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档案
姓名:刘瑾
原名:谈谨
生卒:1451―1510
享年:60岁
名言:(王)岳结阁臣欲制上出入,故先去所忌耳。且鹰犬何损万几。若司礼监得人,左班官安敢如是。刘瑾像
刘瑾,明朝宦官。明武宗正德年间受宠,从最低下的钟鼓司,一步步升至司礼太监的高位,直至司礼秉笔太监,几乎控制了整个朝政。初入宫时,刘瑾先在东宫服侍太子朱厚照,在他的怂恿下,这位日后的大明天子不务政事,专思淫乐,刘瑾借机权擅天下,颐指气使,侵田地、贪贿赂、罢忠臣、任奸佞,朝野内外骂声震天。最终被武宗逮捕抄家,被施以“凌迟三日,?尸枭首”的最残酷刑罚。
借得东风力直上青云霄
刘瑾,本姓谈,明景泰二年(1451)生于陕西兴平。他自幼生性顽劣,黠猾无赖。6岁时,被镇守太监刘顺收为义子,遂改姓刘。刘顺见刘瑾少不经事,就用花言巧语骗他净了身,然后把他带入宫中服役。
入宫后,刘瑾耳闻目睹了腐败官场的尔倾我轧。他从得势之人洋洋自得,失势之士抱头鼠窜中,深刻地感悟到了权势的重要。他常常幻想着自己将来成为一个像王振那样权倾朝野的太监。为了实现这极其狂妄的政治目的,他不断施展察言观色、见机行事、阳奉阴违、挑拨离间等看家本领,骗取了主子的信任。
成化元年(1465),明宪宗朱见深即位后,令刘瑾掌管钟鼓司,负责管理出朝钟鼓及内乐、传奇、过锦、打稻株杂戏。钟鼓司是明朝24个宦官衙门中地位最低下的,其他衙门甚至都不耻与钟鼓司并列,而称其为“东衙门”。据说入此司的人,终生都不能迁调别处。
刘瑾怎甘忍受在这里过一辈子低贱的日子?有脾气他也不敢随便发,只好偶尔找个老百姓撒撒火,可没料到,这一把火差点将他自己烧死。一次刘瑾出宫办差,与市人发生纠纷,将一市民殴打致死,被关押治罪,依法应判其死刑。后来,他的一个朋友曹元百般周旋,赂通了刑部主事朱恩,才减罪为杖一百,好歹保住了他的性命。事后,在宦官李广的引荐下,刘瑾才得以继续留在宫中服役。但他开始事事谨慎。就这样,刘瑾在宫中又熬过了27年。
弘治五年(1492)三月,明孝宗朱?樘立长子朱厚照为皇太子,孝宗看到刘瑾老成持重,明白事理,又手脚麻利,便让他去伺奉太子。刘瑾知道自己终于盼到了出头之日。从此以后,他与太子同饮食,共起居,千方百计博取其欢心,渐渐赢得了太子的信任和依赖。
弘治十八年(1505)五月,明孝宗驾崩。同月,太子朱厚照即位,是为明武宗,次年改元正德。
武宗即位时年仅15岁,在东宫做太子时,被刘瑾怂恿得热衷玩乐,不喜朝政,当了皇帝,他仍习惯于宠信自己在东宫时的一班太监。其中,有八个人最受宠幸,他们欺上瞒下,恣意横行,被时人称之为“八虎”。而在“八虎”中,为首的就是刘瑾。
此时的刘瑾已升任为钟鼓司掌印太监,他充分利用武宗爱玩的心理,经常向皇帝献飞鹰、猎犬、歌伎等,还悄悄带武宗微服出宫游玩,博得了武宗极大的欢心,又很快被升任为内官监太监,总督团营。团营是明代军队的主力,让刘瑾总督团营,等于把军权交给了他,这就为他后来专权提供了便利条件。刘瑾还利用这个便利,让武宗设立皇庄30多处,作为皇帝的私人家园,并在其中安插亲信宦官管理皇庄。宦官们盘剥百姓,横行霸道,无恶不作,致使京畿一带的农民深受其害。
内阁辅臣刘健、谢迁、李东阳等元老重臣,对刘瑾“八虎”的跋扈横行,看在眼里,恨在心头。正德元年(1506)十月,为了使武宗摆脱“八虎”,亲理朝政,他们连续上疏,启发诱导武宗以国事为重,割绝私爱,及早除掉“八虎”。可惜,这些奏疏却都被武宗留在宫中,不予理睬。数日后,部分尚书、科道官也交章论谏,武宗仍置若罔闻。
