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什么?”
沐坤带来的几个黑衣人有些不安的问道,沐坤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沐烟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望着沈离,咬了咬唇道:“我就问你一句,带我来这里,是真心替我找御魂壁,还是想连我也杀了?”
一片沉寂,就在沐烟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沈离陡然转过身望向他,眉头紧紧蹙着,眼睛里满是寒意。
“我让你不要跟过来的!我劝了你多少次让你不要来的!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听话?为什么就不能待在王府里乖乖当你的三王妃?为什么偏偏要扯进这些事情里,偏偏要找什么御魂壁?”
沐烟紧咬着下唇,努力的睁大着双眼,泪水却依然悄无声息的滑落脸颊。痛哭流涕,自哀自怜这些她不会,她只是握紧了双手,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麒麟兽察觉到了她的绝望,嘶吼一声,就要扑向沈离,却被她蹲下身紧紧抱住,小声在它耳边道:“没事,我没事。”
她只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现在突然要醒过来,一时间有些不适应罢了……
“烟儿,你这身子骨可真是弱。来,可别以为皱着眉头就能让我心软,这碗药我看着你喝下才走。”
那个曾以为恶劣到骨子里的家伙,会一边故意逗弄她,一边伸出手。掌心里,是一颗早就悄悄准备好的蜜饯。她那时想,其实那个人并不坏,因为故意让她喝下苦药,是想让她记住教训,要好好照顾身体,不要总是生病。手中早早准备着的蜜饯,是确实见不得她苦着一张小脸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本是不想来的,可在书房待了许久,却发现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我脑子里总是在想,那个手脚冰凉的丫头现在可睡着了?没有我在身旁陪着,是不是缩成了一团冻的直哆嗦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了被他紧紧抱着入眠。一到冬季就手脚冰凉的她,总是蜷缩着躲在被子里,以此抵御寒冷。后来有了那人的陪伴,从此安然睡去,再也没有觉得丝毫寒意。那个人总喜欢拿这事取笑她,因为她曾经说过,没心没肺的人,才会冷冰冰不让人靠近,手脚冰凉冻死个人。
“沐烟,跟我回家吧。”
那是不分青红皂白拿皮鞭抽她的男人,冷漠无情,桀骜孤僻。她从不相信什么命中注定,所以下定决心离开时,却在人海茫茫的花灯节上,被他摘下了面具。或许是平日里没有去注意,所以那一刻她陡然发现,那双深邃的眸子尽管看不透说不明,却是如此的让人动心。
那一句“跟我回家”说出口,她只犹豫了片刻,心里便已尘埃落定。有些人,一旦遇见,便一眼万年。有些心动,一旦开始,便覆水难收。她伸出手握住那人掌心的温暖,即使知道前路坎坷,却再也舍不得放手。
只可惜,原来都只是镜花水月,浮华一梦罢了。
沐烟望向沈离,想仔细瞧一瞧,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但是眼中泪水朦胧,擦不干抹不掉,就如同她这一路走来的人生,真真假假,虚虚幻幻,如梦如雾,让她参悟不透。
“沐坤,就凭你和这几个废物,就想要本王的命?”
沈离冷笑着,眼中满是杀气。“本王今天倒是要看看,你有几分能耐!”
他话音一落,密室外有一道黑影快速掠来,身手极快的抓住了一名黑衣人,在对方还尚未反应过来的错愕神情下,拧住脖子使劲一扭,眨眼间就解决了一个。
另外几名黑衣人瞬间慌了神,稍稍一愣后,纷纷举刀砍向了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沈离也毫不犹豫,眼神一凛,便冲向了沐坤那边。
一场混战在密室外展开,羽落作为沈离的贴身暗卫,武功必然不差。而沐坤带来的几名黑衣人,也不是泛泛之辈。
沐家乃是皇族中特殊的存在,文韬武略,样样皆精。沐坤虽不得志,但早盼有出头之日,自然每日练武从不落下。他跟沈离你来我往几个回合,眼里便满是惊讶之色。因为完全没有料到,这看似沉稳波澜不惊的三王爷,居然武功也是如此之高。
渐渐的,沐坤占了下风,那几名黑衣人也是有落败的趋势。沈离袖中匕首一挑,沐坤手掌一麻,剑便脱了手。他下意识想去接,那剑却被沈离一脚踢飞,直直扎进了一旁的石壁之中。
本就是有些打不过,这会儿还丢了兵器,就更加对他不利。沐坤有些焦急,不巧正好看见这周遭荧光闪耀处,有几把破旧的宝剑摆放其上。他也没做多想,一个纵身飞去,拔出一把握在了手中。
可还没摆好架势与沈离交锋,脚下土地忽的震动了一下。这动静不小,让打斗中的所有人都暂且停下了。面面相觑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更加的震动传来,让人几乎站不稳。
“怎么回事?”
沐坤怒声大吼,沈离瞥了眼他手上的宝剑,心想之前还没事,这剑一拔下就出了事,他居然还有脸问怎么了!
脚下动荡不安,明显不对劲。沈离下意识的向密室内望去,见沐烟跌坐在地上抱着麒麟兽一脸无助。他眉心一蹙,几乎是本能的想去救她,可刚走上几步却又陡然停了下来。心中挣扎时,感觉背后有风袭来,他闪身迅速躲开,就见沐坤举剑对着他,挡住了他的去路。
在如此危急的时刻,沐坤仍不忘来此的重要目的。他面对着沈离,慢慢向后一步步退去。
“好侄女!这石洞怕是要塌了,你赶紧出来随我离去。”
沐烟未作理会,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麒麟兽拱了拱她,似乎也是有些焦急。
“女娃娃,这洞怕是真要塌了,你可别犯傻,我护着你,赶紧逃命去吧。”
沐烟摇了摇头,嘴角扯出淡淡的苦笑。“如今我即便出去了又如何?物是人非,这偌大的天下,也无容我之处。塌了便塌了吧,一了白了倒也乐得清静。倒是你该如何是好?栖身的地方被毁,你要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