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克林顿访华谱新曲！江泽民迎宾开纪元(27)
座谈者：但政府拨给的资金，用于环境的投资，主要是地方政府的责任，也包括各种费用。中央政府拨了一部分钱。当然这并不常见。原因是，环境方面的投资主要由地方解决。这次，中央政府拨给了他们一些钱。
克林顿：您实际上……您是一名律师，您参与了制订这些法律，对吗？（笑声）那么，您认为下面该采取什么步骤？接下来该做的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座谈者：我认为，中央政府应该为地方政府提供一些额外的资金，这是我个人的意愿，并且……（声音模糊）……其他人也有同样的想法，但是从事经济类工作的人们，以及……（声音模糊）……的人们也有其他不同的看法。所以，我们在这个问题上仍然有不同的观念和立场。
克林顿：我想说的是，在我们国家，每一个有待采取的新步骤总会带来不小的争议。因为总是有人担心新的措施会损害经济。但是最终……他谈到过游客……如果你们希望游客来桂林观光，就必须让孩子们的身体更健康。在某些时候，我们必须将这些因素放在一起考虑。
座谈者：目前的问题是征收的费用或者处罚太轻。
克林顿：太轻。
座谈者：所以许多专家建议提高对制造污染的工厂的处罚金数额。
座谈者：我感到，一个很大的问题是社区群众没有参与进来。我去过……在那里呆了两年。我知道在美国，环境法的实施是很重要的一件事，还有美国环保署，地方政府，和非政府组织。但是在中国，非政府组织很少……实施环境法，只是政府行为，而不是个人行为，这是个很大的问题。我认为由……（声音模糊）参与实施环境法在中国是相当重要的。
克林顿：您是不是相信……请允许我问您这个问题……您是不是相信，大多数普通的中国人都认为环境标准应该提高，他们基本上支持更强有力的环境政策？
座谈者：我认为这种公众意识并不太强烈。应该教育公众，让他们知道自己有权利这样做。
克林顿：这回到了梁先生谈到的教育公众的问题。龚先生，为什么您在不一定非要这么做的情况下对您的工厂进行了治理？
龚先生：嗯，我是一名企业家，我想说几点我自己的看法。毫无疑问，商业的动机是为了挣钱、赢利。但是现代企业，必须承担两种责任，一是创造财富，二是采用先进技术保护环境和生态。回顾一下我们的经验，我们是一家啤酒酿制厂，我们用的是漓江水。我认为它是最好的――中国最好的啤酒之一。我相信有很多美国游客已经品尝过我们生产的啤酒了。
在开始的阶段，净化工序不太理想，我们的污水排放量超过了标准。但是同时，尽管我们赚不少钱，却又总是觉得内疚，因为我们觉得自己好像在破坏环境。去年，我们说服了我们的股东先不要拿走他们的股利，而是把它们留在公司里，直到我们能够修建一座污水处理工厂，在水质得到净化，污水得到加工处理以后，污水排放量的确达到甚至超过了国家规定的标准。
所以，在那以后，我们深深感到高兴，因为我们真的感到，我们生活在这样美丽的环境里面是老天赐给我们的福气。于是我感到，桂林的每一个人，每一位市民，都有责任保护我们的环境，美丽的山水；我也相信，只有环境保护好了，才会有成千上万的游客光临这里；我也觉得，游客也应该开始意识到，我们当地人为保护环境是付出了很大代价的。
另外一方面，我认为还存在有待解决的问题。总统先生，您指出，环境保护实际上要求每个个人，每个企业作出努力。只有通过这种方式，这颗星球，我们的地球才能真正得到维护。所以我们认为，我们的确应该提高公众保护环境的意识，如果每个人都能够在这方面坚持不懈尽职尽责，环境保护就不会存在问题。同时，在这个方面，我感觉到保护环境将需要大量的资金，以及敢于承担风险的勇气。例如我的公司，我们已经在环保领域投资了1000多万元人民币，但我们还没有从中获得任何回收效益，所以我们不得不向我们的股东解释这样做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我认为在其他方面，我们希望政府也应该向那些目前仍然没有采取任何环境措施的工厂提供一些动力。例如，桂林市政府就已为我们提供了200万元人民币的补助。我认为，除了广大公众和普通企业承担责任以外，政府也应该在这方面承担一些责任。