此时恰好天现异兆,五官监侯杨源以天变来警告武宗。刘健、谢迁等抓住这一时机,再次上疏请诛刘瑾等人。接着,户部尚书韩文又联合吏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的尚书和都察院御史、通政史司、大理寺卿等朝中大臣,让当时著名才子李梦阳执笔草拟奏疏。这份奏疏写得理正义直、慷慨纵横、辞意恳切。疏文首先列举了刘瑾一伙近来“制造伪巧,Y荡上心”的种种事实,又追述了历史上“阉宦误国”的先例,最后提出:“今(马)永成(八虎之一)等罪恶既著,若纵而不治,为患非细。伏望陛下将永成等缚送法司,以消祸萌。”
武宗接到奏疏,知道刘瑾等人的行径引起了群臣的公愤,只好把奏疏交给内阁讨论。之后,迫于群臣的压力,武宗答应处死刘瑾等人。然而,在朝臣计议已定,奏章都已经准备好的关键时刻,却有人泄了密。吏部尚书焦芳是刘瑾私党,他以最快的速度把内阁的意见及武宗的态度告诉了刘瑾。刘瑾大惊,当即带领马永成等赶赴武宗寝宫,围在皇帝面前放声痛哭。武宗原是在群臣逼迫下作出决定的,现在见刘瑾等人哭诉,心中很是后悔。
刘瑾乘机挑拨道,王岳等人是为了要限制皇上的行动,勾结阁臣来控制陛下,所以才想除掉皇上的心腹。再说陛下虽然喜好游玩,但并没有贻误国事。如果司礼监掌握在忠于皇上的人手里,阁臣们就不会如此大胆胁迫皇上了。听了这番话,武宗态度完全改变,不仅不杀刘瑾等人,反而任命刘瑾掌管司礼监,“八虎”中的马永成掌管东厂,谷大用掌管西厂,并连夜收捕王岳等人,发配到南京。
次日一大早,群臣入朝,听说形势急转直下,一时间面面相觑,手足无措。为首的刘健、谢迁、李东阳等一致请求辞职。在刘瑾等人的策划下,刘健、谢迁的辞呈被批准。吏部尚书焦芳因告密有功,被命兼文渊阁大学士,入值内阁。
此后,刘瑾任司礼监掌印太监。虽然大权在握,他却不满足,还想要掌握更大的权力。于是,他千方百计地引导武宗寻欢作乐,并总是在武宗玩得最高兴的时候递上朝臣的奏折。武宗当然很不耐烦,就吩咐刘瑾直接去处理。这正中刘瑾的下怀。于是他便经常以皇帝的名义自作主张处理政事。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为了能让武宗沉溺淫乐,达到自己专权的目的,刘瑾可谓挖空了心思。
正德二年(1507)八月,按照刘瑾的主意,武宗在京城西华门外建起了规模庞大的密室,称之为“豹房”。他把这里当作了自己的新家,整天在其中流连忘返。有个叫于永的锦衣卫都督同知,知道武宗对宫中的嫔妃都失去了兴趣,就向他献计说:“听说西域地方有绝色美女,容光照人,肌肤细腻,比起汉家女子要胜过百倍。”武宗果然派人搜求西域美女,安置在豹房密室,昼夜欢宴。
虽然武宗对刘瑾万分宠信,可朝中大臣却对刘瑾深恶痛绝,为避免惹火烧身,他们采取了匿名信的方式上奏武宗,告发刘瑾祸国殃民的罪行。谁知武宗见到奏折后竟毫不在意地说:“朕就是把天下给刘瑾也无不可。”他还把告状的信件交给刘瑾去处理,以示信任。一次,为了追查告状者,刘瑾下令百官跪在奉天门外,自己站在百官面前厉声呵斥,要写告状信的人自己站出来。由于天气炎热,又不准官员们喝水,许多人被渴得昏了过去,有三人热渴而死。直到日暮,仍无人应承,刘瑾便下令把五品以下官吏300多人统统收进了锦衣卫大牢。第二天,首辅李东阳出面,上疏朝廷营救群臣。刘瑾这时也听说匿名告状信是宦官中反对他的人所写,才放了众官员。刘瑾的威势一天天膨胀,在他的气焰逼迫下,有的朝臣被迫辞官不做,回归故里;留任的朝臣也大都不敢说话。
