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章 知州的烦恼
吴家商行聚集的那些四面来的盐贩,究竟是冲的谁的面子来到这里的,外面的人心知肚明,但是,这些本地的外地的,想在灵山这盐货买卖上分一杯羹的人,到底有没有见到巡检余风,这一点,知道的人就不多了。
余风现在的身份,肯定是不方面和这些人在公开场合的在一起,所以,答案是没有。
除了几位手面眼面都极广的地方大豪曾经被余风设私宴宴请了一番,其他的人都是吴家四海商行的吴掌柜吴廷出面接待的,这个代理人,余风显然是选得几位出色,他周游在这些看起来一点都不慈眉善目的家伙周围,不仅仅没有感到发憷,反而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因为他代表着余风,反而让这些人中可能对余风有些微词的人,略略改变了一些看法。
这些人和余风的这个代理人,到底谈了些什么,又谈出些什么结果来,外人是不可为之的,但是,从这些人在回程路上一个个兴奋的脸色看出来,这次的接触,让他们非常的满意,至少,看不出他们的脸上,有什么失望之色。
当然,天下的事情,不可能事事都是让所有人都能满意的,不满意的人当然有,都在余风给丘时的那个册子上了,这些人,余风没有打算和他们姑息,不为我所用,那就是与我为敌了,既然这些人能无视余风,成为余风达到自己的目标的路上的绊脚石,那么余风也丝毫不介意将他们一脚踢开。
作为新官上任的余风,能够将自己手上的这一摊糊糊事情处理好,那就很不错了。没人一生下来就会做官,虽然余风不过是一个八品巡检,但是,这官职却是的的确确的朝廷命官,至少,在灵山的知州衙门里,他是可以对着知州大人拱拱手,道一声下官的。
可惜的,灵山知州张竹林对于余风这个半道上弃文从武,又走了捐官路子的秀才,很是不感冒。作为一个传统的读书人,对于一个连儒家十二戒律都遵守不了的读书人,他除了鄙夷就是鄙夷,自然,余风和他有限的几次见面,都没有看到他多少的好脸色。
儒家有很多戒律,简单的来说,就是敬天、尊孔、读经、祭祀、传道、捐献、立牌位、行十义、着深衣、习礼乐、诵诗文、弘国粹。
而这些戒律里面,行十义则是指的是:仁义礼智信忠孝廉毅和。而余风这个家伙,明显的把这十义给糟蹋了个遍,所以,在张竹林的眼里,这余风已经不算是一个读书人了,纯粹就是一个匹夫。
好在余风上任这么久,一直都是萧规曹随,前任留下的种种做法章程基本上都没有啥什么改动,给给知州衙门的孝敬打点,一点也不减少,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张竹林早就找个茬,让余风滚蛋了,就是让他滚蛋不了,就算不滚蛋,至少也要给他一个好大的冷板凳,连做贪官都不会,难道你还能做一个好官吗?
余风知道自己有点不太招在灵山城里一众官吏的待见,但是他到是不在乎,他又不是端着这些地方官员的饭碗,而是属于盐政司管辖的,于这些地方官员又们有什么统属的关系。大哥比方说,这盐运巡检衙门,好比就是后世的电力局之类的条管单位,虽然地方政府有些管辖权,但是绝大部分的权利,都是属于上级电力部分的,真是要是电力局钥匙不尿这地方官员,除了能带来一些小麻烦,真的还拿这部门没办法。
不过,这麻烦可大可小,小的无非给你停停水啊,环卫部门少去你那几趟,纯粹就是为了恶心恶心你,当然你也可以还击一下,让这些地方停电跟玩一样,反正这种较量无伤大雅,但是到最后都有能和平解决,毕竟谁偶离不了谁。这大麻烦就有些不同了,这可就直接涉及到政治斗争的范畴中去了,双方在领导层面上的较量博弈,纯粹就是以断对方青云之路,或者是从肉体上威胁对方之类的下作手段也许都会使用出来,余风也不知道,仅仅只是因为这知州张竹林对自己的有些不对盘,会惹出后面这么多的事情来,为他带来无穷尽的麻烦。
各处盐贩齐聚灵山,这种事情,余风可能不觉得什么异常,毕竟对他来说,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人,但是,对于这灵山知州来说,这些啸聚山林的亡命之徒,跑到自己的城池里来,好像赶集一样,一拨一拨的,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这些年,贼人混进城池里,然后趁机作乱,夺了城池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他要是放得下心来,那才是怪事情呢。
这样的事情,应对起来,说容易也不容易,说不容易也容易,就算他大闭城门,四下锁拿这些三山五岳的好汉,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情,不过不要忘记了,这次来到吴家四海商行的,都算是一些有头有脸的盐枭,这些人出门,身边怎么会不带一些个得力手下,一个两个这样的人,官府的衙役铁尺腰刀或许能够应付一下,但是动不动就几个人这样的人,身边还有至少三五十个伴当,又聚在了一起,这些人又都是亡命之徒,如是张竹林悍然动手,派人去捉拿,只怕这变乱立刻就起,这些好汉们可么有束手就缚的习惯的,那么,这城里当下就会大乱。
所以,张竹林唯一的途径,就是调用手里一切可以调用的力量,,衙役,官差,乡勇,随时准备着应变,这个时候,哪怕是他看余风再不顺眼, 他也要和余风沟通一下了,毕竟,这些人可都是余风招来的,这些人是一些什么路数,别人不知道,但是他又不昏聩,难道他还不知道吗?
余风和他会面后,断然否认了张竹林的猜测,虽然这事实就是如此,但是像官匪勾结这种事情,是做的说不得的,余风可不愿给自己带上这样的一个帽子,尽管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