，美国人和中国人重新开始相互了解，以熊猫和乒乓球运动员为起点，建立了广泛而友好的关系。今天，中国和美国在广泛的领域中进行合作，包括在工商业、在艺术、在学术以及在把中美两国人民连结在一起的个人友谊等方面。有一百多万美国人可将他们的根追溯到中国。每天，美籍华人作为企业家、建筑师、艺术家和公务员都在为建设一个更美好的美国而工作。
克林顿说，我们和每年在美国学习的成千上万的中国学生建立了终生关系，当他们学习我们文化的时候，他们也向我们介绍了中国的文化。美国人引以为荣的是，许多中国领导人曾经在美国度过一段时光。孙中山先生于1896年至1911年期间曾经六次到过美国，当他得悉他已成为中国新的领导人的时候，他正在丹佛市。
克林顿说，全世界都期望着我们两个伟大的国家能够树立榜样。过去的几个月中，我们已经看到了我们共同努力所能够取得的成果，其中包括我们对印度和巴基斯坦危机所作出的强烈反应，我们为朝鲜半岛持久和平所作出的努力，以及我们为阻止危险武器在世界上流通所进行的合作。
他说，我们在以不同的方式坚决维护着孟子的思想，孟子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一乡之善士斯友一乡之善士……天下之善士斯友天下之善士。”
克林顿说，主席先生，对于中国已经迈出的巨大步伐，美国人民十分钦佩。贵国人民目前的生活是上一代人根本想象不到的。你们二十多年来所取得的显著的增长已经开辟了许多充满可能性的新天地，这就是：更多的就业机会，更多的学校，更大的机动性以及与外部世界的立时沟通。克林顿强调，我们美国人赞赏我们关系中相互尊重的一面，而这种关系是基于合作、坦诚以及对彼此的价值和传统的认可的。克林顿最后说，有句中国古代谚语告诉我们说，“不怕慢，只怕站。”让我们共同承诺，为我们两国人民、两个国家和乃至全世界，以巨人的步伐，携手向前。
文艺工作者在宴会后演出了精彩的节目。
做礼拜、逛故宫、登长城、瀛台话别
28日上午9时，克林顿和夫人及其女儿到北京崇文门基督教堂参加主日礼拜。
崇文门教堂是北京城中教徒最多的教会，克林顿是继布什之后，第二位到这里来做礼拜的美国在任总统。克林顿到达教堂之后，与神职人员和信徒们握手，互致问候，随后他走到教堂正堂圣台前给他预留的椅子上坐下，随会众起立唱诗诵经，静心地聆听牧师徐哲生用英语进行讲道，并祈祷感谢上帝的创造，他念的一节经文是：“我在他们（信徒）里面，你（上帝）在我（耶稣）里面。使他们完完全全地合二为一，叫世人知道你差了我来，也知道你爱他们如同爱我一样。”之后，教堂年仅35岁的主任牧师吴巍主持礼拜，代表教堂向总统赠送了一本中文《圣经》和一盒赞美诗的录音带。参加主日礼拜的还有北京的一千多名基督教徒。
其后克林顿总统向教徒们讲话。他说：“我们一起欢迎赞美我们的信仰在中国得到身体力行和发展……教会和其他宗教做礼拜的地点也在增多。”但克林顿并未直接提及中国遏制宗教和限制宗教自由的问题。不过，美国国务卿奥尔布赖特曾在另一个周日礼拜中呼吁中国允许宗教自由，而且表示对精神价值的需要是全球一样的，“不分东西，不分资本主义或社会主义”。
克林顿引述了《新约？使徒行传》中“他从一本书造出万族的人住在全地上”的话来呼吁基督教徒响应神的呼召，与全球各种民族、宗教、各文化背景的人合一。他说：身为上帝的子民，美国人和中国人都是兄弟姐妹。今天我们就是以这样的精神来到贵宝地。克林顿的讲话引起了长达一分钟的掌声。
礼拜活动结束后，克林顿总统一家还和牧师、信徒们举行了座谈，说这次聚会让他感到家庭般亲切。整个活动持续了一个半钟头。多数教徒清晨六点钟就赶到现场，经过安全检察门。记者们没有被允许参加。期间，由于门外围观的民众越来越多，造成了交通的阻塞。
上午11时30分，克林顿总统夫妇从位于天安门广场北面的故宫南门――午门，走进这座昔日的皇家禁地。26年前，在故宫博物院于“文化大革命”中恢复开放的第二天，美国总统尼克松也是从午门开始游览故宫的。
