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爷刚到宫门,便碰到陈落青和罗矿元,他们二人也正是要去找皇上。陈落青看见二王爷一脸的深思,便问:“二王爷,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二王爷把事情一一道来,事情引起了罗矿元的注意,他眼里闪着精光,说:“赶紧地进宫找皇上,此事定有蹊跷!”
二王爷和陈落青对望了一下,心里不禁一沉,如果不出所料,这个幕后人,必定是他。
三人没有再言语,冲冲地感到御书房,杨绍伦刚从慈安宫回来,太后为了明日六王爷的婚礼准备了很多赏赐,并把杨绍伦叫了过去帮忙挑选,杨绍伦看着那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心里却想起那张倔强清丽的脸,那晚她的忧伤,她的温暖,她的残忍,她的绝情,统统化作一把尖刀,把他的心绞得生疼。他不想扫母后的兴,随便应付了一下便退了出去。她现在必定也很难受吧,要不然怎么会选择离开呢?她果真会离开吗?她说过离开是因为很爱很爱,既然很爱,为何要离开?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只是想到以后也看不见她,心里就疼得跟针扎似的。
“皇上,二王爷和罗大人陈将军求见!”萧远进来禀报。杨绍伦目光一敛,说:“快宣!”
三人同时进来,恭敬地说:“参见皇上!”杨绍伦心里暗暗吃惊,他们三个一起来,想必事情不简单!
“免礼,你们三个一起见朕,是不是有出什么事情了!”杨绍伦坐在御桌后,目光锐利地看着三人。
“皇兄,最近的药物价格奇高啊,有人大量收购药材,并囤积起来,市面上已经缺乏药材了。”二王爷一脸慎重地说。
“这个事情我也略有所闻,也早已下令彻查,没必要大惊小怪!”杨绍伦觉得他有点反应过敏了。
“不是这样,囤积药材的很有可能是严丞相,今天我在京兆尹衙门口,居然看到六弟妹被衙役锁上,说是要发配流放,那京兆尹也不知道六弟妹的身份,给她堆砌了一大堆的罪名,企图在押送流放的途中将她灭口!”
“什么?京兆尹好大的胆子?这件事怎么会和……会和六弟妹扯上关系?”杨绍伦大吃一惊,这简直无法无天了,这狗官,越来越胆大包天了!
“这京兆尹是和京城医馆宝元堂勾结在一起,用医馆的名义,向全国大量地收购药材。据六弟妹说讲,她是无意中知道此事,并开始进行调查的,只是在事情还没查个水落石出便被京兆尹的人抓起来了。至于有没有用刑还不知道,弟妹身上全是伤口,怕是受刑了!”二王爷愤愤地说,等回去得好好审审这狗官。
“用刑?”杨绍伦气得浑身发抖,“不用审了,直接砍了他!”全身都是伤口?她怎么那么多事?这是朝廷的事,于她何干?他此刻心里既痛又恼,又气自己没保护好她。一时间理智全失,只剩下怒火主宰着行动。
罗矿元和陈落青对望了一眼,心里都不禁叹息。这罗矿元是何等玲珑的人,一眼便看出了皇帝的心思,只是身为臣子,对皇上的事还是不过问为宜。
“不妥,不能砍,他幕后必定有人,衙役稍稍透露过兵部尚书的名字,也露了严丞相,严丞相是替什么人办事,大家都清楚,只怕只一次,他是要动真格的了!六弟妹说了,那京兆尹贪生怕死,性子又狡猾,必定掌握不少内幕,好好审问,一定能让幕后的人暴露于阳光下。我想,既然有办法让幕后的人曝光,那么他便不能借机起事,到时候他要动兵马,便是反贼行为了,我们到时候歼灭反贼便出师有名!”二王爷深思熟虑的说。
“既然他不甘心做他的平南王,那么朕便让他从此再也回不了这京师!”杨绍伦狠狠地说,英俊的脸上阴霾满布,那是发怒的前兆,陈落青看到他的脸色,心里不由得一震,是不该再忍了,既然他咄咄逼人,这林海海果真不是简单之人,看似平淡的事情,她能查出这么多内幕!对她的赞赏,又加深了一层。
“对了,那晚我们的行动所抓获的杀手,有没有透露半句?”杨绍伦问。
“全是死士,一落入我们手里便全部咬舌自尽了!”罗矿元说,“本来这个计划天衣无缝,放假消息出去说王大人愿意替卢梁两位大人作证,然后说出王大人押送的时间和路线,再设下埋伏。对方果然派出高强的人,如果我们不是早有防范,想必也难以脱身。只可惜抓到的全是死士,什么也问不出,反倒打草惊蛇!”
