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4年九月底,大汉朝驸马,琅琊侯诸葛瑾传檄天下:云集雍丘,联盟讨袁。一时间,响应者有之,如那曹操、刘备、吕布、刘表、孙坚……皆亲率大军出发,望陈留而来,默然有之,如那公孙瓒、士燮(xie)、马腾、韩遂之流,只是声援联盟,却借路途艰难难行为借口不至,当然,也有人出言反对。
袁术贸然称帝,天下间诸侯皆震惊不已,声讨四起,谁也没有料到,就在这样一个处境之下,袁绍继袁术之后,当先一个站了出来声援袁术,而后更是直接派遣大军南下阳平,意图将诸葛瑾牵扯在泰山一地,为其弟袁术减轻压力。
这一世,袁绍、袁术兄弟二人虽然因为庶、嫡之故激化矛盾,袁术的性子虽然高傲,对其大哥袁绍却是十分敬服,更兼得弟兄二人有着一丝血脉亲情,袁绍才会在手下文武大力反对之下,仍旧坚定的站了出来,声援袁术。
无人知晓,此时的诸葛瑾正自泰山出发,直奔陈留而去。
秋日的一场连绵大雨,一直淅淅沥沥的下了半月有余,诸葛瑾在下邳稍歇之后,没做停留便赶往泰山,其行进间,高顺也随即带着陷阵营出发,去往兖州。泰山之处,诸葛瑾简单交代了一下事情,便单独与李儒、钟繇、鲁肃三人密谈了一番,临去时又将陈群留在了泰山,有他们几个人在,足以应付即将到来的大战了。
“驾……”官道上,一队人马奔驰而行,隆隆的马蹄声字很远处便响彻起来,直直的敲击在路人的心头,兖州一地,才刚刚被诸葛瑾拿下大部,尚未来得及好好消化,累年的战争阴云笼罩在兖州百姓的心头,此时呼啸而过的骑兵,顿时将路途上的百姓惊动。
“娃他爹,你说这不会是又要起战端了吧?”路边,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一手紧紧攥住旁边男子的衣襟,面色有些发白的看着自家男人低声问道。
“别乱说话,咱们赶紧躲开,要赶紧回去告诉乡邻,让村中的男子躲避一番。”男人脸上带着些灰白,从未出过远门的他,哪来那么远的见识,平日里村中见到最多的,便是那些可恶的前来抓壮丁的官痞们,躲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凑着上前。
两人简单的对话之后,只见两人竟弃了官道,望着田间小路走了。
诸葛瑾并不知道这路途上的插曲,此时的他心思早已飞往了陈郡,距离檄文发出已经有些日子了,只怕此时距离的较为近些的诸侯已经赶至了,想到这里,手中的马鞭不由的再次举起,一声呼喝自其口中低喝而出:“驾……”
如此疾行,五日后,诸葛瑾一行穿过济北、东平,一行人低调的驰进济阴郡。
夏日罢战之时,仍旧留在刘岱手中的便只剩下这济阴、山阳二地,诸葛瑾将会盟之地定在陈留,一者其距离豫州最近,与其他诸侯间也距离相当,再者便是想要借此机会将刘岱一举消除,这一段时间他奔走不定,有关刘岱的消息迟迟不曾得见,他也不知道此时的刘岱,是否已经被戏忠擒下。
“主公大喜,是我们的军旗……”这次诸葛瑾行来,身边只带了五百亲兵,还有这贾诩、吕范两位文士拖累,一行人不敢行走官道,尽在人迹罕至之处行进,虽然绕的有些远了,却落得安全。正行走间,诸葛瑾只见到早先被派遣出去的斥候正急急奔回,口中高声呼喊着。
“哗……”这一声叫喊,就好似一个石子投进湖面,顿时在队伍中激起了层层波浪,连着两日不见人烟,他们之中早已有人忍受不住了。
“你可看清楚了?是否打探清楚,定陶城中,是何人驻守?”整天吃着干粮,连口热水都没得喝,乍然听到这个消息诸葛瑾心中也激动不已,只是关系到身边人的性命,只能强自忍下。
“小的细细问过,只是附近百姓也不知晓城中境况,只是听闻前段时间城中新近被一波人马攻下,城头上挂着周字大旗,若是不错,应该是周仓驻守城中。”斥候伏地再拜道。
诸葛瑾听完,转眼去看贾诩,只见贾诩思考片刻,点点头说道:“主公,想必是志才已经占下定陶,主公可派遣一人潜入城中询问消息,城中据点处定然知晓最近这些日子的消息,若是刘岱已被擒下,兖州境内平定,我等当可沿着官道,速速去往陈留。”
诸葛瑾点点头认可此事,然后回身看着亲卫之中一人说道:“少川,可有胆量于定陶城中走上一圈?”