克林顿：我知道我们必须开始谈到规划的问题。但我想给在座的每一位发言的机会――你们是不是有一些具体的想法，相信我，或者美国与中国合作，能够做一些什么来为你们计划实现的目标提供最好的帮助？如果你们希望我们回去与中国政府就我们能做的某件事情共同协商，或者回去与我们的商界人士就有助于你们的某个项目进行讨论，那会是哪方面的事情？
座谈者：我想就中美两国之间的交流作一简短的评价。我认为在以前，两国的交流限制在政府圈子里。所以我觉得今天的圆桌会议是一个有历史意义的开端。我们邀请了非政府组织参与这次重要的活动。你知道，非政府组织在中国是相当年轻的，数目也很少。这是一个大问题。我希望美国方面能够由美国环保署和美国新闻总署赞助，制作一部片长90分钟的电视系列片，介绍美国的环境运动。所以我认为最重要的是……（声音模糊）……和……（声音模糊）……美国的发展。
克林顿：所以您认为，例如，如果我们能够安排一些我们的组织的领导人到这里来，与像您这样的市民交流，是会有帮助的。
座谈者：对，肯定会有帮助，这样我们就能拓展非政府组织就环境问题进行交流的渠道。而我们能做到的――我的组织是传媒业和基层群众环境组织――我们能够提供一些机会，能做一些事情。两年以来，我们一直在中国国家电视台播放一个每周一次的电视节目，每周五下午4时30分首播，并在周六午餐时间重播。这是一个面向全国电视观众的节目，两年来我们独立制作这个节目。所以，如果我们能通过电视系列片来介绍美国的环境保护状况，我们希望中国的观众能够从中了解到，不要重犯美国已经犯下的错误。
例如，我们曾专门报道过一些与环境友好相处的生活方式，我们告诉中国人民，不要重复一些错误的做法，例如，太多的空调，太多私车，太多一次性用品。
克林顿：一次性用品，对。我同意这一点。
座谈者：通过这种方式，我们教育人们建立耐久消费的观念。所以我觉得，这样做不但对中国人民有利，也会有益于美国人民。如果我们能够在两国间开展更多的交流项目，我们就可以鼓励、引导美国人民多加关注提倡耐久消费，这也会有助于你们的耐用消费品生产和长期发展。
我们正在寻找一家非政府组织培训中心。也许我们能够委托一些项目，比如有关实施环境法的培训项目。我们会告诉公民如何起诉一家公司，一个污染环境的单位，甚至在政府没能实施环境法的时候如何起诉政府。我们可以为他们提供更多的信息。我认为中国人是无法得到这些来自美国的信息资源的。当然，我们还能够通过这个电视系列片，让中国人从媒体了解美国人正在做什么，我们应该如何做。
总而言之，我认为非政府组织的渠道非常重要，因为有交流，更进一步，跟欧洲国家和日本相比，在为中国提供支助的方面，美国大大落在后面。我认为现在仍然是言谈多于行动。我知道，在中国，环境问题正引起越来越多中国人的关注――不论是政府还是非政府组织。所以，我认为在不久的将来，中国将会有一个大的环境运动。如果美国不想放弃这个从经济、政治和环境上来说都良好的机会，就应该现在就采取行动。
克林顿：我表示同意。（掌声）请将这份演说呈交国会。不幸的是，尽管今天在场的我方所有国会成员同意您的看法，但我们相信，美国国会不会在这方面提供足够的支助。我认为这是一个巨大的错误，我也一直在尝试得到更多的支持，所以，我会记下您表达的意见，并在回国后广泛发表。
您提出了一个我认为重要的问题。我们与中国方面讨论过法律规划的原则，我和我妻子在本国早些时候与有关人士就此进行过会谈。但是，当环境法出台，当政府必须实施这些法律的时候，总要面对一些诚实的异议。所以也就必须有解决这些问题的方式。当我们的环境机构下令实施一些规定的时候，如果有的公司认为它们不正确，或不公平，或者有失误，或者有的公司认为可以用花费更少的方式做好同样的事情，他们可以去法庭，我们也就会仔细考察，所以必须有……我同意你的观点，这应该是法律规划的一部分。
还有其他的看法吗？还有人愿意就此发表自己的看法吗？好的，周先生。
座谈者：我有具体的建议，我认为也许你们能够支持我们为一项能源效率活动建立联盟，并鼓励一些主要美国公司成为这类志愿活动的共同发起人，在中国开展环境保护和有关环境效益的工作。谢谢。
