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飞机,她们找了位置坐下,晓鸥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她帮阳阳和浩浩系上安全带,然后看着窗外的大地发呆。我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和泽旻再相聚,上海到新加坡可不比上海到杭州,想他了也不能马上见到他,我们夫妻两个结婚三年分开两年,现在又要分开...想着想着,她的心情更加黯然。
阳阳是第一次坐飞机,瞪着圆圆的眼睛东张西望,她人小,想站起来,可是被安全带拴着,“妈妈...妈妈...”她朝晓鸥投去无辜的眼神,这眼神在说——妈妈,解开我的安全带,别拴着我。
晓鸥看着可爱的女儿不禁想笑,她笑着,可眼里却流着泪,一边是难以割舍的丈夫,一边是不能放开的孩子。她哽咽着说,“阳阳乖乖的,别闹,我们很快就到新的地方了,那里很漂亮,阳阳会喜欢的...”
一边的浩浩仿佛看出了她的难过,像个大人一样抓着她的手臂,“姨,昨天是你的生日,蛋糕上的字爸爸给你看了吗?”
晓鸥一笑,“当然看到了,浩浩是不是想对姨说什么啊?姨想亲耳听到浩浩的悄悄话~”
浩浩有些难为情,小小年纪的孩子已经知道了难为情,他两只小手捂在嘴边,做着小喇叭样,“姨,你低一点,过来过来~”
晓鸥很配合,她期待着这一刻,低头将耳朵凑到浩浩的嘴边。
“姨,我能叫你妈妈吗?”浩浩的声音不大,但却口齿清晰,一个六岁的孩子,已经知道谁对他好,真心对他好。
一滴眼泪趁机落下,夹带着对上海的不舍,对丈夫的不舍,还有对“妈妈”两字的珍重,她捂着嘴,一边哭泣一边点头。泽旻说在孩子面前不准哭,但是她哭了,泽旻说在孩子面前要竖立威严,但是她威严不起来,所以母爱和父爱是不一样的,母爱再伟大都无法代替父爱。
“妈妈妈妈!”浩浩笑着叫她,嘴角露出两个明显的酒窝,这酒窝像极了安可。这一刻,晓鸥忽然非常感谢安可,正是安可当年的不甘心才生下浩浩,才有了现在如此懂事乖巧的孩子。
“嗯...”晓鸥激动极了,如果这是在家里,她一定会抱着浩浩雀跃地欢跳起来,然后在泽旻面前炫耀一番,听,浩浩叫我妈妈了,浩浩叫我妈妈了。
李阿姨见此情景也潸然泪下,看晓鸥一直红着眼,她拍着晓鸥的肩膀劝道,“别多想了,这多好啊,以后千万别闹离家出走了,大少的心里,除了你和孩子,装不下其他人。”李阿姨对晓鸥之前的离家出走多少还有些抱怨,“你们也算患难夫妻,两个人能结为夫妻,那是多大的缘分啊,以后可不能说断就断了~”
晓鸥擦干眼泪,重重地点头,“嗯,我知道了!”
广播里传来乘务人员的声音,“各位旅客大家好,有一个30的旅行团因为堵车而延误了,目前已经在安检处,大约十分钟便可登机,请大家稍等片刻,由此给大家带来的不便敬请谅解。”
这时,位置前面的乘客听到声响,好奇地回过头来看,“请问,你是汪晓鸥汪小姐吗?”她是个画着淡妆的美女。
晓鸥见她挺眼熟的,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我就是...你是?”
“你好,我叫刘珊,是你丈夫金泽旻的大学同学。”刘珊满脸笑意,礼貌地伸出手来,“我在照片上见过你,过目不忘。”
“你好~”晓鸥挤出一个笑容,也伸出手与之交握,她看刘珊就是眼熟。
啊,我想起来了,这刘珊...不就是泽旻副驾驶座的女人么?!见过我的照片就过目不忘,她想说什么?此时,两年前的画面再次涌现,她在路边看到车里的泽旻趴在一个女人胸口,车子扬长而去,她来不及追,她打电话给林然,林然支支吾吾不肯说。
晓鸥的笑容完全僵硬,她告诉自己就算当时泽旻真的出轨了,那也已经过去,我们现在很相爱,我们现在很幸福,我们只不过因为一时的危难而被迫分开而已,泽旻为了我而不断奔走,为了我而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为了我而宁可舍弃自己的性命,我们是患难夫妻。
而刘珊并不知道在这一霎那,晓鸥心里已经五味杂陈,她因为在飞机上的偶遇而感到高兴,“遇到你们真高兴,这是你的孩子吧?”她摸了摸阳阳的脑袋,“两岁了吧?哦不,应该是一岁半,真可爱~”
晓鸥又一阵惊讶,她怎么光说阳阳而不说浩浩?她怎么这么清楚地知道阳阳一岁半?
刘珊,“你不知道,我差点就成了你和金大少的婚礼策划人呢~”
“啊?”晓鸥诧异,完全不知所云,“你说...什么?”
“呵呵,那是两年前,还是我刚做婚礼策划的时候。金大少筹备要给你一个惊喜,我当时什么都准备好了,最浪漫的关岛世纪婚礼,名字就叫‘梦幻一生’,金大少还亲自给你设计了婚纱,纯手工的,绝对独一无二。可惜啊...”刘珊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当时说新娘子走了,可把我雷得外焦里嫩的。”
晓鸥懵了,思绪像一团乱麻,“你是说...两年前泽旻找你是筹备婚礼?”
“是啊,他还特地交代要低调,所以偷偷地亲自跟我去公司谈细节。我公司里那些员工啊,不知道有多羡慕你呢~”
原来是这样!晓鸥恍然大悟,她举起拳头重重地往自己头顶一锤,不顾形象地骂到,“我是猪!”
额...这下轮到刘珊愣了,“呵呵...好好的干嘛打自己啊?对了,前阵子我看新闻说他受伤住院什么的,金城股价也大跌,现在怎么样?我可不想我最满意最期待的婚礼策划案落空啊~”
晓鸥感到自己的心脏跳得极快,一时间浩浩叫了她妈妈,又得知泽旻早就预备了一个大惊喜给自己,她快不能呼吸了,她真懊悔自己居然没问清楚就乱下定论。怎么能给泽旻扣上如此不堪的帽子呢?我真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