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愈飞犹豫了几许,才嚅嚅出口:“能不能请求你,不要告我妻子。”
水滴草闭着眼睛懒洋洋地说道:“她为何会怀疑你?看来也是你的问题,女人是要哄的,公事忙不能作为不回家的理由。”
“我知道,这一次她会这样我也有责任,想来是这段时间冷落了她,所以我郑重代她向你道歉,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告她。”朱愈飞复杂地说,说真的,这段时间李瑞的行为可算是让他失望透顶了,但无论如何,也不想让她真的坐牢,毕竟当晚这么多目击证人,御水华门的老板员工个个亲眼目睹她如何举起酒瓶敲落水滴草的头上,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抵赖的。
“赔偿我一切的损失,除了医药费和误工费营养费之外,还有精神损失费!”水滴草说道,微微睁开眼睛,一见光线又有些晕酡酡便连忙闭上。
“好,只要水小姐不生气,什么都好说。”朱愈飞满脸的青茬,紧绷的脸终于松懈了下来,事情一旦闹开,传了出去对朱家的影响实在不好,现在水滴草说了可以私了,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胡喜喜亲自打电话到欢喜地产为水滴草请假,直接打执行总裁欧阳坚的电话,他大概在开会没有接听,过了十多分钟,胡喜喜直接打人事部电话,人事部的阿沁是个犀利小人,平日里也经常针对水滴草,只因她看不过眼水滴草一进公司便担任部门经历的位置,而她在人事部做了四年,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副部长而已。
她自然也没想到胡喜喜会亲自打电话下来交代,胡喜喜听了她高亢的语音不禁有些皱眉:“我是胡喜喜,你立刻为水滴草拟一份病假纸,半个月内她不上班,全勤奖照发,部门事务全部交由副经理执行,必要的时候向欧阳坚汇报。”
“你是胡喜喜我就是胡喜喜的妈,招摇撞骗,你告诉水经理,我们人事部有人事部的规章制度,除非拿医生纸来,否则旷工三天当自动离职。”说完,便马上挂了电话,鄙夷地呸了一声。
因为公司有了新制度,而且还在试行的阶段,除了国家规定的假期外,假若不迟到不早退不请假的(病假例外),将在月底补发全勤奖,部门经理的全勤奖在一千块以上,这是胡喜喜的一项惠民措施,也得到员工的拥护,在物价高企的今天,这一千块全勤奖可真是帮补不少。
“阿沁,什么事啊?”人事部的小象问道,两人都有共同憎恨的对象,所以说话特别投契。
“不就是我们的水经理大人,找个人扮胡董事长说要请病假,让我代为补一份假纸,董事长会亲自打电话过来?她以为她是什么东西啊?呸!”阿沁忿忿地说道。
“这么下三流的招数她也用?不会吧,连扫地的大妈孟婆都不屑用了,这样的脑子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混到经理这个位置上去。”小象撇撇嘴道,把手上的一叠资料交给阿沁,旁若无人的说着。
其他同事听到两人的对话,不禁摇摇头,这两名大姐是出名的八婆,平日口没遮拦,是人事部经理的亲戚,走后门进来的,做了几年也不见功绩,是非倒是不少。
胡喜喜拿着电话愣了一下,好久没试过这样被底下的员工气了,啪地挂了电话,她拨了个电话给湾湾:“你亲自去一趟欢喜地产,替水滴草请半个月的病假,还有,把刚才接听电话的胡喜喜他妈给我叫到总公司来!”说完,啪一声挂了电话。
湾湾正在和几个地砖厂的分区经理开会,听到胡喜喜怒气冲冲的语气,心里不禁叹息,咱胡董好久都没这么好火气了,看来是哪位不知死活的人撞在枪口上了。她把文件合起来,起身说:“今天这个会议到此为止,大家回去安份做事,这段时间别惹事啊。”
“常总,到底出了什么事啊?"一名经理心有戚戚然地问道。
“总之董事长最近心情不好,大家多干活,少说话,别在这个关头惹乱子,否则我也保不了你们!”湾湾撂下一句话便急急脚走了,留下几位主管经理一脸惶恐,心中胡乱思忖。
欢喜地产和欢喜集团的总公司不是在同一个区,湾湾开着保时捷迅速赶到欢喜地产公司所在地的芒山区,在车上打电话给胡喜喜了解了情况,胡喜喜发火,非同小可啊。
欢喜地产的权力这两年已经逐渐下放给欧阳坚,跟容华集团的合作除了是胡喜喜一手促成之外,其余的细节都是交由欧阳坚去负责,可见胡喜喜对欧阳坚的重用,而事实上欧阳坚确实是个能人,自从上一任的执行总裁走了之后,他被胡喜喜破格从部门经理提升为执行总裁,短短两年的时间,为集团赚了很多钱,这也是胡喜喜重用他的最重要原因,所以希望这位主儿被在这个节骨眼被一些小事弄得面子上不好看。
只因胡喜喜用人,除了看才干之外,还很看人品,若是人品不好,纵然你能飞天遁地,她愣是不用。
欧阳坚开完会出来,看看手机,见胡喜喜打过给他,便连忙回到办公室给胡喜喜打电话了,还没说话,胡喜喜一顿夹枪带棍,把他骂了一顿,然后把电话挂掉,至于说什么,他完全不知道。
“怎么了,欧阳先生?”秘书梁小姐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波士的脸色慢慢变白,禁不住出口相问。
“今天谁接过胡董的电话?”他沉声问道。
“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胡董怎么会打电话到公司?她一直都是和您联系的。”梁小姐奇怪地问道。
欧阳坚轻轻地敲着桌面,这是他紧张时候特有的小动作,他细细想了胡喜喜的话,大概就是今天打电话到公司,有个员工说了几句“问候”胡董母亲的话,所以她大发雷霆,这个人到底是谁?
