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内奸除去,边关几次出兵,都大获全胜,大漠北边的蛮夷部落,也似乎是被这样的神兵强将,打得有些怵了。
失去了内应的消息,他们有些摸不清这边的情况,连续数次,派入探子潜入,都被白景霖洞察先机的拿下。
或许是徐副将之死,刺激了他,也或许是他真正意识到了自己主帅身份的重要性,他开始竭尽全力的坐镇中军帅帐。
楚雅儿搬了出去,住到临时搭起的营帐中,白景霖也没推辞,这里本就该是他的营帐。不仅象征着主帅的地位,也是三军兵将的指挥中心。
重振雄心的白景霖,斗志高昂,他一边向南明玄借调了流水,帮他训练士兵,又一边努力熟读兵书,灵活应用,非常刻苦。
楚雅儿后来想,肯定是徐副将临死之前的那些话,刺激了他。
什么叫纨绔公子,什么叫有个当将军的爹?他白景霖也是堂堂男子汉啊,哪怕是自己亲爹,他都不想永远的屈居之下!
看他如此上进,离落心情也好,偶尔也会抽时间指点几下,南明玄心下大畅,也不时加入……至此,整个边关大军,面貌焕然一新,士气空前高涨。
又过一些日子,流云的身体慢慢见好,直到这时候,才将上次被飞箭射伤的事,和盘托出。
“原来只是一计?”
三宝听完,又气又怒,冲着他就一巴掌扇过,拍在他脸上,却又因为心里疼他,舍不得下重手,于是流云觉得这一巴掌,轻得像羽毛抚过,顿时就笑,伸手将她搂怀里,亲吻着额头,“傻丫头,我若没有准备,以着徐副将的臂力,还不一箭把我射死了?”
军中副将,那可是臂力惊人的家伙。若不是做了万全之策,他没准现在早下地狱了。
三宝却仍旧怒,第一次冲他发飙:“放屁!就算做过准备,你还不是差点就被一箭射死?你就这么信不过我,这么防着我吗?以为我是坏人,我会拖你后腿?”
恼怒的将他推一边,三宝真气得眼睛都红了。
该死的流云,这分明就是……不信任她!
这样的感觉,真是让她心里,既气又怒,恨不得再扑上去咬他两口,索性直接咬死他算了,也省得她为他操心!
“唔!好了好了……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事吗?军中内奸迟迟找不出来,郡王爷便与离公子商量,用了这一招引蛇出洞。徐副将第一次下蛊,功败垂成,这一次,他一定会铤而走险,再次出手!”
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不再生气,流云只得细细解释,慢慢道来,这还是他活了这二十多年,第一次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
三宝听着,脸色稍霁,却仍旧在哼哼,“所以,我与雅姐姐,就是你们的诱饵了?”
利用她们两个单独出来,且无人保护的情况下,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布下了天罗地网……徐副将一箭射出来,正好就让白景霖与离落抓了个正着。
而流云之所以来得及时,完全就是早就安排好的戏码。
“呃,这个……之所以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你看,我这不没事吗?所以,乖丫头,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冷脸冰山,难得一脸苦色,头大如斗。
这丫头平时看起来吃货一枚,性子也极好,敢情生起怒来,也这么难缠。
流云瞬间觉得,自古至今,有一句话最是经典:女人,是这世界上,最看不透的动物。
不过还好,三宝到底还是原谅了他,只警告他一句:这件事情的真相,永远都不许告诉雅儿姐姐,要不然……抽筋扒皮,大刑伺候!
雅姐姐能走到今天,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能再给她多添烦恼了。
于是,这一场引蛇出洞的风波,终于归于平静。
又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大漠边关的热气,也在渐渐消退。
这一日,天气凉爽,日头很高,楚雅儿默默算一下时间,竟然发现,不知不觉中,已在这军中,待了三个多月了。
眉头一皱,她当机立断的直接去找南明玄,也不废话,直接便道,“阿玄,我想明日入漠。你身体怎么样了?如果可以,你跟我一起去,如果还不行,你就暂时留下。”
话一落,当即便去收拾行装,雷厉风行,异常迅速。
南明玄顿时一笑,“呵!本宫的太子妃,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心急了?丫头你这么担心别的男人,本宫可是要吃醋的哦!”
懒洋洋从床上坐起,一脸的宠溺,又似笑非笑,听着口气很酸,这男人,果真是吃醋了吗?
楚雅儿顿时便哼了一声,呸道,“谁是你的太子妃?不许胡说!”