座谈者：当我们尝试保护地方的动物、猿猴时，发现那里的人们的确生活在贫困之中。我们也曾经听到这些人说，你们这些北京来的，住的房子有暖气，有电，有煤气，有灯，什么都有。我们为什么非得要改变？如果我们搬进你们的屋子，你们住到这森林里来，看看你们是不是不会砍伐树木却还能过体面的日子。所以我觉得，这基本上是富国和穷国都在面对的问题。不过我们面临的问题是，我们要发展经济，却有那么多困难。
克林顿：这也是一个诚实的问题。在所有不发达国家的农业地区，人们的生活一般都要贫穷一些。他们相信，他们不得不利用自然资源谋生。我告诉过你们，生长期长的森林也曾经是我们要面对的问题。至今我们也没有能把这个问题解决得很好。在1993年和1994年，国会采纳了我的一项计划。我在计划中希望他们能够同意为这些通过伐木挣钱的社区提供额外的资金，来改变他们的经济基础。
说实话，谁也不知道我们是不是能办成这件事。我们当时也不知道。我们以为自己做得到，但我们并不清楚。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五年以后，所有这些社区的失业率都要比我们着手保护林木之前要低。五年的时间，我们有能力做到了。我认为这需要大量的努力，一些金钱，很多想法，以及很好的、很有活力的地方领导――你们也知道，必须有充满信心的地方领导，人们的生活才会改变。而我认为，这都是可以做到的。
廖女士：如果大家有兴趣的话，我愿意提及一个特别的话题。我所在的组织是妇女非政府组织，其中的全职人员都是女性。我们主要关注的是耐用消费和儿童教育。我们出版面向儿童的环境手册。我们从美国的环境保护总署获准印刷了十万册。当然，我们需要更多的支助，让中国的每一位儿童都能有这样一本手册。
克林顿：真的吗？
廖女士：是的。我们这个组织的观点是，女性是环境运动的重要力量，因为女性早晚都会成为一名母亲，她们关心孩子的未来，所以，无论何时，只要我们告诉她们，你们必须有一些行动，否则就是在选择……（声音模糊）她们总会说，噢，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们能做些什么，我们要保护孩子。
因此，我们的组织时有许多女性志愿者，我们每年都开设一个有关女性新闻业和环境问题的论坛。几乎每一家媒体都参加了这个论坛，这对我们的事业很有帮助。我认为，女性是消费决策者，女性会选择与环境友好共处的生活方式。比如节约回收……还有再利用。所以，我想借此机会表达一个希望，希望中美两国，两国的妇女能够加强合作，共同改善环境。
克林顿：谢谢您。我同意您表达的观点，有意思的是，您的讲话最终仍然回应了梁先生刚才的观点――我认为，儿童对这方面的意识越强烈，学校里的这类教育越多，情况也就会越好。因为现在在我们国家，我相信儿童是最强有力的环境主义者。
当我访问美国的某个社区，例如我――下周我回国后要去乔治亚洲的亚特兰大，通常，总会有一群儿童在机场等候，他们会带给我孩子们写的信。有时候这些孩子只有6岁，非常小。我也经常会读完他们的信，看看他们写给我的是什么。他们向我提问题。比如，你觉得当总统的感觉怎么样，等等。但过去几年来，更多年龄在12岁或以下的孩子的信都有关环境问题，这是他们最有兴趣的问题。
所以，当孩子们开始向父母提出这类问题，当他们在餐桌上开始谈论这类问题，当它们成为孩子们关心的问题的时候，而母亲们又对孩子的健康尤为关心，我认为这就能改变一个国家了。没有任何一位美国官员能够连续十分钟向任何一群学校儿童谈话而不被问到环境问题的。简直奇妙极了。孩子们就像卫兵似的看护着环境。
好了，我认为我们该去把事情做起来了。当然，这样的座谈很有帮助。对于今天的谈话，我们都做了认真详尽的笔记，因此以后我们可以检查情况的进展。我非常尊敬你们各位的工作，并且感谢你们在环保方面的努力。你们的工作不仅对中国人有益，而且也对全世界其他的人民有益。谢谢各位。（掌声）。
克林顿总统在欢迎会上以环境为主题的演讲
1998年7月2日中午12时22分，广西桂林七星公园普陀山草坪，克林顿总统在欢迎会上发表了以环境为主题的演讲：
