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风凉萧瑟,一场秋雨突如其来,刚刚放晴不久的天空,再次飘起了雨滴,将一众正要出发的诸侯困在原地。秦岭以南,这时的天气其实算不上“冷”,南下的冷风被横亘的秦岭阻挡而下,雍丘,正是处在秦岭脚下。
“主公,前次一场大雨这才刚刚停下,怎么又下起了雨了……”雍丘城中,前来会盟的诸侯皆被分散在城中各处,周泰看着外面哗哗下着的雨水,嘟着嘴抱怨着。
“幼平,若是无事,你去找汉升他们吧,如今城中诸侯大军汇集,我这边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诸葛瑾有些无语的将手中的书籍放下,看着正晃悠的周泰出声劝道。
只能说,袁术的运气确实不错,连着两场大雨,不仅将诸侯的脚步拖了下来,也让得他得已从容的布置各地防守。
却说袁术称帝之后,每日里大肆搜刮美女,充斥宫廷,只要是有些姿色的,一旦被袁术看上,根本不管其有没有婚嫁,直接便强抢而去,短短半个月之内,弄的百姓人心大乱,惊惧不安。对于这些,袁术却是不管不问,及至诸葛瑾檄文传至,惊惧之下匆匆开始调派兵马,屯集于各处要地,准备要拼死防守。
袁术在称帝之前,便让张勋将攻克下的陈留弃守,带着大军返回豫州,再有着袁焕、阎象、杨宏、袁胤四人辅佐出谋,劝说袁术将豫州境内难守之地放弃,陈郡、颍川、梁国、弋阳等地相继被袁术弃守,将大军集中在了汝南、谯郡、安丰、庐江、淮南五处。
袁术帐下,统兵、武艺最为厉害要数纪灵,其次便是张勋,遭逢危机,袁术难得的将大权下放给二人,对二人更是三日一小赏,五日一大赏,显得宠幸至极,惹得袁术手下其他将领嫉妒不已。为了得到袁术的宠幸,这些人便开始疯狂的劫掠美人,每次送上的人被袁术看中时,便会有大量的金银、官职赐下,而这些,更是让他们陷入其中。
同一时间,袁术用袁胤之策,于其治下,开始大肆征兵,其下令,凡年龄十三至四十五只见的男子,皆被其强征入伍,大军很快膨胀至令人恐怖的六十五万,可以说,袁术这一番作为,直接将其治下五地的男子给征召一空,无论战争胜利与否,袁术都必将要遭受不小的损失。
大雨连着下了四日才渐渐停歇了下来,只是道路泥泞难行,大军仍旧困在雍丘,这一日,诸葛瑾于府中开宴,邀请曹操、吕布、张扬、刘备、刘表五人前来赴宴。
“呵呵,子瑜,自前次商议之后,你便躲在家中不出,可是难得你肯出面设宴。”刚一进门,曹操便笑着出声说道,其身边跟着的,正是那历史上有着“鬼才”之称的郭嘉,一袭青衫打扮,眼神中不时闪过精芒,只是那眉宇间,一股病态跃然而上。
“孟德取笑不是,你又不是不知,瑾从来不喜那些应酬,今天已放晴,此次邀众位前来,正好可将进兵之事商议一番。”对于曹操,两人虽然很可能是今后的敌手,诸葛瑾却丝毫厌恶不起来,曹操身上,总是有着一股奇异的亲和力,让他生不起一点的他念。
“来子瑜,我来为你介绍一番,这位便是我身边的大才,郭嘉郭奉孝,说起来,操能有今日之境况,全是多亏了奉孝了。”曹操也没有因为两人今后的命运而藏拙,很是欢喜的将郭嘉介绍给诸葛瑾认识,言语中,丝毫不掩其对郭嘉的感谢。
“哦?早就听闻奉孝之才,神交久矣,没想到今日能够得见。”诸葛瑾听完曹操介绍,面带惊喜的拉住郭嘉,本来,第一次与曹操见面时,诸葛瑾没有在其身边见到郭嘉,心中还是遗憾了好久的,毕竟对于郭嘉的名声,诸葛瑾可是向往久矣,只是他又不好直接像曹操问起,只好将遗憾埋入心里,没想到,这次设宴邀请众人,竟然意外得见其,真是一个意外之喜。
“琅琊侯的名声嘉更是偿闻,仰慕久矣。”郭嘉有着浪子之称,对于一些小节从来不会拘泥,也不顾曹操就立于一旁,与诸葛瑾热情的打了招呼,两人就把臂畅谈起来。
曹操翻了个白眼,熟知郭嘉德行的他,知道两人一时半伙是停不下来了,摇摇头无奈的自己进了屋中。良久,诸葛瑾才反应过来,也不于门外迎客了,携着郭嘉也去了屋中,他与郭嘉可谓是相见恨晚,正要细细攀谈一番。
