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寒风呼啸的夜晚刁晨却过家门都不入,刚刚送关宇走的时候还看见刁叔叔散步回来,老了许多,其实刁晨还是不愿和刁叔叔独处,我想着他是怕尴尬,可父子哪有隔夜仇?
“你不上来是因为刁叔叔吗?”
他没说话,握着电话的手换了另一只,抬眼看了看他奋斗多十多年的地方,深深叹了口气。
“你还是回来吧,一个人在外也不是常发,刁叔叔阿姨都老了,没有儿子在身边真的很孤独,我记得你不是那种不孝顺的人。”
听了我的话,他反而笑了:“你自己的事情都没解决,还有功夫关心我。”
这不是顺口一说吗,他还较真儿了,我只好把今天见过封娴的事情告诉他,他一点都不惊讶,估摸着不是封娴恶人先告状就是关于事后诸葛亮。
“对不起,误会了你们那么久,我真笨!”
他仰着头冲我笑,一点都看不出心事重重的模样:“是,是挺笨的。”
“昂!我可以自我批斗,你怎么能批斗我呢?”我挥舞着拳头,可惜不是长臂猿。
“各有各的错处,互相包容就好了。”
一句话窝心极了,我问他当初明明知道我想多了,为什么不解释,他只是向后退了几步,靠着车子,懒懒地说:“你的牛脾气我又不是不知道,跟你说你就能信?总得给你点时间,想通了自然就明白了。”
是啊,最了解我的果然还是刁晨,只是凭白错过了许多好时光,后悔死我了。我就这么立在窗边,他站在下面,此种情景让我很有演话剧的冲动。
我把这窗框,伸出一条胳膊,字正腔圆地说:“刁晨啊,刁晨!为什么你偏偏是刁晨呢?否认你的父亲,抛弃你的姓名吧;也许你不愿意这样做,那么只要你宣誓做我的爱人,我也不愿再姓布了。只有你的名字才是我的仇敌;你即使不姓刁,仍然是这样的一个你。姓不姓刁又有什么关系呢?它又不是手,又不是脚,又不是手臂,又不是脸,又不是身体上任何其他的部分。啊!换一个姓名吧!姓名本来是没有意义的;我们叫做玫瑰的这一种花,要是换了个名字,它的香味还是同样的芬芳;刁晨要是换了别的名字,他的可爱的完美也决不会有丝毫改变。刁晨啊,抛弃了你的名字吧;我愿意把我整个的心灵,赔偿你这一个身外的空名。 ”
说完这段我平生仅记的台词,赶脚自己忽然好有文化,只是刁晨愣愣神之后呼天抢地的笑开了!我被他笑得有些恼火,难道不足以表达我们楼台会的澎湃心情?
在寒风中招展的手臂已经冻出一层鸡皮疙瘩,换来的却是刁晨一句:“你别拿我们和朱丽叶罗密欧对照,我们两家人可是很希望我们在一起的。”
“刁晨,其实你不懂。”我有点伤感:“我们都一样,总是有许多沟沟坎坎,我腿短,不确定是否能跨过去。”
他直起身子,玩玩胳膊,秀出他的肱二头肌肱三四五六七八九头肌,坚定不移地说:“没事,我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