非常感谢。非常感谢，市长先生。谢谢您欢迎我们来到您的管区，谢谢您所作的友好的讲话。并且我也要感谢参议员博库斯先生的讲话。我想谢谢您以及与您一同前来的所有美国国会成员。我要感谢今天在这儿的美国驻华大使和中国驻美大使以及其他中国政府成员，尤其我想感谢丁主席的出席，以及国务卿奥尔布赖和其他白宫官员的出席。我们都非常高兴今天来到桂林来到你们当中。
我还要表达对刚才偶然遇到的七位为打扫这个地区或全国的环境起到积极作用的中国公民感激之情。我为此而感谢他们，现在他们也都在这儿。我想请他们站起来一会儿，因为今天他们将代表整个中国来说话。请站起来一下。（掌声）
既然我们在此讨论保护环境的问题，我想感谢李大使提供给我的节能空调。（笑声）
自从几千年前开始有了中国文明以来，它的诗歌和绘画就歌颂着这片土地空气和水域的美。桂林山水甲天下。漓江边的奇山秀峰逐渐为千百万的美国人所熟知。当我们看到它们，桂林如画的山水，就使我们想起中国的过去，但我们知道它们活着，我们感谢它们得到了保护。一种新的中美两国人民之间的合作意识，建立在我们共同的经济文化联系、我们共同的安全利益及共同的对未来的热情的基础上。但这个合作的一大部分必须依赖于我们的一个共识：我们生活在同一个星球，享有同一片海洋，呼吸同样的空气。
并非很久以前，在美国有一条河由于污染严重以至于着火。肮脏的空气布满了我们的城市，酸雨破坏了我们的风景。我们的上一辈辛辛苦苦地工作才恢复了我们的自然宝藏，找到了一种与自然更和谐的方法来建设经济。
中国经济的突飞猛进施加给你们的环境同样的压力，经济增长的代价也随着繁荣在增长。你们比我更清楚污染的空气和水正威胁着你们显著的进步。烟雾导致一些中国城市从卫星图片上彻底消失，呼吸系统疾病成为中国的第一健康问题。
我们也知道在美国、中国以及其他地方越来越多的环境问题不再仅仅是国家问题，而是全球的问题。我们必须一起致力于环境保护，有许多事情我们能一起做。
中国有世界上最早的气象记录，可以回溯到500年前。这些记录有助于我们清楚地理解全球转暖的问题。自从16世纪以来最热的五年都在20世纪90年代；1997年是记录中最热的一年，1998年可能会打破这个记录。我们知道如果这个趋势持续下去，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会毁坏下个世纪的千百万人的生活。
中国已经采取了一些激动人心的步骤来保护未来，禁止使用含铅的汽油，低效的炉子得到改善。人们在报纸上可以看到空气质量的报告。地区、省和国家政府部门采取进一步措施来清理河流。中国科学家正在与砍伐树木和土地侵蚀作斗争。市民们正进一步完善环境的公众教育，在家庭中，尤其在孩子中。
美国决心加强与你们的合作。去年我们的副总统戈尔和中国政府就协调持续发展和环境保护进行了讨论。
在去年10月的峰会上，江主席和我发起了清洁能源联合行动。这个星期我们取得了新的重大进展。我们将给中国提供监视空气质量的帮助。我们将继续支持能源更新计划，帮助中国减少对煤的依赖。
我们正在帮助中国发展煤的气化工程，并与中国人一起努力通过进出口银行得到清洁能源计划的经济资助。因为美国和中国是世界上两个最大的使地球日益变暖的温室气体的制造者，我们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来避免严重的旱灾和水灾以及其他类型的毁灭性灾害的发生。
让我说，市长先生，我想代表美国人民向您表达对在最近的水灾中遭受损失的家庭的同情。洪水就发生在几天以前，几个年轻的美国人在访问中投入了工作，他们十分荣幸能和你们一起扛沙袋和做一些其他的工作，但我们也和您一起为遭到的损失难过。
我们不可能完全消灭水灾、火灾和其他的一些自然灾害，但我们知道如果我们不采取措施治理全球变暖，这些灾害会更加严重。许多人不相信有什么有效措施能够采用，因为他们不相信你们能取得经济发展，除非你们采用过去50年里美国和欧洲使用能源的方式――消耗越来越多的能源、产生越来越多的污染来达到发展。这是他们所相信的，但我坚决反对。
在不损失经济发展机会的情况下，我们能保护更多的能源；我们可以使用更清洁的来代替高污染的能源；我们可以采取新技术来使我们现有的能源能用得更久些。
