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铭从浴室出来后,见齐昊天已经离开,只好垂头丧气地回房间继续玩他的电脑游戏。
上官尧将长假的事情向李秀娥转告,却遭到了她的拒绝,“我觉得我还是明天回去吧。”
“不用担心。”未央以为她害怕齐昊天,连忙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背,“既然他要给你放假,你就好好放松一次吧,他同意的事情不会反悔,所以更不要怕他会去责怪你。”
关键之处被点了出来,可李秀娥还是难免有些担心,“未央姐,我知道你了解齐,但是…”
未央尴尬地笑笑,“别可是了,好好玩吧。”
“好吧,未央姐,谢谢你。”她最终妥协。
就在她满怀感激的刹那间,却没有注意到未央在得到她同意的答案后朝雷煜投去了一个暧昧的眼神。
这就是传说中的“共犯”?
当晚,齐铭没有下楼吃饭,未央只好让墨管家把菜送到他的房间,自己儿子的脾气最了解不过,给点时间清静总归是好的。
晚饭之后,上官尧作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拉着未央上了二楼的阳台,至少现在,只有海风能让他波涛汹涌的情绪平静下来。
九月底的夜间,湿气的海风吹在身上带来了不少的凉意,未央搓手取温,“进去吧,风挺大的,好好休息准备明天一早的手术。”
“未央?”
“嗯?”
上官尧深吸一口气,“今晚起,搬到我房间去睡吧。”
同房?未央想到了一个有些滑稽的词。
“……这个,你今晚必须要保证睡眠。”她回答地力不从心,“所以我可能会很大尺度地打搅到你。”
上官尧轻笑,“我们刚刚完婚,严格地说,今晚应该算是新婚之夜吧。”
未央无言以对,她在无声地笑着自己,你和跟别人结婚了,难道还希望他守着一块木头过一辈子?
不,这样对谁都不公平。该来的总归要来,她应该学会逆来顺受。
于是她轻轻开口,缓缓道出了一个“好”字。只顾着垂低着头的她,并没有注意到身旁的上官尧却没有为此而高兴,紫眸一闪,陷入了沉思。
宁静的夜间,海面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雾气,随着时间的推移,使得周围的一切都慢慢变得扑朔迷离。
海浪从很远的地方层层叠叠地朝岸边翻滚而来,深蓝色的海水发出低低的声音,可细细一听,又像是一个受尽委屈的姑娘从遥远的地方走来,正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放声哭泣。
浪花以绝美的姿势拍打在岩石上,换来的却是挥洒四溅的狼狈不堪。
这就好像是飞蛾扑火。
未央想,是不是初秋的天气都比较容易让人陷入伤感之中?
在回房间的路上,上官尧紧握着她的双手,直到微暖的温度通过热传递到她的手心。
她努力地苍白微笑,猛然想起以前在酒吧里听到经理教训那些小姐的冷冷恶语,“反正你都不是处了,和谁做不是一样?”
一样的道理,唯一的不同在于她成了别人的妻子。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草草收拾了几套衣服和睡衣便跟着上官尧来到了三楼的他的卧室。
一路无话,彼此都选择把所有交给沉默。
上官尧打开灯,温柔地朝她指了指浴室,“先洗个澡?”
她沉默地点头,沉默地走进浴室,沉默地走出浴室,再沉默地看着上官尧走进浴室和走出浴室,最后再沉默地和上官尧睡在了一起。
床头柜前的台灯被沉默地关闭,未央的心里忍不住泛起一阵感激。
这样就至少不用看自己在他身下如何尴尬的放纵。
灯光下突兀的身躯,这样的场景,发生在一个非处的女人身上,说好听点,叫矫情,说难听点,就是难以启齿。
上官尧盯着她娇弱的背影,双手忍不住地圈住她纤细的腰,就在那一刻,一向敏感如初的他还是感觉到了一抹不经意的颤栗。
未央紧闭着双眼,指甲深深陷入了床单里,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可在上官尧面前,就连一个触碰,一个吻,都会让她全身的毛孔不自由地呼吸。
她静静地感受那只手隔着内衣从她的腰一路上滑,来到小腹停顿片刻,然后极致温柔的抚摸,就好像一对怀孕的父母,父亲正爱怜地抚摸着妻子肚子里可爱的小生命一样。
黑暗里,分不清是谁的呼吸,但都开始慢慢地紊乱起来,没有节奏的情绪像是一根银丝,缠绕在两人的心脏上端,令人窒息。
“未央,转过身来。”黑暗中他轻轻开口,声音沙哑。
一个翻身,四目还没来得及相对,未央就已经被他搂进了自己的怀抱,未央听见上官尧沉稳的声音再度响起,“我的女孩,要永远记住我的心跳。”
她点点头,然后进一步贴近了他的胸膛,有频率的心跳在安静中发出有力的声音,承载着鲜活的怒放着的生命。
就在那个地方,流淌着他高贵神秘的血液,就在那个地方,充斥着慢慢一腔的温柔和爱怜,就在那个地方,一颗永远只为她停留的心脏。
“嗯,我听到了,也记住了。”未央柔声说,“上官尧,如果你不在乎,请你等我,等我变成像你一样爱我好不好?”
记得,他最近总是发出那种轻轻的笑容,“傻女孩,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你都要记得我会在你身边守护着你。”
“好……”
泪水滑过眼际,未央闭上双眼,却只感到上官尧吻了一下她的眼睛,“不早了,睡吧。”
就这样?仅此而已?
未央有些难以置信,但还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就这样,一夜相拥入眠。
只能那黎明的到来,驱散那顽固的白血病,而正在那前方等待的是一双双载着美好和幸福的翅膀。
※
同样的时间,齐昊天在回到齐恒后正好碰见了夏泽野。
两人走进办公室聊了一会,一半的时候,齐昊天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一看,乔琳的名字映入眼帘。
“我接个电话。”
“你去吧。”
几分钟后见他回来,夏泽野便随口问了一句是谁,齐昊天却只是在微微一愣后,摇了摇头说,“一个老朋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