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叫旬千蝉,当不起爵爷的报答,能够为陛下纠错,为爵爷当砚台,是咱家的荣幸,实在是当不起爵爷的报答啊。”旬千蝉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对贾一说道。
贾一闻言却是感觉心里面一阵堵得慌,宦官虽然说是身体残缺,可他们却也是人啊,怎么能够当牲口来对待,从古至今,只要有点能耐的皇帝,对太监基本上都不怎么加以颜色,只有那些没用的皇帝,才会听信太监的谗言,动摇国本,像李二这样的,你让太监在他跟前废一句话试试,不剁成肉泥都已经算是好的了。
“行了,我是啥人你或许不知道,不过你出去打听打听就会知道,我绝对不是那种之恩不图报的,一会儿我就去奏请太子殿下,带你出宫医治,另外你有什么事情想让我帮你的也可以说,我一定想办法办到。”
贾一的性情就是知恩图报,哪怕是在小的恩惠他都会用涌泉相报,更何况是这种很可能要命的大恩。
旬千蝉对着贾一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摇着头拒绝了贾一的好意,太监出皇宫只有两种事情,一种就是提李二去喧圣旨,另外一种事情就是到年纪了被送出宫去养老,其他时候还真就没有什么太监出宫的例子。
作为皇帝跟前的奴才,旬千蝉就算是满心的想要跟着贾一出去,却也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期盼,摇头。
“唉……”贾一狠狠的叹了口气,太监作为封建王朝的产物,贾一实在是有心无力改变他们现在生活的现状,让他拯救所有的太监那是不现实的,因为皇宫当中为了避免太监跟宫女或者后宫的嫔妃们产生什么不好的传言,净身只是必须要经历的一个阶段,而净身之后的太监,出宫去又能干些什么呢,失去了男性最大的乐趣,若不是为了皇宫当中那份不菲的份例,他们出宫去就一头撞死或许来的更痛快一些。
“那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么?”贾一觉得既然这旬千蝉已经来了宫中,那么他在宫外或许还有亲人的存在,就将这份感激转嫁到他亲人的身上也是一样的。
“我有一弟,在宫外苟活,若是可以的话,希望爵爷能够将他收入您的府中,传他些本事,也好让他能够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这狗曰的世道,到处都是吃不饱饭的民众,大唐又是刚刚建立没多久,在加上李二又是一个爱花钱打仗的主,大唐境内的百姓生活状况虽然稳定了不少,却依旧生活的十分困苦,至于旬千蝉的弟弟,现在干什么,贾一就真的不清楚了,至于让旬千蝉的弟弟过上好日子,对于贾一来说根本就不叫事,他没有任何犹豫的,直接答应了下来。
“好,一会儿我离宫就去找寻你弟弟,只是不知道你弟弟叫什么名字?”
“旬千木,混迹于长安城中。”
就在贾一想要再问点什么的时候,一个太医背着要箱子走了进来,径直来到病人的身边,十分熟练的摸出一个脉枕,放在了旬千蝉的手腕之下,接着开始为旬千蝉号起脉来。
贾一就这么静静的站在房间之中,想要看看情况,只是太医号了半天脉,也只是得出了一个轻微内伤的诊断接论,让贾一顿时无语。
待到大夫走了,贾一再次来到旬千蝉的床边,这才发现,这家伙竟然睡着了。
答应旬千蝉的事情贾一会办到的,给旬千蝉钱已经根本没那个必要,从旬千蝉的话语当中,贾一了解到一个讯息,那就是他会把他大部分的钱全都寄给他的弟弟,到时候贾一只需要将钱给他弟弟就好,也省的在倒手了,麻烦。
走出门外,李承乾还在门外站着,见贾一出来之后急忙跑了上来,想要问问情况,得到的却是希望李承乾能够施以援手的请求。
照顾一个太监。李承乾的办法可就太多了,甭管怎么说他也是大唐的太子,皇宫当中除了那些长辈,剩下的全都得听他的。
处理好这里的事情,贾一带着李承乾离开了皇宫,在皇宫当中,贾一感觉到处都能看到李二的影子,实在是呆不下去了。
回到家中,崔壮和王延平都去逛街去了,冬日的严寒还驱不走那些商贩追求金钱的热情,因此,当贾一回到家中之后,发现管事的除了吴平,全都没在家。