“马上召开紧急会议,把所有部门经理叫到七楼开会!”他郑重宣布道。
梁秘书心中震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应答了一句:“是的,我马上安排!”
三十分钟后,九个经理,十个主管全部齐集,连副总经理,财务总监,总工程师也全部到齐。若是单单是胡喜喜大发雷霆,欧阳坚不会如此隆重其事,但据他所知,胡喜喜的母亲已经先去,对一个死去的人口出不逊之词,这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尤其对方已经说明了身份,这就不单单是一个人品问题,这背后难保不会有什么办公室阴谋,两年前,他是总职能部门的经理,被胡喜喜破格赏识,四十岁不到便被提升为执行总裁,引来了当时的总经理,副总经理的嫉恨,现在虽然面和,但谁知道背后会不会搞小动作?
“欧阳先生,除了项目拓展部的水经理没到之外,全部经理主管到齐了。”梁秘书在欧阳坚耳边说道。
欧阳坚点点头,面对众多如临大敌的面孔,他严肃的脸微微再绷紧,眉心的川字扭结成几条毛毛虫,让原本就不甚英气的他显得有些恐怖,他环视了一下众人,缓缓开口:“有一件事情,我要向大家确认一下。方才开会的时候,哪个部门接到胡董事长的电话?”
各经理主管面面相窥,都摇摇头,异口同声地回答;“没有听过这样的事情啊!”
“水经理今天为什么没上班?”他侧头问梁秘书,梁秘书摇摇头,“不知道,按照规定,她请假必须递假纸给人事部,再由人事部上呈欧阳先生,但是我完全没有收到过水经理的假纸!”
欧阳坚问人事部的经理张铭文,“可有收到水经理的请假纸?”
“没有,她昨天已经没有上班。”人事部经理张铭文是个瘦小的中年男人,一双绿豆眼老是眨巴眨巴,有点色迷迷的样子。
“这个问题迟点再说,她既然不在公司,那副经理在不在?打电话问问副经理,看看他们部门可有接到胡董的电话?”欧阳坚有些不满,他治理公司一向规则严明,但水滴草却无故旷工,连一个电话也没有,实在有些不可理喻。
“欧阳先生,常总来了。”梁秘书接了个电话,是前台的接待员打来的,说常湾湾已经进了大堂,湾湾是集团总经理,整个欢喜集团,除了胡喜喜就是她最大了,而欧阳坚是欢喜集团旗下的子公司,他是执行总裁,直接听命于常湾湾与胡喜喜,欢喜集团的核心企业是陶瓷公司,如今地产与电子IT已经遥遥领先于陶瓷,但胡喜喜对陶瓷公司的事情全盘参与,只因她的出身便是陶瓷原料,她是个念旧之人,由此可见一斑!
欧阳坚扫视了一下全场:“常总想必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来的,大家做好心理准备,只因这个接听电话的人,辱骂了胡董的母亲,胡董大发雷霆,已经命我交出这个人!”
胡喜喜是什么来头,在场的人都十分清楚,她与胡锦明的关系密切,而胡锦明这个响当当的人物,谁不知道?所以一听欧阳坚的话,大家都震住了,纷纷掏出电话打回部门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