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粉乱君心

第38章 男人内衣坊

“小湘子，走着！”

华曼萝一声吆喝，楚流湘立马屁颠颠地跟上，公子还是耐不住她师父的折磨和罗嗦，终于要再次带他上街了。

有了前车之鉴，他警惕地问道，“公子，今儿咱上哪？”

“放心吧，不会再带你去青楼了，就你那小身板也经不起翠翠几下折腾的。”她带点轻视的眼光朝楚流湘扫了一眼，继而说道，“去看那些个人赶工赶得怎么样了，那边的歌伶团还等着要货呢。我说你这家伙，没事就往脸上整块泥巴来擦擦吧，看你把我们家里的女人都整成花痴了，叫我怎么使唤啊,NND，除四害已经累死人家了，这人叫我怎么除啊，可是花银子雇的……”

楚流湘一听不去青楼，自然就放下心来，任由她叨叨着，一个劲地答着是。

华曼萝就一路叨叨着带着楚流湘穿过大街小巷来到一处比较僻静的院子。那院子似是有些年头了，木门都已经驳落了，墙上也有掉泥的趋势。

华曼萝也不敲门，直接用踹的，半新不旧的木门被她一踹就哐当一下散了架，只剩一边还苟延残喘的挂着，另一边就直接横尸在地上了。

院内正在做活的都是一些个男人，手里都拿些绸缎正在缝制着，那样子倒比女人还细心。

听得门响都齐唰唰地回过头来，却是一伙满脸横肉，浑身肥膘的流氓，中间也有瘦猴样的身材，回头的一刹那都流露出凶神恶煞的神情。

“老二，死出来，你们活做得怎么样了？”华曼萝浑然不把他们的眼色放在心上，大刺刺地走进去，在一条破旧的凳子上坐下来。

一伙人见是她，早就见怪不怪，立即把那眼神收了起来，换了副恭敬的神色，都低头去干活。

其中有个比较精壮的男人上来向她回话，“差不多了。公子，怎么这批货很赶么？”

楚流湘原先还为华曼萝捏着一把汗，以为又要开打。现在见这男人对她倒是很客气的样子，不觉放下心来，上前打开扇子替她扇起来。

“嗯，很赶很赶，是非常赶。梅兰居的梅老板派人来催过了，说是这几日就要进县衙表演，交货日子要提前。”华曼萝漫不经心地扯过一方胸罩来看，这次梅兰居表演的舞甚是火辣。

所以她也下了些功夫描了些花样子，加厚了棉料，露了点就不太好了。做生意就要实在，虽然她也想偷个工减个料可以多赚点钱，但是为了下回生意想想终究是没有下手。

老二见她摸料子摸得他细，笑道，“公子放心，都用的是您吩咐的上好料子，小的可一点也没敢偷工减料。”

华曼萝其实用不着摸，一看就知道这料子是好的，她只是想摸摸看做了多厚。

听得老二说也就点了点头，将样品放回去，“嗯，这针脚还算细腻，但总归着比起大闺女还是要差些，得再用点心思。老二，抓紧着些吧，明天着人送到府上来，还走后门，不要让我爹发现了。”

“好来，小的明白。”老二答应着瞄了一眼楚流湘，问道，“公子，他是……”

“哦，他啊，我的新跟班，小湘子！怎么样，俊吧，不过我可警告你不许打他的主意，他是我的人！”华曼萝拉过楚流湘又在他脸上摸了一把，看着老二的眼色就知道他动了什么心思，半是威胁半是警告地将丑话说在前头。

“那是，那是。”老二点头哈腰着将流到嘴边的口水又缩了回去，又苦起了脸，“公子，您下次进门能不能换个方法，这门都已经是这个月的三十九扇了。”

华曼萝想了想，自己确实有些粗鲁，可是不粗鲁一些怎么能说明她是个厉害的恶霸呢。

老二见她的神色有些犹豫，以为她不乐意，也不敢在老虎头上撸胡须，忙道，“算了算了，爷，您怎么高兴怎么走吧！”

