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真是他们!”诸葛瑾听罢,沉吟良久,忽而叹息一声。
其实也怪不得贾诩,原本天堂对长安是有所掌控的,虽然不能说将长安城给拿下,但是知晓其中发生的种种事情还是没有问题的,怪就怪,当年诸葛瑾为了营救貂蝉,将长安城中天堂的精锐折损殆尽,有着毒士之称的李儒也不是吃素的,除去保护貂蝉的几人之外,引开追兵的大队人马最终被李儒派去的人给围了起来,百余人咬破嘴中的毒药自尽身亡。也是因为此事,让得在长安城经营多年的天堂遭受到了致命的打击,直到今日也未能完全恢复过来。
当年长安城乱,出走的不止杨奉、杨定、董承三人,还有着许多在王允身死之后,对汉室江山再无期望的忠贞之士,对于这些人,诸葛瑾曾经很是渴望,找寻了良久也未曾发现踪迹,最终只好放弃下来,这三人身处刘岱手下,想必也是因为着刘岱身上,这个响亮的宗亲身份。
“此次出计之人,乃是董承。”这一次出兵,对于兖州的情报还都是之前的,整个青徐上下,不单是贾诩没有重视起来,就连一向谨慎有加的诸葛瑾也是大意了,刘岱?在其眼中,不过是一个龙套类的诸侯,只是却没料到,这才开始的第一战,便差点将关羽折损在肥城城郊,经验主义害死人,贾诩便连夜将肥城的情报再次打探了一遍。
“董承?此人到是个人物,还有这徐晃,文和可有良策,为瑾将这徐晃招募过来?”几人中,杨奉最是无用,却又是最为有用的一个,杨定、董承二人稍微能够引起诸葛瑾一些兴趣,当然,最让诸葛瑾欣喜的,便是徐晃,对于其,诸葛瑾可以说是野望了许久。
“徐晃若在主公手中,也许会让诩觉得有些棘手,如今身在肥城,不过是明珠暗投罢了,主公欲得,易如反掌耳。”提起徐晃,不止诸葛瑾赶到欣喜,对其所有知之甚详的贾诩也是欣赏不已,轻声对着诸葛瑾笑而出声。
也许真是应了那句话,跟什么样的人,学什么样的本事,跟随诸葛瑾久了,这个历史上最以毒计著称的毒士,却几乎将其自身改了一遍,就连气质都有着翻天之变。
“呵呵……”看了眼贾诩,诸葛瑾没有在问什么,却是呵呵的笑了。
辰时终,诸葛瑾整兵拔营而走,巳时一刻,大军再次行至徐晃驻兵大寨,这一次,诸葛瑾大军未曾停歇,分出五千人与关羽统领,与徐晃对峙起来,其余两万多人直奔肥城。
肥城,初一听这名字很是怪异,若是按照古人的习惯思维,定然会以为肥城一地不是土壤肥沃,便是物产丰富,古人命名,无论是地名还是一个小山,或者是一条河流,总是依着其特性来命名,而肥城却恰恰相反。
因为毗邻黄河,在洪水泛滥的时节,黄河决堤不断,将着无数的良田冲作一片汪泽,若仅仅是如此也还算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是天灾,偏偏肥城周边的土壤呈现红色,是碱性土壤,对于农作物有着天生的害处,多次被冲作汪泽之后,碱性土壤彻底在此处沉淀下来,称号肥城的县城,百姓自给自足尚且不足,何来富足之说。
“城头何人当值,某乃大汉当朝驸马,青州牧琅琊侯诸葛瑾,与我唤杨奉、董承出来见我。”肥城下,诸葛瑾挥手止住兵马,只带了几个亲卫徐徐前行,直至护城河前才一牵马缰,驻马停下,对着城头上凝声喝道。
一连串的名头顿时将城头守将唬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急急的派人去请杨奉几人。
诸葛瑾大军拔营之时,徐晃已经得知了消息,只是没想到诸葛瑾没有按照情理出招,直接避过了他直奔肥城,一时间也没来得及将消息传递回来,也是由于此,一直到诸葛瑾大军兵临城下,杨奉几人也没有在城头上露面。
一刻钟之后,三人匆匆行上城头,向着城外望去,果然见到城外几骑矗立,三人嘀咕几声,杨奉将身子探出半个,对着城外高声喊道:“欲要答话,先行退兵三里,某出城与你言。”
“幼平,去传我将令,让戏忠暂统大军,留下汉升并五百亲卫。”诸葛瑾扫了一眼城头,丝毫不作停顿,直接对着身边的周泰发下命令。
“是,主公。”周泰接了命令退回去,很快地,大军便动了起来,肥城城下,只留下了黄忠五百余人,拍马赶到诸葛瑾身边。
