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烂很糟糕的谎言。
只要细心去查去听,很容易就知道那三个说的话是谎话。
什么“一对子女拿了奖学金,老伴体贴”,贾老太太家根本就不是这样子,其实是子女让人操心不好好学习,老伴是个老不正经的人!
什么“前一天还在商讨蜜月旅行,可甜蜜了”,其实夫妻两为了蜜月打得不可开交!
什么“庆祝结婚纪念日,父亲做的饭很美味”,其实父母是在闹离婚!
这些谎话幼稚的可笑!更重要的是这三个人还真会往美好的地方忽悠自己!福至双手插着口袋,三月末的气温还是有点低,福至走路呼吸出来还能看见一团团白气升至空中。
她现在是无目的的走,因为即使知道了这些话是谎话又有什么用呢?难道福至还真想像侦探那样查案子啊!她关心的根本就不是案子,尤其是在知道,那三家跟自己的遭遇截然不同时。
她关心的是龙香和屋屋!
大约走了一会儿,福至突然停住,继而转了个弯到了对面的公交车站,她决定要去刘小姐的家,如果没猜错的话,贾老太太和那个少年应该还在刘小姐家,就算不在,只有刘小姐一个也好,福至要看看刘小姐的过去。
她伸出手,一直在口袋里的手突然伸出来有点凉,上面的细小汗珠瞬间被一缕冷风吹散。她伸张了几次,有点犹豫,不知道龙香消失后,那种能看人过去的能力还有没有在,她一直觉得自己这能力是因为跟龙香呆久了而显现的副作用,那么龙香消失,副作用不能这么快消失吧!
最后,福至鼓足勇气,决定去看!
正巧到刘小姐家附近的公交车已经停到车站,福至继而随着下班的人走了上去。
车子里依旧人不多,福至坐在距离司机较近的地方,她内心一直忐忑,并且把到了刘小姐家之后的情况预想了一遍,然后深呼吸,摇摇头叫自己不要紧张。
这么微微一回头,却在车子的透镜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那张脸异常耀眼,正是夏春来!他带着大檐帽,穿着一身有拉环的薄大衣,他坐在偏后的位置,嘴角还勾着一抹笑意,他好像在看窗外,又好像用余光看着自己!
福至再也坐不住,她“蹭”地一下起身,快步走到那后座旁,刚想用质问的口气说“龙香和屋屋在哪里”的时候,她才发现,那个后座上没有人,空空如也。
车窗外那些小门脸的招牌将交错的霓虹光线照到车子里,顺着椅子慢慢过渡到福至的脸上。
车子的一些人看着福至这样奇怪的举动,有的低语有的只是看。
福至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便一P股坐在那椅子上。
难道她刚才看错了?还是因为太想找到龙香而出现了幻觉?不不,她不知道,也不清楚!
没过一会儿,车子到站,福至在下车的一瞬间又看到身旁座位上坐着夏春来,这次她可以确定是夏春来在对着她笑!笑的得意阴险!
福至就愣在第二个台阶上不上不下,再一看,那椅子上又没有夏春来了。
“喂,你到底下不下车啊!堵在这里别人也没法下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抱歉!”福至再也不能看那个座位,便在众人奇怪的眼光中下了车。
走下车,前面穿过小区就是刘小姐的家,福至深吸一口气,还是解决当前的事情要紧!可是夏春来的突然出现是因为什么呢?如果说福至第一次看到夏春来是幻觉,那么第二次看到夏春来绝对不是幻觉!
上了楼,按了门铃,刘小姐打开门,里面便传来一片吵闹的哭号声,这声音是贾老太太发出的,而刘小姐的脸上也是泪痕未干。
这是怎么个情况,哭了一个下午?
“你……你怎么回来了?”
“呃,我在家呆着越来越伤心,还是和大家在一块好。”说着福至也假装用手抹了下眼睛,把眼角揉的红红的,又假装抽泣起来,“哎,我一回家啊就想到我老公的好,还有我那三岁的小女儿……呜呜……”
福至刚想再表现的点儿就见刘小姐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眼角的泪水也挤了出来,“被你这么一弄,我也想我老公了,走走走,进屋来!”
福至坐定,试着抽出手腕,然后转动一下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拜托让我看到你的过去。
这样的意念很强烈,以至于福至很快地就站到了另一个空间,没有平时的恍惚感穿梭感,她突然出现在阳台上,开始有点不知道这是哪,于是她推开连接着阳台的卧室的门,这么走出来之后,地点了然,这就是刘小姐的家,中间的沙发以及其他布局都跟她刚才坐在沙发上一样。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说好的!”
“砰”地一声,刘小姐气冲冲地从厨房走出来,她还穿着旗袍,脸上的妆还没有卸下去,福至一看便知他们应该刚从婚礼的晚宴上回来。
“可是,我突然有工作了,那也没办法啊!”另一边,男人解开领带,脸上也带着酒后的微红。
这时候刘小姐冷下脸来,她将桌上的一盒面巾纸扔到男人脸上,“我不是无理取闹,你以为就只有度蜜月这一件事吗?这只是我爆发的开始!你说,要不是我这次强烈要求,不依不饶地要求你娶我,你是不是又放到一边去了?我们恋爱五年了,我流产两次,你还不打算结婚,每次都忽悠我!你是不是根本不爱我!”
女人最终都会把问题抛给“爱情”上,并且还是新婚的女人。
福至的眼睛一丝不苟地盯着这两人,因为她想知道刘小姐的老公究竟是怎么消失的!
“不是,你这个女人……神经病!”
还有一句话说得好,当一个男人心虚或者没理去说时,都会说上一局“神经病”。
福至觉得这个男人真是挺差劲的。
紧接着,刘小姐已经不满足只扔下纸巾盒子了,她随手从桌上拿了上一个茶杯就像男人丢过去,只听男人很没品骂了句脏话,也许是酒劲儿的缘故,也许是其它,男人骂了句:“臭婊子,早知道你这么暴躁,我娶你干什么!”
“你说了!你终于说出来了!好啊!”刘小姐气得全身发抖,她转身进了卧室,福至也跟着刘小姐进了卧室,想看看刘小姐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她一个转身,看到了一抹白影顺着墙角飘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