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称”照夜白图
“年代”唐代
“规格”纵30.8厘米,横33.5厘米
“原藏地”民间收藏
“现藏地”美国大都会博物馆藏
文物简介
此图所画名为“照夜白”的骏马是唐玄宗李隆基最喜爱的一匹坐骑。图中“照夜白”系一木椿上,昂首嘶呜,四蹄腾骧,似欲挣脱缰索。
图左上题“唐韩干照夜白”六字,系南唐后主李煜题字。左边上方有“彦远”二字,似为唐代著名美术史家张彦远的题名;左下有北宋米芾题名,并盖有“天生真赏”朱文印。上有南宋贾似道的“秋壑珍玩”、“似道”等印及明项子京等收藏印;卷前有向子湮、吴说题首;卷后有元危素及清沈德潜等11人题跋和乾隆弘历诗跋。《画史》、《画鉴》、《南阳名画表》、《大观录》卷十一、《墨绿汇观》卷六、《石渠宝笈》续编等书著录。
文物流失
此幅画宋代曾为英宗驸马王诜收藏,后被元代鉴藏家申屠致远收藏,明代为大鉴藏家项元汴家藏。清代时为内府秘藏。
20世纪30年代,这幅国宝级传世之作流出故宫,藏在恭王府。1935年英国人戴维得通过叶叔重拜托琉璃厂博韫斋的古董商人萧虎臣,从恭王府后人傅心畲处以一万银元的价格购得。曾在北京中山公园内展出。
后来,此画又从英国人手中转到了日本人手中,后又转到美国人手中,最后,收藏在美国大都会博物馆。
品物赏宝
在中国,自古以来以马为对象的视觉艺术作品,以汉唐最为兴盛。韩干的《照夜白图》就是一幅讴歌骏马精神的杰作。
在汉代,骑兵渐渐成为战场上新兴的一支主要队伍。在与匈奴的战争中,马甚至可以成为决定双方胜负的一个关键因素,成语“汗马功劳”就产生于汉代。所以汉武帝会从遥远的大宛、乌孙,也就是今天的乌兹别克斯坦求购当地名马,并将之命名为“天马”。他的大将霍去病的葬礼是隆重至极的,因为是征西大将,便以坟冢象征祁连山,其上立石雕纪念功劳,其中最有名的一尊雕塑“马踏匈奴”,因石造型,气势深沉宏大。也有表现马极为神骏的一面的作品,东汉的铜奔马--“马踏飞燕”就是一个最好的体现。时及唐朝,马的功能更为广泛化,种类纯良的马甚至成为贵族身份的一种象征,在那个年代留存下来的以马为题材的艺术品中,可以看到它所代表的种种不同含义。《照夜白图》就是其中的精品之一。
此画将马置于一个充满矛盾、紧张力量的情节中。骏马被缚,欲走不能。且看四蹄处,后面二蹄为马之重心所在,有用力蹬踏之感;前面两蹄已腾起离地,左蹄前伸,右蹄回环往后,欲用更大的力量向前伸展。虽不着一笔背景,却有尘土飞扬、迷人眼目之感;马身用细韧遒劲的线条勾勒,在腿、腹、颈等结构处以墨渲染;再看马头,鬃毛完全竖立,鼻孔扩张到极致,嘶鸣的口吻、瞪圆的眼睛,一匹正欲摆脱羁绊的名驹便跃然纸上了。
单从画面上看,技法极其简单,不过是勾线、渲染便大功告成,其实越是概括性极强、用笔少的画作越需要画家深厚的功底,只有对马各个部位的结构、马的动态都了然于心,才有可能游刃有余,让人在放松的画面中欣赏最为精准的对象,这与疱丁解牛是一个道理。
作者
韩干,陕西蓝田人,生活在唐玄宗时代。少时家境清寒,常为酒家送酒。大诗人王维发现他的才能,资助他学画,“初师曹霸,后自独擅”,遂成为画马名家,玄宗时供奉内廷,玄宗曾令他师从陈闳画马,他说:“臣自有师,陛下内厩之马,皆臣之师也。”可见他的成就是从现实生活的观察,写生所取得的。
画迹有《姚崇像》、《安禄山像》、《玄宗试马图》、《宁王调马打球图》、《龙朔功臣图》,均录于《历代名画记》,《内厩御马图》、《圉人调马图》、《文皇龙马图》等52件,辑于《宣和画谱》。传世作品有《牧马图》,录于《故宫名画三百种》。
关于韩干的马,杜甫在《丹青引赠曹将军霸》一诗中,批评韩干把马画得太肥,实际上,当时韩干是照实际情况画的,是写真。因为是皇帝的宝马,有专人喂养,除皇帝外,其他任何人都不得使用,所以养得膘厚肉肥。杜甫在另一篇作品《画马赞》中称“韩干画马,毫端有神”、“瞻彼骏骨,实惟龙媒”。在《丹青引赠曹将军霸》又说:“弟子韩干早入室,亦能画马穷殊相。韩唯画肉不画骨,忍使骅骝气凋丧?”杜甫的诗,道出了韩干画马“重肥壮丰满”的特点,也肯定了他的佳作及形神兼备的艺术造诣。
关于照夜白
唐玄宗李隆基时,大宛与大唐关系更加密切。天宝三年,唐改大宛为宁远,并将义和公主远嫁宁远国王为妻。宁远国王向玄宗献“胡种马”(又叫做“汗血马”或“天马”,原产于西域大宛国)两匹。玄宗亲自将这两匹马命名为“玉花骢”和“照夜白”。这匹名叫“照夜白”的马,曾跟随唐玄宗南征北战,立下无数战功,是皇帝的宠爱之马。
