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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城头变幻大王旗(8)

  徐世昌以清翰林出身担任总统,利用群情厌战,痛恨军阀的心理,处处标榜“偃武修文”的文治总统形象,以示与赳赳武夫,穷兵黩武的军阀主政不同。当然,徐以“文治”标榜,是有政治资本的。宣统三年辑刊任东三省总督时“治绩”《东三省政略》;民国3年组织编订《退耕堂政书》刊行;民国6年又主持编成《大清畿辅先哲传》;次年辑印《水竹?人诗集》。与前几任民国总统无法同日而语。他在总统府设“晚清诗社”,与樊增祥、柯勋?、严修、易实甫、吴辟疆等清朝遗老和诗人,每周聚宴一次,分题拈韵,互相酬唱,作为粉饰太平之举,后有辑录之《晚清诗汇》刊行。在画家周肇祥家设画学研究会。创办中法大学的李石曾赴法,向法国当局赞颂徐为文治总统,法国拟赠以巴黎大学文学博士。徐即请黄郛捉刀撰成《欧战后之中国》一书,旋命吴世湘、曹秉章、许宝珩、谢宗陶审校,增益以史实及儒家伦理,以中英法三国文字印刷,特命朱启钤为专使,接受了巴黎大学学位。其沽名钓誉,显而易见。

  徐世昌就职以后,发表了一系列文告、命令。11月3日下令整顿官风,命令说:“近顷国纪凌夷,官邪日肆。抚宇之职,纵匪为奸;征榷之司,敛财肥己;甚至假公义以侵帑,挟市道以猎官;刑宪不加其身,党援或庇其后;罔上溺职,无所创惩,非所以肃官方,端治本也。”表示要按法从严惩治,贪劣长官徇情容隐,或纠弹不力者,“并予究惩,不稍宽贷”;同时“奖掖廉能”。自己要“尊重法纪”“为国人先”。百官应“正己以资表率”,期以“仕途整肃风气转移,各奋天良,弼成民治,有厚望焉!”姑不论这篇民国元首文告形同封建帝王上谕,究军阀统治之实质,包括徐本人在内,窃国为侯,以权谋私,卖国肥己岂一纸惶惶命令所能矫治?!故而终徐之任,迄未惩办一个贪官污吏。就是徐世昌本人也不曾如命令中所表示的要以身作则,他就任伊始,先饱私囊。早在袁世凯任总统时曾开先例,新任总统到任例由财政部拨款150万元,总统留100万,余下50万分给各部部长。而徐到任后,由曹汝霖过付,徐照数全收,其他阁员应分肥之数悉入其私囊,曹不好索要,其他阁员也不能代索。总统月薪3万元,办公、交际费用每月各4万元。崇文门关税,清朝作为内帑。袁世凯、黎元洪、冯国璋继承了这种制度,据为总统府所有。徐任总统后,派其亲信刘鹤庆任崇文门税务监督,每月名义上报效徐4万元。全国烟酒事务署独立后,徐派其亲信张寿龄任督办,每月公开补助徐6万元。以上数项,徐每月可收入21万余元。至于总统秘密活动费,举办内外债时分润回扣,家用开支一切取之于总统府经费者,远在此数之外。三年半总统,徐世昌由原来连应试盘费都要人周济的穷秀才,成为宦囊丰满的百万富翁。徐氏惩治贪劣,奖励廉能的官样文章,只是“文治总统”的伪善标榜而已。

  1919年1月,徐世昌写成《将吏治言》一书,颁行全国。该书引用孔孟“民为邦本”“民为贵”的思想,以为政在人,“设官分职,以民为极”。奉卫民治民为圭臬,“有卫民之官焉,今之督军是也;有治民之官焉,今之省长,以及道尹、知事是也”。划分督军、省长、道尹、知事四级官员职权范围,“以箴有位”。徐企图借此使“文武官吏,交相策勉,淬厉以图,庶几起衰救故,防患未萌,非惟不佞一人之私幸,其所以再造我全国之民者,抑亦诸君之大幸也。”民国以来,大小军阀拥兵自雄,割据一方,行政官员皆仰其鼻息。为了争权夺利,刀兵相向已成常事,兵锋所及,玉石俱焚、烧杀歼淫、残民以逞,何论“卫民”!各级官吏,层层盘剥,以聚敛为能事,“治民”只是害民的代名词。军阀们弁髦宪法,废立总统总理,制造政党,强奸民意,岂徐之一册《将吏治言》所能约束!对此,徐世昌并非无知,不过是出自“以文治武”的需要罢了。