现在，是使我们的公民和政府、商业和工业联合起来对抗污染和全球变暖问题的时候了，让我们为中国人民和全世界人民更光明的经济前途奋斗。
克林顿：您实际上……您是一名律师，您参与了制订这些法律，对吗？（笑声）那么，您认为下面该采取什么步骤？接下来该做的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座谈者：我认为，中央政府应该为地方政府提供一些额外的资金，这是我个人的意愿，并且……（声音模糊）……其他人也有同样的想法，但是从事经济类工作的人们，以及……（声音模糊）……的人们也有其他不同的看法。所以，我们在这个问题上仍然有不同的观念和立场。
克林顿：我想说的是，在我们国家，每一个有待采取的新步骤总会带来不小的争议。因为总是有人担心新的措施会损害经济。但是最终……他谈到过游客……如果你们希望游客来桂林观光，就必须让孩子们的身体更健康。在某些时候，我们必须将这些因素放在一起考虑。
座谈者：目前的问题是征收的费用或者处罚太轻。
克林顿：太轻。
座谈者：所以许多专家建议提高对制造污染的工厂的处罚金数额。
座谈者：我感到，一个很大的问题是社区群众没有参与进来。我去过……在那里呆了两年。我知道在美国，环境法的实施是很重要的一件事，还有美国环保署，地方政府，和非政府组织。但是在中国，非政府组织很少……实施环境法，只是政府行为，而不是个人行为，这是个很大的问题。我认为由……（声音模糊）参与实施环境法在中国是相当重要的。
克林顿：您是不是相信……请允许我问您这个问题……您是不是相信，大多数普通的中国人都认为环境标准应该提高，他们基本上支持更强有力的环境政策？
座谈者：我认为这种公众意识并不太强烈。应该教育公众，让他们知道自己有权利这样做。
克林顿：这回到了梁先生谈到的教育公众的问题。龚先生，为什么您在不一定非要这么做的情况下对您的工厂进行了治理？
龚先生：嗯，我是一名企业家，我想说几点我自己的看法。毫无疑问，商业的动机是为了挣钱、赢利。但是现代企业，必须承担两种责任，一是创造财富，二是采用先进技术保护环境和生态。回顾一下我们的经验，我们是一家啤酒酿制厂，我们用的是漓江水。我认为它是最好的――中国最好的啤酒之一。我相信有很多美国游客已经品尝过我们生产的啤酒了。
在开始的阶段，净化工序不太理想，我们的污水排放量超过了标准。但是同时，尽管我们赚不少钱，却又总是觉得内疚，因为我们觉得自己好像在破坏环境。去年，我们说服了我们的股东先不要拿走他们的股利，而是把它们留在公司里，直到我们能够修建一座污水处理工厂，在水质得到净化，污水得到加工处理以后，污水排放量的确达到甚至超过了国家规定的标准。
所以，在那以后，我们深深感到高兴，因为我们真的感到，我们生活在这样美丽的环境里面是老天赐给我们的福气。于是我感到，桂林的每一个人，每一位市民，都有责任保护我们的环境，美丽的山水；我也相信，只有环境保护好了，才会有成千上万的游客光临这里；我也觉得，游客也应该开始意识到，我们当地人为保护环境是付出了很大代价的。
另外一方面，我认为还存在有待解决的问题。总统先生，您指出，环境保护实际上要求每个个人，每个企业作出努力。只有通过这种方式，这颗星球，我们的地球才能真正得到维护。所以我们认为，我们的确应该提高公众保护环境的意识，如果每个人都能够在这方面坚持不懈尽职尽责，环境保护就不会存在问题。同时，在这个方面，我感觉到保护环境将需要大量的资金，以及敢于承担风险的勇气。例如我的公司，我们已经在环保领域投资了1000多万元人民币，但我们还没有从中获得任何回收效益，所以我们不得不向我们的股东解释这样做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我认为在其他方面，我们希望政府也应该向那些目前仍然没有采取任何环境措施的工厂提供一些动力。例如，桂林市政府就已为我们提供了200万元人民币的补助。我认为，除了广大公众和普通企业承担责任以外，政府也应该在这方面承担一些责任。
