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儿还没醒来吗?”一个关心的声音响起,却是赵兴娘。
“昨日被人抬回庄来时就大醉如泥,人事不省,到现在还在呼呼大睡呢”许婉婷应道。
“那位被抬进来的壮汉醒酒了吗?”
“听周仓言得也不曾醒。”
听着窗外婆媳两人之间小声地闲聊,赵兴慢悠悠地转醒过来。“关二哥实在太生猛了,70度的顶级长河,本以为半坛就能灌醉他,居然还能喝个见底。自己让人动了手脚,只喝25度的雅香长河居然都差点不敌与他,以后说什么也不跟他拼酒!”赵兴在心里嘀咕着。“婉婷,打点水来,我要起床了”赵兴对着窗外唤道。
不一会许婉婷端着铜盆,打了热水进得卧室。
“我昨晚有无胡言乱语?”赵兴一边洗着脸,一边问道。
“未曾胡言乱语,只不过嘴里念叨着什么‘千金易得,良臣难寻’,说得时候语气甚为感慨。夫君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不妨讲与婉婷,也能分担一些。”许婉婷关切地说道。
听了这话,赵兴沉吟不语,目光有些深邃起来。现如今贾诩和关羽都在自己庄内,一定要将他们在最短的时间里拿下,有了他们做底子,自己的宏图大业就步入了快车道。
“昨日进得庄来的先生可曾安置好?”
“安置好了,关壮士住于紧挨着周仓的那间客房;文和先生住于靠近裴元绍的那间客房。今日早晨文和先生用过早饭后已经去酒坊里面转悠了。”
“哦,文和先生去酒坊可是你的安排?”赵兴含笑看着许婉婷。
“我观文和先生神清气爽、举止文雅,想必应是夫君往日谈论之中羡慕的智谋之士。夫君从未邀人来庄留宿,昨夜却是带了一文一武回庄,婉婷心想夫君必有招揽之心,便自己做主,让铁牛带着他去酒坊见识一番。”许婉婷有些害羞地答道。“夫君可是责怪婉婷擅自做主?”
赵兴却是不言语,一把拉过许婉婷来,打横抱住就往床边走去。“吾得婉婷姐如此善解人意的良妻,真是苍天眷顾!”说完,一探头便吻住了许婉婷的樱唇。
“呜……,小兴别闹啦,娘在外面呢!”好不容易挣扎得脱的许婉婷斜乜了赵兴一眼,赶紧起身整理被赵兴安禄山之爪弄皱的衣裳。
“嘻嘻,昨晚的功课落下了,只能白天找补一些”赵兴一副无赖样,斜躺在床上,很有几分狮子楼上西门庆的姿态。
“文和先生回来啦!”只听得窗外赵母跟人打着招呼。
“见过夫人!”又听到贾诩的声音由远及近。
听得此话,赵兴赶紧起床往厅堂走去,而许婉婷却留在卧室里整理起来。估计刚才这声招呼正是赵母给他们小两口在发警报信号呢。
“文和先生早啊!”迎出院子的赵兴冲贾诩打个招呼。
“呵呵,早、早!”贾诩心里不免一阵苦笑,都日上三竿了,这也叫早?我把卧虎庄里里外外都逛遍了!
“文和先生,鄙庄简陋狭小,又无女仆侍奉,周仓、裴元绍是粗鄙之人,招待不周,怠慢了先生,还望见谅!”进得厅堂之后,赵兴起身向贾诩行礼赔罪。
“小兄弟客气了!”贾诩起身还礼。
“不知先生远离故土,涉足并州,所为何来?”赵兴问出了一直憋在心里的问题。
“吾于今岁之初,自西向东游历,行至青州琅琊后折向北上,辗转进入幽州直至带方郡,此后折返西行,从冀州一路行来,进入并州上党之地后听闻路人商旅皆言长子新出美酒,香醉仙人,故慕名而来!”
赵兴这才得知贾诩在他的醉仙楼出现纯粹是个意外!“不知先生如何与关羽相识?”
