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非竞走后,赖祁俊倒是不安起来,端着咖啡在客厅里走动,Bertha哄了轩轩睡着后,出来看见他还在楼下徘徊,想了想,也起身下楼:“少爷,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呢,您早点睡吧。”
他“唔”了一声,抿了口咖啡,却是蓦地皱了眉。
Bertha探过身去瞧了一眼,才说:“忘了放糖吧?”她说着,已经转身去取了放糖出来,夹起一块放在他的杯子里。
平时他是极少喝咖啡的,睡不着的时候,他才会干脆就喝一杯咖啡,让自己越发地清醒。
赖祁俊看着她做完这一切,在沙发上坐下,略皱了眉说:“你先去睡。”
“少爷有心事?”她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没有。”他淡淡地说,依旧是低头喝了口咖啡。
Bertha有些泄气,她知道,赖祁俊不愿说的事,是谁也问不出来的。今晚,冷非竞来过,是说欧公馆的事,难道,又是和那个女人有关吗?
走到了楼梯边,Bertha不免又回头朝沙发上的男人看了眼,手中的拳头微微握紧。这一次,她一定不会放弃了,那么多年了,她看着他身边换了一个又一个女人,可是她从没有惊慌过,因为她知道,那些女人之于赖祁俊,不过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东西,他不会真的对她们上心。可是现在的安宜,却叫她感到了危险。
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他的身边没有了那些莺莺燕燕,每天除了公司就是家里,还偶尔……会和那个女人接触。
这是Bertha无法容忍的一点,她八岁时被赖祁俊的爸爸收养之后,就一直留在赖家。老爷看她勤快努力,便将赖公馆大大小小的事务都交给了她处理,后来老爷去世,这一切也都不曾改变过。这么多年,她俨然就像是赖公馆的女主人,就算赖祁俊这一生都不要妻子,那也没关系,至少他的身边只有她一个人。可是,她绝不允许有别的女人敢跟她抢赖祁俊的!
不觉咬着唇,深吸了口气,想起安宜在咖啡厅里与自己说的那些话,Bertha像是稍稍放了心。再次看了看楼下的赖祁俊,她才转身回了房。
楼下的男人,缓缓地转动着手中的咖啡杯,冷非竞来请辞,因为是那样的理由,他自然是应下了。只是,他脑子里一遍遍想起那次他送欧泽去医院,还有那日欧泽与他在房中说的那些话。
“啪”的一声将杯子放下,他嗤笑一声,有一点,他始终的想不通的,既然他们都有孩子了,为什么欧泽愿意将自己的太太让出来?
“爹地。”轩轩在楼上叫他。
他抬眸,见孩子跑着下来,手中还拿着一幅画。他冲他笑了笑:“很晚了,怎么还不睡?”
“我画了画,给爹地看。”
画中,是三棵小草,轩轩指着画面说:“看,这是你,这是我,这是妈咪。”
赖祁俊的眉头拧起来,孩子又说:“爹地,你是不是会生气?”因为每次提妈咪,爹地好像都不开心。
赖祁俊心头狠狠地一震,有些疼,不是不开心,是愤怒。他痛恨那种为了金钱连自己亲生骨肉都不要的女人,因为她,不配做一个母亲!
轩轩的妈妈,不也是这样吗?
看着孩子满是悲伤的眼眸,他心里更加难受,也更加厌恶那个愿意拿了钱就走的女人!
他骗孩子说她已经死了,可他自然知道她没有死。蓦地,又想起孙宜安,他的眉头拧得很深了,她怎么会那么信誓旦旦地说轩轩的妈妈没有死?
这件事,叫Bertha去查了,却也没个结果,他的心却是越发地不安起来。
“爹地……”轩轩以为他是真的生气了,小心翼翼地叫他。
猛地回了神,伸手摸摸孩子的脑袋,才开口:“回房去睡觉。”
…………
安宜是看着韩子乔离开之后才回家的,自己匆匆吃了点东西,才端了粥上去。欧泽还睡着,眉宇间的川纹拧得很深,她知道他睡不安稳,也不知道该不该叫醒他。
门突然被人推开,安宜抬眸的时候,看见阳阳的小脸露出来。
安宜皱了眉:“怎么了?”
阳阳蹑手蹑脚进来,小声说:“你说晚上再让爹地看我的奖状啊,可是爹地睡了吗?”
安宜倒是才想起这件事来,点头说:“爹地睡了,明天再给爹地看吧。”
阳阳脸上有些泄气,小嘴撅起来,很不开心。安宜将手中的碗放下,起了身将他拉过来,刮了下他小巧的鼻子,笑着说:“好了,不要那么小气,爹地白天工作累了,难道就不能睡个好觉吗?”
听她这样说,阳阳忙摇头:“不是,可是阳阳还画了画要给爹地看。妈咪,这是全家福哦!”他神秘地将身后的画递给安宜。
上面,是很卡通的三个人,一眼就能看出孩子画笔的稚嫩,中间的是他,边上是她和欧泽。孩子咧着嘴笑,挽着他们的手。
很温馨的画面,安宜看了却有种想要哭的冲动。
“妈咪?”阳阳见她的眼眶红了,不解地看着她。
吸了吸鼻子,她才笑:“妈咪是高兴,阳阳居然这么能干!嗯,回去睡觉,明天让爹地看哦。”
阳阳狠狠地点头,转身跑了出去。
别过脸,眼泪终是落了下来,她娴熟地抬手拭去。没有打算叫醒他,又重新将粥端了出去,在门口,碰见恰好回来的冷非竞,他见安宜手中的粥依旧是满的,似是吃了一惊:“吃不下东西?”问着,欲推门进去。
安宜忙拦住他:“不是,睡着,我没有叫醒他。”
闻言,冷非竞才松了口气。
安宜又说:“你真的辞了那边的工作吗?”
“当然是真的。”他早就想辞了,是欧泽一直拦着不让。
安宜怔了怔,说了声“谢谢”。
冷非竞倒是怔住了,半晌,才问:“你不怪我将真相告诉暖暖?”
她笑了笑,却是很真诚:“怎么会?这一天,我等了很久了,希望欧泽可以过的好。”
他定定地看着她,这个女人虽然很多时候都叫他生气,可是,有些时候,他又觉得她其实很不错。她居然可以大度到不去计较欧泽与闻人暖的感情,冷非竞,也许,你以后不要再对她那么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