就在此时,原本紧闭的城门轰然一声,吱吱呀呀的打了开来,紧接着,护城河边上悬着的吊桥徐徐落了下来。
“砰……”沉重的木制吊桥坠落地面,激起地面上无数的尘沙,让城门看着也模糊了起来。
“驸马不在青州纳福,跑来这兖州又有何事?”杨奉三人三骑,身后更是跟随者千余士卒,说话之人仍旧是杨奉,三人中,手中有着兵马的杨奉,隐隐为三人之首。
“将军此言差矣,为将者,当要效仿卫、霍,北驱匈奴,保卫家国,为官者,当上拥朝廷下护百姓,造福一方,似刘岱这般丧心病狂之徒,何以得存世间?”诸葛瑾眼神在三人脸庞上逐一扫过,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庞倏然冷了起来,对着三人发出了不屑的冷笑。
“你……”论起口舌,杨奉乃是一武将出身,本就是嘴笨,哪里能够说得过诸葛瑾,顿时被诸葛瑾给噎的脸色难堪,气的他指着诸葛瑾的手臂直抖不止。
“不然,刘州牧贵为汉室宗亲,自然要有些特权,试问,整个天下之中,世家大族中哪一个不是糜烂如此?”杨奉身边,一个壮年文士拍马向前一步,为杨奉出言解围道。
“汝乃何人?”诸葛瑾斜眯其一言,马背上的身子微微向后缓了一下,这才出言问道。对于几人,除去杨奉一身武将的装束比较好认一些,对于杨定、董承,诸葛瑾并不大能分得清楚。
“弘农杨定。”历史上,其实还有着另外一个杨定,乃是武将出身,曾经与杨奉、韩暹欲劫持天子,失败后逃至荆州,而此杨定乃是弘农杨氏宗族的旁支中人,饱受儒家熏陶,对于汉室忠心耿耿,曹操占领长安前,一直誓死维护汉室尊严,无奈力微,逃至兖州投奔了刘岱。
诸葛瑾自马匹上对着其施了一礼,这才出言道:“此一拜,乃是敬你多番维护汉室尊严,于你之言瑾却不敢苟同,似你这般说来,这天下岂不再无一处乐地?危言耸听。”说道这儿,诸葛瑾脸色更是阴沉了下来,怒哼了一声接着说道:“瑾不才,治下青州却从来不曾发生这般之事,况且刘岱行径,早已颠覆了伦常之礼,你为其辩驳,便是帮凶,为官不能造福一方,反而危及百姓,便是天理不容。汝不但不知悔改,竟然还说出这般之言,实在是可恶、可恨,瑾来问你,若是那幼童乃是汝之幼女,你可还能说出这般之言?”提起此事,诸葛瑾便觉得胸中一股怒气冲天而起,顿时让他有些失去了理智,指着杨定大声叫喝起来。
“哼……”杨定气的浑身战栗,却又不知该如何辩驳,满腔怒气化作一声怒哼,对着诸葛瑾再次说道:“不管怎样,刘州牧乃是先帝钦点的兖州守牧,汝今日竟敢擅自出兵,莫不成要造反不成?”
“造反?好大一顶帽子,黄巾之乱时,某转战青、徐、兖、冀、司五州之地,董贼弄权之时,某血战汜水、虎牢两关,为的是什么?蒙先帝不弃,招瑾为当朝驸马,瑾多年来,为了汉室王朝兢兢业业,从来不敢稍懈,汉室不幸,历经李、郭之乱,如今又被曹操弄权,这些时候,如又在何为?还请慎言之!”诸葛瑾怒极而笑,声音中带着莫名的悲愤,更多的,是对这个时代的控诉,对这个乱世的控诉,他毕竟曾经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现代人,何曾经历过这般残酷之事,这么多年来,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这种情绪,早已深入在其骨髓中,抹也无法抹去。
“驸马此来,想必不单是为了教训我等吧?有何事但请吩咐,还望驸马以兖州百姓为主,莫要轻起战端。”诸葛瑾突然间的发作,将杨奉、杨定二人稳稳的压制了下去,不管是其有意也好,还是意外也罢,情势对于他们顿时变得不好起来,董承自后面再也呆不住了。三人中,董承最有智谋,一开口便直接绕过诸葛瑾正盛的气势,将话题绕了开来。
“汉室蒙尘,何其不幸?诸侯征伐,百姓何辜?刘岱贵为宗亲,不已光复汉室为己任,反而放任自己残害百姓,置伦常于何处?汝等若是聪颖,还是莫要自掘坟墓,与其做了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