克林顿：我知道我们必须开始谈到规划的问题。但我想给在座的每一位发言的机会――你们是不是有一些具体的想法，相信我，或者美国与中国合作，能够做一些什么来为你们计划实现的目标提供最好的帮助？如果你们希望我们回去与中国政府就我们能做的某件事情共同协商，或者回去与我们的商界人士就有助于你们的某个项目进行讨论，那会是哪方面的事情？
座谈者：我想就中美两国之间的交流作一简短的评价。我认为在以前，两国的交流限制在政府圈子里。所以我觉得今天的圆桌会议是一个有历史意义的开端。我们邀请了非政府组织参与这次重要的活动。你知道，非政府组织在中国是相当年轻的，数目也很少。这是一个大问题。我希望美国方面能够由美国环保署和美国新闻总署赞助，制作一部片长90分钟的电视系列片，介绍美国的环境运动。所以我认为最重要的是……（声音模糊）……和……（声音模糊）……美国的发展。
克林顿：所以您认为，例如，如果我们能够安排一些我们的组织的领导人到这里来，与像您这样的市民交流，是会有帮助的。
座谈者：对，肯定会有帮助，这样我们就能拓展非政府组织就环境问题进行交流的渠道。而我们能做到的――我的组织是传媒业和基层群众环境组织――我们能够提供一些机会，能做一些事情。两年以来，我们一直在中国国家电视台播放一个每周一次的电视节目，每周五下午4时30分首播，并在周六午餐时间重播。这是一个面向全国电视观众的节目，两年来我们独立制作这个节目。所以，如果我们能通过电视系列片来介绍美国的环境保护状况，我们希望中国的观众能够从中了解到，不要重犯美国已经犯下的错误。
例如，我们曾专门报道过一些与环境友好相处的生活方式，我们告诉中国人民，不要重复一些错误的做法，例如，太多的空调，太多私车，太多一次性用品。
克林顿：一次性用品，对。我同意这一点。
座谈者：通过这种方式，我们教育人们建立耐久消费的观念。所以我觉得，这样做不但对中国人民有利，也会有益于美国人民。如果我们能够在两国间开展更多的交流项目，我们就可以鼓励、引导美国人民多加关注提倡耐久消费，这也会有助于你们的耐用消费品生产和长期发展。
我们正在寻找一家非政府组织培训中心。也许我们能够委托一些项目，比如有关实施环境法的培训项目。我们会告诉公民如何起诉一家公司，一个污染环境的单位，甚至在政府没能实施环境法的时候如何起诉政府。我们可以为他们提供更多的信息。我认为中国人是无法得到这些来自美国的信息资源的。当然，我们还能够通过这个电视系列片，让中国人从媒体了解美国人正在做什么，我们应该如何做。
总而言之，我认为非政府组织的渠道非常重要，因为有交流，更进一步，跟欧洲国家和日本相比，在为中国提供支助的方面，美国大大落在后面。我认为现在仍然是言谈多于行动。我知道，在中国，环境问题正引起越来越多中国人的关注――不论是政府还是非政府组织。所以，我认为在不久的将来，中国将会有一个大的环境运动。如果美国不想放弃这个从经济、政治和环境上来说都良好的机会，就应该现在就采取行动。
克林顿：我表示同意。（掌声）请将这份演说呈交国会。不幸的是，尽管今天在场的我方所有国会成员同意您的看法，但我们相信，美国国会不会在这方面提供足够的支助。我认为这是一个巨大的错误，我也一直在尝试得到更多的支持，所以，我会记下您表达的意见，并在回国后广泛发表。
您提出了一个我认为重要的问题。我们与中国方面讨论过法律规划的原则，我和我妻子在本国早些时候与有关人士就此进行过会谈。但是，当环境法出台，当政府必须实施这些法律的时候，总要面对一些诚实的异议。所以也就必须有解决这些问题的方式。当我们的环境机构下令实施一些规定的时候，如果有的公司认为它们不正确，或不公平，或者有失误，或者有的公司认为可以用花费更少的方式做好同样的事情，他们可以去法庭，我们也就会仔细考察，所以必须有……我同意你的观点，这应该是法律规划的一部分。
还有其他的看法吗？还有人愿意就此发表自己的看法吗？好的，周先生。
座谈者：我有具体的建议，我认为也许你们能够支持我们为一项能源效率活动建立联盟，并鼓励一些主要美国公司成为这类志愿活动的共同发起人，在中国开展环境保护和有关环境效益的工作。谢谢。
座谈者：当我们尝试保护地方的动物、猿猴时，发现那里的人们的确生活在贫困之中。我们也曾经听到这些人说，你们这些北京来的，住的房子有暖气，有电，有煤气，有灯，什么都有。我们为什么非得要改变？如果我们搬进你们的屋子，你们住到这森林里来，看看你们是不是不会砍伐树木却还能过体面的日子。所以我觉得，这基本上是富国和穷国都在面对的问题。不过我们面临的问题是，我们要发展经济，却有那么多困难。
