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木刻目录参看340105信。
〔3〕令弟指姚志曾,参看330420①信注〔1〕。
〔4〕这里所说《文学》的事,参看340111信注〔7〕。
340124致黎烈文烈文先生:有一友人〔1〕,无派而不属于任何翼,能作短评,颇似尼采,今为绍介三则,倘能用,当能续作,但必仍由我转也。此上即请著安。
迅顿首一月廿四夜。
注释:
〔1〕友人指徐诗荃。参看350817信注〔1〕。
340125致姚克Y先生:昨上午方寄一函,下午便得十七来函,谨悉一切。画〔1〕已寄出。钱君〔2〕在上海时,曾嘱我便中绍介,事繁忘却,不及提,今既已晤面,甚善,他对于文坛情形,大约知道得较详细。
为OsakaAsahi所作文〔3〕,不过应酬之作,但从外国人看来,或颇奇特,因实出于他们意料之外也。Mr。Katsura〔4〕不知所操何业,倘未深知底细,交际当稍小心,盖倘非留学生,则其能居留中国,必有职务也。
先生作小说,极好。其实只要写出实情,即于中国有益,是非曲直,昭然具在,揭其障蔽,便是公道耳。
我顽健如常,正编外国木刻小品〔5〕,拟付印。令弟见过三回,而未问住址,便中希以地址嘱其见告。又,此后如寄书籍,应寄何处?又,假如送司诺君书籍,照西洋例,其夫人亦应送一部否?此二事亦乞示及为幸。
此布,即颂时绥。
豫顿首一月廿五夜傅东华公患得患失,《文学》此后大约未必高明矣。
注释:
〔1〕指寄往法国展览的中国木刻作品,参看331204信注〔3〕。
〔2〕钱君未详。
〔3〕OsakaAsahi即大阪《朝日新闻》,一九七九年一月创刊。"所作文",指《上海所感》,后收入《集外集拾遗》。
〔4〕Mr。Katsura即桂太郎。
〔5〕外国木刻小品指《引玉集》。
340129致郑振铎西谛先生:下午晤璧兄〔1〕,知即以夜车北上。顷检《北平笺谱》,则所缺凡五叶,即:第四本师曾花果笺(淳〔2〕)内缺黄蜀葵,第五本俞明〔3〕人物笺(淳)内缺倚窗美人,第六本吴澂〔4〕花卉笺(淳)内缺水仙,又缺紫玉簪,又二十幅梅花笺(静〔5〕)内缺一幅。
最前之四幅,前次见寄之样本中皆有之,可以拆下补入。惟梅花笺乞补寄,因不知所缺者为何人作,故别纸录所存之作者名备览。此上即颂著安。
迅顿首一月二十九夜所存梅花笺一桂浩度二萧匋三胡佩衡四齐白石五马晋六石雪七杨葆益八与恬九屈兆麟十袁匋十一待秋十二观岱十三吴宁祁十四苍虬居十五修髯士十六退翁十七汤定之十八陈煦十九陈年〔1〕璧兄指方璧,即沈雁冰。
〔2〕淳指北京琉璃厂的淳菁阁。
〔3〕俞明(1884--1935)号涤凡,画家。
〔4〕吴澂(1878--1949)字待秋,浙江崇德人,画家。
〔5〕静指北京琉璃厂的静文斋。
340209①致许寿裳〔1〕季帀兄:顷得惠函并有剪报,得读妙文,甚感。
卖脚气药处,系"上海大东门内大街,严大德堂",药计二种,一曰脚肿丸,浮肿者服之;一曰脚麻丸,觉麻痹者服之。应视症以求药,每服似一元,大率二服便愈云。
上海天气渐温,敝寓均安好。此复,即颂曼福。
弟飞顿首二月九日〔1〕此信据许寿裳亲属录寄副本编入。
340209②致郑振铎西谛先生:五日函及《北平笺谱》补页五张,已于今九日同时收到。分送印本办法,请悉如来函办理。英国亦可送给,以见并无偏心,至于德意,则且待他们法西结束之后可耳。第二次豫约数目,未知如何?倘已届五十或一百,我并不反对再印,但只须与初版略示区别,如有余书,则当酌加书价出售,庶几与初版豫约及再板豫约者皆有区别也。