在参观时，有记者问起克林顿对中美峰会和联合记者会的看法，他回答“我觉得相当不错”，“峰会是成功的”。显然，经过周六的政治交锋，克林顿“感觉好多了”。或许正因为此，他在故宫参观时十分投入，并深深为故宫的气势雄伟所吸引。
故宫博物院常务副院长谭斌担当克林顿一家的“全程陪同”。在总统进入午门时他说，这条路以前只有皇帝一个人可以走，现在特地向总统和夫人敞开。因为不放心美国翻译，他还特别请首都师范大学历史系的女学生李军来协助。作为志愿者，李军和她的同学们已经在故宫服务了两年，介绍故宫当然是不成问题，不过在见到总统之前，她还是很有些紧张。当然，她很快发现他们一家平易近人，很仔细地听着，并不时地提出问题。
克林顿对三大殿台阶两旁的石雕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每次都要停下来认真观看，他的女儿还问道为什么这里的柱子是六根，李军解释说“六”是中国的吉祥数字。来到保和殿前时，克林顿突然问到了中国科举制度的问题，李军惊奇地说这里正是皇帝每三年一次举行殿试的地方。克林顿还问保和殿前重达二百多吨的石雕是怎么运来的，是否跟埃及金字塔运送石料的方法一样。李军回答说是在冬天以水泼地结成冰面，在一万多个民工花费二十八天的情况下从远处运进故宫的。克林顿感叹道：“太不容易了！”他们一家人在太和殿和保和殿前都照了像。
在神武门前，谭斌向克林顿夫妇赠送了介绍故宫藏品的精美画册，以及一个悬挂在坤宁宫的“正大光明”牌匾的小模型。克林顿说：“我将把它放在白宫里。”
最后，克林顿总统在御花园两棵有三百年树龄、纠缠在一起的合欢柏树前与陪同人员一起合影留念。
一位记者请他谈一谈故宫观感，克林顿说：“精彩绝伦！”
下午2时，克林顿及他的家人来到了长城，并与三位家人登上缆车前往慕田峪长城。“不到长城非好汉”，美国总统克林顿到慕田峪做了一回好汉。他在登长城时，不断赞叹长城的伟大，远远超出他的想象。还表示，希望长城代表中国人民的团结，而不是对外的隔离。
克林顿一家在长城一共游览了90分钟，其中45分钟是徒步来回走了两个烽火台的距离。烈日当空，气温高达摄氏37度，以致希拉里从长城下来时，除下了外套，记者隐约看见她的衬衣背部也湿了一大片。
可能今天就要离开北京，加上公务太忙，克林顿的随行人员，甚至随身特工在长城也抓紧空档机会，进行购物。他们买的最多的是长城的纪念T恤及竹帽。他们一包包的拿下山来，令本来紧张的环境添上了一个有趣的境头。
大部分随团记者也在这天做了一日观光客，或到北京市内的商店购物，或前往风景名胜游玩，或探访亲友请客吃饭。很多从来没到过北京的记者晚上回到酒店时，手上提着一包一包的“战利品”。经过连续几天的打拼之后，他们终于可以略为轻松一下。因为没有正式的双边活动，官方只批准极少数记者跟随克林顿前往故宫和长城，记者可做的新闻不多。该天的最高气温比前两天提升了好几度，大概是为了显示中国人民欢迎克林顿总统来访的热烈程度。对于有幸能够前往采访克林顿的记者来说，这几乎是一种变相的考验。对于没获得批准的记者，这无异于一道赦免令。
晚上7时30分，江泽民夫妇陪同克林顿总统一家，步履轻松地步入中南海瀛台会客厅。总统一家人显然还未完全从游览长城和故宫的兴奋中走出来，步履中显出踏遍青山的愉快。克林顿总统女儿切尔西前两天只是在非正式的游览活动中才出现，这天晚上出席江泽民主席送别他们的“家宴”，则可以成为一个小明星了。王冶坪对她关爱的神情似乎像在对待自己的孙女。从切尔西满脸的微笑可以看出，她对此番中国之行很满意。
