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荷鄙夷道:“真是可笑,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官而已,说出来的话倒像是一个主子,虽说皇上平日里没少宠你和白如雪,可你别忘了,你和白如雪再怎么得宠,终究还是一个下等奴才,一条咸鱼就想着翻身,我劝你们还是省省这个心吧,我不管你和白如雪以前怎样,但是,现在的皇后是我家小姐,你们就别妄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要不然这遭罪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穆影见她毫无忏悔之意,便强忍着后背的疼痛,说道:“云荷姑娘,你知道吗?你现在给我的感觉真的好可怕,就在你刚刚喊我一声姐姐的时候,我还满心欢喜,庆幸自己又多了一个妹妹,却没想到你的心肠竟是这般蛇蝎歹毒。”
“哼,你这是自找的,记得我上次就跟你们说过,我是皇后娘娘的金牌近身,日后你们见了我要客气些,可你们倒好,权当我的警告为耳边风。”说了一半,云荷眉头紧皱紧。跺了一下脚道:“那个白如雪以为我现在打不过她,便要仗势欺人,哼,早晚有一天,我会找她算帐……”
她正要往下说,房门被推开了,一个倩影走了进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令她胆颤心惊的白如雪。
白如雪之所以突然进来,却也并非偶然,她原本跟随绍岩赶赴朝堂,由于绍岩放下不下穆影的病情,故而派她过来照顾穆影,其实白如雪在出门之前就有所顾虑,生怕云荷会过来寻衅滋事,谁知道还是来晚了一步,不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云荷见势不妙,立即带着四名宫女扭头就跑,白如雪一声令下,十几名御林军迅速从门外冲了进来,这些人大都是她一手训练出来,在整个皇宫里面,除了皇帝和皇后,也只有她有权利支配。
没过多久,御林军将云荷及宫女一行五人押至御书房,白如雪扶着穆影相继赶到这里,绍岩刚刚退朝就听闻此事,迅即大步流星的赶了过来,皇后曹宣娇闻讯大惊,慌忙在几名宫女的簇拥下来到此处。
期间,白如雪当着大家的面,一五一十的将御花园内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穆影起初还有所顾忌,但见恶奴云荷神情自若,一点都没有惊恐之意,她便索性与绍岩道出了自己背伤的事实。
绍岩闻言大怒,一掌狠狠地打在桌子上,险些将桌子砸了个窟窿,他怒气冲冲地指着跪在地上的云荷道:“云荷啊云荷,穆影对你百般忍让,如雪知情却故意对朕隐瞒,其目的就是想让你知错能改,可见她们二人的良苦用心,而你呢?明的不成来暗的,先是拿着石块偷袭人,后又用绣花针去扎穆影,还在伤口撒盐和辣椒粉,这么毒辣、阴损的招数,你居然都想得出来,你一个小小的宫女,却长了一副蛇蝎心肠,你好狠的心哪。”
他缓了缓内心的愤慨,沉着脸道:“朕不想去追查你以前是否对其它宫女用过此等毒刑,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朕今日不惩你,实难让天下人信服,来人,给我拖出去杖责一百,而后逐出宫去,永不得进宫。”
云云大惊失色,她刚刚还一个劲在那里自鸣得意,以为皇帝会看在皇后的面子上饶恕自己,即便是惩罚,最多也就是克扣几个月的俸禄做做样子,却没想到等来的竟是这么重的体罚,杖责一百,别说是她一个弱女子,就是堂堂七尺男儿都会皮开肉绽,她慌里慌张的磕头道:“皇上饶命,云荷知道错了,云荷再也不敢了。”
狗改不了吃屎,老子今天不教训教训你这个当代的容嬷嬷,老子就不信绍,妈妈的,皇宫里面岂能留你这样的人。绍岩早先就听说宫里有人在动用私刑,类似云荷这种用绣花针扎人的不泛少数,只因他近段日子一直忙于政事,没时间去过问后宫这档子事儿,他今天想借这件事给那些下黑手的人提个醒。
“皇上,都怪臣妾教导无方,云荷固然有罪,臣妾亦难辞其咎,臣妾斗胆,请皇上看在她侍候臣妾多年的份上,减其杖责,臣妾愿代她承担一半。”这时,一旁的曹宣娇急忙上前苦苦哀求道。
绍岩正在气头上,面色冷峻道:“下人有过,主人自然难逃干系,但是,云荷所犯绝非是无心之过,这丫头屡屡暗藏心机,虐待同事姐妹,皇后是通晓事理之人,须知法理不容情理,你无须再替她求情,朕今日必要惩治这丫头……,来人……”
“皇上手下留情。”说话间,穆影扑通跪了下来,说道:“皇后所言不无道理,云荷之错,乃是出自对娘娘的一片忠诚,再说,臣受的只是皮处之伤,皇上判其杖责一百,无疑是要了她的性命,臣请皇上饶她这次。”
