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高兴的其实是RICHARD,他对于这样的结果与过程极为满意。一个劲的夸奖许墨的能力,许墨轻笑着,其实她心里很清楚,若不是叶子
政出手,要达成与国资银行的合作并拿到批文还不知道得等到何年何月。
再看现在的叶子政,真的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平时看他一副气定神闲,处之泰然的样子,可是关键时刻,或者触怒于他,便瞬时之间凌厉
得锐不可挡,可见他这些年也修练成了高手,早已脱去了当年的轻狂。
那许墨呢,在许墨留意叶子政的同时,叶子政其实更加的关注许墨。她做事情还是那样的认真努力,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而且处理问题也
变得颇有风范,其实想想,这也应该是极正常的事情,不然,她今天怎么能坐到这个位子。可是,许墨对于权势并不热爱,也不贪恋金钱,只
拿自己该拿的。叶子政有时也会产生疑问,她这般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当然不知道,工作是许墨很重要的寄托,而且只要勤奋努力,把握
机会,不议事非,工作总会给你回报,多少而以,而且工作永远不会辜负努力的人,即便从这里失去,也会在那里得到补偿。
许墨尽量避免与叶子政不必要的接触,但对于必须共同出席的场合也绝不扭捏做态,大大方方,举止从容,分寸得当,不远不近,越是越
这样,叶子政内心就越失落。他不相信许墨真的就忘了他们之间的那些刻骨铭心的过往,他们曾经这样交心的爱过。但是对着许墨的淡定,叶
子政的心意也就更加的坚定,不管怎么样,许墨对他爱也好,恨不罢,此生,他都不会再失去她。
晚上,许墨与叶子政共同宴请几个帮了不少忙的人一起吃饭,都是熟人,结果又早已尘埃落定,皆大欢喜,所以这顿饭吃得十分尽兴,一
席人不住互相打趣,互相调侃,还说了不少业界的奇闻轶事,大抵也就是某局长有什么爱好,某处长有什么特点之类,虽然听起来像笑话,但
对于以后的实际交往是有莫大好处的。
席上,一群人频频敬酒,敬叶子政也敬许墨。许墨其实很有些为难,在国内,她最怕的就是吃饭,因为她的酒精过敏。在国外,大家谈公
事基本都在办公室,不流行吃饭增进感情这一套,宴请是极隆重的事情。在国内,完全是两回事,而且不只别人敬你,你还得敬别人,别人敬
过来的酒,不论什么样的原因,不喝,都是对人不敬。许墨尽可能的不参加这样的活动,参加过几次,还得带抗过敏的药。
“许小姐,这一杯,你一定要赏脸喝了,否则太不给面子了,大家以后还得常来常往。”
许墨看着这满满一杯,左右为难,只得一味笑着。
“来,我跟你喝,咱哥们先喝个痛快,先放倒了我,再跟许墨喝。”叶子政站起来将酒接过,一口喝下去,看也不看许墨,却立马引来一
片叫好声。
许墨看着叶子政,眼睛里面有些血丝了,今天一上来,他已经喝了不少了,又不着痕迹的帮她挡酒。渐渐的,大家也看出了点意思,这些
人都是人精,专长就是察颜观色,于是不再敬许墨,只专攻叶子政,许墨看不过去了,要跟大家喝,叶子政根本就不理她,也不给她喝的机会
。不躲不避,逢酒必干。好不容易宾主尽欢,饭局散场。
叶子政脚底有点浮,走路轻飘飘的两边倒,许墨伸手扶住他慢慢的往前走,出了饭店,把钥匙交给门童去取车,两个人站在一旁等。
“今天,谢谢你。”许墨犹豫着,还是说了谢谢。
叶子政掏出一根烟含在嘴里里不说话,站了一会,看着自己的车慢慢的开过来,车灯一闪一闪,他突然伸手重重的揽过一旁的许墨进怀,
凑到她的耳边轻轻的说:“刚刚我一直想,如果这个饭局可以一直进行下去该有多啊,那样我就不需要与你说再见了。”
他很用力,勒得许墨有些疼痛,身上混着酒香与烟草的味道,让许墨有一时的恍惚,好像回到很多年前一样,他亦是这样揽着她,然后落
下吻来。许墨没有动,即没有迎合也没有推拒,任由叶子政紧紧搂住她,任叶子政低下头来轻吻她,开始是轻轻的触碰,然后是慢慢的试探,
不论怎么样,许墨都没有任何变化,叶子政猛然加重了力道,拼命吮吸起来,犹如困兽斗勇,却不得其门。许墨连嘴唇的温度都没有变过,叶
子政只觉得从内心泛起一种挫败与绝望,但是却不肯放手,只紧紧把许墨搂在怀里不肯松手,好像只要一松手,许墨便会在瞬间消失不见。
取车的门童在一旁拿着钥匙尴尬的站着,头深深的低着不敢看。许墨从门童手里取过钥匙,推了推叶子政。
“你喝多了,不要自己开车了,刚刚我给你的司机打了电话,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叶子政好似没听到一般,只搂着许墨不肯放手。
“放手吧,这个样子,你和我都不好看。”
叶子政慢慢的抬起头来,看住许墨问道:“好看?许墨,什么才叫好看?什么样叫好看?现在来跟我讲好看。”
