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老二!!”她扯起嗓子喊着,门里就有了动静,一伙人睡意惺松地跑出来。
她一闪身进屋,叫道,”快去请大夫。”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大夫?”老二见她背了个人进来,扯了扯嘴。
华曼萝将那人在床上小心地平放下来,叫道,“你是干什么吃的,绑也要绑来,快去!越快越好,!”
老二见她神情可怖,急得头顶冒汗,忙应了一声去了。
她又吩咐下面的人打来热水拿了毛巾,并找一些纱布之类的东西来。
见屋内其他的人都围着不去睡,怕人多的而容易感染伤口,她急急地打发他们去睡觉,只留下最小的十一搭手。
十一这孩子跟着他们混很久了,人却是老实厚道的,不知道怎么会跟老二这帮人混在一起。华曼萝也没查过这帮人的底细,照单收了,十一不说她也不问,只是凡事让老二照顾着点十一。
见热水和毛巾来了,华曼萝让十一帮忙扶着一直霉,她待要去扯他的面罩,那人此时却又恢复了一点意识,抓住她的手,“不。。。。。。可。”
“都什么时候了,命都快没了,还遮着掩着张破脸做什么!”她有些没耐性,急着救他,他倒好,还护着张脸不让看了。
当下她伸出另一只手就再去扯,立时也被他捏住,他的眼神里流露出恳切的神色,“我。。。。。我难处。。。。。”
她心一软,只得垂下了手,嘴上却还是晚娘口气,“好,难处难处,知道你是被通缉的了!要不要杀我们灭口啊?”
“你。。。。。口是心非。。。。。。”他艰难地吐出一句。
华曼萝撇撇嘴,“还会猜人心呢,怎么不猜猜你自己有几斤几两?”嘴上唠叨着手里却拧干了毛巾,让十一把他的衣服给脱了,仔细地替他清洗着身上的伤口。
饶是她非常小心,还是能感觉到他身上轻微的战栗,她停下手,问道,“是不是很疼?”
她的语气很轻很细,十一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垂下头去,那人却摇摇头,“不。。。。疼。。。。。”
“疼就叫出来。”这么深的伤口不疼才怪,若是换成她铁定会大喊大叫。
那人没再说话,华曼萝手下更放轻了动作,好不容易处理完毕,又简单地包扎了一下,等她搞好这一切,他已经昏迷了。
她抹了把汗,心想这时候要是可以吊盐水就好了,也能减少发炎的机会。只可惜这里是古代,什么也没有,中药估计也没这么快,现下只能保佑他吉人天相了。
十一拿过干净的衣服要给他换上,华曼萝阻止了,“十一,不用穿了现在大热天不会冻着他,磨到伤口就不太好了。”
“好的,老大”这是她进门来十一说的第一句话,声音轻轻的。
“老大,来了来了!”老二的声音老远就从门外传来。
她一下子来了精神,从凳子上站起来,大夫就来了,他真的是被老二绑着扛来的,吓得簌簌发抖。
情况紧急,华曼萝也没时间等他镇定下来,一松绑就立时逼着他看病,“别抖了,这人还等着你救呢。”
“阎罗?!你不要~~吃我啊,我老骨~~头了不好~~吃!”大夫本来没那么害怕但见到华曼萝的时候却抖得更厉害了。
十一和老二都忍不住要笑,被华曼萝一瞪只得转过身去,肩膀却还是一抖一抖的。
“谁说要吃你了,叫你救人!”这是哪个该死的造谣!
“真的只是救人?”大夫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华曼萝把他推到床前,“快看病吧!”
大夫见真的不是扛他来吃的,总算不抖了。
他麻利地给床上的人诊了脉,从药箱里拿出银针,下了针,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才将针拔出来。
重新把了把脉,他才转身对华曼萝说道,“这位公子命大,伤口偏了那么半分,幸好也没什么毒。我已经给他扎了针,若是夜里没事,明日就没什么大碍了。”
华曼萝松出一口气,不死就好,挥手让老二跟大夫出去抓药,打了他赏钱。
见十一还站着,她也打发他下去休息,自己反正也睡不着了,只得坐在他床边观察他。
其实她很想看看他面罩下面的真容,几次伸出手去想扯他的面罩吧,又觉得不是君子所为,只得罢了手。
老二煎完药送进来,华曼萝接过来,掀起面罩的下角,让老二扶了,一勺一勺地喂了他喝了。
幸好他还懂得吞咽,看来死不了。
但是到了天快微明的时候,他却开始发烧了,额头烫得厉害。
华曼萝不停地帮他换敷在额头上的湿布,还是一点也不起作用。他烧得全身发烫,还不停地呓语着,伤口又开始渗血。
这个大夫真是没用,怎么喝了药还会这个样子?华曼萝有些急躁。
自己可不是医科毕业的,不懂得怎么消炎。
“老大,他烧得很厉害,怎么办?”老二也没睡,跟她一起看着他。
“我看见了,正想办法呢。”华曼萝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认真地想了一想,还是有些常规发烧的处理方法。
当下也不管它行不行得通了,活马当死马医了。
她略一思索,马上让老二去找些白酒来,越多越好。
老二不知道她这时候要酒做什么,却也不废话,即刻就出门去了。几分钟后,他就回转来肩上扛着,手里拎着弄来了几个大酒坛子,气也不喘一口放在她面前。
华曼萝将酒用水给稀释了一下,就让老二和自己一起帮他擦身子。
老二一边擦一边问她:“老大,这小子是谁啊,你这么着急?”
“镇上的人。”华曼萝随口说着,一边吩咐他,“今晚的事让兄弟们不要说出去,听到没有?”
“老大你放心,兄弟们口风紧着呢!”老二说着擦得很卖力,用的力气之大让她看了都不忍心看,本来已经通红的身体被老二那双大手一擦,几乎要剥下一层皮来。
其实跟流氓混还是有一个好处的,那就是义气。要是你跟个书生混,这大半夜的找大夫和这几坛酒就不容易。
两人使着劲儿擦了好久好久,擦到她的手都酸得无力,都听到鸡叫头遍了。
华曼萝心中暗叫不好,她还是待罪之身,这会儿要是还不回府,被发现的话估计华员外真的要被气病了。
“老大,他的温度降下去了。”老二突然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