绍岩有些哭笑不得,说实话,打从他听到云荷对穆影用针刑的时候,他当时气得连杀人的心都有,如今见到曹宣娇和穆影都为这丫头求情,他不知道是高兴好还是生气好,在他看来,这丫头长着一副蛇蝎心肠,如果不得到点教训的话,将来不管流落何地都是一个大祸害,就在他感到左右为难之际,白如雪往前走了两步,面无表情的道:“皇上说的对,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有错必然要罚。”
还是这丫头最了解我,绍岩心中释然,却听白如雪又道:“不过,臣以为一百军棍未免过重,不如请皇上减其一半,就当是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
日啊,老子在为你们清理垃圾,到头来却落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绍岩无奈叹了口气道:“既然你们三个都这么说,那好吧,那就杖责五十,赶出宫去,永不起用。”
就在御林军们拉着云荷,准备出去执行家法时,门外一名太监匆匆来报:“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国丈大人有事求见。”
靠,这老头该不会也是过来为这丫头求情的吧?你妈妈的,打她五十下已经算是便宜她了,绍岩不厌其烦的挥挥手道:“去告诉他,朕今日谁也不见。”
“是。”那太监刚要转身出去,却见御书房外已然矗立着一位身着顶戴花翎的文官,乍一看,正是那刚刚当上国丈的曹昆。
绍岩只好准其入内,漫不经心道:“曹爱卿这么着急见朕,莫不是有什么急事?”心里道,你个老不休,老子说过谁也不见,你倒好,不经通传便闯了进来,一点规矩也不懂,要不是看在宣娇的面子上,我现在就将你赶出去。
曹昆看了看在场每个人,然后将目光落在了云荷身上,回过头对着绍岩拱手道:“皇上,老臣此番正是为了义女云荷而来。”
众人大吃一惊,曹宣娇也是半天没弄明白,她虽然离开了曹府,但对家里的事还是比较关心的,所以以往府上发生一点小事,她都比较清楚,如今听到父亲认云荷做义女,她实在有些始料未及。
绍岩只觉好笑,心道,这个老王八蛋摆明是想为云荷开脱,他娘的,说得好听,义女,我义他娘个蛋,尽管他心里不爽,表面上还得佯装吃惊道:“哦?云荷是曹爱卿的义女?那就奇怪了,为何朕早先没听你说?”
曹昆表情显得不自然,缓缓说道:“微臣见皇上公事繁忙,况且这也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微臣仔细想来,也就没有向您呈报。”
绍岩听到这里,心里不禁一亮,我明白了,敢情云荷这丫头的所作所为都是他指使的,目的就是想打击报复穆影和如雪,狗日的,他生怕自己女儿的地位会动摇,便想出这么恶挫的手段,合着闹了半天,都是这老家伙在背后使鬼,我今天若是放了他的狗屁‘义女’,倒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我坚持要处罚于这丫头,这老家伙定然还会派人做些手脚。
绍岩想了想,方才痛快说道:“原来如此,既然云荷是曹爱卿的义女,那朕就不得不批评你了,当然了,你是朕的岳丈,朕本不该说你,但是,朕真的很纳闷,你能培养出宣娇这么优秀的女儿,却为何收留这么一个富于心机的丫头做义女呢?这可不像您的一惯作风啊?”
曹昆脸上露出几分惭愧,赔笑道:“皇上教训的极是,都怪老夫平日管教无方,才导致这丫头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实不相瞒,微臣此番前来,一则是请皇上您高抬贵手,二则是想将她领到府上好好调教。”
绍岩冷哼一声,暗道,让你领回去,到时候你还不是千方百计的将她送进来,只怕这丫头跟着你越变越坏,想到此处,他大方的摆摆手道:“那还是算了吧,让她回府,倒不如还让她留在皇后身边,朕相信,以皇后的贤慧,早晚能将她调教好。”
曹昆听到皇帝如此说,只好闭而不言,白如雪、穆影、曹宣娇三人都为绍岩的改变感到惊讶,绍岩示意让御林军退下,随后便走到云荷身边,正色道:“朕今日看在国丈的份上,姑且饶你一次,他日若是再让朕察觉到你的不轨举动,朕给你的不是板子,而是明晃晃的大刀,朕记得上次与你说过,你的脑袋只是暂时寄存在你的脖子上,朕随时都会将它取走。”
云荷浑身瑟瑟发抖,连忙点头称是,绍岩转过头对着白如雪道:“如雪,传朕旨意,从即日起,凡是发现宫中有人滥用私刑者,一律严惩不贷。”
“臣领旨。”白如雪抱拳道。
就在大家一一退出去的时候,门外跑来一名太监,脚步非常急促,一不小心绊倒在门槛上,“皇上,大事不妙,山外传来急报,楚军五万大军正向我八达岭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