“落青,那戎国太后的下落如何?”杨绍伦想起戎国兵变之事。
“像是人间蒸发般,一点踪迹也找不到了!还有,臣调查过关于密函一事,也跟郑统领研究过,这个偷印鉴的人是珍妃!”陈落青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珍妃?”杨绍伦皱皱眉头,印象中的她并无什么特点,柔柔弱弱,挺善解人意,在这后宫之中,既不争也不闹,脾气不错。怎么会是她?
“对,珍妃娘娘的表哥是京城泰裕钱庄的少东家周君鹏,前段时间珍妃娘娘保荐他入了宫做御前侍卫,现在已经升为御前侍卫队长了。根据调查所得,这个人心机深沉,武功高强,重要的是,他和珍妃娘娘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珍妃娘娘在入宫前曾经和这位少东家有过一段情,只是邱大人,也就是珍妃娘娘的父亲极力反对,所以两人最后是劳燕分飞,至于他们什么时候又再见面,这就不得而知了!”陈落青缓缓道来。
杨绍伦有些恼怒,摁着火气问:“那珍妃是如何盗取我的玉玺?”居然背着他淫乱宫廷,简直不知死活!
“记得有一晚深夜,珍妃娘娘去御书房找皇上,说是给皇上炖了补品,然后一个不下心,汤倒在了皇上的身上,皇上当时生气拂袖而去,奴才也紧紧跟随,后来据守门的侍卫说,娘娘在御书房里好一会才走。估计就是那时候做的手脚!”萧远谨慎地回忆说。
杨绍伦经萧远一提醒,立刻想起前段时间深夜时分,珍妃端着炖盅求见,本以为她是细心体贴,原来是另有机心。他脸色一下子铁青起来,日防夜防,就没防过着后宫的女子。很好,看来是时候痛下杀手了!
“此时还不宜打草惊蛇,就让这个周君鹏为我们引路吧!”陈落青的嘴唇泛起一丝淡笑,杨绍伦立刻会意,点头称好。
“对了,王大人伤势如何?她可有治愈的把握?”杨绍伦不着痕迹地问,淡淡的在乎爬上眼睛。
“现在负责治疗的是李君越,治愈的把握是有的,只是需要时间,我们现在不能拖,因为敌人在暗我们在明,随时都有可能被他们暗算。不过,我们倒是可以等到敌人把尾巴露出来再行动,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先发制人!”罗矿元细细地分析了一下,觉得现在还是静静等待比盲目出招要明智。
“恩,我赞成,罗大人此番说得有理,现在敌人想要剥去我们两员大将,这只是他们的第一击,必定有后着。我们静观其变,等他们出招再反制于他!”陈落青一拍手,兴奋的说。
杨绍伦沉吟了一下,说:“这样吧,一切先不要声张,二弟你现在马上回去审问白木杨,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要他说出囤积药材的目的,这不是仅仅为了赚钱那么简单,现在市面上的医药奇缺,百姓怨声载道,看病难,看病贵已经是日益严重地问题。卿家去请教一下林大夫,看可有缓和医患关系的办法!”他快速地下令,只要政策好,百姓生活过的舒心,没有人会愿意去造反,打仗的!杨绍伦记起一句话,得民心的天下,只要民心所向,没有打不赢的仗。
三人退下,杨绍伦脑海里浮现出林海海的笑脸,明日便是皇弟的婚期,她此刻是否伤心欲绝?记得她说过很爱很爱皇弟,因为他要另娶而不得不离开,离开也是因为很爱很爱,既然很爱很爱,为何要离开?他心底悄然叹了口气,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是他的,这一生,注定只能在局外远远地看她,不能靠近。这种无奈是多么的折磨人啊!
“皇上……..”萧远把参茶轻轻地放置在御桌上,见他闭着眼睛思索,也不打扰,便想立刻退下,杨绍伦睁开眼睛,有些疲惫地看着萧远,良久,问:“萧远,林大夫对我是否 有情?”他一直琢磨不透她的心,时而热情,时而冷淡,她对他是否真如她所说那样只是一种悸动。
萧远把杯子的盖打开,轻轻地推到杨绍伦面前,低低地叹了声说:“皇上,纵是真有情,又当如何?六王爷和皇上的感情难道真的为了林大夫而彻底反目吗?你舍得伤害他吗?”萧远理智地分析,只是在他的心里,也很希望看到皇上和林大夫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不过这只能在心底暗暗地希冀,只愿六王爷娶了陈家小姐,容不下林大夫,于是…….当然萧远知道这个希望很渺茫。
杨绍伦听了,心里掠过一种沉重的痛,他说:“去禀报太后,说明天朕会一早陪她去王府。朕想陪伴着她,让她不至于一个人面对那场残酷的婚礼!”
“那奴才这便去!”萧远退下了,留下杨绍伦独自一人面对着蚀骨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