李白《清平调》中一句“云想衣裳花想容”想必妇孺皆知。唐人韦睿《松窗录》中记录了李白写作的情景:宫中芍药花开了,唐玄宗骑着照夜白,杨贵妃坐着步辇同来赏花,玄宗说:“赏名花,对妃子,焉用旧乐辞为?”这才请李白作《清平调》三首,看着韩画中的“照夜白”,你能想见当时的情景吗?而且这匹马还不止一次进入画家笔下,另一位在唐朝画马非常有名、被杜甫赞为“一洗万古凡马空”的曹霸也画过照夜白,这在杜甫诗中有记载的“曾貌先帝照夜白,龙池十日飞霹雳”说的就是这件事。
据说,唐玄宗的御厩里马多达40万匹,照夜白能从中脱颖而出,足见其神骏。唐代的帝王喜欢将自己的坐骑用视觉艺术的形式表现出来,却不是唐玄宗开的先例。唐太宗昭陵前有六匹骏马浮雕,刻的就是太宗生平作战过程中骑过的六匹马,太宗还亲自为每匹马起了名字。他去世之后,高宗李治为了“阐扬先帝徽烈”,命人刻了这六匹战马长伴太宗于地下,而这昭陵六骏,也远不止是代表太宗的坐骑,而是他的赫赫战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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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干画马既传达出了自汉代以来“马踏飞燕”的神韵,又传达出了大唐气象的战马写实风范。在汉代以前,画家笔下的马多为半龙半神的龙马,而韩干却还原了马的真相,他把马的比例、骨骼、神态,惟妙惟肖地倾泻在简单的线条和色块上,传说韩干为画好现实中的马,曾长期在马厩里写生,与马一起生活、呼吸。难怪韩干画马会在唐代颇具盛名。
由于韩干画马的空前成就,自古流传着许多故事。一天,御马夫牵着一匹马请兽医看病。兽医一见马,大惊说:“这马不就是我前天看到韩干一幅画上的马吗?”兽医边说边指,看这马膘肥体壮,滚瓜流油,从毛色到神态,连蹄上一点黑块也一样。正说着,韩干走来,兽医忙问韩干:“你看,这马和你画的马一样?”韩干笑了笑,说:“我就是照它画的”。可见,韩干画马己到了传神的地步了。
《独异志》载:一天,韩干见一个身着红衣,头戴黑帽,自称鬼使者的说:“闻君善画良马,请赐为我们阴间画匹马。”韩干于是画了匹马焚烧了。几天后,有人送来素色细绢百疋,并说:“蒙君赐马,免跋涉山水之苦,特以酬谢”。
米芾在《画史》上说,宋仁宗嘉佑年间,一位大官,身带一幅韩干的马图,乘船到江南,行至安徽当涂采石矶准备渡江。这时,风浪大起,连续三天,船不能渡。遂祈祷祭祀“中元水神庙”,是日夜半,他梦见人说:“留卜马图,便可渡江”。于是,第二天就把马图献给庙里,果然风平浪静了,顺利过了江。以上两则故事,表明了韩干的画,不仅受到人们的青睐,就是鬼神也很喜爱。
韩干画马的作品,《宣和画谱》说收录有52件,但传世极少。存世的《照夜白图》、《呈马图》存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牧马图》存于我国台北故宫博物院,我国台湾省邮政己于1960年8月4日将之搬入《故宫古画》邮票中。
《神骏图》
《神骏图》是一幅描绘东晋高僧“支遁爱马”的历史故事画,为五代之摹品。该图原存北京故宫,后被末代皇帝溥仪出宫时带走。1945年8月抗日战争胜利,溥仪出逃,在沈阳机场被截获,现存辽宁博物馆。
支遁(314-366),字道林,陈留(今河南开封市南)人,一说河东林虑(今河南林县)人。是东晋时代的著名佛学家,作《即色游玄论》,宣扬“色即是空,空即色也”的主张。提倡般若学的性空思想,成为般若学六家代表之一的人物。
“支遁爱马”的故事,晋《许元度文集》说:支遁“常隐剡山东,不游人事。好养鹰而不乘放,人或讥之。”遁曰:“贫道爱其神骏。”
《神骏图》画面上的支遁坐于石台上,面对着踏水而来的骏马,马上坐一披发童子,手持长棒毛刷,似是从河中洗马归来。与支遁对坐的高冠博带一人,似与支遁对话。旁立西域侍者,臂上立一雄鹰。整个画面人马用笔精练,形神统一;施重彩而不显浓艳,树石勾画匀当,水纹浪花线条显明,画技工整纤细,兼有唐代画风和五代画技的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