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唐悠儿睡了一觉起来,慕容羽西已经派人把衣服送过来了。不过她自己倒是没有再过来,只是让人带话儿来,就说中午庆春楼再见。
而这段时间里,巧娘也已经找了人,把慕容羽西带来了三辆马车给换了一个遍。怎么说,慕容羽西这车子都是宫里的,唐悠儿也不由赶着宫里的车去庆春楼。
中午时分,庆春楼。
庆春楼原本就是京城里生意最好的一家酒楼,而今天这里的生意更是好的没话可说。来这里的诸多宾客,有许多显然是早就已经听说了昨夜里春在里的那一场风波。
所以这个时候,许多人到这里来,无非也是想要凑个热闹而已。
而此时,店里的伙计们,似乎也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毕竟在他们看来,若是这些客人们说的都是真的,乔家连这庆春楼都没有保住的话,对于他们来说,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影响的。
甚至在这个时候,这些伙计之中,有一些人都已经在开始盘算着到底要不要找下家了。然而比来比去,又有哪里能够比得上这庆春楼里的工钱高,福利好呢?
正当一群人都无比闹心的时候,守在门口的一些伙计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来了,想不到那唐公子真的来了!”
一句话喊出口之后,整个吵杂的大厅里,立刻变得鸦雀无声起来。有许多人,甚至已经伸长了脖子,心中却暗自猜测道,不会是真的吧?难道真的有人愿意出二十万两买下这庆春楼?
不过跟这些人比起来,此时楼上的乔家二爷和乔云宸的心里,更是压抑的要死。
乔云宸一直站在窗前,心里就跟打鼓似的。本是盼着唐浩天不要到这里来的,可是紧张的情绪却又暗示着他,今天这件事情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结的。
好不容易等到了中午,一直也没有看到唐浩天的身影。原本他都已经打算松一口气了,却突然看到远处大马路上缓缓施来三辆大马车。而那后面的两辆,十分张扬地摞着大银箱子,旁边着则紧紧地围着十几个紧身武士。让人一眼就能够看出来,这车上面,拉着就就是银子。
看到这一情况,乔云宸的心头也不由咯噔一下,顿时失声道:“来了,来了!二叔,你快看,昨天晚上那个姓唐的小子,这一会儿还真是来了。”
乔二爷心头本就十分烦乱,此时听乔云宸如此不自制,竟然忍不住扬手给了他一巴掌:“来什么来?看你这样子,他来了,你心里还十分高兴是吧?”
乔云宸无故挨他一掌,心中自然是十分恼火。奈何自从上一次他自己出了事之后,家里便把他的这个二叔给请了回来,他一回来不当紧,把自己的职务给全部揽走了不说,竟然还一次次地打击自己。这让乔云宸的心里十分不甘。然而这种时候,他自己尚且还在风口浪尖之上,所以也只能先行忍气吞声。
不过,就算是打了乔云宸一巴掌,乔家二爷这个时候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正如乔云宸刚才叫的那一声一样,乔二爷还真没有想到,昨天晚上那个姓唐的小子,今天还真是如约而至了。
怎么这段时间,他们乔家尽和这些姓唐的人打交道了?而且,还都是这样子让人无比糟心的事情。想想心里就十分的不爽。
只是乔二爷倒也没有仔细想想,这一次他所面对的这位唐公子,和以前他所面对的那位唐家二小姐,原本就是一个人。不过他不想也好,如果真的让他给看破了天机,就不但但是他自己会气死的结果了,怕是连带着唐悠儿也会受到他的连累。
说话间唐悠儿已经到了庆春楼的门口,乔二爷看到他一袭蓝衣如同天边清澈的颜色,如果不是他的一张脸实在是太过暗黄了一些,还真不愧是一个标准的美男子呢。只是可惜了,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郎,竟然也想到这京城里来分他乔家一杯羹。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跟在他身后的两辆大马车上,拉着的莫不是真正的黄金白银吗?
一想到这里,乔二爷脸上的神色也不由再次沉了下来,倘若这小子真的如他昨天晚上说的那样,出手就能够送来二十万两银子的话,怕是这庆春楼还真得交到他的手上了。
“笃笃笃”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乔二爷的思绪,抬头看,进来的是一个伙计。
伙计冲他行礼开口道:“回二爷,楼下唐公子说要求见二爷。”
乔二爷暗自叹了一口气。罢了,既然人都已经来了,也只能先下去好好应付了:“走,下去看看!”乔二爷说完,打头率先一步朝楼下走去。
唐浩天身形瘦弱修长,此时正手执一柄雪白的象牙骨扇,满面笑意盈盈地立在大厅里,等着乔家二爷的到来。只见他悠闲地将手上的扇子轻轻摇动着,一派气定神闲,儒雅风流之态。
“唐公子,你来的挺准时的嘛!”事到如今,乔二爷也已经不想再说些别的场面之话了,于是一开口便直奔主题而去。
唐浩天见乔二爷下来了,一张泛着暗黄的脸上竟然还浮起了一抹笑容:“乔二爷!”只见此时他冲着乔二爷一抱拳:“生意人讲究的是一个诚信,既然唐某说了今日午时把银子送到,就绝对不会拖到晚上。”言下之意,怎么着吧,咱就是能够说到做到,接下来就看你老小子到底要如何去办事了。
乔二爷的脸上果然闪过一丝恼意。暗道好你个唐浩天,果然是有够嚣张!
