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天下人都以为诸葛瑾会沉浸在得子喜悦中的时候,几骑快马飞入郯城。
“主公可在?”一个秘密宅院中,沮授、荀攸、两人在临近傍晚时,接到诸葛瑾传来的消息,便不曾停歇的趁着月色悄悄赶了过来,见到开门的周泰,急急的出言问道。
“则注、公达来了,快先进来。”周泰尚未回答,屋中听见两人声音的诸葛瑾便已出声。
向着旁边让开,让沮授、荀攸二人闪身进入,周泰转身将门关上,目光警惕的守在门外,尽职尽守,自打周泰作了诸葛瑾的护卫之后,便一直都是这般恪职尽守。
屋中,诸葛瑾热情将沮授、荀攸两人接入,将两人让上座位,看着两人笑道:“自此之后,瑾对于公达,只怕是要有事相求了。”
荀攸听了就是一愣,到是沮授好像听出了些什么,捋了捋胡须笑了。
“主公此言,可是将攸给说的迷糊了,主公若是有所吩咐,但讲即可,这求之一字,攸惶恐,还请主公为攸解惑。”荀攸起身,面上带着苦笑,冲着诸葛瑾说道。
诸葛瑾见了,呵呵的笑着说道:“公达也知道,如今瑾可不再是孤家寡人了,家中那几个小子,今后说不得还需公达多多教导呢!”
“呃……”荀攸反应是反应过来了,却是有些瞠目,听着诸葛瑾话中的意思,好像那两个小公主一般的人儿也要让他来教,不由的,荀攸只觉得头上乌鸦乱叫:“主公,攸自觉才疏学浅,你看元皓先生不是身在琅琊吗,且元皓乃是当世大才,攸以为让他来教授小主子正好。”
很不仗义的,荀攸直接讲田丰推了出来,直将旁边的沮授看的心惊胆颤,眼光犹疑的转动几圈,轻轻瞄了一眼荀攸,嘴角牵扯一下:相处了这么久,我怎么就看走眼了!
“呵呵,此事就暂且不提了,反正那几个小子还小,以后有的是时间,来来来,喝杯凉茶消消暑。”诸葛瑾笑着,提起家中那几个孩子,诸葛瑾心中却是高兴的很,脸上的笑容一直就没有停下过,端起桌子上面的茶水对着两人劝说道。
“主公。”将手中杯子放下,荀攸起身,冲着诸葛瑾拱手一礼,这才说道:“如今曹操假借天子诏令,让天下诸侯止戈息兵,攸以为,这乃是曹操为自己争取时间的一个手段。去岁,雍州、冀州、幽州、青州、徐州、荆州等几州,各路诸侯争相上阵,不断蚕食着周边势力,如今看来,天下各州已经基本上稳定了下来。”
声音只是稍微顿了顿,荀攸将桑子清了一下接着说道:“荆州刘表、孙坚,两强相争,非是一日之功可下的,益州刘焉,扬州刘繇,豫州袁术,兖州刘岱,徐州陶谦,河内张扬,冀州、并州袁绍,幽州公孙瓒已经被刘备驱逐,再无可能进争天下。天下诸侯中,只有曹操一直毫无动静,比之各诸侯显然慢了一步,就连长安,还是在今年的时候,曹操才出兵占领下来,然其人之才非是一地可限,相信只要给他时间,届时雍州定然只会剩下曹操一家,曹操的目的,也应该就是如此。”
荀攸说的肯定,诸葛瑾与沮授也是点头认可,显然,对于曹操的举动,三人心中想法差不多。不同的是,沮授、荀攸二人只是推测,诸葛瑾却是十分肯定。对于乱世,他要比着手下这两位谋士理解的深刻许多,他心中更是知道,曹操,从来都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一旦有着机会,曹操一定是不会放过的。
见两人表情,荀攸将话音一转,有些为难的说道:“即便是我们知道此事,也是无解。如今袁绍、刘备二人已经停战,就连孙坚、袁术、刘焉几人都已止兵罢战,虽然还不至于撤兵回返,却都是静等着其他人当先挑起战端。前次主公回返琅琊,我等便将主公接诏之事宣扬而出,如今大军屯兵郯城,却是一步为行,对于我们来说真是一个不小的消耗,徒自让曹操得了利。”
“公达所言不错,前次之事,却是我等有欠考虑了。几日前,陶谦派人过来说和,希望能够与我们化干戈为玉帛,免得让徐州百姓遭难,此言行得了徐州百姓认可,若是我们强自开战,只怕会有损主公在百姓心中的名望。”荀攸刚一说完,沮授便起身,将自己心中的想法道出。
看着两个这般为自己着想之人,诸葛瑾还有什么好说的,对着两人劝慰一番,片刻之后,诸葛瑾脸上带上了些许神秘的色彩,对着两人说道:“则注、公达不须担忧,瑾此次前来,却是将解决的办法给带来了。”
沮授、荀攸两人脸上带了惊讶,定定的看着诸葛瑾,俄而异口同声的出言问道:“什么办法?”