耳根微微一红,继续整理行装,南明玄下了床,从身后抱了她,咬着她的耳朵道,“那,在这之前,是谁口口声声本妃本妃的?我的小丫头,这么快就忘了?”
当日帅帐,审徐茂灵,这丫头的自称,可是让他好好的爽了一大把。
兜兜转转这么久,她终于能够承认,是他的妃,他的心里,又如何不喜?
大手下移,抚上了她的胸,火热的味道,十分明显。楚雅儿顿时脸一囧,怒道,“胡说!你听错了!”
打死都不承认,她当时曾说过那样的话。
唔!
就算是说过,也忘了。
要不然,多矫情啊,还以为她心里……多想坐这个太子妃的位置似的。
“哈!”
南明玄顿时好笑,伸手呵她痒,“你这个小丫头,也学会耍赖了是不是?”
楚雅儿笑闹着,“不是不是。我只是……真的没有说过啦!”
手边的行装也不收拾了,绕过他就跑,南明玄长手一捞,笑得眉眼微动,“你再跑,能跑得出本宫的五指山?”
捞到怀里,往后几步,压在床上,大手上下挥舞,楚雅儿痒个不停,呜呜咽咽的叫着,“不跑了不跑了……救命啊,救命啊!”
嘻嘻哈哈,乐乐呵呵,南明玄看着她好,他也就好,而原本这一对小情人,历经坎坷,情路缠绵,这好不容易才能不计前仇的重新和好,如此时光,怎能辜负?
一番打闹,顺理成章又到了床上,云雨不停歇,从清晨一直到夕阳高照,两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一场极尽荼糜的狂欢,一直持续到了筋疲力尽为止。
按南明玄的话来说,就是要生在床上,死也在床上。
“滚!”
楚雅儿一巴掌拍过,软绵绵的虚弱无力,眼一看帐内黄昏,直气得都不想理他!
混蛋啊!
这是为了要阻拦她去大漠,就算是做死,也要拦下的节奏吗?
不过还好,胸口的伤没有再裂开,倒也不必担心再被随军大夫嘲笑一回。倒是这一趟大漠之行,又被迫移到了两天之后。
两天后,准时出发。
这一次,人员浩大,且都是精锐。流云流水三宝,理所当然跟随,南明玄也不肯放手,离落是领路人,自然必须有他,然后就是楚雅儿……她紧紧皱眉,瞪着这一群,吐一句:“卧槽!这么多人,到底是去冒险,还是去旅游?”
一二三四五六个人头,再加上车马行装什么的,楚雅儿顿时觉得,这一路的行程,一定是精彩万分!
“喂,我也想去,可以吗?”
白景霖一边嫉妒的看着,愤愤不平的拉后腿,楚雅儿哼一声,“你去可以,我留下?”
一句话,顿时就给白景霖堵得泪流满面。
嗷嗷嗷!
雅儿这死丫头,真是一点都不体情,一点都不可爱!
嚼着舌根子送走几人,脸色立时沉下,“来人!暗中派一队精兵跟上,若有危险,不管如何,一定要将太子爷跟太子妃,保护周全,明白了吗?”
心中沉沉的那一份爱,说是放下,但岂能又真的放下?
他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一夜,醉酒的她,将他扑在身下,吻在唇上的那一瞬间。
现在想想,心中又觉得好痛,要是当时,他再禽兽一些的要了她,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是就不用这么惆怅了?
眼底有泪意涌出,他狠狠抹一把,喃喃的说,“阿玄,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此生,我无法正大光明的去守护她,可是,我会为你,守好这个江山,任何人都不能再来欺辱她!”
风起,云涌,转眼又入夜色。
二次入大漠,星空依旧美好,天空仍然清寒。
从夏初,到夏末,楚雅儿走了好久,却仍旧只是在边关徘徊。
“容意,如果你还活着,一定要等着我来!”
骑在马上,楚雅儿深深吸一口气,心中有着放不下的牵挂。
她闭闭眼,脑海里全是当初容意发疯发狂的那一幕,可她宁愿自己一个人孤独上路,都不愿伤害她。
容意,你的心里,是否也在期待着求赎?
“雅儿,走吧!过了这里,要换成驼马,沙漠之中,这马匹是不能再用的。”
南明玄并马上前,看到她的眼泪,飞起在风中,他的心,便似那银针,根根扎着一般。
可是,他却不知要如何安慰……或许,容意这个丫头,在她的心中,并不仅仅只是一个丫头那么简单。
她是朋友,更是亲人,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