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千杯醉酒走万里,人生难逢是知己。
江玉思和杜容容就是在这难逢知己的世界里相遇的知己。
她们坐同一辆校车进校,后排的两个座位空着,江玉思就走过去坐下,没过一会儿,杜容容拎着大包小包,杜容容的行李除了漂亮裙子,几乎没有别的。左手的三袋子是夏天的超短裙,背带裙,以及连衣裙;右手的四个提袋里冬天的皮裙,牛仔裙依旧毛线裙,至于后背背着的书包里,恐怕就是适合春秋两季的裙子了。
杜容容拿的袋子都是透明的,让人一看就知道里面是什么,校车上的男生都纷纷吞咽口水,看着杜容容惹火的身材以及一想到自己大学日后总有这么一个无论春夏秋冬都穿着裙子的女孩儿,就幸福的吸鼻水。
在别人都碎碎念的时候,江玉思先站起来,一把接住了杜容容手中的袋子。
“美女,你拿太多了,我来帮你吧。”江玉思把她的包包放到自己旁边,然后伸手拍着身旁的空座,“来,坐这里。”
这就是第一次对话,后来发现,被分在同一个系,同一个班,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杜容容睡上铺,江玉思睡下铺。
如果仅是以上这些,顶多算是个好友,而成不了闺蜜和知己。
她们两个智慧相当,往往好学生开始第一年好,第二年为了争夺奖学金也不会好了。可是她们两个不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知道对方想干什么,考试的时候,江玉思冲杜容容只是挤挤眼,杜容容就知道改错哪道题,来和江玉思获得同样的分数,来达到一同获得一等奖学金的目的,相同的,若是在杜容容不好的科目,杜容容只是手指动动,江玉思就自然而然的把选项“c”改为“d”。
从大一到大二,从大二到大三,两个人形影不离。
相同的性格和相同的理想,如果她们是这样的两个人的话,她们是无法成为知己的。
江玉思恬静温婉,杜容容性格暴躁火辣;江玉思的理想是当贤妻良母,家庭主妇,照顾老公带孩子,典型的家庭型女性;杜容容的理想是有一间自己的品牌上市公司,不依靠任何人,典型的事业型女性。
这样的两个互补性格,才能使两个人呆的时间更长。
是的,长到别的同学都以为她们两个是同性恋的关系。
实习应聘的公司,如果老板对任何一个人不满意,那么另一个人一定会主动退出,教导主任不仅一次做她们两个的思想工作,可是一个倔强,一个执着,完全不听劝。
她们以为,她们会永远在一起。在一起吃,在一起住,甚至在一起洗澡,在一起工作,然后江玉思去当家庭主妇,杜容容去当女强人,生孩子的时候也要在一个产房,最好同时生,一个是男孩儿,一个女孩儿,这样两人还可以当亲家,亲上加亲。
但这都是“以为”。未来永远存在不确定性。
杜容容开始恋爱,对象是一个成功的商人,温文尔雅,举止礼貌,吃饭的时候会先绅士地替女性拉开凳子。
她们两个是先说好了的,不会因为恋爱而造成小分歧,恋爱不会影响她们的任何。
但是,这只是两个自以为经历社会的小姑娘的认知罢了。
又一个男人闯入她们的世界,那是一个妖媚的男人,天天和江玉思形影不离,而杜容容这边也忙于恋爱,两人真的分开了。
很多同学或老师都以为,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有了各自喜欢的人,就不会天天黏在一起了。
却不知,这是一场纷争的始端。
江玉思和那个妖媚的男人很投机,两个人经常聊一些古今具有奇幻色彩的故事,谈天说地,好不快乐。
在一个午后阳光洒满图书室桌椅的日子,江玉思双手托着下巴,定睛看着面前坐着的妖艳男人,问道:“你说这世上有非人类存在,那我们怎么辨别这些非人类?”
男人勾起嘴角微笑一下,“肉眼是无法辨别的。”他停顿了一下,用很关心的口吻问道:“听说,最近你和你的好姐妹已经很久没见面了,怎么这样?”
“哎,容容和她的男朋友天天都腻在一起,晚上也不回来住呢。”
“你不怕吗?”男人的声音在图书室里有少部分细腻的回音,“她会离你越来越远,听说她最近在缠着那男人开公司,想必梦想会先你一步完成吧,到时候你还是你,而她可不是她了。”
江玉思还满不在乎地道:“没事啊,我不在乎的,我和容容是闺蜜,是知己,我们都彼此理解对方的!”
“你是不是也喜欢那个男人?”
江玉思愣了一下,四下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而后道:“春来,你小声点,我可不想让人嚼舌根!我是不会和我的好姐妹抢男朋友的!”
“哦?”上扬的音调好似能看见的弧度划过空中,“她也是这么觉得的吗?我看她前几天偷偷的递交了申请留学的报告。”
“什么?她不是说,如果考官只录取一个,她是会和我在一起的,我们两个谁都不会去的!怎么,怎么突然又递交了?”
男人耸耸肩,“你们还太小了。我当初讲的故事是什么来着?啊,从前的两个很要好的兄弟,结果为了女人和地位,还是反目成仇了。关系,先从不信任和不沟通这两者开始产生裂痕的。你和杜容容有多久没沟通过了?你真的知道她在想什么吗?”
最后一句,男人说的声音低小,但是江玉思却听得清晰。
“你真的觉得,从一开始,你就了解她吗?”
而后,杜容容不知为何和那个男人分手,江玉思觉得时机到了,才去攻略,与杜容容前男友交往。裂痕一点点扩大,直至两人再也无法成为朋友,像一面镜子一样的,碎了就算粘好也还是有裂痕。
当然,这些回忆都是在江玉思生出死胎之后,情绪激动的第四天,突然冷静下来想到的,所谓的回忆。
如果她不夺取杜容容的前男友就好了,当时容容还反复劝阻她。
如果,不听从他人言论就好了。
仔细想来,杜容容提交的留学申请在末尾注明了:希望老师允许两人一起参加。
她穿着病号服,低头走在一楼大厅的取药口处,她现在什么都没有,没有老公,没有孩子,没有知己。
蓦地,她看到医院的尽头,站着一个头戴大檐帽的男人,她立即冲过去,伸手拽住那人的袖口,声嘶力竭的大喊:“夏春来!你当初为什么要挑拨离间,害的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男人只是挥手,说了句:“对不起,小姐你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