克林顿：这也是一个诚实的问题。在所有不发达国家的农业地区，人们的生活一般都要贫穷一些。他们相信，他们不得不利用自然资源谋生。我告诉过你们，生长期长的森林也曾经是我们要面对的问题。至今我们也没有能把这个问题解决得很好。在1993年和1994年，国会采纳了我的一项计划。我在计划中希望他们能够同意为这些通过伐木挣钱的社区提供额外的资金，来改变他们的经济基础。
说实话，谁也不知道我们是不是能办成这件事。我们当时也不知道。我们以为自己做得到，但我们并不清楚。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五年以后，所有这些社区的失业率都要比我们着手保护林木之前要低。五年的时间，我们有能力做到了。我认为这需要大量的努力，一些金钱，很多想法，以及很好的、很有活力的地方领导――你们也知道，必须有充满信心的地方领导，人们的生活才会改变。而我认为，这都是可以做到的。
廖女士：如果大家有兴趣的话，我愿意提及一个特别的话题。我所在的组织是妇女非政府组织，其中的全职人员都是女性。我们主要关注的是耐用消费和儿童教育。我们出版面向儿童的环境手册。我们从美国的环境保护总署获准印刷了十万册。当然，我们需要更多的支助，让中国的每一位儿童都能有这样一本手册。
克林顿：真的吗？
廖女士：是的。我们这个组织的观点是，女性是环境运动的重要力量，因为女性早晚都会成为一名母亲，她们关心孩子的未来，所以，无论何时，只要我们告诉她们，你们必须有一些行动，否则就是在选择……（声音模糊）她们总会说，噢，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们能做些什么，我们要保护孩子。
因此，我们的组织时有许多女性志愿者，我们每年都开设一个有关女性新闻业和环境问题的论坛。几乎每一家媒体都参加了这个论坛，这对我们的事业很有帮助。我认为，女性是消费决策者，女性会选择与环境友好共处的生活方式。比如节约回收……还有再利用。所以，我想借此机会表达一个希望，希望中美两国，两国的妇女能够加强合作，共同改善环境。
克林顿：谢谢您。我同意您表达的观点，有意思的是，您的讲话最终仍然回应了梁先生刚才的观点――我认为，儿童对这方面的意识越强烈，学校里的这类教育越多，情况也就会越好。因为现在在我们国家，我相信儿童是最强有力的环境主义者。
当我访问美国的某个社区，例如我――下周我回国后要去乔治亚洲的亚特兰大，通常，总会有一群儿童在机场等候，他们会带给我孩子们写的信。有时候这些孩子只有6岁，非常小。我也经常会读完他们的信，看看他们写给我的是什么。他们向我提问题。比如，你觉得当总统的感觉怎么样，等等。但过去几年来，更多年龄在12岁或以下的孩子的信都有关环境问题，这是他们最有兴趣的问题。
所以，当孩子们开始向父母提出这类问题，当他们在餐桌上开始谈论这类问题，当它们成为孩子们关心的问题的时候，而母亲们又对孩子的健康尤为关心，我认为这就能改变一个国家了。没有任何一位美国官员能够连续十分钟向任何一群学校儿童谈话而不被问到环境问题的。简直奇妙极了。孩子们就像卫兵似的看护着环境。
好了，我认为我们该去把事情做起来了。当然，这样的座谈很有帮助。对于今天的谈话，我们都做了认真详尽的笔记，因此以后我们可以检查情况的进展。我非常尊敬你们各位的工作，并且感谢你们在环保方面的努力。你们的工作不仅对中国人有益，而且也对全世界其他的人民有益。谢谢各位。（掌声）。
克林顿总统在欢迎会上以环境为主题的演讲
1998年7月2日中午12时22分，广西桂林七星公园普陀山草坪，克林顿总统在欢迎会上发表了以环境为主题的演讲：
非常感谢。非常感谢，市长先生。谢谢您欢迎我们来到您的管区，谢谢您所作的友好的讲话。并且我也要感谢参议员博库斯先生的讲话。我想谢谢您以及与您一同前来的所有美国国会成员。我要感谢今天在这儿的美国驻华大使和中国驻美大使以及其他中国政府成员，尤其我想感谢丁主席的出席，以及国务卿奥尔布赖和其他白宫官员的出席。我们都非常高兴今天来到桂林来到你们当中。
