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吃着饼边在屋顶散步,月下散步原来也不错啊。
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正要将心中关于月亮的诗词温习一遍,掏出一句应景的来,突然看到前方闪过一个白色的影子,流星般地向南边窜去。
南面?不是那个比她家还有钱富得流油大财主白子财的家么?这个小贼倒是有些见识,懂得挑富的下手。
以她这个大盗的克星自然不能放过这个小贼,不假思索地扔下手中的碟子,笑着哼了一声,嘿,今天看爷不把你绳子以法!
“唉哟,谁啊,大半夜的乱扔东西!”下面的人被砸中脑袋,抱着头大骂。
“是你大爷!”
她笑着答了一声,展开身形就往南面追去:小贼,公子我来啦!
华曼萝虽然武功不高,但是轻功还是一流的,几个跳跃已经缩短了与那个小贼的距离,她大喝一声,“小贼休走,我来也!!”
那人闻得身后的声音,回过脸来,鼻子以下都被块白色的给挡住,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发丝在风中飞舞。
只这一眼,她不禁一怔,想不到一个夜行的小贼居然有这么一双深如幽潭而灿若星辉的眼睛。
“看样子你长得不差,奈何为贼?”
那人却道,“你何以认为我是贼?”是一把好听的声音。
“你晚上出现带个面罩,不是贼是什么?难道还当自己是一枝梅?”就算是一枝梅也还是个贼,义贼。
“一直霉?是什么?”他略有些不解。
“嘿嘿,一枝梅都不知道?真笨!算了不跟你罗嗦。”她加快速度,清呼一声已挡在他面前,“今日你撞在本公子手里,看你还往哪儿跑?”
“我根本没有打算跑。”嘎?!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嚣张的贼。
她怒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最好不要跑,我还可以在县太爷面前帮你说说情,减点刑。现在我逮捕你,你乖乖蹲下,你可以不说话,但你所说的话将作为呈堂证供!”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她,一身白色的衣衫在夜色下显得更是如月光般皎洁。
“哈哈!真是好笑!”他仰起头来大笑几声,眼睛里似是有些痛苦一般,将手压在自己的胸口之处,凛冽的眼光射向她,“我是说我不跑,可没说让你活着!”
“大胆小毛贼,敢跟你公子叫板!”她大喝一声,扬起双掌就击向他的面门,去扯他面上的脸罩。
白衣人将脸略微后仰,避过她的双掌,身体微微向旁滑一步,一根手指已经搭上她的命门。
华曼萝大吃一惊,这小儿还有两下子,即时收掌,从怀中撒出一条白色的练子,手一扬,练子已呼啸着击向白衣人的胸口。
白衣人见她亮出练子,心中一凛,闪身一个后身翻,滑在屋檐一侧,只以手勾住檐角,“你这练子哪里来的?”
“小毛贼,你都要落在我手里了,手下败将还敢问问题?”她轻笑着逼向他,只消她轻轻一脚,那小毛贼就会跌下屋顶去。
白衣人的眼里却没有害怕之色,猛地将身子一缩,手中掷出一片瓦片,脚尖一点,整个身子已经重新跃上屋顶,绕到她身后,环住了她的脖子,冰凉的刀尖抵住她的肌肤。
“怎么样?”他轻笑着问道,高大的身躯似是抖了一抖,有些站不稳。
她万料不到他会有此一着,认命地道,“什么怎么样,我败了就任你处置,没话好说!”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这练子从何而来了吧?”他将刀子逼近她的脖子,手却微微地有些颤抖。
华曼萝双眼一闭,“哼,休想!你要杀就杀,要剐就剐,我偏不告诉你!”
“你的嘴还很硬,我看你能倔强多久?”他缓缓地举起了手中薄凉的刀子,那刀子在月光下闪着渗人的光芒。
半晌不见刀子落下来,她睁开眼睛,略微侧过头去,看不清他的神情,却听得他粗重而浑浊的呼吸声,还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他原本环住自己的手也已经松开。
“怎么又不杀了?”她冷冷地道,却只觉得他整个身子一软,重重地压在她的身上,那柄小刀当啷一声落在屋顶,浓郁的血腥味顺着风向飘进她的鼻子。
原来他受伤了!看来不像是要去偷东西,反而更像是被仇家追杀或者刚跟人打完架一般。难道自己弄错对象了,把他当坏人了?
人家是一枝梅,你倒是一直霉!
“这叫什么事啊?你快起来啊,要把我压死了!”她使劲地推开他,见他脸色苍白,嘴唇更是没有血色,似是晕过去了。
看看四周无人,都怪她追得太远了,看来得先把他弄下去再说。
她捡起那把小刀收在怀里,用力地抱起他的身子跃下屋顶,幸好下面就已经是间无人居住的柴房,把他拖进去。
“喂,你死了没有?就这点本事还出来混个屁啊!”她没心肠地摇了摇他,大声问道。
没有反应。
不会真死了吧?
她皱起眉头探了探他的鼻息,虽然微弱,但还有出的气,她不由得呼出一口气。
这个鬼地方也没什么电话,不然打电话叫个救护车来,她也可以全身而退了。
“NND,真晦气,赏金泡汤了,还要我伺候你这个烂人!”
他似是伤得不轻,胸前都是血,将一身白衣浸得触目惊心。
她手忙脚乱地将他胸前的衣服扯开,吸进一口凉气,他身上只有一道很长的伤口,在胸口处,一看就是长剑所致,伤口处干净利落,只切出一道细细的伤痕。
算他命大,剑口离心脏处只偏了一点点,就那么差个三毫米的距离,就该轮到他重生去别处了。
她七手八脚地给他止血,将扯下来的衣衫布紧紧地捂住他的创口处,但这伤口实在太大,而且又在那个位置,一时半刻都止不住,布很快很红了。甚至还顺着她的手指缝间渗出来,华曼萝没有见过这种流血的场面,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一阵反胃有点想呕,强烈的不适感席卷着她的脑海。
看来这样子不是办法,若是不赶快治疗,他可能就会死。
想到死字,她又有点害怕,平时的那些个恶气都消散殆尽,看看这里离加工厂不远。
她蹲下身子吃力地背起他往加工厂跑,到得门前就是一脚,却忘了已经换了铁门,身后背了个人,只能吃痛地跳着脚。
好似听到身后的人发出一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