  1919年12月4日,颁布了将柯勋?所著《新元史》增入正史,使二十四史增为二十五史。同年发布命令仿印四库全书,因故未成。

  徐世昌上台即“改弦易辙”,发动“和平”攻势。在就职通电中说:“极愿以诚心谋统一之进行,以毅力达和平之主旨”。不但国内人心厌战,当时的国际环境也有相同的趋势,徐世昌就职时,第一次世界大战已近尾声,帝国主义很快要重返亚洲,为争夺中国进行角逐。就职第三天,美国总统威尔逊在贺电中要中国早息争端。由美国返任的美国公使芮恩施转达美国总统劝中国速谋统一的意向。英国公使朱尔典在外国使节贺徐就职时,代表公使团致词,希望中国南北统一早日实现。同时,英、法、美、意、日五国驻广东领事还奉各国政府训令,向广东军政府提出“和平劝告”。欧美各国的“和平”矛头指向日本及其支持的皖段独霸中国的局面。国际和平压力增强,国内和平空气日益浓厚。10月23日,社会名流熊希龄、张謇、蔡元培、王宠惠、庄蕴宽、孙宝琦、周自齐等二十四人,通电成立和平期成会,熊希龄、蔡元培分任正副会长。各省反响很大。11月15日,徐世昌鉴于对自己有利的国内外形势,在北京召集北方各省督军会议,张作霖、曹琨、倪嗣冲、张怀芝、孟恩远、赵倜、王占元、陈光远、阎锡山、蔡成勋、卢永祥以及黑、湘、甘、陕、苏、川、浙、闽各督军代表,参战督办段祺瑞及全体国务员均出席会议,作出五项决议,如南方不提苛刻条件,一致赞成和平统一方针;欧战已停,参战督办处改为边防办事处;收束军队;先从调查军队实数入手;整理财政,责成各省照章报解中央税收;预筹各省善后。11月16日,徐世昌发布停战令。23日,军政府也发布停战令。南北军阀从战场走向谈判桌,北方总代表为朱启钤,南方总代表为唐绍仪。1919年2月20日,南北议和会议在上海开始。

  在派出代表公开谈判的同时,徐世昌又派人分赴桂、粤、川、黔、滇,暗中与南方的岑春煊及实力派陆荣廷等联系,通过秘密渠道达成局部妥协,以为釜底抽薪。当时北京有一家小报载一上联征对,文曰:“北有东海(徐世昌),南有西林(岑春煊),看这两个东西,怎样调和南北。”正如该联寓意,徐世昌的分化政策很快就触礁搁浅,毫无结果。

  议和会议一开始,就因彼此分赃反复争吵,断而复续,谈谈打打、打打谈谈;段祺瑞不甘心把吞进去的东西再吐出来,在北方代表中安插安福系分子,同时在徐世昌下达停战令后,指使陕西督军陈树藩向民军发动进攻。并派驻豫奉军许兰洲部和直系张锡元部赴陕西助战,且致书陈树藩说:“徐氏胆小气敛,小事可以通融,大事万难让步,请弟放心为之,限阴历年内务必联合各军平陕,如弟力有不足,再当以国防军相助。”掣肘徐世昌,破坏议和会议。