我还要表达对刚才偶然遇到的七位为打扫这个地区或全国的环境起到积极作用的中国公民感激之情。我为此而感谢他们，现在他们也都在这儿。我想请他们站起来一会儿，因为今天他们将代表整个中国来说话。请站起来一下。（掌声）
既然我们在此讨论保护环境的问题，我想感谢李大使提供给我的节能空调。（笑声）
自从几千年前开始有了中国文明以来，它的诗歌和绘画就歌颂着这片土地空气和水域的美。桂林山水甲天下。漓江边的奇山秀峰逐渐为千百万的美国人所熟知。当我们看到它们，桂林如画的山水，就使我们想起中国的过去，但我们知道它们活着，我们感谢它们得到了保护。一种新的中美两国人民之间的合作意识，建立在我们共同的经济文化联系、我们共同的安全利益及共同的对未来的热情的基础上。但这个合作的一大部分必须依赖于我们的一个共识：我们生活在同一个星球，享有同一片海洋，呼吸同样的空气。
并非很久以前，在美国有一条河由于污染严重以至于着火。肮脏的空气布满了我们的城市，酸雨破坏了我们的风景。我们的上一辈辛辛苦苦地工作才恢复了我们的自然宝藏，找到了一种与自然更和谐的方法来建设经济。
中国经济的突飞猛进施加给你们的环境同样的压力，经济增长的代价也随着繁荣在增长。你们比我更清楚污染的空气和水正威胁着你们显著的进步。烟雾导致一些中国城市从卫星图片上彻底消失，呼吸系统疾病成为中国的第一健康问题。
我们也知道在美国、中国以及其他地方越来越多的环境问题不再仅仅是国家问题，而是全球的问题。我们必须一起致力于环境保护，有许多事情我们能一起做。
中国有世界上最早的气象记录，可以回溯到500年前。这些记录有助于我们清楚地理解全球转暖的问题。自从16世纪以来最热的五年都在20世纪90年代；1997年是记录中最热的一年，1998年可能会打破这个记录。我们知道如果这个趋势持续下去，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会毁坏下个世纪的千百万人的生活。
中国已经采取了一些激动人心的步骤来保护未来，禁止使用含铅的汽油，低效的炉子得到改善。人们在报纸上可以看到空气质量的报告。地区、省和国家政府部门采取进一步措施来清理河流。中国科学家正在与砍伐树木和土地侵蚀作斗争。市民们正进一步完善环境的公众教育，在家庭中，尤其在孩子中。
美国决心加强与你们的合作。去年我们的副总统戈尔和中国政府就协调持续发展和环境保护进行了讨论。
在去年10月的峰会上，江主席和我发起了清洁能源联合行动。这个星期我们取得了新的重大进展。我们将给中国提供监视空气质量的帮助。我们将继续支持能源更新计划，帮助中国减少对煤的依赖。
我们正在帮助中国发展煤的气化工程，并与中国人一起努力通过进出口银行得到清洁能源计划的经济资助。因为美国和中国是世界上两个最大的使地球日益变暖的温室气体的制造者，我们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来避免严重的旱灾和水灾以及其他类型的毁灭性灾害的发生。
让我说，市长先生，我想代表美国人民向您表达对在最近的水灾中遭受损失的家庭的同情。洪水就发生在几天以前，几个年轻的美国人在访问中投入了工作，他们十分荣幸能和你们一起扛沙袋和做一些其他的工作，但我们也和您一起为遭到的损失难过。
我们不可能完全消灭水灾、火灾和其他的一些自然灾害，但我们知道如果我们不采取措施治理全球变暖，这些灾害会更加严重。许多人不相信有什么有效措施能够采用，因为他们不相信你们能取得经济发展，除非你们采用过去50年里美国和欧洲使用能源的方式――消耗越来越多的能源、产生越来越多的污染来达到发展。这是他们所相信的，但我坚决反对。
在不损失经济发展机会的情况下，我们能保护更多的能源；我们可以使用更清洁的来代替高污染的能源；我们可以采取新技术来使我们现有的能源能用得更久些。
现在，是使我们的公民和政府、商业和工业联合起来对抗污染和全球变暖问题的时候了，让我们为中国人民和全世界人民更光明的经济前途奋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