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山东省青岛码头一角上,日本特务机关的大头子川岛芳子和日本老牌特务南荣西冈(化名山口太郎),正向乘客看着,芳子轻声地对山口太郎说;“那个穿红旗袍是高吴江。”
高吴江是个年轻美丽的上海姑娘,为了能够上船,她把自己所有的金钱和项链、戒指都拿出来。
于是,日本鬼子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她叫道:“八嘎,就这么点儿,你也想走?搜!”
高吴江被鬼了兵围在当中,又气又羞,不住地往后退着,退着……
眼看一场污辱性的搜身就要开始了。在一旁的南荣西冈眼看时机已到,急忙大步迎上前,用身子挡住了吴江。他冷笑着敞开上衣,解下自己的宽腰带往桌上一扔,十几块金砖散落在桌面上。
他们这才平安无事地上了船。
上船后,吴江拿出一张照片专递给山口太郎,笑了笑说:“这是我五岁的时候与伯父一起照的, 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他真是一个慈祥的老人!”
“伯父曾多次叫我回上海读书,没想到今天却是这个样子去的……”
南荣西冈连忙好言相劝,吴江总算止住了哭声。她把照片放进提包,轻声问道:“山口家中有什么人?父母还在日本吗?”南荣西冈没有回答。
夜晚,轮船在海上颠簸着,南荣西冈久久不能入睡。母亲,她还在连云港吗?井玲,我心上的姑娘,你如今又在干什么?家,我的家到底在哪里?
南荣西冈是日本人,很小的时候,海盗杀死了他在中国青岛海边打工的父母亲。
井兵是个船工,他在海盗的火枪下,把他抱了回来。从此,他就和井伯伯全家人在青岛家中一起生活。
日本入侵中国后,井兵带着全家回到东海老家。他们下船后上了火车,井兵对南荣西冈说:“西冈,下了火车,就是咱们老家了,她将是你新的家乡。”
全家在中国的连云港的东海县定居下来。井兵在马车队打工,妻子吉布提在学校里教书,儿子井祥,女儿井玲和南荣西冈都上了学,一家人生活得很幸福。
几年过去了,兄妹三人在父母的关怀下,长大成人了。他们学习刻苦,拼命苦干;没有事时,常常结伴到美丽的黄海边去玩。
抗日战争开始后,井兵负责往前线运送军需品。一九四一年的一天,他在赣榆县境内驾车时不幸误入敌人雷区,光荣牺牲了。
噩耗传来,全家人悲痛异常。井祥和南荣西冈按捺不住怒火,他们瞒着母亲,准备北去赣榆参军,为父亲报仇雪恨。在队伍准备开走时,井玲冒雨赶上了他们,井玲哭成了一个泪人。多年来,她与南荣青梅竹马,早已默默相爱了。井玲坚持要跟他们一同参军入伍,井祥不放心母亲一人在家,极力劝井玲留下来。
军队开拔了。进玲挥动着手臂,用力地喊着:“南荣哥,等战争胜利后,你早些回来,我等着你,永远等着你。……”
南荣西冈和中国哥哥井祥参加了朱爱周领导的赣榆保安旅,时时有立功喜报被人捎回家来。
在沙河和黄川的一次激烈的阻击战中,南荣西冈腿部中弹,倒在阵地上。这时,一辆敌坦克全速开过来,情况十分危急。井祥在掩体中看到这个情况,不顾一切地冲了上来,扑向敌坦克。……
井祥敏捷地爬上敌坦克,把手雷塞了进去。随着一声巨响,坦克在离南荣西冈十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了。
井祥伤势过重,无法挽救了。临终前他一再叮嘱南荣西冈:“胜利后,别忘了回去看看妈妈和妹妹,别忘了,别忘了……”
事过没几天,南荣西冈在一次战斗中,负了重伤,被日本鬼子抓到。由于抓他的这个军队指挥官叫洼田,是他日本的老家的亲戚,把他的事压了下来,叫他顶上一个失踪的叫山口太郎小队长,并叫他到特务机关学习。
山口太郎被保送到特务机关学习时,对有些内容,感到很惶惑,他向临时来当教官的芳子提自己的疑问。
芳子阴阳怪气地说:“是我们老祖宗徐福的故乡,我们要好好团结。不过,亲兄弟也会反目成仇的时候,防人之心不可无。”她指着山口太郎又说:“别忘了你是个日本人,在任何情况下都要理智战胜感情!”
山口太郎的思路回到了现实中。他冥思苦想着:这次被派到上海的用意是什么呢?将来的顶头上司“樱花”又是怎样一个人呢?……
经过两天的海上生活,高吴江和南荣西冈来到了人地生疏的上海。
找了大半天,这才找到了一商行总经理高士奎的府邸。仆人从了望窗口打量了他俩一番,啪的一声,关上了小窗。
于是,只见高吴江柳眉倒竖,厉声喝道:“高士奎是我的伯父!还不快去通报?!”