对于那些敢于直言上书的大臣,刘瑾则采取借故严惩的方法。五官监侯杨源曾借天象示警,劝武宗惩办“八虎”,刘瑾对他恨之入骨,矫旨杖其三十。不久,杨源又针对刘瑾窃权,上疏请求武宗收揽权柄,预防祸患。刘瑾大怒,又矫旨杖其六十,杖后便将其谪戍。由于伤势过重,杨源死于途中。兵部尚书刘大夏被刘瑾诬陷下狱,不久改为戍守肃州。其时刘大夏已经是73岁的古稀老人,离开京师时父老携筐送食,所到之处民众为之罢市,并焚香祝其生还。这更惹恼了刘瑾,后又制造借口几次罚他输米边塞。刘瑾还指使东厂特务罗织罪名,将一些正直大臣随意枷锁、下狱、廷杖、谪戍。
刘瑾不仅采用这种卑鄙、残忍的手段来打击反对过自己的正直官员,而且,为了扫清他总揽朝政的障碍,又暗中拟定了一个所谓“奸党”的黑名单,把在朝中任职而不附和他的官员,都列入其中。
正德二年(1507)三月,一天早朝,刘瑾假传圣旨,令廷臣跪在金水桥南听诏,颁布所谓“奸党榜”,公开宣读53人的姓名,把他们或降职,或革职。这些都是不甘附和刘瑾的正直大臣。《明史》称这些人“皆海内号忠直者也”。
为了进一步扩充自己的权力,刘瑾不仅派厂、卫特务四处打探,对官员和民众进行严密的监视。同时,还把忠于自己的太监提拔重用,委以要职,让他们分别占据各边防要镇。北方边境鞑靼部经常入侵扰民,宣府、大同一带深受其害。由于用太监做监军,偶有小胜即向朝廷报捷,一再请功封赏,边境军功封赏逐渐泛滥起来。
朝中官员见武宗一天到晚在豹房淫乐,不临朝理政,大小事皆由刘瑾代替裁决,也只好向刘瑾汇报请示了。在刘瑾家门口,每天都有一些官员等候接见。这期间,全国各地的奏章,除了送往宫中外,都必须用红帖即所谓“红本”,先呈送刘瑾阅示,然后再由刘瑾送至内宫票拟。刘瑾不识几个字,不能亲自动手批答,就把奏章带回自己家里,让他的妹夫、礼部司务孙聪和他的心腹华亭无赖张文冕帮助决断。而这二人,文字水平不高,所写训示、伪旨,文字鄙冗,意义不明,官员们看后常不明其意。为了掩饰这种丑态,刘瑾就把大学士焦芳叫到自己家中进行文字的润色加工。首辅李东阳势孤力薄,只得俯首听命。在京城内外,流传一首俗谣:“一个坐皇帝,一个立皇帝;一个朱皇帝,一个刘皇帝。”一个太监竟然能与皇帝相提并论,可见刘瑾专横到了何等地步。
调整机构、控制要害部门,是刘瑾实现独揽大权的重要措施。他一方面排斥异己,把不肯附依自己的官员从各个部门清除;另一方面,又网罗亲信,让其心腹去掌握要害部门的实权。为此,他首先调整中央机构,以内阁、各部为重点,派其亲信焦芳、刘宇、曹元入阁,控制内阁,又委任亲信张?任吏部尚书,刘玑为户部尚书,王敞任兵部尚书,刘?任刑部尚书,毕亨任工部尚书,杨纶任都察院副都御史,张纶掌大理寺。在各部要员中,如侍郎、御史等,也都安插了不少他的党羽。
北京宦官文化博物馆在完成中央机构调整后,刘瑾又全力调整地方省级政府机构,挑选心腹太监到地方上去担任镇守,以控制各省及边镇的军政、民政和财政。刘瑾对依附自己的廷臣广为安插,而他所委派的职位较低的官员,就更是不可胜数了。仅正德元年,一次就迁擢官校1560人。他又假传圣旨授锦衣官数百员。他还把播州土司杨斌授为四川按察史,令闾洁督山东学政,甚至连誊写《通鉴纂要》一书中装潢表册的工匠都被他给予官职。
明朝任免官吏,本有严格的程序。刘瑾弄权后,便乱下条子委官。这样一来,刘瑾委派的官员似乎遍及天下。可以说,刘瑾在行使权力上完全代替了皇帝,他视内阁如无物,凡内阁调旨撰敕,或被其批驳再三,或任其径自改窜,真假混淆,无从分辨。刘瑾还把自称其“门下”的焦芳作为钉子安插在内阁,“裁阅奏章,一阿瑾意”,开了明代阁臣阿附太监的先河。
在聚敛钱财方面,刘瑾可谓是贪得无厌。除了指派爪牙强取豪夺外,连外地官员进京朝见皇帝,京官出差回京,都必须先到刘瑾家里送上厚礼。当时各省布政使一级官员进京送礼的规矩是两万两银子,有的没有准备或银两不够,只好先在京城借债,回省后再设法偿还,以致产生了个专用词叫“京债”。