“吾行至太行山脉,路遇山匪,奈何身上所带盘缠路费所剩已无多少,眼看要遭贼人戕害之际,却被艺满归家的关壮士仗义搭救!得知关壮士正是上党人氏,便与之同行,一路相谈颇为投机,关壮士亦闻得此处产得好酒,便一起进了长子县城,连喝数日,犹不尽兴!”贾诩娓娓道来。
“如此说来,贾先生与关壮士却也是有缘之人啊!”赵兴心里乐开了花,关羽对贾诩有救命之恩,又都是喜饮美酒之人,今后让这俩人搭班子绝对有戏。
“吾刚才四处游逛一番,却有一些感悟,比之昨日,对小兄弟愈加佩服起来!”贾诩颇有兴致地接着说道。
“哦,不知文和先生所感何来?小生何德何能又蒙先生佩服?”赵兴好奇地问道。
“我观此庄布局,深得行军布阵要诣,此处院落与酒坊相隔不远,均斜倚山坡而建,围墙门哨布置得当,倘若当成一个行军大营,却是二龙戏珠的布局,加之两处之间的十个酒窖,端得气象森严,一旦藏人于其中,必可让来袭之敌有来无回!由此得知庄中必有能统帅千军万马之良才,此其一。”贾诩慢条斯理地说着。
“其二,我观庄中农户,家家仓廪实、知礼节,老人孩童体健貌欢,青壮之人忙碌却不愁苦,实乃大治之相。由此得知庄中必有善政之人,懂得治理天下之术。”说完之后,贾诩问道:“我猜想凡此种种皆因小兄弟而起,对否?”
“先生谬赞!”赵兴心里听得飘飘然,可嘴上却是很谦虚。能得到有“毒士”之称的贾诩认可,咱也不是一般地淫啦!(东北口音,“人”发音就是“淫”)
“其三,昨日小兄弟对关壮士明显动了招揽之心,但却处心积虑地设计赚他,一不威逼、二不利诱,既成全了醉仙楼的名声,又成全了关壮士觅得一醉的愿望,还让你顺顺利利地收得猛将,真可谓一箭三雕!”
“呵呵,先生过奖了。不知先生如何看出我在设计赚取关羽?”赵兴不好意思地搔搔脑袋。
“如果我猜的不错,关壮士与我所饮之酒定是今日在酒坊内听大师傅提起的顶级长河,其劲刚猛,真可谓醉仙迷道的好酒。而小兄弟自己喝的却是醉仙楼最柔和的雅香长河,不知对否?”
“先生真乃高士也,不知如何看出我所饮之酒的不同之处?”赵兴好奇地问道
“我和关壮士所饮之酒初始与你所饮之酒味道相同,且从头至尾一种味道,但你所饮之酒,越往下就越淡。定是你将刚猛的酒掺了少许在上面,下面却成了淡雅之酒。”贾诩自信地回答。
“靠,真神了,古人不知道酒精的密度小于水,酒精度数越高的酒越容易浮在上面,却也能推断出我用的招数,这个贾诩还真不是盖的。”赵兴在心里腹诽不已。
“先生既然慧眼如炬,不知可猜得出此刻吾心中所想?”赵兴笑眯眯地问道,活脱脱一个灰太狼。
“你此刻心中所想是如何招揽我,如若不成,估计肯定不会让我离开这卧虎庄。不过观你神色,却无丝毫杀心,想必事若不成将会禁制于我。对否?”贾诩仍然不慌不忙地说道。
“先生高见!学生恳请拜先生为师!”赵兴起身长揖到底。
图穷匕首见,既然啥都被你看明白了,咱也不跟你客套!愿意跟我混,我就拜你为师。不愿意跟我混,往酒窖里一扔,不打你、不骂你、好吃好喝供着你,可就是不能让你以后跟着别人祸害我。反正你现在孤身一人在外,又不是什么知名人士,关起来也没有人报失踪!赵兴心里狠狠地想着。
“不知小兄弟所谋为何?”贾诩一脸严肃地问道。
“汉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吾以吾血荐轩辕,换得天下太平,百姓安生!”赵兴同样肃穆地回答。
“好一个吾以吾血荐轩辕!冲着你这份雄心壮志,贾某人也要陪你疯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