高士奎快步迎出来,激动地搂住了高吴江:“这么大了,都不敢认了啊……”
吴江擦着眼泪介绍说:“这位是山口太郎先生,我的救命恩人。”
从人来到客厅里,高士奎向几位客人介绍了高吴江和山口太郎,客人们对他们的遭遇深表同情,对日本人的侵略行为表示不满和谴责:“小鬼子也太坏了……”
高经理安排姜压玲和山口太郎去洗澡、换衣,然后和一位叫胡长荣的经理。胡长荣是一位抗日的地下工作者人,他要到滨海根据地筹办“荣华”贸易公司,特来说服高经理入股的。
胡长荣语重心长地说:“士奎老兄,不要再犹豫了……”
“好吧!过几天再说吧!”高士奎笑眯眯地说。胡长荣听后好笑眯眯地走了。
山口太郎和吴江洗漱完毕,客人已经都走了。高士奎看着浓妆艳抹的高吴江,赞美地说:“啧,啧,真是女大八变啊,已不是十几年前的小黄毛丫头了!”
高士奎接过高吴江递上的那张已三经发黄的照片,不禁感慨万端。
于是,高士奎对高吴江说:“那次我去你家,你才五六岁,你哥哥十二岁,他正迷着学跳舞,这张照片,还是他抢着拍的呢!”
“啊!”吴江怔了一下,想了想说;“对,是哥哥拍的……呜……”吴江哭了起来。
高士奎赶快哄她说:“好了,好了。你小时候是个害羞的小姑娘,跟我上街不说话,总指着你最爱吃的……”
“麻花!”吴江破啼为笑地接过话头。
高士奎摇摇头,纠正说:“不,是香蕉,你一到水果摊就要拿。要是你妈妈同意,我那时就把你带到上海了。”
高经理把吴江领回屋里,转了话题,他说:“我建议山口太郎留来,由我在商行安排一个工作。”
高吴江赶紧抢着说:“这也是我的愿望。”
山口太郎犹豫了片刻,欣然同意了。
过了几日,山口太郎很快就熟悉了商行的业务,表现出了非凡的才干。这时,他突然接到个电话,表情骤然严肃起来。
当天晚上,山口太郎独自来到“小山东”酒吧,和一个自称“佐藤”的人接上了头。那人转达了芳子的问候,并指示山口太郎尽力促成高玉林入股“荣华”。
这个自称叫佐藤的人,还真叫佐藤。他是连云港地区的日本特务少佐头目,也是川岛芳子在滨海地区的情人和助手。此人曾被继柳捉过,经教育后,为了换回我敌工人员,被我滨海军区放了。
他们走出洒吧,山口太郎问:“你就是‘樱花’?”
佐藤只是笑了笑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他们分手的时候,佐藤悄悄地说:“那个高吴江让你神魂颠倒了吧?你喜欢她吗?”山口太郎不置可否。佐藤笑嘻嘻说:“山口君交上桃花运了,上边让你同她结婚。你一定要抓紧这块打入‘荣华’的叩门砖。”佐藤说完后,笑了笑走了。
山口太郎忐忑不安地回到家里,心里不由自主地说:“和高吴江结婚?山口太郎眉心拧成了‘川’字,他爱这个高吴江吗?井玲,为什么又想起了她?五、六年了,她大概早已做妈妈了吧……”
“太郎,你在想什么?”不知什么时候高吴江来到了他身边。高吴江今天穿了件鲜艳的旗袍,打扮得非常妖娆:“你喜欢我……的这身衣服吗?”
高吴江靠在山口太郎身边,深情地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爱上了你,太郎,我们结婚吧。”
山口太郎淡淡地笑着问:“你这是在感恩吗?”
高经理推门进来。高吴江连忙离开山口太郎,红着脸说:“伯父,我正想和您商量一一件事情。……我想和山口结婚。”
高士奎摇着头说:“商量?恐怕是决定吧,哈哈!”
高士奎是来找他们商量要不要入股的事。山口太郎说:“苏北鲁南是个重要市场,八路军根据地的建立和日本军队的封锁,势必造成物资缺乏,赚钱没问题。”
高经理同意山口太郎的分析,可是因为太忙,不能亲自出马到根据地去看看,下不了决心。高吴江说:“你走不开,可以让山口去一趟根据地,摸摸情况,真象胡长荣老板说的,你也可以入股。”
高经理点点头:“好,先办完你们的喜事,过几天请太郎代我走一趟。”
高吴江高兴地说:“我们是中日友好众口众口众口使者——徐福的后代,我想用中国式的传统举行婚礼。太郎你说好吗?明天我要买只鸡,亲自把它杀了犒劳你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