克林顿总统这几天来一直抓紧时间“学习”中国文化，不放过任何机会。他走进二□二大厅，一眼望见迎面的梅花壁画，便指着它请教江主席。江泽民说，那是“梅花”，并告诉他出自哪一位画家之手。江泽民主席问克林顿夫妇和他们的女儿：“今天去过长城、故宫啦？怎么样？”总统和家人称赞这两大建筑的雄伟和壮丽，克林顿说“长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有气势”。顿时，闪光灯啪啪地闪起来，被允许采访这次送别“家宴”的新闻记者仅限于很小范围，宾主双方似乎希望在更为轻松的环境下“叙叙家常”。
灯火通明的大厅内，早已有中美双方的高官在等候，记者注意到，中国国务院副总理钱其琛夫妇、中国外长唐家璇夫妇、副外长杨洁篪、美国国务卿奥尔布赖特等都在其中。
两国元首和家人随后步入瀛台宴会厅就餐。江泽民主席夫妇表示，希望克林顿一家在上海、桂林和香港多看一看，并祝他们在中国过得愉快。
此次在中南海举行饯行宴会并非惟一的一例，但确实是少有的几次之一。历史上确知的曾有前中共中央总书记胡耀邦在中南海宴请过当时访华的意大利共产党总书记，江泽民也曾经在这里招待过俄罗斯总统叶利钦，但此次除克林顿总统夫妇外，还有其家人出席，在中南海宴请国宾的历史上，相信是非常难得的一次。
北大演讲
克林顿29日上午来到北大，对一千多名师生发表演讲。早在6月25日，北京大学副校长迟惠生就已经对中外新闻界说，北大将采用抽签办法决定参加聆听美国总统克林顿演讲的学生名单，并且说，谁来提问将由总统本人决定。这在记者们中引起了“扑证潮”。由于演讲大厅地方有限，只能容纳最多一千人，但记者获分到的入场证却是不多。幸运的是，校方有见及此，已在讲堂外多个地点设立直播电视，供不能进入会场的学生及记者收看，值得一赞。
鉴于今年正值北大百年校庆，演讲中，克林顿以中文“恭喜，北大”开始，引起全场长时间的掌声。在演讲中，克林顿从历史和思想层面展开，着重谈了中国的转型、环境保护、经济发展的挑战和人权问题。他强调人天生的基本权利的普遍性，认为个人自由是人类创造性的来源，而且是不可分割的。他说：“我们相信，并且我们的亲身经历也证实了，自由可以加强国家的稳定并推动它的变革。”
演讲结束后，有七位北大学生对克林顿总统提问，内容涉及经济、中美关系、台湾问题等方面，有些问题极为尖锐，甚至具有挑衅的意味。克林顿不愧为大国领袖，沉着耐心地解答学生的问题，博得了听众的阵阵掌声。
一位白宫高级官员说，伯杰的分析是根据美国方面掌握的材料，估计大约有六亿中国人民听到或看到了克林顿与江泽民就人权问题特别是1989年的“六四事件”所展开的辩论。之后克林顿选择在具有民主与科学传统的北京大学发表演讲，显然是想通过阐述美国的价值观念和对世界前途的看法来影响中国的下一代。从这个意义上来讲，美国希望克林顿的演讲能够接触到最为广大的听众。
美国媒体的记者昨天和今天都在不断设法访问更多的北京市民，来判断公众对于联合记者会的反应。今天有不懂中文的外国记者在白宫新闻中心向本报记者询问，中国媒体对于克林顿与江泽民的唇枪舌剑有何评论，他们发现，中国媒体只是报道了记者会的内容，并没有公众反应的内容。
朱基为克林顿举行工作午宴
6月27日正午，国务院总理朱？基今天在钓鱼台国宾馆芳菲苑，为正在中国进行国事访问的美国总统克林顿举行工作午宴。
朱？基说：“在江泽民主席去年访美之后，您来到中国进行国事访问，实现了中美元首的互访。这代表了中美两国人民的共同愿望，将推动两国关系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
双方就中美关系和共同关心的国际和地区问题，特别是亚洲金融危机问题交换了意见。朱？基还向客人介绍了中国经济发展情况以及中国政府在进一步推进改革开放方面的举措。
国务委员吴仪、国务院有关部委负责人以及美国代表团主要成员出席了工作午宴。
江泽民主席举行国宴欢迎克林顿总统
国家主席江泽民今晚在人民大会堂举行盛大国宴，欢迎克林顿总统和夫人及其一行。江泽民主席的夫人王冶坪出席了宴会。党和国家领导人李鹏、朱？基、李瑞环、胡锦涛、尉健行、李岚清、丁关根、钱其琛、张万年、迟浩田、罗干、贾庆林、曾庆红、吴仪、邹家华、罗豪才等也出席了宴会。