  上海议和开始后,南方首先提出停止参战借款,取消参战军,陕西停战等问题,并要求撤换陈树藩。北方代表因得不到北京复电指示,不能负责,于3月2日向北京政府提出辞职,议和中断。和会导演者走向前台,3月4日、5日,英美公使分别晋见徐世昌,“询问”议和情形;7日,英、美、法、意四国公使联合向北京政府施加压力,提出缓付参战款,参战军不得用于内战。外国使团迫使日本停付参战款,日本和北京政府公布中日军事协定全文。3月4日,徐世昌重下陕西停战令,全国各界渴望和平,不愿议和长此僵持中断,上海商会等53个团体3月18日集会,并派代表会见北南方总代表,促请恢复和谈。4月1日,直系之长江三督王占元等及吴佩孚联名通电朱、唐,请重开和会。4月6日,陕西停战。7日,议和重新恢复。北方提出裁汰兵额,地方自治,发展地方经济,军民分治和善后借款等一揽子方案,但绕开国会问题。南方则提出包括国会问题的十三点方案。双方逐条辩论。正式会议外,又以“扃门会议”秘密谈判。国会问题是双方争论的焦点,南方揭猎木的“护法”,即以恢复1917年被非法解散的国会为主旨,也是政府存在的法律根据;北方以维护安福国会为根本。安福国会是段祺瑞操纵的政治工具,也是徐世昌任总统的法律根据,政治生命系乎于此。双方争论激烈,寸步不让。会议多日,因2亿元善后借款对双方均具有吸引力,仅就军事问题和善后借款达成初步协议。徐世昌又授意北方代表提出从完成宪法入手的折衷方案,即由旧国会议员在南京召开宪法会议,完成宪法二读之手续,追认徐世昌为总统。然后公布宪法,解散南北新旧两国会。目的是满足南方护法要求,保全自己的总统地位。奔走京、沪之间的吴鼎昌致电朱启钤:“同人态度似应强硬,力往决裂一方做去,再以金钱为饵,或可使少川(唐绍仪字)就国会问题之范围。”徐世昌等指示李纯与陆荣廷暗中接洽,以150万元收买陆荣廷,同时收买南方总代表唐绍仪。软硬兼施,一面以强硬手段对付少川,一面只好不惜牺牲金钱。其手法仍蹈袭袁世凯的老谱。

  折衷方案触及安福系最敏感的法统根据,4月15日,安福国会咨请国务总理钱能训和全体阁员出席议院会议,提出质诘。17日,330余名安福系议员联名通电,指责讨论国会问题是“越权擅议”,“紊乱国宪,动摇国本”。议和会议再次陷入僵局。5月6日巴黎和会中国外交失败。议和会议一度恢复,联名致电巴黎和会中国专使。要求拒绝对德和约。一致对外的口号并未使会议产生转机,5月13日再度破裂,南北代表宣布总辞职。1920年6月,和议重开,但不久北方发生直皖战争,南方发生粤桂战争,南与南不和,北与北不和,南北又复不和。10月30日,徐世昌抓住岑春煊、陆荣廷、林保怿、温宗尧,以粤桂战争失败逃跑,通电取消军政府、取消两广自主之机,发布统一善后令,想过一过统一中国的大总统的瘾。次日,孙中山、唐绍仪、伍廷芳、唐继尧联名通电,宣布军政府依然存在,否认伪统一,指斥徐擅颁统一令,迹近儿戏。徐无视孙中山等的通电,热衷于成立什么统一善后会议事务处,公布国会改选日期,任命陆荣廷督办粤边防务,谭浩明为广西督军。但西南仍成分裂之势。次年,孙中山任非常国会大总统,南北对立如故。南北议和无形消失,徐世昌所倡导的和平统一终成泡影。

  以“文”临“武”疲于周旋,无可奈何花落去

  1919年5月,巴黎和会中国外交失败消息传来,全国震动,徐世昌正“征求”各方意见,准备在和约上签字。舆论大哗群情激奋,北京学生罢课游行示威,“五四”运动爆发。5月4日,北京政府逮捕游行示威学生30余人。段祺瑞等24日通电各省督军省长,力主和约签字。罢课、罢市、罢工,抵制日货以抗议帝国主义侵略,拒绝和约签字的运动向全国发展。徐世昌变本加厉,限期北京学生复课,以步军统领镇压学生不力,换上任东三省总督时的王怀庆。但学潮仍方兴未艾。6月1日,徐公布青岛问题真相,并为曹汝霖、陆宗舆、章宗祥洗刷罪责,表扬其“公忠”。同日下令各校学生即日上课,查禁联合会、义勇队,违者严办。王怀庆连日逮捕近千人,并令军警驻扎学校,监视巡逻。学生运动依然如故,军警捕不胜捕,迫于全国爱国运动的压力,北京政府不得不撤去军警,释放被捕学生,交由学校管理。6月10日,始将曹、陆、章三人免职。次日,徐世昌和钱能训向国会提出辞职,并于12日通电全国。国会对徐辞职未予批准。准钱辞职以龚心湛暂代。在全国民情激愤之时,徐世昌及段祺瑞操纵的亲日国会仍决定以和约签字为宜。山东各界代表到北京向总统请愿,徐一面情词恳切予以肯定答复,一面致电中国代表即行签字。26日留法学生和华工包围中国代表公寓,不准其前往签字,陆征祥等拒绝在和约上签字,并发表声明。徐世昌等只得接受这个既成事实。7月10日,下令宣布了拒绝和约经过,要国人“勿再嚣张”,上下一体、共济艰危。旋签订对奥和约,宣布与德停止战争状态。