少川?想必大家不会忘记,其人为诸葛瑾赐名为诸葛禄,正是诸葛瑾身边亲卫副统领。
“主公且稍后,禄去去就回。”诸葛禄慨然应喏,他为人胆量极大,千军万马冲阵尚且不惧,如何会在诸葛瑾面前露出怯意。
“哈哈,好,持我令牌,去往城中,一切需得小心在意。”诸葛瑾面上露出淡淡的关心,诸葛禄做事沉稳、有毅力,像极了当年年少时的他,只是雏鹰不经历磨难,怎么能够冲击长空。
“诺!”诸葛禄急奔一步上前,自诸葛瑾接过令牌,一翻身伏在马背,驱马疾驰而去。
“主公放心,城中即便不是周仓驻守,以刘岱手下的将领,尚且留不下这小子的。”周泰与诸葛瑾一样,对于诸葛禄十分喜爱,诸葛禄的武艺,很多都是学自于他,见诸葛瑾面露担心,不由的出生劝解道。
“呵呵……”诸葛瑾轻舒一口气,也知道自己是太过担心了,不禁呵呵的笑了起来:“吩咐大家下马休息一下,多派些人注意下定陶城中的动静。”
很快,距离诸葛禄离开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仍旧不见其回来,诸葛瑾不由的有些坐不住了,正要出声再次派人去看看时,只见诸葛禄匆匆的行至,诸葛瑾见了不由大喜。
“少川,城中情况如何?缘何去了这么久?可是城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没等诸葛禄喘口气,诸葛瑾的问题便一连串的冒了出来,直将诸葛禄问的目瞪口呆,在诸葛瑾身边这么多年了,他何曾见过其这样急切?
“主公稍安,城中并无事情发生,戏军师已经攻克定陶了,城中守将乃是周仓,我方才于城中被城门校尉给认出,耽搁了一些时间。”诸葛禄不敢怠慢,一边喘息着一边将诸葛瑾的问题一一回答,微微一顿后补充着说道:“我已告知那校尉,不要将见到我的事情声张,目前兖州境内已经被军师平定,只是军师赶到刘岱府邸时,其却已经于府中自戮而亡,仅仅俘虏了其妻妾家室,刘岱无子生养,只有一女尚存。”
“恩?那刘岱竟刚烈如斯。”诸葛瑾皱了皱眉头,良久长叹一声,心中虽然对于刘岱有些惋惜,其人若论起来,于刘氏宗族中也算是难得了,只可惜……成王败寇。
“如此我们便出发吧,尽快赶去陈留。”诸葛瑾说完,翻身上马,冲着贾诩、吕范二人打了招呼,呼喝一声策马先行而去。
三日后,诸葛瑾一行风尘仆仆的赶至雍丘,此时雍丘城外,早已是营帐遍地,每日间士卒操练,尘沙扬天。曹操虽然是第一个借助天下下诏讨袁的,其人距离的远,更兼得他手中也不富庶,此次会盟,粮草皆是由诸葛瑾供给,一部分是当地甄、糜二家的商铺囤积的,一部分是自后方运至,粮车云云,不计其数。
“经年不见,子瑜贤弟仍旧是风采依旧啊……”诸葛瑾到来前,早已派了手下当先报信,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出来迎接他的,不只是戏忠等一干手下,诸葛瑾刚刚停稳,只见迎面走来一低矮黑瘦之人,行走间龙行虎步,赫赫生威,一双细眼微微眯着,将其中闪动着的精芒隐下,对着诸葛瑾哈哈笑了起来,一手前伸,直接攥住了诸葛瑾的手臂,众人看去,却正是曹操。
“孟德兄,弟耽搁来晚,怎敢劳烦兄长亲迎,罪过罪过。”诸葛瑾眼光打量了一番出迎之人,与戏忠等人以眼光打了招呼,然后将另一手中的马缰松开,对着曹操勉力拱手拜了一下道。
“遥想当年,本初、公路、孟卓、允诚等人,我们一道居于洛阳,是何等的风流快活,没想到这才几年,便成了如今光景,悲呼,叹哉。”曹操摇摇头,好似对当年之事十分缅怀。
诸葛瑾眼前,好似也回到了当年洛阳城中,与曹操、袁绍、袁术、张邈、鲍信等人觥筹交错的情景,一时间颇有感触,不由的愣在了那里。不得不说,曹操就是有着这样的魅力,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便能让人心中生出共鸣,若是不天下遭乱,其人必定也是出将入相之人,富贵至极。
“子瑜可否还记得某家?先前还要谢过子瑜慨然相助,让雁门百姓免遭灾难。”两人正缅怀间,一个雄壮的身影直逼二人,原本诸葛瑾是要比曹操高出不少的,只是和面前这一个汉子相比,落差顿时再次升起,三人如同一个勾股式的三角,站在一处显得极不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