出席宴会的美国客人有：驻华大使尚慕杰和夫人、国务卿奥尔布赖特、财政部长鲁宾、农业部长格利克曼、商务部长戴利、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伯杰等。
宴会大厅里悬挂着中美两国国旗。军乐队演奏了两国国歌。
江泽民主席首先致祝酒辞。江泽民说，今晚，我怀着十分高兴的心情，在这里为克林顿总统和夫人举行国宴。我代表中国政府和人民，并以我和我夫人的名义，对总统先生和夫人，以及美国代表团的全体成员，表示热烈的欢迎！
江泽民说，去年，我对美国进行国事访问期间，同总统先生就发展面向21世纪的中美关系的目标达成了重要共识，决定共同致力于建立中美建设性战略伙伴关系。现在，总统先生应邀来到中国进行国事访问。中美两国领导人实现互访，这对于加深了解，增进友谊，扩大共识，发展合作，推动两国关系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具有至关重要的意义。
江泽民在回顾中美关系的发展历程时说，自从26年前中美交往的大门重新打开以来，两国关系尽管经历了波折，但总的是向前发展的。这说明，任何波折都阻挡不了两国关系发展的大趋势。中美关系的改善和发展，凝结了两国许多有识之士的心血和努力，得到了两国人民的积极支持。这说明，在两国政治家和人民之中有着友好合作的广泛基础和强大动力。
江泽民说，中美两国社会制度和意识形态不同，文化传统和历史背景各异，经济发展水平也不一样。两国在一些问题上存在不同看法，存在分歧，这并不奇怪。重要的是，双方的共同利益远远大于分歧，存在的问题不应成为两国关系发展的障碍。只要我们坚持从战略的长远角度来审视和处理这些问题，中美关系一定会发展得更好。
江泽民在谈到如何加强双边合作时说，中美都是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对维护世界和平负有重大责任。我们进行密切的磋商与合作是保持地区和世界稳定的重要因素。我们在防止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方面有着最终的共同目标。我们在保护环境和打击国际犯罪、毒品走私、恐怖主义活动等问题上，也有加强合作的迫切需要。他说，中美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和最大的发达国家，在平等互利的基础上开展经贸合作和技术交流具有巨大的潜力。我们在保持国际金融稳定、促进世界经济健康发展方面，也可以发挥重要的作用。
他说，中美文化各有特色，可以相互交流与借鉴。我们两国人民有着传统的友谊。两国领导人都高度重视发展双边关系，并为此作出了积极的努力。
江泽民强调，事实表明，在新的历史条件下，中美之间的共同利益不是在缩小而是在扩大，合作的基础不是在削弱而是在加强，发展两国关系的有利因素不是在减少而是在增多。中美友好合作，符合两国人民的愿望，也有利于促进世界和平与发展的崇高事业。
江泽民表示，人类正在迈向新的世纪。和平与发展，已经成为时代的主题，但这两个问题至今仍未解决。历史告诉我们，没有和平，就谈不上发展；没有共同的发展，就难以实现持久的和平。维护世界和平，促进共同发展，是中美之间最大的共同利益。要和平，要发展，就必须维护世界各国的普遍安全，就必须按照民主、平等、公正、合理的原则处理国际事务。这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符合历史发展的潮流。中美应该加强合作，为实现这些世界人民所共同追求的美好目标作出应有的贡献。