“主公,宾客已经到齐了,宴会可以开始了。”不知过了多久,诸葛瑾仍旧是谈兴十足,戏忠自然早已见到了,只是此时他不得不过来提醒,至于贾诩,那家伙根本就指望不上,想到这里,戏忠不由狠狠的瞪了一眼贾诩坐的地方。
“恩,好,那便开始吧。”诸葛瑾浑然忘记了此时他是主,也浑然将满屋子的宾客给忘却了,听了戏忠之言下意识的便接口说道。
“果然……”戏忠心中无奈的想到,正待要再次开口,却听见诸葛瑾旁边坐着的郭嘉已经出声:“琅琊侯,宴会已开,嘉却是该离开了。”
却原来,郭嘉虽然遇见诸葛瑾这样一个心思转动飞快之人心中欢喜,却仍旧保留了一丝理智,听了戏忠后自然知晓此时不宜再说,便出动的开口离开,他与戏忠也是旧识,只是此时的环境明显不适宜,只好将心中的想法压下。
“恩。”这一次,诸葛瑾总算是回过神来,看着郭嘉点了点头,自位置上起身,伸手在长衫上扯了一下,走至屋中主位上,淡然一笑说道:“瑾无状,却是怠慢诸位了。”随即不待众人反应,微微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人已到齐,瑾就不耽搁诸位畅饮了,咱们边吃边谈。”说完,将双手互击了几下,只见屋外一个个侍女端着酒菜走进,与屋中案几上一一摆上。
“若是论起,各位均年长于瑾,此第一杯便由瑾来敬各位一杯,天南地北相聚一处,殊为不易,如今能够与大家并力破贼,实乃是瑾之幸也。”诸葛瑾将案几上的酒樽端起,说是敬酒,却悄然将话题转向袁术。
“子瑜如此说,正合某意,袁术是为国贼,当讨,某乃武将,不懂席间这些虚礼,这杯酒,俺喝了。”席间,只有吕布一人乃是纯粹的武将,再加上他心中对诸葛瑾是真的感到感激,豪爽干脆的将一樽酒到进肚中。
吕布此人虽然刻薄无情,却不得不承认,其身上,也确实有着一个纯粹的武人形象。
“好,奉先说的不错,并力杀贼,实乃是人生一大快事,喝酒也不能少了我曹操,干了。”可以说,此次出兵讨伐袁术,对于曹操而言没有丝毫好处,他雍州与豫州只见隔着司州,而如今司州大半又落在吕布帐下的张扬手中,虽是如此,曹操却仍旧肯在第一时间带兵亲来,可见其胸中沟壑,也自侧面表露出了其帐下谋士的才干。
与曹操相同的,还有刘备。
今生的刘备可以说并没有经受多少挫折,其得到刘虞的欣赏,之后更是趁着天下骤变之时,将幽州掌控在手中,足见了其手段,而且,出身贫寒的他,更懂得将自己伪装起来,除了刚来时与诸葛瑾对上那一次,几乎便没有再出过头,很自然的将自己隐到了幕后。
酒过三巡,诸葛瑾挥手便将身边伺候着的侍从退下,看了一眼屋中剩余的诸人,脸上的酒意迅速的退下,神色郑重的说道:“如今大雨已停,以如今干燥的天气,不须几日大军便可上路出发,对于袁术,只是不知诸位心中可曾有所想法?”
屋中,原本因为酒水下肚,脸上有着些醉意的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侯爷既然开口,心中想必有了想法,只是不知侯爷所说的,乃是袁术,还是豫州?”就在众人低头不语之时,一个声音自屋中响起,语气咄咄的逼向诸葛瑾。
“哦?”诸葛瑾转眼,却发现其人一身文人长衫,并不是诸侯中的任意一人,不由的愣了一下,心中虽怒脸上却不表露出,只是面带疑惑的询问道:“不知先生是?”
“南郡蒯良,现添为荆州主簿一职。”蒯良脸上,露出一丝丝骄傲之色,神情中也是雀跃不已,浑然没有一丝沉稳气度。
诸葛瑾见了,心中顿时犹疑了起来,他心中很清楚,蒯良根本不是这样一个人物。
作为荆北有名的世家蒯家家主,怎么会是如此一个人物?
别说诸葛瑾心中犹疑,曹操也是如此,就连刘备,都明显感觉到其人太过蹊跷,只是事不关己,谁也不开口说话,安心的看着事情的发展。
“闻名久矣。”诸葛瑾脑中迅速的转动着,口中却是不听,当先将其夸赞了起来:“事情既然说出,瑾便是将其摆在明面,如今四家诸侯同取,袁术即便有天大的本事,也是回天无力,那么豫州,该如何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