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越烧越大,并沿着绳子一直蔓延到桌椅、窗台、墙壁,最后连整座房间都烧了起来,面对四周熊熊烈火,杀手们不甘心就这么活活被烧死,纷纷往外头冲去,阿贵大声催他们回来,然而那些人一个个疲于奔命,根本就不听他的,结果全部吐血身亡,阿贵见自己一下子成了光杆司令,不禁面色煞白,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挥刀斩断绳索,好不容易才冲出刘府,却早已不见绍岩等人的踪影,阿贵气得捶胸顿足,发誓一定要亲手宰了绍岩那小子。
与此同时,绍岩带着刘萌等人很快撵上了刘富举他们,之后,众人坐上马车高高兴兴地往东驶去,一路上还算顺利,由于赶得很紧,不到半天时间,大家便一同来到了南梁国的码头。
微风轻轻拂过,河面泛起了层层的绿波,在月光以及几盏灯笼的映射下发出淡淡的白光,浪花不停地击打着岸边以及靠岸的客船,发出啪啪的声音,由于是夜里,码头上的人并不是很多,他们大部分是刚从东林国赶来的商人,真正等船的没有几个。
远远望去,几只蝙蝠在广阔的河面上尽情的来回飞翔,像是在为远方的人们祝福。
“兄弟,一路保重。”
码头上,刘富举朝绍岩深深的作揖道。
“大哥,您当真不愿意去东林?”绍岩本想让刘富举全家迁往东林,可是刘富举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故土,刘萌、刘产姐弟俩很想离开南梁,奈何父亲性格执拗,他们又不忍心将他一个留在南梁。
见绍岩一筹莫展的看着自己,刘富举拍拍他的肩膀,叹息道:“兄弟,我又何尝不想与你们一同前往东林,只是这边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办,我答应你,等忙完手上的活,为兄一定带着萌萌、产儿去找你。”
“可是……”
绍岩刚要往下说,刘富举呵呵一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就是一座房子吗,烧就烧了吧,钱财这东西本来就是身外之无,我还真没放在心上,况且我早将值钱的东西转移他处,在这之前,我已经想好了,我在允州那边还有一幢房子,那里距京城尚且有百余里地,相信汪伯炎一下子找不到那边,兄弟就不用为我担心了。”
“既然大哥主意已定,兄弟我也不便多说,希望来日能在东林国恭候大哥的大驾。”绍岩上前抱拳道。
“一言为定。”刘富举眉开眼笑地点点头,然后走过去与邓炳堂、云云等人一一道别,这时,刘产依依不舍地来到绍岩,抿着小嘴道:“小二叔,到了东林国可别忘了产儿啊,产儿会想你的。”
“呵呵,小二叔也会想你的,将来有时间的话,小二叔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绍岩边说边拉着那双白白净净的小手,刘产顿时羞得面红耳赤,亦嗔亦喜的表情直让绍岩内心一阵沸腾。
“小——二叔。”刘萌来到绍岩身边,费了好大的劲才叫出这三个字,这丫头说话时俏脸红润,长长的睫毛沾着几滴甘露,樱桃的小嘴边印着一对小酒窝,甚是招人喜爱,绍岩从小就喜欢带酒窝的美女,只因刘萌的脾气霸道了些,所以他也没敢动歪心思。
见一贯蛮横的丫头突然变得这般腼腆,绍岩还真的有些不习惯,于是清清嗓子,摆着长辈的架子道:“萌萌,二叔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你要好好保重身体,照顾好你爹和你弟弟,知道吗?”
