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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重叹了口气,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自己和朱思文或许能够借着马车的掩护,从这一百多把长弓的火力下逃出去,但是其余的侍卫怎么办?素儿怎么办?
所以段重很无奈的做出了一个选择:举白旗,投降。
朱思文很无奈的丢下了手中的剑,怎么也没有想明白,这山贼,怎么会有如此多的数量,而且还这么......训练有素。这真是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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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女眷都从马车上赶了下来,和段重、朱思文、侍卫一起在几十把明晃晃的大砍刀的押解下向着山上走去。至于马车,早有山贼赶了马往密林深处去了,估计是取了钱财之后销毁去了。毕竟除了几匹马,这马车又不能在山上用。
山路蜿蜒而崎岖,这大理和梁国的边境处多是山地丘陵,因此山贼极多,但多是小团伙,很少有超过百人的,这一伙山贼......也太壮大了吧。
这伙山贼的头领一路上都蒙着面没有说话。也并没有因为段重和朱思文杀了自己四五十号人儿发生什么惨闻。因为这位首领似乎从马车的物件之中发现了什么非同寻常的东西,而这东西,也能证明这几辆马车的主人并非是平常的角色。
段重自然不会扯着嗓子喊出来,说自己是大理的皇子。绑架皇子?那可是死罪。还不如杀人灭口呢。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所以段重此刻虽然非常担心,但是万分恐惧却绝对说不上。因为段重知道,能够领导这么多山贼的首领,绝对不会是普普通通的人,在没有搞清楚自己这一行人的身份之前,是不会轻易杀了自己的。这也是这伙山贼不同寻常之处。
山路崎岖且难走,众山贼压着众人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翻了好几座山岗,这才眼前开阔了一片。一座依靠着山壁的大山寨出现在段重的眼前。
朱思文吸了一口凉气:“乖乖,看这山寨的大小,怕是有上千人的规模了?”
这领头的首领摆了摆手,一应山贼便压着众人到了一间草房之中听候发落。大门哐啷一声被锁了起来。只留下众人在屋内面面相觑。
朱思文叹了口气:“小主子,这下咱们可是进了狼窝了。我之前已是放出令鸽,五日之内,便会有救援到达,咱们这几日可得好好保命才是。”
段重皱了皱眉,没有说话。不过段重很清楚的记得,在朱思文放飞信鸽之后,一直羽箭准确的划破了天宇,将这只信鸽定在了数十丈外的大树之上。
草屋里一片漆黑,只有门缝漏进一点光来。两个随行的丫鬟早一路上被山贼喝着不许出声,此刻关进牢房,早已是吓得大哭出声来。
段重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这会说什么安慰的话也没用,倒不如让丫鬟们哭着,排泄一下心中害怕的情绪。倒是素儿虽然身子有些颤抖,脸色有些苍白,却始终没有出声。
段重伸手握住素儿有些冰凉的手:“丫鬟们都哭了,你怎么不哭?不害怕么?”
素儿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小主子看着呢,素儿怎么敢哭。”
段重叹了口气,也没有再说什么,靠着墙坐了下来,和素儿的肩膀倚在一起。
也不知道过了跺脚,门外响起了窸窣的脚步声,然后便听到开门的声音。一点光照进了黑暗的屋子,刺得段重眼睛有些生疼。
门口站着七八个山贼,手上拿着锁人的链子,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山贼捏着嗓子问答:“你们中谁是领头的?我们家大王有话要问。”
朱思文正准备站起身来,对于一个高手来说,能够跟对方的首领面对,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而且朱思文自然不敢让段重去冒这个险。然而段重却是直接站起了身,向朱思文摆了摆手,继而说道:“是我。”
这些山贼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虽然咱们大理的小皇子的的确确露出一些非同寻常的气质和胆识,胆识这一队人的老大竟然是眼前这个乳臭味干的小子?