“胡说，这门踢坏还不是要拿我的银子去买？！干脆你明儿装扇铁门得了。” 华曼萝想了想还是要装个门，不然她改不了这踢门的毛病。

“唉，这也使得。对了，老大，听说你前儿个把王力凯那小兔崽子给收拾了？”这事早就传遍了整个南阳，看自家老大这样威武，倒让他美滋滋地认为自己跟对了人。

华曼萝没有他意想中被拍了马屁的眉飞色舞，反倒想起那诗文之约来，心头略有些不快，也不答腔。

楚流湘知她在恼什么，瞪了老二一眼，“咱家公子是什么人，能让那样的人欺侮了去？是不是公子？”

“我说，你这小毛头，不要以为你长得俊我就不会揍你啊！”老二见这小子没大没小，想他也是第二把交椅还让这小子喝斥实在是没面子。

楚流湘往华曼萝身后一躲，跳着叫，“你打我就是打了公子！”

华曼萝心里烦，喝道，“别闹了！”

老二见她发了话只得停了手，楚流湘也讪讪地收起玩心，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华曼萝见两人都不闹了，方才说道，“赶完这批货过几天就是七夕了，大伙儿都放个假，好好乐乐，银子从我帐上支着。”院里的这些个原本都是些不学无术的流氓恶霸，听见可以放假，还有银子使都像小孩子一样欢呼起来。

要知道这华曼萝可是个黑心老大，让他们一刻也不停歇。

让他们一班大老爷们来做这些娘们的工作不说，还要求特严，针脚要求细而且匀，可吃了不少苦。

华曼萝见他们开心，逸出一丝微笑，“可有一样啊，不许挠乱了我罩的地盘，看见漂亮的姑娘家不许往家抢！”

“公子啊，那我们这些个粗汉去逛七夕还有个什么意思啊？”老二不开心地皱起了眉头，原本七夕就是趁着热闹可以去看看小娘子，占个便宜，看见中意的就抢回家去。

现在老大下令不让干这种事，他们想必也就没有兴趣了。

华曼萝笑道，“不能抢，难道你们就不能好好的赢得人家的芳心吗！”

“公子，你说得容易，我们要是会那个，就不出来混了！”老二摊了摊手，引来一阵附和。

华曼萝想起以前电视上的追女三十六计，也许能用得上，于是让楚流湘拿来纸笔，唰唰唰地写下来，自信满满地递给老二，“老大给你们想办法，只要照着这上面的行事，总有一天能抱得美人归的！”

“老大，我们不识字啊！”老二有些为难地看着纸上的鬼画符，头隐隐有些痛。

华曼萝一指旁边的楚流湘，“等下让他念给你们听，我还要去梅兰居跟梅老板支个声！”

说着她让楚流湘留下教化那些个粗人，自己背了手走出去，经过院门，眼见着那半扇门挂在墙上摇来晃去的难受，干脆又踢一脚让它寿终正寝，反正要按铁门。

刚出门，就接到王力凯派人送来的贴子，这小子怎么就知道自己来这了呢？

她接过贴子打发了来人，展开来看，不过是说些罗罗嗦嗦的废话，想让她上门同他聊聊，关在房内闷得慌之类的。

想了想，她也没往心上去，关着他是好的，总得收收他的性子，于是随兴往梅兰居那边行去。

梅老板的歌舞班是一年前来到镇上的，就居住在梅兰居里，从加工坊步行过去也不是很远。

梅兰居里主事的是梅一香梅老板，这梅老板说起来也是个绝色的旦角，跟之前的梅兰芳很有得一拼。

许多大戏都由他自己担纲演出，那是一票难求，往往都要挤破脑袋牺牲自己的体力和睡眠时间才能换到，热门的很。

偏这梅一香又生性洒脱，不肯跟权贵结交。因而这番他肯去县衙演出，不知道打了什么主意，实在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不然她也懒得跑这一趟。

华曼萝还未进门，就听得院子里伊伊呀呀的吊嗓子的声音，夹杂着一些棍棒的轻微打斗声，就知他们一定是在练戏。

她进去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看他们在支起的小舞台上排戏，梅老板一身武装打扮，演的似是穆桂英。

那水袖这么一甩，蛮腰那么一拧，回首间顾盼生辉，身姿自是比女人还女人，旦角的扮相真是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