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泽!”慌忙将掉落在地上的手机捡了起来,安宜几乎是哭着对着话筒叫着那人的名字。
没有人回话,电话没有被挂掉,搁着听筒,她似乎隐约听见那边传来的吵闹声。她又试着叫了好几声,依旧是没有回话。
她吓住了,从床沿站起来,再要叫他,那通电话却一下子断了。吃了一惊,才发现是自己的手机没电了。
充电器!
翻开了抽屉,找出来,对着插口插了好几次,都插不进去。
“妈咪……”阳阳红着眼睛叫她,他不知道她突然怎么了。小手伸过去,将掉在地上的充电器捡起来,帮她插了进去,他又小声问,“妈咪,爹地他……”
“没事,爹地没事。”胡乱擦着脸上的眼泪,她只能安慰着阳阳,同时也是在安慰着自己。
…………
欧泽没想到面前会突然有车冲出来,他猛踩了刹车,可还是没有来得及。他已经看不清楚面前是什么车子,只隐约记得是想黑色的车。
头痛得快要裂开,有什么粘稠的东西流下来。
手抬不起来,他还看见,手机落在脚边,那屏幕,亮了会儿,又暗下去。
和他相撞的车子正是赖祁俊的车。
他让人跟踪了冷非竞,那个女人受了伤,他猜冷非竞一定会来她住的地方给她送药的。他在得知了地址之后急急开来,却不想,在这个路口,撞到了一辆车子。
猛地推开车门走下车,路人开始过来围观,有胆小的女人惊叫着,捂着嘴,指着那辆沃尔沃的驾驶室里,满脸鲜血的男人。
赖祁俊暗骂了一声“该死”,就疾步过去。
一把拉开了车门:“先生?”
欧泽恍惚之中听见有人叫他,可是他没有力气了,身子趴在方向盘上,根本直不起来。赖祁俊发现了他的异常,忙伸手去扶他。
冷非竞到这里的时候,远远地,已经看见欧泽的车。他猛地吃了一惊,忙停下车冲过来:“欧泽!”目光,在落在扶他出来的男人身上时,他才怔住了,怎么会是他?
赖祁俊看了他一眼,几乎是很吃惊地又回到面前男子的身上。
他就是欧泽?
那个女人的丈夫——欧泽?!
他在这里,冷非竞也在,那么……
这一刻,他突然很想嘲笑自己。
赖祁俊,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那女人有老公,有孩子,他发疯了不成?
是啊,他想他就是发疯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闻人暖的订婚宴上,看见她的那一刻,他就觉得她给了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她拼命地想要逃,而他却拼命地想办法去接近。
现在,还傻乎乎地开了车跟着来她住的地方。
他如果不是发疯,又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冷非竞已经跑着过来,他没有看赖祁俊,只叫着:“送他去医院,快!”
“用我的车,我的车比较快。”
两人,将他抬上赖祁俊的车,然后朝医院驶去。
“欧泽!看着我!欧泽!”冷非竞用力压住他头上的伤,喘着气,该死的,他就知道不能让他一个人开了车走!
透过后视镜,赖祁俊悄然看了一眼后座上的两人,他只抿着唇,略微加快了油门。
“阿暖,怎么了?”江瑾媛放下了手中的婚纱,走到门口拍拍闻人暖的肩膀。
她像是走了神,此刻才猛地回身,只笑了笑:“没什么,那边一下子聚集了好多人,好像……发生了车祸。”
“是吗?”江瑾媛朝那边看了一眼,随即拉着她,“别看了,多晦气,走,试婚纱去。”她笑着将女子拉进里面。
里面的服务员马上笑脸迎上来:“闻人小姐,您看,这件挺适合您的。哦,还有这件,您可以都试试。”
……
安宜重新将自己的手机开了机,然后再次拨过去。她不知道此刻欧泽在哪里,出了打电话,她别无选择。
电话一直响,一直响,却没有人接。
她急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谁也没有想到,欧泽的手机,此刻还落在车上,并没有带走。
她突然想起冷非竞,对了,他和欧泽一起下去的,他会不会和欧泽在一起?
忙打电话去了欧公馆问了陈管家冷非竞的电话,那次欧泽不舒服,是陈管家通知他去的欧公馆,安宜没有忘记。
果然,陈管家很爽快地给了她冷非竞的电话,并且没有问她为什么。
打过去,却是没有人接。
她接连打了十多次,才终于被接起来,那边传来冷非竞疲惫的声音:“欧泽出了点事,我现在没空和你说。”
她几乎要握不住手机了,强忍着眼泪问:“在哪里?告诉我在哪里?”
“盛泽医院。”
她也来不及说话,只挂了电话,拎起了一旁的包就要冲出去。
“妈咪!”阳阳哭着叫她。
迟疑了下,才想起孩子。
朝他伸手:“阳阳,来。”她已经把孩子丢下一整天了,不能再丢下他了。可是,又不能带他去医院,怕吓到他。
到楼下叫了出租车,去了欧公馆。
陈管家看见他们回去,很是惊讶,安宜只急急地将孩子交给陈管家,就又回到出租车里。她知道欧泽不喜欢她带阳阳回来,可是,在H市,也只有这里,能让她放心地放下孩子。
“哎,少奶奶……”陈管家还没来得及问什么,面前的出租车已经消失在拐角。
盛泽医院门口,安宜急匆匆地下车。
脚上的伤还很痛,可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冲进去,在前台拉着护士就问:“刚才……刚才因为车祸被送进来的病人在哪里?”
她虽没有看见,可是知道是车祸,一定是的。
护士被她吓了一跳,她忙又说:“是冷非竞送进来的。”他是医生,或许护士会知道。
果然,那护士的眼睛一亮:“哦,你说冷医生?那病人已经转去病房了,18楼,具体哪个房间我就不清楚了。”
丢下一句“谢谢”,她又一拐一拐地朝病房楼跑去。
电梯在18楼停下,门打开的一瞬间,她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去。还没有开口问,她猛然看见有个男人坐在一间病房外的长椅上。
那张熟悉的脸,是原本她想方设法要避开的。
赖祁俊也已经看见冲过来的人,她的眼睛很红,很明显是哭过。脚踝,肿得更高了,她却仿佛不知道疼。
他不自觉地站了起来,安宜看家他手背的擦伤,那一瞬间,所有的怒意突然之间窜上来。冲上去,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声音骤冷:“是你撞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