江泽民说，今天上午，我同总统先生就中美关系和国际形势深入交换了意见，取得了新的广泛共识。双方同意加强在各个领域的合作，为建立建设性战略伙伴关系而继续努力。我深信，在中美三个联合公报和中美联合声明原则的基础上，中美关系一定能沿着正确的轨道向前发展。
江泽民最后说，总统先生，您在访问西安和北京之后，还将到上海、桂林和香港访问。我相信通过这次中国之行，您将有机会领略中国的悠久历史和灿烂文化，目睹中国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成就，感受到中国人民对美国人民的友好情谊。我衷心祝愿您这次访问取得圆满成功。
江泽民主席致辞后，克林顿总统发表了讲话。他说，来到人民大会堂，我感到荣幸，人民大会堂反映了中国人民在20世纪取得的、给人以深刻印象的进步。
克林顿说，我们美国人26年前，在第一位访问中国的美国领导人尼克松总统访华的时候，在电视上第一次见到人民大会堂，那是在我们国家所见到的第一批有关中国的真实画面。当我们两个伟大的国家恢复邦交时，美国人民充满了巨大希望。
他说，那次访问改变了历史，它使我们回想起早在冷战以前两国对于对方国家所怀有的亲切情感，它也使我们回想起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我们的联盟关系以及两国之间可以追溯到美国建国初期的商业关系的悠久历史。我们双方在美国宪法制订以前就有了贸易往来，甚至1773年我们的建国先驱为反抗英国征税而倒入波士顿港湾的茶叶都是从中国来的。在美国历史的大部分时间里，我们一直把中国看作是一个远在大洋彼岸的朋友。
后来，美国人和中国人重新开始相互了解，以熊猫和乒乓球运动员为起点，建立了广泛而友好的关系。今天，中国和美国在广泛的领域中进行合作，包括在工商业、在艺术、在学术以及在把中美两国人民连结在一起的个人友谊等方面。有一百多万美国人可将他们的根追溯到中国。每天，美籍华人作为企业家、建筑师、艺术家和公务员都在为建设一个更美好的美国而工作。
克林顿说，我们和每年在美国学习的成千上万的中国学生建立了终生关系，当他们学习我们文化的时候，他们也向我们介绍了中国的文化。美国人引以为荣的是，许多中国领导人曾经在美国度过一段时光。孙中山先生于1896年至1911年期间曾经六次到过美国，当他得悉他已成为中国新的领导人的时候，他正在丹佛市。
克林顿说，全世界都期望着我们两个伟大的国家能够树立榜样。过去的几个月中，我们已经看到了我们共同努力所能够取得的成果，其中包括我们对印度和巴基斯坦危机所作出的强烈反应，我们为朝鲜半岛持久和平所作出的努力，以及我们为阻止危险武器在世界上流通所进行的合作。
他说，我们在以不同的方式坚决维护着孟子的思想，孟子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一乡之善士斯友一乡之善士……天下之善士斯友天下之善士。”
克林顿说，主席先生，对于中国已经迈出的巨大步伐，美国人民十分钦佩。贵国人民目前的生活是上一代人根本想象不到的。你们二十多年来所取得的显著的增长已经开辟了许多充满可能性的新天地，这就是：更多的就业机会，更多的学校，更大的机动性以及与外部世界的立时沟通。克林顿强调，我们美国人赞赏我们关系中相互尊重的一面，而这种关系是基于合作、坦诚以及对彼此的价值和传统的认可的。克林顿最后说，有句中国古代谚语告诉我们说，“不怕慢，只怕站。”让我们共同承诺，为我们两国人民、两个国家和乃至全世界，以巨人的步伐，携手向前。
文艺工作者在宴会后演出了精彩的节目。
做礼拜、逛故宫、登长城、瀛台话别
28日上午9时，克林顿和夫人及其女儿到北京崇文门基督教堂参加主日礼拜。