不过,你家乔二爷我也不是被人挤兑着长大的。你不就是有点儿臭钱吗?我乔某人也是在金银窝里长大的。当然了,如今我乔家只不过是遇到了一道难关,实在是过不去了,才会想出这等办法来筹措银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谁家还没有遇到难处的时候啊?等一会儿,待二爷先把银子给验扎实了。若你真的能够拿出二十万两银子的话,二爷也就豁出去了。不就是一座酒楼嘛?等到我乔家缓过这一口气儿来,二爷就不相信我不能够把这酒楼给重新盘回去!
想到这里,乔二爷便冲着唐浩天一笑,“这么说来,唐公子这一次,的确是把银子给带过来了?”
唐悠儿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心思,不由将扇子轻轻摇了两下,缓缓笑道:“看样子,乔二爷还是不相信唐某人啊?要不然,咱们先当场查验一下如何?”
乔二爷抬手摸一下下巴,“如果唐公子觉得方便的话,乔某倒也正有这个想法。”
唐悠儿回头看红袖一眼,吩咐道:“敏之,让兄弟们把银子搬进来!”
红袖转身而去,不一会儿,一行黑衣大汉鱼贯而入,个个肩上扛着沉重的大银箱子。
走在第一个的黑衣人来到唐浩天的跟前,低头恭敬叫他一声:“少爷,银子都扛进来了。”
唐浩天没有动,却笑嘻嘻地看了乔二爷一眼,“乔二爷说了,他打算要先验一下银子的成色,不如你就让兄弟们在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乔二爷好好验看一下好了。”
“遵命!”黑衣大汉闻言一猫腰,直接就把肩头的箱子给卸下来了。之后只见他一伸手,将箱子盖往上一抬,顿时庆春楼的大厅里光芒四射。
坐的近的人,当时就开了口,“嗬!这么大的银绽子,这不是一百两一锭的吗?”
唐浩天摇着扇子将头一转,冲那人笑道:“先生好眼力!不错,这一箱里,不多不少,整整一万两。”说着转头看向身边的乔二爷道:“乔二爷如果不相信的话,倒是可以一个个地拿去称一下。”
乔二爷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对于银子上面,还是有着足够的见解的。所以,他自然也不会真的如唐悠儿说的那般没出息。还一个个地拿出称,那岂不是惹人发笑吗?
不过,不去称是一回事,这二十箱白花花的雪花银,他也得一一验看明白了,才能算事。
好在唐浩天倒也不含糊,你既然要验,咱就让你验个真切。总之,不会让你在这箱子里面发现一块碎石头子儿就是了。
到了最后,乔家二爷终于还是无话可说了。无奈之下,也只得狠狠地将眼睛一闭,之后又将牙齿一咬,开口道:“没错,二十万两白银,果然是一纹不少!昨晚只怪乔某人没有看出来,当不到唐公子果然是出手阔绰之人。”
唐悠儿冲他淡淡一笑:“这些场面上的话,二爷就不必再多说了,唐某今日到这里来,可是为着这庆春楼的房契来的。既然如今唐某已经把银子给二爷您送到了,却不知二爷你,可否如约把房契给带来了呢?”
乔二爷听到房契二字,心头也忍不住再次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可是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经无法挽留,无奈之下,他也只得将心一狠:“云宸!把房契拿来!”
其实比起乔二爷来,乔云宸的心里更舍不得这庆春楼。要知道,这庆春楼原本就是划分到他们长房头上的产业。而乔云宸做为长房长孙,更是庆春楼指定的小老板。奈何这一次他犯的事儿实在太寸,刚好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
且不说他们乔家如今真的有些外强中干之势了。即便是这位乔二爷,说是回来帮忙,其实在他的心里,到底有打着些什么算盘,又岂是外人一眼就能够看得明白的呢?
然而这个时候,乔云宸却早已经没有了说话的权力,更何况这一次的事情本就是他惹出来的,所以也活该他自己倒霉了。
颤抖着双手,乔云宸将一个装着庆春楼房契的盒子捧了出来,“唐公子……”
看着他此时这个怂样子,唐悠儿的心里早就想要哈哈大笑了。
乔云宸啊乔云宸,没有想到吧?你居然也有今天?叫你当日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就看不起人!还说什么本姑娘这个傻子有辱你乔家的门风。哼哼!等着吧,就算是今日你这庆春楼到了本姑娘的手上,还依旧不叫完。总有一天,本姑娘要让你耗尽万贯家财,穷到连裤子都的当掉!
心里想是这么想,可是此时的唐悠儿脸上却是遍布微笑,只见她回头轻轻叫了一声身后跟着的红袖,“敏之,还愣着干嘛呢?还不快点儿把这庆春楼的房契给接过来?”
“是,公子。”红袖上前,一把将盒子抢到手上:“乔公子,这个东西,以后就交由在下保管了!你该不会还有什么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