在应天任户部右侍郎的杨廷和因为送厚礼给刘瑾,很快升任户部尚书。手握实权的杨廷和后来又送给刘瑾黄金2000两,刘瑾就把他提任为文渊阁大学士,并兼户部尚书。右都督神英,年纪已老应当致仕回乡,但他给刘瑾送了厚礼,被升任泾阳伯,年俸800石。那些不送礼或送礼少的官员往往受到刘瑾的排斥和迫害。南京都御史张泰是个勤政清廉的官员,理当升迁,但是仅向刘瑾送了点土特产,刘瑾十分不满,令他致仕回乡。翰林学士吴俨为人正直,从不行贿,也被罢了官。南京户部尚书雍泰虽与刘瑾是陕西同乡,但是不愿给刘瑾送礼,结果上任第四天就被免职。中下层京官一般生活拮据,给事中周钥到外地出差回京,因借不到银两向刘瑾送礼,竟然急得自杀。
此外,刘瑾还派人到各地搜刮钱财,地方官就趁机盘剥百姓,把负担都加在民众身上。除了勒索官吏外,刘瑾还仗势侵夺农民良田以扩充庄田,他曾拆除民房近4000间,侵占官地50多顷。刘瑾还任意更改亩制,加征税额,百姓对此怨声载道。刘瑾利用搜刮来的钱财在其老家陕西大兴土木,为其祖上兴建祠堂,修筑坟茔,并建义勇永安王庙,由武宗皇帝亲题“忠义”匾额,让当地官吏按时祭拜。此外,他还在京城朝阳门外,花几十万两银子修建玄明宫,作为供奉玄天上帝的场所。
藩王叛平日国贼碎身时
正德五年(1510)四月,安化王起兵造反,在起兵文告中,他列举了刘瑾的种种罪名,共十七大罪状。其时,朝廷派刘瑾党羽大理寺少卿周东赴宁夏度量屯田。周东为了多收取银两贿赂刘瑾,下令多计算屯田的亩数,这等于加倍对戍边的将士们盘剥敲诈,激起了众怒。安化王便利用边关将士的不满,煽动他们起兵反抗朝廷,屯戍宁夏一带的武将们表示愿意跟随他起兵,安化王于是密谋起事。他在王府宴请巡抚及镇守官员,酒过半巡,安化王的手下周昂带兵闯进来,当场诛杀朝廷派来的监军太监李僧等人,并分兵追杀周东。随后,他们颁布文告,打着诛灭刘瑾的旗号,公开起兵与朝廷对抗。
武宗闻报,十分吃惊,下旨命都御史杨一清和太监张永率兵平叛。杨一清在正德初年负责修建陕西边境防御工事,因不肯依附刘瑾受到排挤,以致被逮系牢狱,多亏李东阳营救,才得以出狱并致仕回乡。为了平息叛乱,武宗重新起用杨一清总制军务,命张永为监军,一同率兵前往讨伐。安化王为人狂妄,并无雄才大略,加之又缺乏足够的准备,在杨一清率大军赶到之前,其起兵之事就已被杨的部将仇钺挫败,安化王被活捉。
太监张永本是“八虎”之一,后来刘瑾势力壮大,独揽大权,渐渐不把其余“七虎”放在眼里,因此张永与刘瑾不和。此前,刘瑾借武宗的名义把张永调往南京,从此不许他入宫。张永不服,冲进皇宫找武宗争辩,武宗并不知情,命人找来刘瑾询问,二人在武宗面前争执并厮打起来,被在场的谷大用等人劝住。武宗出面调解,允许张永留在北京,但是张永对刘瑾的怨怒已到极点。
杨一清知张永与刘瑾结怨,在宁夏安抚期间尽力与之结纳,二人相处甚为融洽。一日,杨一清与张永坐帐,杨对张说:“这次出师,幸赖公公的威力,才得以平定反叛。但是,藩王宗室叛乱容易平定,消除国家的内患可就难了。”
“内患何指?”
杨一清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在张永的手掌上写了一个“瑾”字。张永心领神会,对杨一清说:“刘瑾昼夜守在皇上前后,在朝中专权数年,耳目众多,确实不易铲除。”
见张永畏难,杨一清便慷慨陈词道:“公公也是皇上宠信之人,这次讨伐叛乱,不把重任交付他人,而交付于公公,皇上之意,不言自明。而今,平叛奏捷,皇上必问及宁夏之事,公公可乘机将叛军发布的文告交给皇上,再向皇上陈说刘瑾罪行及人心思变的严峻形势。皇上英明,必要除掉刘瑾。那时,公公掌握大权,消除弊政,施惠天下,千秋功业,全在公公身上了。”
“假如事情不能成功,又当如何?”