崇文门教堂是北京城中教徒最多的教会，克林顿是继布什之后，第二位到这里来做礼拜的美国在任总统。克林顿到达教堂之后，与神职人员和信徒们握手，互致问候，随后他走到教堂正堂圣台前给他预留的椅子上坐下，随会众起立唱诗诵经，静心地聆听牧师徐哲生用英语进行讲道，并祈祷感谢上帝的创造，他念的一节经文是：“我在他们（信徒）里面，你（上帝）在我（耶稣）里面。使他们完完全全地合二为一，叫世人知道你差了我来，也知道你爱他们如同爱我一样。”之后，教堂年仅35岁的主任牧师吴巍主持礼拜，代表教堂向总统赠送了一本中文《圣经》和一盒赞美诗的录音带。参加主日礼拜的还有北京的一千多名基督教徒。
其后克林顿总统向教徒们讲话。他说：“我们一起欢迎赞美我们的信仰在中国得到身体力行和发展……教会和其他宗教做礼拜的地点也在增多。”但克林顿并未直接提及中国遏制宗教和限制宗教自由的问题。不过，美国国务卿奥尔布赖特曾在另一个周日礼拜中呼吁中国允许宗教自由，而且表示对精神价值的需要是全球一样的，“不分东西，不分资本主义或社会主义”。
克林顿引述了《新约？使徒行传》中“他从一本书造出万族的人住在全地上”的话来呼吁基督教徒响应神的呼召，与全球各种民族、宗教、各文化背景的人合一。他说：身为上帝的子民，美国人和中国人都是兄弟姐妹。今天我们就是以这样的精神来到贵宝地。克林顿的讲话引起了长达一分钟的掌声。
礼拜活动结束后，克林顿总统一家还和牧师、信徒们举行了座谈，说这次聚会让他感到家庭般亲切。整个活动持续了一个半钟头。多数教徒清晨六点钟就赶到现场，经过安全检察门。记者们没有被允许参加。期间，由于门外围观的民众越来越多，造成了交通的阻塞。
上午11时30分，克林顿总统夫妇从位于天安门广场北面的故宫南门――午门，走进这座昔日的皇家禁地。26年前，在故宫博物院于“文化大革命”中恢复开放的第二天，美国总统尼克松也是从午门开始游览故宫的。
在参观时，有记者问起克林顿对中美峰会和联合记者会的看法，他回答“我觉得相当不错”，“峰会是成功的”。显然，经过周六的政治交锋，克林顿“感觉好多了”。或许正因为此，他在故宫参观时十分投入，并深深为故宫的气势雄伟所吸引。
故宫博物院常务副院长谭斌担当克林顿一家的“全程陪同”。在总统进入午门时他说，这条路以前只有皇帝一个人可以走，现在特地向总统和夫人敞开。因为不放心美国翻译，他还特别请首都师范大学历史系的女学生李军来协助。作为志愿者，李军和她的同学们已经在故宫服务了两年，介绍故宫当然是不成问题，不过在见到总统之前，她还是很有些紧张。当然，她很快发现他们一家平易近人，很仔细地听着，并不时地提出问题。
克林顿对三大殿台阶两旁的石雕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每次都要停下来认真观看，他的女儿还问道为什么这里的柱子是六根，李军解释说“六”是中国的吉祥数字。来到保和殿前时，克林顿突然问到了中国科举制度的问题，李军惊奇地说这里正是皇帝每三年一次举行殿试的地方。克林顿还问保和殿前重达二百多吨的石雕是怎么运来的，是否跟埃及金字塔运送石料的方法一样。李军回答说是在冬天以水泼地结成冰面，在一万多个民工花费二十八天的情况下从远处运进故宫的。克林顿感叹道：“太不容易了！”他们一家人在太和殿和保和殿前都照了像。
在神武门前，谭斌向克林顿夫妇赠送了介绍故宫藏品的精美画册，以及一个悬挂在坤宁宫的“正大光明”牌匾的小模型。克林顿说：“我将把它放在白宫里。”
最后，克林顿总统在御花园两棵有三百年树龄、纠缠在一起的合欢柏树前与陪同人员一起合影留念。
一位记者请他谈一谈故宫观感，克林顿说：“精彩绝伦！”
下午2时，克林顿及他的家人来到了长城，并与三位家人登上缆车前往慕田峪长城。“不到长城非好汉”，美国总统克林顿到慕田峪做了一回好汉。他在登长城时，不断赞叹长城的伟大，远远超出他的想象。还表示，希望长城代表中国人民的团结，而不是对外的隔离。
克林顿一家在长城一共游览了90分钟，其中45分钟是徒步来回走了两个烽火台的距离。烈日当空，气温高达摄氏37度，以致希拉里从长城下来时，除下了外套，记者隐约看见她的衬衣背部也湿了一大片。