不知道许墨到底想了什么,眼睛像远方看去,好像在看着什么东西出神,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直到司机来了,许墨才说到:“叶总喝多
了,你开车送他回去吧。”送着便要将钥匙递给司机,却被叶子政一把抢过,转过头来不晓得是对司机说还是在对许墨说:“我自己可以开,
你回去吧。”
司机站在哪里左右为难,看着那副情形,不晓得应该听谁的,只好站在那里不动。
“既然叶总自己可以开,那你回去吧”许墨见了这个情况,对司机说道。司机听闻如蒙大赫,一溜烟跑得飞快,转眼不见了身影。
许墨从叶子政的衣兜里掏出电话,叶子政看着许墨伸到外套口袋里的手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见她掏出电话,也不知道她道底要做什么
,只好看着她拿过电话翻着什么,慢慢的又拔出了电话。
“叶太太,你好,我是许墨。这样的,叶先生因为应酬可能喝多了,麻烦你来接他一下吧。”接着又说了地址什么的。
叶子政实在没料到她会给李安琪打电话,整个人先是一怔,接着又只觉得气,慢慢地的又泛起一片哀伤。站在那里,不晓得是气是急,满
心的懊恼,却无从发作,就像打拳打到一团棉花,无论你用了多大的力气,都只被虚化。
叶子政向前走了两步,因为走得急,脚步很不稳。许墨连忙跑了两步跟上前去扶住他。
叶子政推开她,意欲进车去,倒是许墨很坚持,用尽了力气拖住他,大约用了力气,整个人有一点微微的喘。叶子政于是整个人放松了些
,转过头来问道。
“怎么了,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啊,还担心怕我会被撞死?”语气即像自嘲又像讽刺,好像还透着不屑。
“不是怕你被撞死,是怕你撞死别人。”
叶子政见许墨说得一本正劲,怔了一下,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现在合资的事情好不容易有了点眉目,不论是你撞死别人还是别人撞死你,都不是什么好消息,你不惜命不要紧,为着公司上上下下这
么多人,那么辛苦到今日,也还请你稍微耐烦几日,到时,上了正轨,是生是死,不过都在你自己一念之见,我不会干涉的。”
叶子政听了许墨的话,心里只觉得她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女孩。禁不住向她走近了一步,问道:“那你呢,许墨,你希望我是什么样的结
果呢?”
许墨看着叶子政,看着他的眼里一片凄惶。心里只觉得千回百转,轮转不定。顿了一会,才对着他的眼睛说道:“子政,你还是将你自己
看得如此重要,我不恨你,你知道吗?恨一个人比爱一个需要更多的力气与勇气。恨你的人是李安琪。”
叶子政定定的看着许墨,许墨也定定的看着叶子政,看着叶子政眼里的火焰一点一点熄灭。
李安琪来得很急,从刹车声音里就听得分明。她不太清楚情况,只看见叶子政与许墨站在那里。她伸手扶过叶子政对着许墨说谢谢,便搀
着叶子政往车里走。许墨笑着点了点头算是致意,转过身,觉得头痛,于是又向四处看了看,才发现自己的车,慢慢的一步一步向自己的车走
去。
“什么重要的人物,怎么喝成这样?”李安琪还在心疼的埋怨。
叶子政坐到驾驶位上,发动汽车。不论李安琪怎么阻止,也不说话,看着李安琪捉住他的手,急得几乎掉了眼泪,才说了一句:“我没事
,你下去吧,我就是想一个人待会。”李安琪不肯。叶子政也不说话,熄了火。坐了半晌,才开口道:“安琪,下去吧。我知道你其实很好,
为我这样的混蛋,何必呢?我心里只有一个女人,就是许墨,不管她恨我,怨我,不管要用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不会放手的。我不再奢求许墨
会爱我,但只要她在我的身边,就已经足够。对不起,欠你那么多,这辈子也只能辜负你了,如果真的有下辈子,那下辈子换我爱你吧。对许
墨,我不讲来世,只求今生。”李安琪听着叶子政慢慢的说着,心中只觉得突突得难受。看着叶子政不说话,终于,叶子政开口道:“安琪,
我们离婚吧。乘着还算年轻,不如我们都重新开始。”
李安琪看着端坐在那里的叶子政,心只觉得一缩一缩得紧起来,说不上话,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心中却发了狠,几乎是一字一字迸出来:
“叶子政,这婚,只怕没那么容易离。我放过你,谁来放过我?要生要死,不好大家都绑在一起,那多有趣。”
也不知道叶子政听清楚了李安琪的话没有,只是趟在汽车座驾的靠背上,不再理李安琪。闭上了眼睛,仿佛像睡觉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