先前未见过《十竹斋笺谱》〔1〕原本,故无从比较,仅就翻本看来,亦颇有趣,翻刻全部,每人一月不过二十余元,我豫算可以担任,如先生觉其刻本尚不走样,我以为可以进行,无论如何,总可以复活一部旧书也。至于渐成《图版丛刊》〔2〕,尤为佳事,但若极细之古刻,北平现在之刻工能否胜任,却还是一个问题,到这时候,似不妨杂以精良之石印或珂罗版也。
中国明人(忘其名)有《水浒传像》〔3〕,今似惟日本尚存翻刻本,时被引用,且加赞叹,而觅购不能得,不知先生有此本否?亦一丛刊中之材料也。
上海之青年美术学生中,亦有愿参考中国旧式木刻者,而苦于不知,知之,则又苦于难得,所以此后如图版刻成,似可于精印本外,别制一种廉价本,前者以榨取有钱或藏书者之钱,后者则以减轻学生之负担并助其研究,此于上帝意旨,庶几近之。
我在这里其实并无正业,而又并无闲空,盖因"打杂"之故,将许多光阴,都虚掷于莫名其妙之中。《文学》〔4〕第二期稿,创作恐不能著笔,至于无聊如《选本》那样之杂感,则当于二十五日以前,寄奉一则也。
专此布复,即请道安。
迅顿首二月九日〔1〕《十竹斋笺谱》彩色诗笺图谱,明末胡正言编。收图谱二百八十余幅,共四册,明崇祯十七、十八年(1644--1645)刊印。鲁迅、郑振铎以版画丛刊会名义翻印,一九三四年十二月出版第一册,后于一九四一年出齐。
〔2〕《图版丛刊》即《版画丛刊》。鲁迅、郑振铎为介绍宋、元、明以来中国彩色和单色版画而编辑的丛书。按只出版《十竹斋笺谱》一种。
〔3〕《水浒传像》即《水浒图赞》。明代杜堇作,共五十四幅。有清光绪八年(1882)广州百宋斋石印本。
〔4〕《文学》指《文学季刊》,参看331027②信注〔3〕。
340211①致陈烟桥〔1〕雾城先生:二月九日的信并木刻一幅,已经收到了,谢谢。先前的信及木刻,也收到的,我并且即发回信,现在看来,是我的那一封回信寄失了。
《木刻作法》〔2〕已托友人去买,但因邮寄没有西欧的顺当,所以一时怕未必能到,我想,夏季是总可以寄到的。书价大约不贵,也不必先付,而且也无法汇去,且待寄到后再说罢。
此复,即颂时绥。
〔迅〕上〔二月十一日〕〔1〕陈烟桥(1912--1970)曾用名李雾城,广东宝安人,木刻家,中国左翼美术家联盟成员。当时在上海从事木刻运动,作品有《烟桥木刻》等。
〔2〕《木刻作法》即《木刻技法》,苏联巴甫洛夫作,一九三一年出版。
340211②致姚克姚克先生:一月廿五日第一号信及二月五日信,均已收到。关于秦代的典章文物,我也茫无所知,耳目所及,也未知有专门的学者,倘查书,则夏曾佑之《中国古代史》〔1〕(商务印书馆出版,价三元)最简明。生活状态,则我以为不如看汉代石刻中之《武梁祠画像》,此像《金石粹编》〔2〕及《金石索》〔3〕中皆有复刻,较看拓本为便,汉时习俗,实与秦无大异,循览之后,颇能得其仿佛也。至于别的种种,只好以意为之,如必俟一切研究清楚,然后下笔,在事实上是难以做到的。
北平之所谓学者,所下的是抄撮功夫居多,而架子却当然高大,因为他们误解架子乃学者之必要条件也。倘有绍介,我以为也不妨拜访几位,即使看不到"学",却能看到"学者",明白那是怎样的人物,于"世故"及创作,会有用处也。
《自由谈》上近已见先生之作一篇〔4〕,别的几篇,恐怕原因多在为洪乔所误,因为尝闻黎叹无稿也。他在做编辑似甚为难,近新添《妇女园地》〔5〕一栏,分明是瓜分《自由谈》之现象。我只偶投短文,每月不过二三篇,较长而略有关系之文章,简直无处发表。新出之期刊却多,但无可看者,其中之作者,还是那一班,不过改换名姓而已。检查已开始,《文学》第二期先呈稿十篇,被抽去其半,则结果之必将奄奄无生气可知,大约出至二卷六期后,便当寿终正寝了。《现代》想必亦将讲民族文学,或以莫名其妙之文字填塞耳。