可能今天就要离开北京，加上公务太忙，克林顿的随行人员，甚至随身特工在长城也抓紧空档机会，进行购物。他们买的最多的是长城的纪念T恤及竹帽。他们一包包的拿下山来，令本来紧张的环境添上了一个有趣的境头。
大部分随团记者也在这天做了一日观光客，或到北京市内的商店购物，或前往风景名胜游玩，或探访亲友请客吃饭。很多从来没到过北京的记者晚上回到酒店时，手上提着一包一包的“战利品”。经过连续几天的打拼之后，他们终于可以略为轻松一下。因为没有正式的双边活动，官方只批准极少数记者跟随克林顿前往故宫和长城，记者可做的新闻不多。该天的最高气温比前两天提升了好几度，大概是为了显示中国人民欢迎克林顿总统来访的热烈程度。对于有幸能够前往采访克林顿的记者来说，这几乎是一种变相的考验。对于没获得批准的记者，这无异于一道赦免令。
晚上7时30分，江泽民夫妇陪同克林顿总统一家，步履轻松地步入中南海瀛台会客厅。总统一家人显然还未完全从游览长城和故宫的兴奋中走出来，步履中显出踏遍青山的愉快。克林顿总统女儿切尔西前两天只是在非正式的游览活动中才出现，这天晚上出席江泽民主席送别他们的“家宴”，则可以成为一个小明星了。王冶坪对她关爱的神情似乎像在对待自己的孙女。从切尔西满脸的微笑可以看出，她对此番中国之行很满意。
克林顿总统这几天来一直抓紧时间“学习”中国文化，不放过任何机会。他走进二□二大厅，一眼望见迎面的梅花壁画，便指着它请教江主席。江泽民说，那是“梅花”，并告诉他出自哪一位画家之手。江泽民主席问克林顿夫妇和他们的女儿：“今天去过长城、故宫啦？怎么样？”总统和家人称赞这两大建筑的雄伟和壮丽，克林顿说“长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有气势”。顿时，闪光灯啪啪地闪起来，被允许采访这次送别“家宴”的新闻记者仅限于很小范围，宾主双方似乎希望在更为轻松的环境下“叙叙家常”。
灯火通明的大厅内，早已有中美双方的高官在等候，记者注意到，中国国务院副总理钱其琛夫妇、中国外长唐家璇夫妇、副外长杨洁篪、美国国务卿奥尔布赖特等都在其中。
两国元首和家人随后步入瀛台宴会厅就餐。江泽民主席夫妇表示，希望克林顿一家在上海、桂林和香港多看一看，并祝他们在中国过得愉快。
此次在中南海举行饯行宴会并非惟一的一例，但确实是少有的几次之一。历史上确知的曾有前中共中央总书记胡耀邦在中南海宴请过当时访华的意大利共产党总书记，江泽民也曾经在这里招待过俄罗斯总统叶利钦，但此次除克林顿总统夫妇外，还有其家人出席，在中南海宴请国宾的历史上，相信是非常难得的一次。
北大演讲
克林顿29日上午来到北大，对一千多名师生发表演讲。早在6月25日，北京大学副校长迟惠生就已经对中外新闻界说，北大将采用抽签办法决定参加聆听美国总统克林顿演讲的学生名单，并且说，谁来提问将由总统本人决定。这在记者们中引起了“扑证潮”。由于演讲大厅地方有限，只能容纳最多一千人，但记者获分到的入场证却是不多。幸运的是，校方有见及此，已在讲堂外多个地点设立直播电视，供不能进入会场的学生及记者收看，值得一赞。
鉴于今年正值北大百年校庆，演讲中，克林顿以中文“恭喜，北大”开始，引起全场长时间的掌声。在演讲中，克林顿从历史和思想层面展开，着重谈了中国的转型、环境保护、经济发展的挑战和人权问题。他强调人天生的基本权利的普遍性，认为个人自由是人类创造性的来源，而且是不可分割的。他说：“我们相信，并且我们的亲身经历也证实了，自由可以加强国家的稳定并推动它的变革。”
演讲结束后，有七位北大学生对克林顿总统提问，内容涉及经济、中美关系、台湾问题等方面，有些问题极为尖锐，甚至具有挑衅的意味。克林顿不愧为大国领袖，沉着耐心地解答学生的问题，博得了听众的阵阵掌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