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祁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面前的女人又说了一遍:“退出房地产业,别的,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回是真的听清楚了,又是为了欧泽!
他心里突然很生气,侧脸看着她:“怎么,难道欧泽没有女人帮忙就无法在业界立足了?”话,怎么讽刺怎么说。
“你胡说!”安宜生气地叫,欧泽怎么会没有能力?只是她想力所能及地帮他的忙而已。
赖祁俊也很生气:“我胡说?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你——”安宜瞪大了眼睛。
他却突然狠狠一把推开了身边的女人,站不住,他几乎是本能地扶了一旁的树干一把。可惜了,没扶住,整个人直直地摔倒在地上。
“嗯。”闷哼了一声,他知道自己爬不起来了,喘着气,干脆闭上了眼睛。不想在这个女人面前出丑,可是,怎么办。为什么她帮欧泽的时候,他总会觉得难过。
还有,他看见她的时候,那种莫名的熟悉感,究竟从什么鬼地方来的?
心里想着,居然有些愤恨。
安宜是没想到他居然会突然推开她,吃了一惊,见他摔在地上,她也到底不忍心。忙跑过去蹲下身,扶住了他的手臂,却被他狠狠地甩开了。
唇角,吐出一个冷冷的字:“滚。”
他是赖祁俊,堂堂赖氏财团的少董,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
尤其还是她,一个女人。
他最讨厌女人了,最讨厌女人!
“喂……”安宜被当头一棒,怔住了,她不过是想扶他起来而已。用得着这样吗?真是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重重地哼了声,她起了身就走。走着走着,突然跑起来,没有上去的路,这里没有,那里也没有。安宜有些着急,这坡道那么长,她究竟怎么样才能上去?
直到那脚步声渐渐地消失,赖祁俊才睁开眼睛。面前的女人果然是不见了,心里的那团怒气还没有散去,他试着撑起身子,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一摔,还是怎的,扭伤的腰更痛了。
他咬着牙关,长那么大,他什么时候沦落成这样过?
偌大的林子,只剩下他一个人。
重新又阖上双目,自嘲一笑,都说了天下的女人都是一样的,为什么他还想在她的身上看到不同?顶多也只是,她迷恋的不是他而已。
安宜跑了好久,也没有找到能上去的路。她有些失望,现在这里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
“泽,慢点儿。”闻人暖见他紧张的神色,担忧地劝着他。两人赶到出事的地点,那辆小车也看不见,只剩下路边两道因为急转弯而留下的印子。
问了才知道,已经有人下去搜索了。这里的坡道太陡,人都只能另外寻了路下去。又问了方向,欧泽忙转身走去。
“泽!”闻人暖急着拉住他,“有人下去找了,你先休息下吧。”
“暖暖,你不明白……”
“我怎么会不明白?”她的眼睛红起来,可是拉着他的手依旧没有放,咬着唇说,“要是心里没有她,你能为她这样?可是,泽,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好怕……好怕你会出事……”
看见这样的闻人暖,欧泽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只是刚才跑了几步,有些不太舒服。
“去那边的休息室等消息吧,他们会找到她的。”小心地劝着他。
“可是……”
“别可是了,如果她回来,看见你出了事,也会很伤心的,不是吗?既是不舒服,今天为什么还要来?”她只以为他是车祸的时候伤势未愈。
后面,传来狗叫声。
狼犬,它们的声音很粗犷。闻人暖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身子,欧泽注意到了,几乎是有些本能地揽了她一把。她的身子一震,抬眸看着他,见他有些尴尬地一笑:“别怕,这里的狗都是拴着的。”
小手,紧紧地拉着他的手,这样温柔的他,她已经好久不曾看到了。
…………
安宜走了好久好久,已经觉得很累了,扶着树干喘了几口气,又走了一段路,终于看见面前有一条小道,明显是认为踩出来的,看了看,应该可以走上去。
她有些欣喜,擦了把汗,却是往回跑回去。
虽然她不喜欢赖祁俊,可是她也不是那种会随便将受伤的他丢下的那种人。到底,还是因为他护着,她摔下来的时候才没有受很重的伤。
照着原地返回,却没有看见赖祁俊,她狠狠地吃了一惊:“赖总——赖总——”怎么回事?他受了伤,应该走不远啊。
那树边,明显有他坐过的印子。
边上,还有……一滩血?
安宜大吃一惊,他只说扭伤了腰,还伤了哪里吗?
“赖总——”声音高了些,有些后悔自己先跑掉了,他的性子,一定不会沿着她离开的方向走的,只会反着来。这样想着,抬腿朝前面跑去。
赖祁俊找了一根树枝做支撑,才勉强走了一段路。此刻,也不知道怎么了,手上的树枝“啪”的一声断了。身体一下子没了支撑,猛地倒下去。
“赖总——”空气里,传来女人的声音。
他还以为是听错了,仔细听了听,又听见一声。
是她。
似乎,有些高兴。
安宜远远地已经看见他,忙加快了步子跑着上前:“赖祁俊!”她连名带姓地叫着他,看他倒在地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这样想着,她害怕起来,蹲下身去扶他:“怎么了?喂——”
他睁着眼睛看着她,脸色苍白不堪,人倒是还精神,用力抽出手来:“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干什么?”
安宜却是不顾他的怒意,径直开口:“走不动你还乱动什么?还有哪里受伤了?嗯?快告诉我?”
看着她着急的样子,赖祁俊心头的怒意一下子散了。她看他不说话,小心见他扶起来,前前后后查看了下,确定没有看到哪里有伤。她突然一惊:“喂,不是受了内伤吧?”那血是他吐出来的?
经她这么一说,赖祁俊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那是他强撑着走路,不慎摔下去,磕破了舌头,出了好多血,现在都还好痛。不过那么丢脸的事,他是不打算告诉她的。
“怎么办?还撑得住吗?来,我扶你起来。”她小心扶着他,“我找到了路,不过有点远,我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