诸葛瑾有些神秘的笑了,只见其坐正身子,双手有节奏的击了数下,有着周泰把守的屋门霍然打开,沮授、荀攸忙转头看去,除了黑黑的夜色,却是什么也没有。
两人转头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以为诸葛瑾是在与其二人说笑,不由的苦笑了一声,沮授与诸葛瑾相处的时间很久了,更兼得诸葛瑾曾经拜其为师,虽然说没有教他多少东西,两人之间却很是熟悉,此时不由的对着诸葛瑾出声抱怨道:“主公连夜叫公达与授过来,不会只是想要戏耍我们吧?”语气中,却是无奈更多一些。
“哈哈哈……”诸葛瑾忽然笑了,在这黑夜之中,显得是那么突兀:“你们看,那不是吗?”一只胳膊伸出,指着门外煞有介事的说道。
两人顿时被镇住了,不由的再次转头看向门口,屋门口处,不知何时站立了一个人,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一个女人,待看清楚来人后,却是将两人再次雷住。
女人迈步走入,一步一顿,款款走至诸葛瑾身边道了一福,然后对着两人见礼道:“妾身见过两位先生。”
“嗯……”惊疑的两人总算是回了神,慌忙起身拜见,口中连声称作不敢:“这如何使得,主母此行岂不是折煞我等。”起身时,两人眼中却是有了明了之意,心中暗赞此法大妙。
诸葛瑾牵着张宁坐下,冲着两人问道:“则注、公达,我这办法可是有用?”说完,脸上露出坏坏的笑容。原来,这次出门,诸葛瑾竟是将张宁给带了过来,与其同来的,还有管亥。
自打诸葛瑾统领了青州之后,各处的黄巾兵基本上已经被管亥招降完毕,无事可做之后,便整日间流连酒肆。
在张宁心中,一直将管亥作为自己最后的亲人,自然不愿见到管亥如此,再次见到诸葛瑾时,便央着他给管亥找份差事,或者直接带在身边,总好过每日喝酒,无所事事。
自张宁嫁给自己之后,诸葛瑾心中便一直将她当作了自己的妻子,头脑中渐渐的将张宁原本的身份忘却了。其实,在曹操假借天子下令的时候,他心中便在想着,要以什么办法来应对。原本,有着刘玥在身边,诸葛瑾完全是可以随意应付曹操的,只是这次诏令乃是止戈,对于天下百姓来说,谁挑起战争,让他们遭难,便是他们的敌人。诸葛瑾也不想让自己好容易积累起来的名望轰然坍塌,便顺势将诏令接了下来,以期拖延时间。
大军已动,耗费极多,若是就这般退兵,诸葛瑾自然是不能接受的,那要找个什么样的名头挑起战端呢?一直张宁对他提及管亥时,诸葛瑾心中霍然明朗。犹豫了良久,诸葛瑾终究是将其心中想法与张宁说了一番,张宁却是二话没说的直接答应了下来,一直到此时,诸葛瑾脑海中仍旧回响着张宁的一番话:“妾身既然已经嫁与夫君,自当是福祸相共,至死不渝。”
自打张宁进来之后,沮授、荀攸两人便再次陷入了沉思,脑中迅速的转着念头,考虑着事情,诸葛瑾也不理他们,看着张宁的眼光中,仍旧有些犹疑。原本在他心中,应该是亲人的安危胜过一切,这种事情是根本不会发生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会将张宁拉入此事。此时,或许就连他也没有发现,在悄然之中,他已经转变了许多。
“主公此法到是不错,只是让主母轻身前去,是否还是太过冒险了?徐州南部,我们很少涉足,对于此时遗留的黄巾士卒会否听话,我们全然不知,一旦事情有变,只怕……”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停,对于张宁,沮授还是有些熟悉的,青州一战,单只是招降的黄巾兵就不知凡几,若是让张宁再涉足犯险,沮授还真是狠不下心。
对于沮授之言,张宁心中感动不已,只是在她心中,更想着能够帮到诸葛瑾,忙出言打断沮授后面的话,冲着其款款说道:“先生放心,有炳元在,足矣护得宁周身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