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军车队伍带着受伤的暴徒、警员和战士们走了。
临走前,吉普车上的李国庆还对刘文动约了下回再各拉队伍出来比试一次。
刘文动一口就答应了下来。经过这么多场血与火的洗礼后,现在这帮新七连弟兄们的实力足以让他信心百倍。
坐在另一辆吉普车里的赵卫国也回过头来对王一凡挥手告别。
然后他静静地坐在车里,暗暗地想:找王一凡一起回瓦店村看望老战友的事只能先暂缓了,当前最重要的就是收拾掉现在这堆乱摊子。
王一凡大声地安慰着躲在城中村里的居民们,告诉他们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并安排了几个保安将受伤的居民们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一直躲在奔驰车里的秦澜这才慢慢地走上前去,她望着王一凡那被汗水、血水和灰尘堆满的脸,手里拿着的一条手帕也不知该不该替他擦上去了。
“秦总,我想现在这里的一切你也都看到了。如果你要做的大生意就是让这里的人无家可归,那我就只能遗憾地告诉你——我退出不干了。哦,对了,你那件衣服的钱我会还给你的。”说完,王一凡就头也不回地带着弟兄们大步走了。
秦澜的心里莫名其妙地有了一种失落感。
她本想借着这个项目和王一凡走得更近一些,却不料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却好像因此变得越来越大了。
今天这里所发生的一切让她开始有些相信,两个人之间因为身份和地位的不同,确实可能存在着一条难以填平的鸿沟。
不过秦澜却并没有打算放弃。自小这个女人就生性好强,越是困难的事她就越想要去挑战一下。
一群大汉大摇大摆地压着马路,落在最后面的巍子跑了上来,他指了指身上的血污问:“王哥,这样不行啊!我们现在这一身出去非常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
“哦,那好吧,我们就在这附近找个洗浴中心先洗洗澡去。”王一凡大度地挥了挥手。
巍子咧开嘴笑了,去洗浴中心除了洗澡当然还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谢谢王哥!”那些个保安齐齐地高喊了一句。
几个身上还带着伤的小子似乎也在这一瞬间就忘记了疼痛似的热血沸腾起来。
那整齐嘹亮的声音吼得城中村还在偷眼看过来的人们鼓膜直发震。
还在一旁高举着大旗的刘文动听了后摇头不止。
才刚刚干出这么件轰轰烈烈的大事,居然一转头又开始搞起了三俗,他对这个王一凡还真是有些猜不透、摸不着了。
“王哥,既然这里的事情都已经完了,那我也该回去上班了。”
“对对,我也要走了,你们去的那种地方我家那口子可不让我去。”
话一说完,人群中的老鲁和陈光宗也要纷纷离队而去了。
王一凡伸了伸手,随口问了一句:“小陈,你单位的事怎么样了?”
陈光宗回过头来笑着答了一句:“我现在已经回去上班了,那个笑面虎最近老实得很,不但不开除我了,还让我当了个不用干活的质检员。王哥,这只怕又是你的杰作吧?”
“好好干吧!将来你肯定会有出头之日的。”王一凡挥挥手对他道别。
刘文动也扛着旗子走了上来,这场混战中唯有他的身上还算比较干净,他对王一凡说:“那种地方我就不去了。”
“也好,你带上几个人回去先帮着把顾大嫂那两个女儿带去孤儿院,一切吃穿费用都由公司里出了。再让王勇找些人把顾大嫂的身后事给好好操办一下。记住,不要怕花钱,要办得风风光光的。”
刘文动点了点头,就带着几个人向着城中村的方向走了过去。
王一凡带着剩余的人继续走着,没几分钟他们就消失在了宽阔的马路上。
……
江东市军分区警备司令部,被皮带和手铐捆得结结实实的俘虏们被士兵们押下了车,之后就被关到了一旁那个刚刚盖起来的大仓库里,其中一些伤势较重的直接就转进附近的武警医院进行救治。
几十口子蹲在那个空空荡荡、冷冷清清的钢结构仓库里,十几个荷枪实弹的战士沉着脸守在门外,刺骨的寒意和强烈的恐惧感瞬间就包围了他们。
起初张志然还带着几个手下大叫大嚷的,说今天的事只是一场误会,同时他也不忘搬出自己的老爸和其他几个市委的老熟人来试图套近乎,但很快他们那几张乱嚷嚷的嘴就被几只臭不可闻的烂袜子给堵了个结结实实。
部队里要啥有啥,尤其不缺这些足以让人吐出前天午饭的臭袜子。
那些大头兵们天天都穿着不透气的大军靴跑步操练,脚上的一双双袜子也就格外地臭,用来封这些俘虏们的口是最合适不过了。
这不,已经有两个人被这难忍的臭味给直接熏趴下了。
张志然强忍住肠胃里的极端恶心和翻腾,眼里稀里哗啦地泪水涟涟。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跑到现场来凑这个热闹。
早知道就算是那些人的报警电话打爆了,他也该和手下们窝在派出所打打麻将当没听到了。
谭四的那些手下更觉得委屈了,不过就是做个样子跑来吓唬吓唬那些劳苦大众。
谁承想先是被一群凶神恶煞般的保安们给狠狠地修理了一顿,身上的零部件差点都让人给下了。
之后又是被这些威武雄壮的大兵端着枪押到了这里。
看现在他们那副架势是要严惩不贷了,有些胆小的甚至想到了自己会不会直接被他们给拉出去毙了。
马勒戈壁,为了区区的几条烟和几百块的出场费就把一条小命搭上了。
想到这里,万分委屈的打手们脸上流满了泪水,那几十张被臭袜子堵住的嘴里同时发出了凄凉无比的悲鸣……
回到市招标中心的丛一帆更是坐立不安,他几次打电话给谭四,对方都没有接。
他也只能在心里暗自祈祷着谭四可千万别搞大了,要不然自己这个还没捂热的主任宝座立刻就保不住了。
而此刻谭四则早已回到医院的特护病房里挂着吊水。
早上那番带病上阵的举动倒也是半真半假之举,正在闭目养神的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现场那占据绝对上风的四五百号弟兄,已经被王一凡后来赶到的联军给彻底击溃了。
一旁桌上那个打在静音位置上的手机屏幕还在不断地无声闪烁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