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至听见龙香说话,立即走过去,四下看看,想找到屋屋的影子,可是四周只有被路灯照得发黄的街道,说来也怪,这条路到了晚上连行人也很少有。
“你……想说什么?”
福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么一句话来,因为龙香说的真的是不清不楚的,让福至摸不着头脑。
“等着。”
龙香说完之后,竟然蹲下身去,拍拍地面的土,然后坐了上去,同时盘着腿,双手搭在腿上,低着头。
福至不知道龙香要等什么,于是近身询问,“等屋屋?还是……不干净的东西?”
龙香没说话,福至就当他两者都默认了,于是也紧挨着龙香坐,她抱着双膝,夜晚气温骤然下降,虽然没有再下雪的可能,但还是让福至觉的冬天没过去,而不是度过着春节。
开始各家各户还有些吵闹声,这边是老楼,隔音没有现在的新楼好,有的家电视开大声,楼下也能轻微听到点,可是等着等着,就连这些声音也没有了,福至看了看腕上的表,已经深夜十二点,恐怕正常人也都睡了,现在也不是大年初一初二,这都初十三了,也就是说,这个节马上就要过去,人们马上进行下一年的紧忙工作。
她很小心地回头看龙香是什么表情,可是龙香没有表情,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过,他一副冷冷的样子,眼神带着不屑与傲慢,福至觉得龙香变了,怎么说呢,因为有了屋屋的关系,龙香晚上的话很多,虽也倔强傲慢,但不至于太冷漠,可是现在屋屋丢了,龙香就变得很冷漠。
福至勾勾嘴角,自嘲地笑一下,或许,夜晚的龙香本就冷漠,只是在屋屋面前才表现出来。
“你累了?”
这是在福至打完第三个哈气之后,龙香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这一句吓到了福至,让她身体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不,还好。”
龙香深吸一口气,慢慢活动着胳膊,然后往福至这边凑过来点。
“这,这是干什么?”
只见龙香没有看福至,而是朝着另一处的路灯在看,抿了抿嘴巴,眼睛眨的稍频繁一些,“你不是累了?给你靠会儿。”
啊?福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盯着龙香看了一小会儿,看的龙香都有点不耐烦,他又补了一句,“我可不是关心你,是怕你一会儿太累,睡着了,错过我厉害的好戏!”
福至这才弄明白,原来龙香是关心自己啊!还这么不坦白,不过,他这样子害羞,还是蛮可爱的嘛!心口不一的小动作也好可爱啊!
龙香见福至还在看,于是咳了一声,“咳!”紧接着要把肩膀缩回去,“你不愿意算了!”
福至立即拽住龙香的手臂,低头偷笑,“谁说的!”然后身子往侧边一压,就倚着龙香的肩膀,双手包着龙香的手,反复地揉搓,“你手冻得好冰哦,我给你暖和一下。”
福至不是不知道龙香的体质,龙的鳞片会让龙香的身体外在温度很低,里面却是温热的,但是福至却是下意识地这么做。
龙香的视线这才从看着路灯的方向转过这边来,低头嗤笑一声,轻声道:“蠢货!”
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福至倚在龙香的肩膀上,头一点一点的,看来已经睡着,福至的眉眼弯的厉害,带着轻笑,估计是梦到好事情了。
其实福至还真是梦到了好事情,她梦到自己突然变得很瘦,身材好的不得了,而且还穿着婚纱,身旁是龙香穿着黑色的西服,后面还有小屋屋穿着可爱的纱裙给福至拉着裙角,没错,她梦到和龙香结婚呢!
周围宾客甚多,等到神父问道:“这位先生,你愿意娶这位小姐为妻吗?”
福至正等着龙香说愿意呢,可是只听龙香说道:“我才不愿意和这只母猪在一起!”
福至感觉天塌了,地陷了!沉重的心里一股委屈全都要化作泪水涌出来,她低头看看身体,原本很苗条的身材突然变得肥胖无比,连婚纱都差点撑爆,脸上的肉一弹一弹的,周围宾客都在捂着嘴巴嗤笑。
“我,我怎么会变得这么胖?不是这样的,才不是这样的!”
“谁让你对丈夫的私生女不好啊?”
一声贵妇的嘲笑声飘来,福至立即反驳,“谁说的,我明明对屋屋很好的,差点就视如己出了呢!”
紧接着又是一个贵妇道:“对啊,你也说‘差点’啊!上次还把她弄丢了呢!”
“那次,我……我不是故意的!”
这时候福至的周围站满了人,纷纷用手指着福至,“你就是故意的!坏女人!”
“不,不是的!我不是坏女人!”
福至仰天一声大喊,蓦地感觉脸上挨了一掌,福至这才突然睁开眼睛,在看到龙香后伸手保持着拍自己的脸动作时,她有些不知所措,迷糊地摸着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痛,“干,干什么打我啊?”
“蠢货!你大晚上的叫什么?还那么大声!”龙香收回手,掏掏自己的耳朵。
“我,我喊什么了?”福至有点心虚地低下头,就感觉一阵冰凉漫过脸颊,她抬头看到龙香正用手掌一下一下地拍着自己的脸颊,表情还是那种欠扁的霸道。
他一边拍着一边说:“蠢货,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
“没,没有!”
龙香刚想再嘲讽一下福至,就感觉空气中的气流变了,变得更加强烈,刮过来的风也更加阴冷,龙香的手顿了下,立即收回来,他也迅速地站起身,深吸一口气。
福至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龙香低喃一句:“来了。”
事情就是这样,你最着急的时候,它不来;你一旦放松下来,反而事情就会突如其来。
福至也站起身,她只是觉的全身越来越冷,忍不住用双手搓搓手臂,并抱紧自己的身体。她仔细地盯着十字路口的四个方向,希望能找到什么。
可是还是没有什么出现。
突然,“砰咚”一声,两声。
“砰咚”“砰咚”“砰咚”
一连好几声,然后是渐渐地节奏加快,而后又快,最快!
“砰咚”地好像有什么在剧烈的跳动,不是一个,而是一群,或轻或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