此刻在上海作品可以到处发表,不生问题的作者,其实十之九是先前用笔墨竞争,久已败北的人,此辈藉武力而登坛,则文坛之怪象可想。自办刊物,不为读者所购读,则另用妙法,钻进已经略有信用的刊物里面去,以势力取他作者之地位而代之。从今年起,大约为施行此种战略时代,不过此法亦难久掩他人之目,想来不到半年,《现代》之类也就要无人过问了。
我旧习甚多,也爱中国笺纸,当作花纸看,这回辑印了一部《笺谱》,算是旧法木刻的结账。S夫人〔6〕既爱艺术,我想送她一部,但因所得之书有限,不能也送。君了。这在礼仪上,不知可否?倘无碍,则请先生用英文写给我应该写上之文字,以便照抄,邮寄。并嘱令弟以其住址见告,令弟之通信地址,亦希嘱其函知,因我不知地址,有事不能函询也。
上海已渐温暖,过旧历年之情形,比新历年还起劲。我们均安。
此上即颂时绥。
弟豫顿首二月十一日〔1〕《中国古代史》夏曾佑著,一九三五年商务印书馆出版。
〔2〕《金石粹编》清代王昶编,共一六○卷,辑录夏、商、周至宋末的金石拓片一千五百余件。
〔3〕《金石索》清代冯云鹏、冯云鹓辑,共十二卷,辑录商周至宋元的金石拓片。
〔4〕指《读古书的商榷》,载一九三四年二月七日《申报。自由谈》。
〔5〕新添《妇女园地》一九三四年二月七日《申报。自由谈》曾载《本报编辑<妇女园地>征稿启事》:"本报于二月第二星期日(十八日)起每逢星期日就《自由谈》篇幅,特辟《妇女园地》一栏。"〔6〕S夫人指斯诺夫人。
340212致姚克姚克先生:昨方寄一函(第一),想已到。顷接第四号信,备悉一切。Sakamoto(=坂本)系领事馆情报处人员,其实也可以说是一种广义的侦探,不必与之通信,或简直不必以通信地址告之也。
上海已颇温暖,我们均好,请释念。
此复即颂时绥。
豫顿首二月十二夜340214致李小峰小峰兄:《两地书》评论除李长之〔1〕的之外,我所有的只二长文〔杨邨人与语[诰]〔2〕(天津报)〕及一二零星小语,都无扼要之谈,不成什么气候,这回还是不必附印罢。
迅上二月十四日〔1〕李长之参看350727②信注〔1〕。他的《鲁迅和景宋的通讯集:"两地书"》,载《图书评论》第一卷第十二期(一九三三年八月)。
〔2〕杨邨人与语[诰]杨邨人,参看330109信注〔8〕。他评论《两地书》的文章,题为《鲁迅的<两地书>》,载一九三三年六月二十五日《时事新报》。语[诰],未详。以此署名的《<两地书>,鲁迅和景宋的通讯》,载一九三三年五月八日天津《大公报。文学副刊》。
340215致台静农静农兄:二月十一日来信昨收到。我的信竟入于被装裱之列,殊出意外,遗臭万年姑且不管,但目下之劳民伤财,为可惜耳。
亚兄以七日午后到沪,昨十四日晨乘轮船北归,此信到时,或已晤面,见时希转告,以一信通知到燕为荷。
西谛藏明版图绘书不少,北平又易于借得古书,所以我曾劝其选印成书,作为中国木刻史。前在沪闻其口谈,则似意在多印图而少立说。明版插画,颇有千篇一律之观,倘非拔尤绍介,易令读者生厌,但究竟胜于无有,所以倘能翻印,亦大佳事,胜于焚书卖血万万矣。此复,即颂时绥。
迅顿首二月十五日午后340217致黎烈文烈文先生:"古历"元旦前后,陆续寄奉"此公"〔1〕短评数篇,而开年第一次,竟将拙作〔2〕取列第一,不胜感幸。但文中似亦雕去不少,以至短如胡羊尾巴,未尝留稿,自亦不复省记是何谬论,倘原稿尚在,希检还以便补入,因将来尚可重编卖钱也。此布即请道安。
迅顿首二月十七日〔1〕"此公"指徐诗荃。
〔2〕指《过年》,后收入《花边文学》。
340220致姚克姚克先生:第五信收到。来论之关于诗者,是很对的。歌,诗,词,曲,我以为原是民间物,文人取为己有,越做越难懂,弄得变成僵石,他们就又去取一样,又来慢慢的绞死它。譬如《楚辞》〔1〕罢,《离骚》〔2〕虽有方言,倒不难懂,到了扬雄,就特地"古奥",令人莫名其妙,这就离断气不远矣。词,曲之始,也都文从字顺,并不艰难,到后来,可就实在难读了。现在的白话诗,已有人掇用"选"字,或每句字必一定,写成一长方块,也就是这一类。
