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杨俊欲言又止的样子,愈彦有点生气,“老四,你小子把我的好奇心勾起来,现在又吞吞吐吐,是不是成心耍我玩”说完眼睛一瞪,横眉冷目的看着他。
杨俊噤若寒蝉,干笑了几声,“老大,你先答应我一件事,你听我说完,不能生气!”
“好,我答应你”愈彦现在迫切的想知道杨怡当时到底因为什么和他分手。
杨俊神色也严肃了起来,眉头也皱了起来,“老大,怡姐这一年多其实过得很苦,你不在她身边或许不清楚,我却是知道这一年以来她是怎么过来的”
愈彦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急忙问道,“杨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快告诉我”说着紧紧的抓住了杨俊的手。
杨俊叹了一口气,“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唉,这件事情还要从半年前说起”
原来,在半年前,杨怡的母亲因为食道癌住进了医院,要进行手术治疗,需要很庞大的一笔费用,杨怡也是农村的,家里本来就入不敷出,杨怡刚工作不久,拿的工资少之又少,怎么可能负担的起这么庞大的手术费用,杨怡之所以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愈彦,她也知道,告诉了愈彦对问题的解决也没有一点的帮助。
听了杨俊说到这,愈彦现在就有马上去找杨怡的冲动,此时他的心里彻底震惊了,想到这么大的担子压在杨怡一个人的身上,愈彦就恨自己,恨自己让杨怡独自去承受这么大的痛苦,恨自己只考虑自己而不关心杨怡。
愈彦的眼睛渐渐的湿润了,此时他才发现杨怡在自己的心里有多重,愈彦接着问道,“那后来呢,她订婚了?”
杨俊拍了拍愈彦的肩膀,“老大,怡姐也是没有办法,和他订婚的这个人早在很久前就追她了,但怡姐一直
拒绝,后来这个人发现了怡姐母亲的事,趁虚而入,主动拿出钱替她支付了手术费用,再到后来。。”杨俊没有接着说下去,他相信愈彦能猜到结果。
“她现在过得好吗?”愈彦现在什么也不想了。
“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她笑了”杨俊如实的说道,其实他也主动帮过杨怡,但他那点工资对杨怡来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愈彦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那个人对他好吗?”
杨俊摇了摇头,“那个人就是一个混世子,怎么可能对杨姐好,后来我一打听这人的背景,竟然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
“他有什么背景?”愈彦急忙问道。
“他居然是蒋省长的公子,蒋正!”杨俊果然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愈彦心里也是一惊,没想到此人背景这么深,山鲁省姓蒋的省长只有一个,就是省政府的一把手蒋学忠,“哼,省长公子又如何,如果他伤害了杨怡,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他好过!”说着,愈彦梁上一股狠色,握紧的拳头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震的上面的茶杯都当当响。
杨俊何尝不恨蒋正,只是碍于他父亲的权威不敢发作罢了,“老大,你可别做傻事,得罪的蒋省长,就是张书记也保不了你”他现在还真担心愈彦会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傻事来。
“嗯,我知道,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心里有数了”愈彦心里恨归恨,但还理智,身在官场,他岂能不知这里面的利害。
想到这里,愈彦觉得不对劲,“那他不可能会和杨怡订婚!”说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杨俊。
“老大,我就是怕你生气才不告诉你的,他们确实没有订婚”愈彦之所以会想到这里,也不奇怪,既然蒋正作为蒋学忠的公子,是不可能去与一个身份和地位都和自己悬殊巨大的女子定亲的,所谓门当户对就是这个道理,他甚至知道的是,很多高干都会通过政治联姻的方式来寻找同盟,进而增强自己的实力,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杨怡绝不可能和蒋正订婚。
听了杨俊的话,愈彦立刻怒不可遏的拍桌而起,“岂有此理!”
“老大,你冷静一下,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杨俊知道愈彦也是一个火爆脾气。
愈彦看了杨俊一眼,坐了下来,“这件事没完!”
看愈彦生气,杨俊急忙说道,“老大,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成了张书记的秘书?”