  日本企图就山东问题同中国直接交涉。1920年1月23日,广州军政府致电北京,首先反对中日交涉。京、津学生游行讲演请愿,遭到军警殴打、逮捕,徐世昌严令禁止学生干政,并解散北京学联及教职员联合会。3月5日,吴佩孚反对山东问题由中日直接交涉,并于13日、16日以第三师将士、旅长名义两次通电各省反对。3月30日,山东籍北洋将领王占元、吴佩孚等48人联名通电,力争鲁案,态度暧昧的北京政府才通电各省表示不直接交涉。

  徐世昌就职宣言中“以启民智”为中国立足将来世界之本,但在“五四”运动中,他视学生爱国有罪,逮捕拘押,甚至要解散大学,迭次申令严禁学生干政,所谓“民智”者,也还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货色。“五四”新文化运动高涨,科学、民主的新思潮以及社会主义倾向,猛烈冲击着封建宗法制度的堤防,激进的民主主义者也号召同祸国殃民的军阀、官僚、政客作斗争。而徐世昌背道而驰,于10日下令举行秋丁祭孔。又以亲信张凤台所请,提倡颜李之学;倡导“笃实学术,端正会风”,重印《颜李丛书》,亲自为《颜李师承记》作序说:“今世变日新……而不顾名教凌夷之祸。惟习斋、恕谷之学,合道义,赅体用,事事征实,而无偏倚之弊也。”1920年5月,在清朝太仆寺旧址设立四存学会,四存即颜元所说:“存人、存性、存礼、存治”。徐世昌自任名誉会长,张凤台任会长,李见荃为副会长。并附设四存中学,后又增设四存小学。次年,发行《四存月刊》,徐亲自撰写《?斋述学》等文章,鼓吹尊孔读经。对抗新文化运动。徐世昌之意,企图倡颜李之学“转移风气”遏止革命潮流。四存学校有惩于“五四”学生干政而设,学校有一条严格的戒律,即学生不准干预外事,因此,四存学校学生从来不参加北京各学校学生的罢课游行活动。徐世昌在清末仍允其弟入新式学堂就学,而“五四”运动以后就竟严禁儿孙入学,其两孙即在家延师讲读,防止沾染“过激”思想。

  徐世昌以“文”临“武”,周旋于各派军阀之间,操纵各派争斗来维持其地位。其出任总统时,皖段即从“徐与北洋派关系甚深,平日于直、皖之间,尚无偏倚,又系文人,举任总统即可以平直系之心,而于己亦无力能加限制也。”徐出任后,段虽无国务总理的头衔,北京政府却在其掌握之中,但直曹、奉张都想问鼎北京政权,而且皆有帝国主义支持的背景。日本因段的“武力统一”政策及媚外卖国行径经“五四”运动的打击越来越丧失人心,遂在扶植皖段的同时,又扶植奉张,美、英回到中国这块角逐场后,放出“和平”空气,导演“南北议和”,正是针对日本独霸中国的现状而来的。吴佩孚以一个师长,在北洋军阀中辈分较低,敢于领唱“罢战主和”,和皖段大唱反调,正是此种背景使然。此时,徐世昌正是漂浮在直、奉、皖及美、英、日争斗的波涛上的一叶危舟。