先生能发表英文,极好,发表之处,是不必太选择的。至于此地报纸,则刊出颇难,观一切文艺栏,无不死样活气,即可推见。我的投稿,自己已十分小心,而刊出后时亦删去一大段,好像尚未完篇一样,因此连拿笔的兴趣也提不起来了。傅公,一孱头耳,不知道他是在怎么想;那刊物,似乎也不过挨满一年,聊以塞责,则不复有朝气也可知。那挨满之由,或因官方不许,以免多禁之讥,或因老版要出,可以不退定款,均说不定。
M。ArtLybashev〔4〕的那篇小说,是《TalesoftheRevo-Sution》〔5〕中之一,英文有译本,为tr。PercyPinkerton,Se-cker,London;Huebsch,N。Y。〔6〕;1917.但此书北平未必能得,买来也可不必。大约照德文转译过来,篇名为《LorkerSheviriov》〔7〕,亚拉籍夫〔8〕拼作ASadejev或Aladeev,也就可以了。"无抗抵主义者"我想还是译作"托尔斯泰之徒"(Tols-toian?),较为明白易晓。译本出后,给我三四本,不知太多否?直寄之店名,须写UchiyamaBook-store〔9〕,不拼中国音。
送S君夫妇之书,当照来函办理,但未知其住址为何,希见示,以便直寄。又令弟之号亦请示及,因恐行中有同姓者,倘仅写一姓,或致误投也。
前回的信,不是提起过钱君不复来访吗,新近听到他生了大病,群医束手,终于难以治愈,亦未可知的。
武梁祠画像新拓本,已颇模胡,北平大约每套十元上下可得。又有《孝堂山画像》〔10〕,亦汉刻,似十幅,内有战斗,刑戮,卤簿。。。。。。等图,价或只四五元,亦颇可供参考,其一部分,亦在《金石索》中。
此布,即颂时绥。
豫顿首二月二十日(第四)〔1〕《楚辞》西汉刘向辑,收战国屈原、宋玉等人的辞赋,共十七篇。
〔2〕《离骚》《楚辞》篇名,长诗,战国时楚国诗人屈原作。
〔3〕扬雄(前53--18)一作杨雄,字子云,蜀郡成都(今属四川)人。西汉文学家、语言文字学家。辞赋著作有《甘泉赋》、《羽猎赋》、《反离骚》等。
〔4〕M。ArtLybashev阿尔志跋绥夫(M。П。ΑpЦЬбаШeВ,1878--1927),俄国小说家。十月革命后于一九二三年逃亡国外,死于华沙。著有长篇小说《沙宁》、中篇小说《工人绥惠略夫》等。
〔5〕《TalesoftheRevolution》即《革命的故事》。
〔6〕tr。PercyPinkerton,Secker,London;Huebsch,N。Y。即:沛西。品克登翻译,伦敦塞克;纽约赫勃希(出版)。
〔7〕《WorkerSheviriov》即《工人绥惠略夫》。
〔8〕亚拉籍夫《工人绥惠略夫》一书中的人物。
〔9〕TchiyamaBook-store即内山书店。
〔10〕《孝堂山画像》东汉孝堂山祠画像石拓片集。孝堂山祠,在今山东长清县孝里铺。
340224①致曹靖华汝珍兄:十五日托书店寄字典等四本至学校〔1〕,未知已收到否?昨得二十日函,甚慰。一有儿女,在身边则觉其烦,不在又觉寂寞,弟亦如此,真是无法可想。静兄处款之无法探问,兄现想已知,只能暂时搁下。
上海靠笔墨很难生活,近日禁书至百九十余种之多〔2〕,闻光华书局第一,现代书局次之,最少要算北新,只有四种(《三闲集》,《伪自由书》,《旧时代之死》〔3〕,一种忘记了),良友图书公司也四种(《竖琴》,《一天的工作》,《母亲》〔4〕,《一年》〔5〕)。但书局已因此不敢印书,一是怕出后被禁,二是怕虽不禁而无人要看,所以卖买就停顿起来了。杂志编辑也非常小心,轻易不收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