“萌萌知道,请二叔放心。”刘萌含情脉脉地看着绍岩,“小二叔,此去路途遥远,你也要保重身体才是。”
“嗯,我会的。”绍岩点了点头,正说着,客船上响起船家发出开船的信号。
“开船喽————”
绍岩、邓炳堂等人别过刘家三口,径直登上客船,直到客船即将行至河中央,绍岩偶尔回过头,这才发现刘萌仍旧站在码头上不停地朝自己这边挥手道别。
深秋的风吹得人身上一阵凉爽,绍岩站在船头遥望着越来越模糊的码头,随着客船的不断前行,刘萌的身影越来越渺小,取而代之的便是这一望无际的运河。
“萌萌真是一个痴情的姑娘。”话音未落,云云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并拿起一件衣服给绍岩披上,她的语气带着一丝醋意和羡慕,“这么好的姑娘,少主子应该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见这丫头脸蛋微红,看不出一点生气的表情,绍岩轻握她的小手,深情地道:“萌萌是不错,但我身边有你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云云温柔地推了推他的手,羞涩道:“少主子又在和云云开玩笑了,男儿三妻四妾是何等平常之事,更何况少主子您是——,云云只求能无时无刻守在您身边,不在乎其它,更不会在意与其它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
这句话在现代称之为忠贞,在古代倒也合乎情理,女人要三从四德,与生俱来就得为男人付出一切,绍岩颇受感动,顺势一手将她搂在怀里,温和地道:“我会用我这一辈子来照顾你。”
“少主子——”云云想笑又想哭,多年来终于听到了这句最想听到的话,“云云也是一样,云云今生今世都会寸步不离地守着您。”说着便诺诺依依地将身体往绍岩怀里钻了钻。
“呵呵,你这么日日夜夜守着我,难道你还怕我丢了不成?”绍岩微微一笑,用手指顶了顶她的小鼻子道,云云娇俏的脸上闪过一抹红晕,娇笑道:“那当然,只要有云云在一天,少主子永远都丢不了。”
见这丫头调皮的样子甚是可爱,绍岩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口,云云惊得身体抖了一下,满脸红得像熟透了的西红柿一般, “少主子,您偷袭人家,您太坏了。”边说边将滚烫的脸贴在绍岩的胸前,绍岩放声大笑,忍不住用手去抚摸着她那乌黑亮丽的秀发,闻着上面淡淡的花香,心情一下子变得舒畅许多。
夜,寂静而温暖。
二人坐在船头,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云云靠在绍岩的肩膀上,指着月亮里的那团黑点,奇怪地道:“少主子,您看那块东西好像会动耶。”
“那是吴刚在砍树。”
“吴刚,吴刚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砍树呢?”云云倍感好奇。
看来这个时代的人并不知道嫦娥的故事,绍岩仰望天空,说道:“吴刚是天上的大将军,有一次在天庭上犯了点错误,玉帝一气之下将他赶到广寒宫,让他每天砍那棵桂树,可是那棵桂树怎么砍都砍不断,反而越长越大,所以这个吴刚都会日日夜夜在拼命的砍,希望有一天能得到玉帝的宽恕,重回天庭当差。”
云云噢了一声,问道:“玉帝做为天上的主宰,赏罚分明是应该的,只是这样的惩罚会不会太重了点?”
绍岩摇头笑道:“不会,广寒宫里住着一位广寒仙子,名叫嫦娥,她长得非常美丽,简直是世间所有女子的楷模,有些女人经常将自己的容貌与嫦娥反复作比较,盼望着将来能长得像嫦娥那么漂亮。”
“天下间竟有如此美女?”
“嫦娥一个人住在广寒宫里也挺寂寞,这回有吴刚相伴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有道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况且吴刚整天面对着倾国倾城的美女嫦娥,再累也不会觉得累。”
“少主子说话真有意思,不过这个故事听起来确实有些伤感。”云云掩唇轻笑,双手合掌默念道:“真心祝愿那位美丽的嫦娥仙子能早日找到如意郎君,如此一来就不用一个人孤零零的了,同时祝愿吴大将军能早日砍断那棵桂树,重归天庭,”
做梦吧,几辈子都砍不断,绍岩掩住笑意,呵呵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这玉帝老儿也真是,好好的干嘛非得让人家去砍树啊,随便弄几只家禽给他养养就行了,养养猪、喂喂兔子、种种花草,哪一样都好,还能为天庭创造财富,这么一举两得的事情,他怎么就想不到呢?”
云云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忽而仰望着悬在天边的明月,接着对绍岩问道:“少主子,这位嫦娥仙子长得这么美丽,追求她的人一定很不少吧?”
“那是当然,就连猪八戒每次见到她都会流口水。”
“猪八戒是何人?为何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这个——,说来话就长了。”绍岩不经意的说出了《西游记》的人物,顿时引起云云的好奇心,在这丫头一再的软磨硬泡之下,绍岩只好与她跳跃性的讲起了唐僧西天取经的故事,云云听得津津有味,竟不知不觉地趴在他身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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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舱驶了一夜,于第二日清晨抵达东林国的码头,绍岩、邓炳堂等人下了船,王五跑到附近雇来一辆马车,众人快马加鞭向京城——洛京赶去。
就在马车刚驶入洛京的街道时,只听远处传来一阵怒骂声,大街的另一头突然冲出一队骑马的士兵,他们一个个来势汹汹,见到有人挡路就会狠狠的抽上一鞭子,那些前来赶集的百姓吓得纷纷退到一边,街道边上的小贩躲闪不及,摊位早已被那些战马踢得七凌八乱。
王五驾着马车继续前行,那队士兵见前方有马车挡道,快速拔出兵器围了过来,为首的那人是一名脸庞微瘦的中年人,他挥刀走到马车前,瞪着王五道:“大胆狂徒,竟敢阻挡摄政王府的人,快给老子让开。”
王五打了一个哈欠,半睁着眼睛看着那人,不屑地道:“摄政爷算个屁呀?王爷再大有皇上大吗?”
“好大的胆子,胆敢公然辱骂摄政王爷,弟兄们,给我把这顶轿子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