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政殿中,长孙正在教导,城阳,晋阳,新城,几位公主的宫廷礼仪,新城公主最小,今年才满三岁,晋阳公主年龄也不大,只比新城公主大了一岁,宫里的公主受教育颇早,三岁已经要学习礼仪,都是很小的年龄,小不点儿们端正地坐在一起,水灵大眼睛望着长孙充满对母爱的渴望。齐齐摇头晃脑,听着早就听了几百遍的话,有点儿心不在焉。
李承乾和李治就在远处玩骑大马,小霸王李治在宫里可是横着走的螃蟹,最喜欢欺负的就是李承乾这个软弱的家伙。三位公主偶尔投过去想一起玩的眼光,但又怕长孙责罚,为难她们要当乖乖女,羡慕李承乾和李治这两个杀千刀的家伙居然玩的那么开心。
老李一个人坐在偏殿的房中,面前的龙案上摆了几盘果仁儿,一边嗑着,一边仔细研究手上那份从玉山书院送来的考卷。
每年礼部科举考试的考卷,老李都会过目一遍,招贤纳士,需要招什么样的人,老李心里最清楚。
他本是抱着无事,拿玉山书院的考卷来打发时间,那知道他拿着考卷过目,看着看着就是半个时辰都不肯放手,考卷上考题的新颖,让老李目光越来越疑惑,甚至拿着一道题思考半天,他都有打算,让玉山书院送来答案,然后解惑心中对考卷中有些试题的不明白之处。
老李的知识可以称得上博览群书,什么方面都涉及一点儿,他自问自己做这套考卷,能够填下答案的地方不足一半。心里想着玉山书院究竟要招什么样的学生,老李把李承乾唤了进来。
老李唤李承乾一般都用“滚进来”三个字对待,全皇宫,也只有太子爷享受圣上恨铁不成钢的谩骂。李承乾是死猪,千锤百炼,他都还是那不怕开水烫的怂样。
“父皇,你找儿臣?”和李治还在玩骑大马的李承乾不得不先把小霸王凉在一边,李承乾其实是非常不愿意见老李的,总感觉在他面前,李承乾浑身就不舒服。
“听说,这套考卷,你能做六十分?”老李瞄了他一眼,又顿了顿:“站好。”他都想走下去踹李承乾P股两脚,难道自己是老虎要吃了他不成,否则干嘛扭来扭去。
如果李承乾没记错,这是他自打出生以来,第一次听见自己的老子和他说话的语气稍稍让人觉得听着舒服。
“六十分算低了,要是三弟和青雀两人做这套考卷,肯定能拿高分。”李承乾瞄着老李的神色,然后挪动身子,来到老李面前,龙案上摆着几盘果仁儿,李承乾察言观色试着拿几颗丢嘴里。老李吃的果仁,都是外面封疆大吏送来长安的特供,他们可没机会吃。想了想,李承乾又抓了一把放在衣服兜里,等会儿拿给李治也尝尝。
老李伸手想打他,李承乾立刻缩着脑袋退回去。老李无奈,直骂道:“瞧瞧你的德行,就那么点儿出息,什么时候才能堂堂正正站在父皇面前?你难道没看出来,父皇和你母后,已经一天天的年迈,你还不思进取,这偌大的大唐江山,难道就要交到你手里给败光?”老李吹胡子瞪眼,李承乾的确最让他费脑筋。论才学,李恪比李承乾更胜一筹,论机敏,李泰把李承乾甩了好几条街,李承乾胜在温厚,又是长子,皇宫里面的人缘儿非常好,他成为储君,只能说运气好翻天了。
李承乾没脸没皮笑道:“儿臣觉得,现在就很好啊,有父皇和母后在,儿臣也不用去担忧国家社稷的事儿,父皇正值壮年,还有大把的时间励精图治,把大唐推向一个前所未有的繁华,用华哥儿的话说,就是小康社会,到时候,儿臣真要接班,也可以踩着父皇的步伐,平平稳稳保持下去。”
“你?”老李被李承乾气的吐血,龙眉倒竖,虎目圆瞪:“你就这么不思进取,难道就没想过,成为雄才伟略的明君?”
“父皇已经是雄才伟略的千古一帝,儿臣只愿当父皇创建的丰功伟绩守业者。而且,儿臣说句实话,父皇听了还请别责罚儿臣,如果儿臣真当了皇帝,估计也是一个平庸无能的君王,大唐江山,在儿臣手里会变成什么样子,儿臣真的很怕做的不好,愧对先祖列宗。有时候,儿臣都在想,要不要胡作非为一番,让后让群臣弹劾儿臣的太子之位,父皇废储从新从几个弟弟中立太子,三弟和青雀就不错,当太子,肯定会比儿臣好。”
李承乾站的远远的,生怕自己发自内心的一番话说出来会气死老李。他也算是千古第一奇葩了,太子不想当,还提议废储,这翻话要是被外人听了去,肯定要引起不小的轰动。
李承乾懦弱的性格,又怕老李打长孙骂,能说出此番话,肯定是鼓足了勇气。
老李看着他,李承乾胆怯地不敢和老李四目相对。
“过来!”老李威严地说了一句,不允许有人拒绝。
李承乾慢吞吞地靠近老李。
李承乾时刻准备着,如果自己的老子等会儿拿刀砍人,他肯定要拔腿就跑。
刚才说的那番话,太大逆不道了,肯定把父皇的心都伤透了。
李承乾心里面还在为老李的感受伤心,老李已经从龙椅上走下来,他手里不知从那里找来长孙教育子女的棍子,迎着李承乾的脑袋,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暴打。
李承乾的惨叫声,在偏殿骤然响起。长孙还在教育几位公主的礼仪,突然就听到偏殿传来的怪叫声。长孙和几位公主都被吓着了,怎么好好的,一对谈话的父子就打起来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们面面相觑的时候,小霸王李治哭着跑过来:“母后,大哥他被父皇打了,打的好惨,脑袋都打破了,腿也打瘸了,大哥在哪儿嚎叫好痛苦的样子。儿臣在外面偷听到,父皇好像要把大哥送到玉山书院再教育,要是所有的功课没有学完,父皇就要把大哥打死,父皇说,大哥不争气,不思进取,是皇宫的蛀虫,他要把大哥打醒。”
小李治哭哭啼啼地跑来告诉偏殿的情况,长孙立刻慌了,打在儿身,痛在娘心,长孙莲步急促,赶去了偏殿,好好的一对父子,怎么说打就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