  直、皖矛盾在“五四”运动中更加加剧。段祺瑞想以安福系亲信王揖唐取代镇压学生运动无能的钱能训;徐世昌则欲以任东三省总督时的部属周树模出组新阁。双方争执不下,遂出现了财政总长龚心湛暂代的过渡局面。继而正式组阁的靳云鹏,即是皖系中人,也是徐的门生,同曹锟、张作霖均是儿女亲家,故为各方所接受。靳内阁在人选问题上又成为争执的焦点:段坚持以李思浩、姚震、朱深、曾毓隽任“三长一秘”(即财政、司法、交通三总长及国务院秘书长),徐、靳提出的人选遭到段祺瑞、徐树铮和安福国会的反对。段祺瑞颐指气使,对靳云鹏不假词色,大加责斥,致使靳多次提出辞职。徐世昌敷衍拖延,直曹、奉张电请留任。最后李思浩任财政总长,朱深任司法总长,曾毓隽任交通总长,放弃秘书长职,同时否定靳提出的教育、农商人选。内阁人选问题暂时解决,但直、皖矛盾仍未缓和。

  吴佩孚于1920年1月通电撤防北回,直曹、奉张结成七省反皖联盟,段祺瑞积极部署,将借“参战”名义编组的“参战军”(已改名“国防军”“边防军”)调回至北京附近待命,并拟在郑州设立司令部,在河南与直军决战。直曹奉张也积极策划。3月,张作霖借做寿邀请反皖各省督军代表在沈阳举行秘密会议,推荐其亲家张勋代倪嗣冲为安徽督军。4月9日,曹锟又借追悼直系阵亡将士之名,在保定召开八省联盟会议,5月14日,靳云鹏辞职,海军总长萨镇冰暂代总理。6月,吴佩孚北撤至保定,奉军四营也以“拱卫京师”为名,由独流移至廊坊。直、皖剑拔弩张,战争一触即发。徐世昌电召曹锟、张作霖入京与段祺瑞协商,段对靳复职和安福系三总长退出内阁两点勉强同意,至于解散安福俱乐部,撤回北方和议总代表王揖唐,解除徐树铮兵权等,均非段所能接受者,6月29日,徐再邀段、张会谈,并提出折中性办法,段不表可否。次日,皖系要人会议激烈反对,主张徐将边防军改归边防督办直辖外,其他概予拒绝,会谈失败。7月1日,曹吴发表反皖通电。6日,徐邀请张再作最后调停,因段坚持要惩办吴佩孚而使会谈毫无进展。次日,张作霖离京赴军粮城,且发表“局外中立”宣言。奉军以军粮城为中心7万余人,形成援直围皖态势。徐世昌看到倒段形势成熟,于7月4日不顾段祺瑞反对,下令裁撤西北边防军总司令,西北筹边使由李垣护理,特任徐树铮为远威将军,所辖部队归陆军部管辖,段闻讯怒火冲天,于7月5日,下令边防军紧急动员。次日,召开阁员和军政首脑会议,发布声明讨伐曹、吴通电,呈请徐世昌将曹锟、吴佩孚、曹瑛三人褫职,交段祺瑞亲自拿办。徐世昌害怕激起曹、吴反抗,不敢下令,段、徐(树铮)派重兵围困总统府,徐世昌被迫依允,于7月9日,下令将吴佩孚开去本兼各职,交陆军部惩办,曹锟褫职留任,以观后效。同日,段成立定国军总司令部,自任总司令,徐树铮任参谋长,分兵三路以待。直系闻惩办曹、吴令下,发表早已拟好的《驱逐安福系宣言书》《为讨伐徐树铮告全国各界书》。同时,曹锟在天津誓师,任吴佩孚、王承斌为前敌正副司令,指挥中、西路,曹瑛指挥东路。吴发表讨段、徐通电,宣称“亲率三军,直向神京、驱老段,诛小徐”。14日,张作霖发布派兵入关通电,奉系助直倒皖态度明朗。14日直皖双方交火。同日,徐世昌下令各路军队退回原防。密云欲雨几个月的直皖战争,首尾五天,以直胜皖败即宣告结束,段祺瑞于19日引咎辞职。徐世昌派员征询直系罢兵条件,吴领衔直系军师旅长镇守使通电提出条件,徐世昌一一照办:免去段祺瑞督办边防事务兼管将军府事务各职;废除西北边防军总司令一缺;通缉重办皖系祸首徐树铮、曾毓隽、段芝贵等15人;解散安福俱乐部;撤销对曹锟、吴佩孚的处分。皖系从此风流云散,一蹶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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