愈彦正想的出神,听了杨俊的话,叹了一口气,索性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他了,只是没有提起姚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姚雨心里就舒服了很多。
“老大,有前途!”杨俊听了愈彦的事,竖起了大拇指。
“啥前途啊,你也知道,最近因为矿产整合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的”愈彦继续有心无心的说道,现在他也没什么心思聊天了,一心只想着杨怡的事。
杨俊耸了耸肩膀,“老大,还能有事难住你,我相信你!”
愈彦笑了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老四,你可听说过《山鲁实况》?”
杨俊撇了撇嘴,“老大,你没搞错吧,你也不看看我是干啥的,省委的机关刊物,我怎么会不知道”
愈彦来了兴趣,“那你能在上面发表文章吗?”问完之后愈彦自己都觉得这个问题有些白痴,接着呵呵一笑,摇了摇头,不等他回答,继续说道“是我太急功近利了”
杨俊听出了愈彦的意思,“老大,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吧!”
“怎么,你别告诉你能在上面发表论文”愈彦此时心里还真有些期待。
杨俊嘿嘿一笑,“不能!”
愈彦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滚!”
“老大,干嘛,你怎么突然想在上面发表文章了”杨俊好奇的问道。
“也不是我,是书记可能要在上面发表文章”愈彦也不瞒他。
杨俊神秘一笑,“老大,我倒可以给你推荐一人,并且这个人只有你才有面子说动!”
愈彦纳闷,心里不解,“怎么说?”
“老大你还记得你的忘年交,罗教授!”杨俊继续吊着愈彦的胃口。
“废话!”一说完,愈彦就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你是说?”
此时他看到杨俊正冲着他玩味的笑着。
说到罗教授与愈彦当年的关系,还真是不一般。那时,说他们是师生,却不像师生,而是像一对无有尊卑的忘年交,尤其是在棋盘上厮杀时,更是形同兄弟、朋友。
愈彦刚入山鲁大学读书时,罗教授是哲学系系著名的教授。师生不在一系,自然交道不多,相互也无缘认识。到大一第一学期结束,学校组织新年文体比赛,愈彦与罗教授双双杀入象棋决赛,这才开始相熟。
小时候,村里有两个从城里下放的知青,闲来无事经常喜欢下象棋,愈彦在旁边看得多了,渐渐熟悉了楚河汉界上的诀窍,有时还上阵和他们比试一番。
后来在安泰市读高中,平时寄宿学校,学习非常紧张,课余生活也相当寂寞,愈彦就喜欢找些棋谱研究残局一类。恰好当时学校里有一名烧饭的工友是个象棋迷,经常带副象棋在公园、文化馆等处找人切磋,带有某种挑衅性质,顺便也挣几个小钱。
愈彦通过实战与书本研磨,本来也已经有了些棋艺,可是初和工友对弈,却常常被杀得落花流水。这一来,反而激起他无限兴趣与斗志,只要有了空闲,他就悄悄找到工友宿舍,两人摆开棋盘开战。
渐渐地,愈彦发现,工友的棋路竟然与任何一本棋谱都不相同,下得既无固定套路,也不大讲究章法,却是凶狠、狡猾,常常杀你个措手不及。高中两年,愈彦通过和工友频繁过招,象棋水平大为长进,最后竟要让工友一炮或一车,对罗才能和他打个平手。
罗教授与愈彦的冠亚军大战,断断续续杀了将近一个星期,最后才分出伯仲,罗教授只是略微占优,而且还有人说是愈彦暗中放水所致。
这样的结果,却让一向自视在山鲁大学无敌天下的罗教授大为光火。此后一段时间,每天晚饭之后,或是星期天、节假日,罗教授便一手端只淄学陶瓷做的茶杯,一手捧着棋盘、棋子,嘴里叨根永不熄灭的劣质卷烟,找上学生宿舍,誓与愈彦比高低。
也有时,师生俩干脆就在校园某人多处摆开战场。往往一盘棋摆开不久,周围总会被看客簇拥得密不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