“公公揭发刘瑾罪行,皇上必信而不疑。万一皇上不信,公公就顿首抢地,痛哭流涕,请死于帝前,剖心沥血说明绝非妄言,皇上必定为之动心。只要皇上点头,就要立即动手,切不可有一点迟缓。否则,事机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听了杨一清的话,张永勃然站起道:“为国除奸,老奴何惜余年!”
张永在奏报朝廷的上疏中,提出要在八月十五日举行献俘仪式。然而,武宗还未看到,刘瑾已经先知道了奏折的内容。刘瑾其实早打算反叛朝廷,他私自藏匿了许多兵器,打算在八月十五日发动宫廷政变,所以要求张永推迟献俘时间。张永听从杨一清的建议,拒绝刘瑾的安排,反而加速进京,于八月十五日举行了献俘仪式,并请武宗参加。仪式结束后,武宗设盛宴慰劳张永等人,特命刘瑾作陪。刘瑾无奈,只得遵命。
未等宴会结束,心乱如麻的刘瑾便先行告退。看到刘瑾已经离开,张永从袖中拿出叛军讨伐刘瑾的文告交给武宗,又把奏章呈上,历数刘瑾罪状。武宗看过后点着头说:“奴才负朕!”张永紧接着道:“此事不可缓办,否则我辈都将粉身碎骨,陛下又将何归?”在旁的马永成等也帮着张永说话。
武宗酒兴大发,对此并未留意,便问:“刘瑾想要干什么?”张永赶忙回答:“取天下。”
武宗又问:“天下能任他取吗?”张永立即答道:“他若夺取天下,圣上可怎么办?”
武宗虽然昏庸腐朽,但他可不愿意让人夺走他的天下。听张永等这么一说,火冒三丈,道:“朕一直宽待他,现在他竟敢如此负朕!”于是,传令捉拿刘瑾。
张永立刻率领兵将包围刘瑾的住宅,擒获了正在筹划叛乱的刘瑾。
第二天,在朝堂上审问刘瑾。刑部尚书刘宇负责主审,然而,慑于刘瑾的淫威,刘宇竟不敢审问,其余百官也都噤口不言。刘瑾气焰嚣张,竟然公然叫道:“满朝大臣都是我一手提拔的,谁敢来审问我?”许久,无人出声,刘瑾更加得意。这时驸马都尉蔡震从百官队伍中站出来,厉声喝道:“我是当朝国戚,并非你所提携,我来审你!”他让刘瑾跪下,刘瑾不肯,他便命令手下狠狠打刘瑾的嘴巴,直打得他满嘴流血,刘瑾这才跪下,威风顿失。蔡震坐在主审的椅子上,与百官一起严审刘瑾,并出示了相关证据。刘瑾无法抵赖,只好低头认罪。
审讯结束后,武宗宣布处死刘瑾:“凌迟三日,?尸枭首,仍画影图形,榜示天下。”
八月二十五日,荼毒天下,被人称为“立皇帝”的刘瑾被押赴刑场。
当时的刑部主事有一人名叫张文麒,将亲眼所见凌迟过程详细记下:
凌迟刀数例该三千三百五十七刀,每十刀一歇一吆喝,头一日例该先剐三百五十七刀,如大指甲片,在胸膛左右起。初动刀则有血流寸许,再动刀则无血矣。人言犯人受惊,血俱入小腹、小腿肚,剐毕开膛,则血皆从此出。至晚押(刘)瑾顺天府宛平县寄监,释缚数刻,瑾尚能食粥。次日,则押至东角头。先日瑾就刑,颇言(宫)内事,以麻核桃塞口,数十刀气绝。
专权数年的阉贼刘瑾,终于吞下了他亲手种下的苦果。
刘瑾一生视王振为偶像,梦想有他那样的权势,可他忘了王振死于乱兵的结局。土木之变余波尚在,刘瑾再一次踏上宦官专权之路。这对千疮百孔的明王朝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刘瑾和他的党羽爪牙,无疑是一条条填不饱肚子的蛀虫,让明朝这棵外强中干的大树从根烂到了枝叶。给朝廷带来的是风雨飘摇,给忠臣带来的是冤魂难安,给百姓带来的是家破人亡,给江山、给社稷带来的是战火纷飞,分崩离析。在刘瑾死后的几个月,京畿地区就爆发了刘六、刘七农民起义,给明朝统治以沉重打击,这就是刘瑾的余毒所带来的严重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