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日子,渐渐消磨了杨妄的一切。这让他无限的怀疑自己。各种不自信,尤其是面临杨玄关切的目光的时候,他更加的痛恨自己。以前如果杨妄不行的时候,杨玄会打骂他,但是现在不同,杨玄知道他的心变得越来越敏感,所以根本不敢对杨妄怎么。但是这样对杨妄来说,却是个更大的伤害。
这个永远是小人物的状态,让杨妄几乎变疯了,他非常不适应这样的感觉,但是却一直无力回天。到了最后,他几乎连死的心都有了,以前,就算他比杨鼎弱小,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怕过他,但是现在他怕了,在被打了几次之后,他真的怕了杨鼎,一年后,连杨鼎都到达了真龙境第三重,而杨妄依然停留在真龙境的第一重。要是在梦中,杨妄现在已经在玄武禁地了。而且,实力都差不多要接近人丹了。
这就是现实与梦的差距。梦中不值得一提的人物杨鼎,却成了杨妄这一声的梦魇。在他的手中,杨妄越来越没有还手的力量。
到了后面,杨妄连继续修炼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他只知道,没有机遇,他就算再努力,也没有任何的意义,有时候他会羡慕梦中的自己,但是真的,每一次看到给自己一切的父亲仍然还活着,杨妄就觉得,这是唯一比梦中好的地方。
虽然,这个男人一直都是残缺的,但是从小到大,他都是杨妄的信仰。
这一天,杨妄发现自己的修炼已经没有丁点的进步之后,他真的放弃了,当初那些被他打败的真龙境第一重,也陆陆续续的进入了真龙境第二重,连杨玄都为他感觉有些着急了,但是杨妄依然没有什么起色。
以往杨妄修炼的时候,杨玄都会在不远的院子呆着,但是这次并不在,杨妄走出了杨帆的独院,杨玄喜欢去杨家的陵园,所以杨妄猜测,他就是去了那里。他决定要出去外面走走,去看看梦中那些人,究竟有没有,于是杨妄想和杨玄商量一下。
他知道,如果自己停留在白泽县,那么他永远都不会有丁点的进步。来到陵园后,杨玄正在从里面出来,他神色萧索,估计是在怀念什么吧。杨妄记得,自己从未谋面的爷爷,就埋葬在这里头,而梦中的杨玄,也埋在这里头。
杨妄和杨玄并排走着,杨玄问道:“妄儿,今天的修炼如何?还是仍然没有进步吗?”
杨妄点点头。
杨玄安慰道:“没事,不要太灰心,只有你愿意坚持下去,会有转机的。”
杨妄应了声是,再走了一阵,他突然道:“爹,我想去外面的世界走走。呆在白泽县,我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有什么进步。”
杨玄停了下去,看着杨妄真切和渴望的眼神,突然他淡然笑道:“现在才做这个决定吗?其实我觉得你早就应该去外面走走了。”
杨玄的话中,完全是同意的意思,得到杨玄的同意,杨妄心里也很开心,但是这时候,杨鼎突然就从前方出现,冷笑道:“要去外面走走?杨妄,你想去哪里啊?想离家出走?就这样一走了之?杨家培养了你,你就决定这样就拍拍P股走人?那也得问问我爹同不同意啊。”
对这个心中的噩梦,杨妄无法避免,很快他心里就产生的恐惧感和退缩感。自从县里大比后,杨妄就开始惧怕杨鼎,这一点杨玄是知道的,虽然身体仍然不是很好,但是他仍然站在杨妄的前面,冷然看着杨鼎,道:“鼎儿,妄儿要去外面历练历练,你与你又有何关系?妄儿是我的儿子,收养他教导他是我的事,又和你爹又有什么关系?”
杨鼎哈哈一笑,道:“是杨家的人,就得守着杨家的规矩,你虽然是我二叔,但是却也是个没用的窝囊废,我们养你这么多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今天你还在我面前狂?在我面前耍长辈的威风吗?你还没有这个资格呢,老不死的!”
杨妄最忌讳的,就是有人辱骂杨玄。他自己被讽刺什么的,他没有关系,但是杨玄就不行。而且杨妄心里还清楚,根据他的观察,这杨青果然就是当年害了杨玄的人,杨妄只是现在实力弱小,不敢说出来而已。但是,明明是杨青毁掉了杨玄,而杨鼎竟然还在这里说风凉话,杨妄听了心里一腔怒火,道:“杨鼎,莫非你爹没有教你怎么样尊重长辈吗?还是说你们一家都是这种没有教养的东西!”
杨鼎听的怔了怔,然后残忍的笑道:“好啊,杨妄,一天没打你,你就忘记了那滋味是吧,那好,今天就让我在你爹面前教育教育你,让他看看,就算是他费尽心血交到的儿子没拿也是一个废物!”