山贼迟疑了一会,终于还是用链子将段重双手捆了起来,压着往外走去。
这山寨建的极为“宏伟”,段重一路走来,都看见道路两旁有着不少壮汉拿着刀剑挥舞。段重知道这些山贼恐怕不是普通的山贼,因为这是一批训练有素的山贼。
朝着山壁的方向走去,靠着山坡,一幢建筑出现在段重眼前。这是一座草堂,在段重印象中,大概《水浒传》中的水寨聚义厅便是这个模样,大堂两侧放着数十把椅子,此刻大多数是空着的,椅子后面站着几十个喽啰。而在大堂之上,坐着的却是今日抓住段重的蒙面人。
段重在山贼的押解之下,进入大堂之中国。一旁的几个山贼按着段重的肩膀,想要让段重跪下,然而无论使了多大的力气,段重仍然连腿都不曾弯一下。
这一旁的喽啰看到段重如此的拧,脸色顿时绿了,抽出腰间的砍刀,便欲在段重的身上划上几下。
座首的蒙面男子猛地咳了一声,又挥了挥手,这拔刀的山贼这才啐了一口吐沫,推了开来。
山贼首领蒙着面,面容自然是看不清的。但是那一双露出来的眼睛,却充满着疑惑。这蒙面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绕着段重走了两圈,终于开口说话:“你武功很好,也很年轻。”
段重微笑着点了点头。
“而且你胆子很大,而且......很聪明。知道我短时间内不会......杀了你。”
段重依然微笑着点着头。
“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我保你下属安全。便是那几个女眷,我也丝毫不碰。”
这回,段重依然微笑着,却摇了摇头。
蒙面的山贼首领没有什么表示,因为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你杀不得的人。”段重摇了摇头,“不仅不能杀,而且还要贡着的主子!”
“哈哈......”蒙面首领仰着头大声笑了起来,因为他听到了本世纪最可笑的笑话,“我要贡着你?一个十五六岁的公子爷?你是观音菩萨的童子还是阎王老爷的师爷,能有这么大的脸面?我活了这么久,倒还真没发现这世上还能让我贡着的人。”
段重不之口否的笑道:“你今日不就发现了一个么?”
蒙面首领摇了摇头:“你这人,很有趣。可惜既然你什么都不肯说,我还是要杀了你。”
这回轮到段重摇头了:“不是我不肯说,而是不能说。”段重叹了口气,“你敢附耳过来么?”
蒙面首领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将耳朵凑了过来。段重张开了口,轻轻的说了两个字:“王爷。”
蒙面首领身子一震,眼光之中的诧异之色再难遮掩,看着段重似笑非笑的表情呆了半晌,偏生一句话还说不出来。
段重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所以我说了,不是不能说,也不是不愿说,而是......不敢说。”
蒙面首领听着段重的话,想了半天,终于说道:“你是......家里的人?”
段重又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一个送你回家的人。”这笑容,明媚到灿烂,不忧伤,不四娘。
蒙面首领的眼神逐渐凝重了起来,终于知道似乎眼前这个年轻人,似乎知道很多东西,而自己,的确不能杀他。既然不能杀,而且可能是很重要的人,所以很自然的要松绑。
大罐的酒送了上来,段重摸了摸鼻子,有些烈,但还是好酒。
对于酒,段重自然是不会客气的。可是这酒却没有段正经那老头酿的好喝,所以段重有些怀念那个老怪物起来。不过段重的念头要是让段正经知道了,恐怕要气的跳起脚来:“他娘的,这可是在地下埋了二十多年的陈年佳酿,怎么可能是这破山寨的水酒能比的?”
而最郁闷的,自然要数押着段重来的山贼了。明明开始的时候首领眼中还满是杀气,可是到了最后,这俩人竟然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起来,跟他娘的兄弟差不多了。然而到了最后,这首领还要自己将眼前这个年轻人......押回去。还要......用链子锁起来。这首领的脾气,当真是怪的可以。
当朱思文和素儿看到段重安然无恙的回来之后,这才松了口气。素儿急忙站起身来,借着漏进来的一点光,看着咱们小皇子受伤没有,直到确定段重皮肤好的跟做过SPA一样,这才舒了一口气。
“小主子,他们都问你什么了?”
段重微微一笑:“我就吓唬吓唬了他们,就把那首领给吓唬住了,估计这两天不会动我们!”
朱思文拍了拍胸脯:“那边好,只要熬住两天等到救援来了就不怕了。”
段重苦笑着应了一声。这家伙,还指望这援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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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进草屋中的日光已经有些淡了,看样子已经到了傍晚。段重蜷着身子靠在素儿的身上,双眼却炯炯有神的盯在门缝处。
素儿和两个丫鬟早睡着了,这一天又吓又累,即便没有温暖的大床,也是轻易的睡了过去。只是朱思文和蒋明辰一应侍卫们都没有谁,因为这是皇家侍卫必备的自身素质。
而段重,他在等着天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