说着,他粗壮的手臂,在杨玄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扯住了杨妄的衣领,呼的一声,巨大的力道作用在杨妄的力道,直把杨妄给脱了出来。杨妄还没有反应过来,肚子上就挨了一拳,然后被扔在了地上,痛得他蜷缩成虾一般的模样。
杨玄目眦尽裂,吼道:“杨鼎!你给我住手!”
但是杨鼎哪里听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的话,他一脚踩在杨妄的脸上,笑道:“就你这实力也想学人家闯荡历练?哈哈,我保准你走不出白泽县一里,就给马贼当成下酒菜了!也罢,今天就让你长够记性,免得以后又有什么主意。”
这种被踩在脚下的滋味,在梦中杨妄曾经对杨鼎做过,但是现在却刚好反过来了。在地方,感觉着肚子和脸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痛,更多的是耻辱,这些都无一例外在折磨着杨妄的心。杨妄睁着眼睛,杨玄也在看着他,看到杨玄焦急的眼神,杨妄突然觉得世界都毁了。
他是如此的没用。
眼看着杨鼎又要动手,杨玄连忙跑过来,扯住杨鼎的手臂,吼道:“杨鼎,你这个畜生!你给我住手!”
杨鼎怒道:“你骂我畜生?你他娘的才是畜生,你这废物竟然敢扯我的衣服?你给我去死吧!”
说着,他的手猛然甩动,杨玄的身体本来就没有多少的力量,被这一甩,他顿时飞了出去,脑袋啪的一声撞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顿时血花四溅,软到在地,在也没有动弹了。
这代表着什么,杨鼎和杨妄都清楚。杨鼎其实并没有杀死杨玄的意思,他只是玩弄一下他们而已,现在看到杨玄竟然被他无意间弄死了,这一下他彻底的慌了,要是被白泽县其他人知道他竟然杀死了杨玄,这弑杀长辈,大逆不道的罪名就要到他的头上,到时候杨青估计也不知道怎么保他了,这杨家还是有个比杨青更加有分量的杨陵的。
而杨妄,他感觉到自己的眼睛里流出了血水,杨玄被杀的每一个细节,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的脑袋撞得血光四溅的画面,不断的在杨妄的脑海中回放,他感觉到自己呼吸都禁止了,一切都模糊了,唯一剩下的就是杨玄死去的样子。
当然,浓浓的血色,开始覆盖了他的整个心灵。杨妄在这瞬间,就已经被疯狂包围了。他最在乎的人,现在就这样死在了他的面前,而他自己却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这种感觉,让他彻底变得嗜血。
很痛苦,很想杀人,尤其是杀杨鼎,仿佛只有将他碎尸万段,他自己才能够稍微稍微安慰一下自己,平复一下自己的内心。
每当他看一次杨玄的尸体,那种血色就会涌进他的眼睛。
而这个时候的杨鼎,正陷入了慌乱之中,他没看到,他脚下的杨妄,瞬间就红了眼,然后,他从腿下取出一把短剑,狠狠的将杨鼎的大腿刺了一个对穿。噗的一声,杨鼎低头一看,剑尖已经从前面露出来了,剧痛瞬间就将他淹没。
他瞬间就逃开,然后脸色铁青的看着杨妄,吼道:“杨妄,你竟然敢伤我,你给我去死吧!你爹死了,你也给我去死!我就大慈大悲,让你们在黄泉路上有个相伴吧!”
他痛的脸都在抽搐,但是大腿被刺穿,他依然还是有实力要杨妄的命的,所以,他瞬间就朝着杨妄扑来,杨妄慌忙的站起来,他现在身上也是非常痛,杨鼎这充满杀意的目光让他本能的后退,但是一看到杨玄的尸体,他就什么都忘记了。
杨鼎向他而来,他向杨鼎冲去,杨鼎咆哮一声,真龙境第三重全力攻击的炎阳重拳轰然而来,杨妄双眼都充满血色,吼叫着朝着杨鼎而去!
看到杨妄眼中的血色,杨鼎有些错愕,很久都没看到杨妄有这么发疯的样子了,两人瞬间就到了一切,令杨鼎震惊,甚至恐惧的是,杨妄根本就不躲,他用胸口直直的挨了杨鼎一拳,顿时,火焰烧去了杨妄上半身的一副,杨鼎清晰的听到了他骨头破碎的声音,甚至他看到了杨妄的胸口都凹陷下去了一块,一大口的鲜血直接喷在了杨鼎的脸上,甚至直接淹没了他的视线。
而就在这时候,杨鼎突然觉得胸口一阵火辣辣的痛,他擦去血液,赫然看见胸口已经擦进了一把短剑,还有,他原本已经死去的杨妄,正用野兽般的眼神看着他,狞笑一声,抽出了短剑,血像喷泉一样喷了杨妄一身,然后杨妄再次刺进了杨鼎的心脏。
一次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