带着李承乾来到客厅,贾一不用李承乾张嘴,直接将自己准备坑那些遣唐使的事情跟李承乾说了一遍,当李承乾听完贾一的计划之后,第一时间伸出了大拇指,不愧是玩赚钱之术的,赚钱的办法就是多。
对于李承乾的夸赞,贾一根本不以为意,他赚钱的本事在李承乾面前显摆的不是一次两次了,就上次百花争霸赛的事情,就让李承乾差点赚到一万贯,本事由此就可以显现出来。
玻璃生产事情并不着急,而且这也不是个着急的事,所以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先找到旬千木,完成对旬千蝉的承诺。
旬姓不多,可也不少,整个长安城光是叫旬千木的就有不下三十个,贾一一个个的找吧,的给他累死,若是不一个个的找吧,可就像是在大海捞针,眼夏唯一的办法也只能是找李承乾帮忙了,去官府问问户籍记录,相信能够找的更快一些。
就在贾一准备找寻旬千木的时候,长安城中众多赌坊中的一个,其中一个年轻的小伙,穿着粗布麻衫,身上的衣服更是打了无数个补丁,年轻的容颜上到处都是泥垢,只是一双眼睛非常的明亮,盯着赌桌上不住摇晃的骰盅,大声的叫喊着“大,大,大……”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小赌徒,应该是以赌为生的家伙,只是他今天的运气似乎并不是很好,一贯钱,只是一上午的时间,输的就只剩下几十文,他还想赌,可是接下来半个月的生活费可就靠这个了,刚要转身离去,一声高过一声的押宝声,让他心痒的难受,最后狠狠咬了咬牙,把手中的几十文钱全都甩在了小上,因为他留意了,刚才已经连着出了好几把小,这把出小的概率会非常大。
站在赌桌前,看着庄家将骰子投入骰盅之中,然后剧烈的摇晃了起来,少年人也跟着骰盅的摇晃大声的叫喊着。
“嘭”
骰盅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每个赌徒的双眼都直勾勾的盯在了骰盅上,嘴中大声的叫喊着他们想要得到的数字,似乎只要自己的声音盖过别人的声音,就能够让骰盅的点数按照自己的想法出现一样。
揭盅了,若是少年这次能够中的话,那么他手中将会有上百文,过上半个月一点问题都没有,可若是不能中的话,那么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他将在饥寒交迫当中度过,如今外面天寒地冻,他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半个月不吃不喝,他唯一的结局就是被冻死,所以,这一次也可说成是生死之战。
骰盅缓缓的揭了开来,当两个六点一个五点呈现在少年人眼前的时候,少年人彻底傻眼了,一贯钱彻底输个精光,他的身上在无分文,木讷的身影随着欢呼和热闹的人群再次投注,却是被挤出了人群,孤零零的站在外面,茫然的看着周围热闹的样子,他第一次对生充满了渴望,他不想就这么死,他还有大好的生活能够继续,不想就这么把小命交代在寒冬之中。
赌场的温度很高,四个炉子分别坐落在赌场的四个角,炽热的温度从炉子里面透过铁皮散发出来,让整个赌场暖和的就像是在春天,少年人不想离去,可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了一文钱,哥哥寄来的钱在今天花了个精光,他想在炉子边上取暖,可守卫着赌场的混混们,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个想要蹭暖的家伙,赌场里的炉子那可是给那些有钱下注的人生的,没钱了还死皮赖脸的赖在这里作甚,二话不说,两个人冲过来,夹起少年,就甩出了赌场。
外面冰冷的街道让少年人摔的生疼,只是来自于身体上的疼痛还没有让少年人痛呼出声,寒冷就让他狠狠打了个哆嗦,慢腾腾的从地上爬起来,紧了紧身上的衣衫,准备先找个破庙娶个暖再说。
白天没有吃饭,让少年身上的热量流失的非常寻思,刚才在赌场当中还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如今站在街道上,那么浑身寒冷的感觉却是让他感受的分外明确,将身上的麻衣紧了又紧,却是依旧不能让寒风停止往衣服里面灌,最后,他也只能迈开脚步,朝着破庙的方向飞驰而去。
森寒的冬日到处都是找寻避寒之所的穷苦人民,其中多数人沦为了乞丐,占据着一个个没有人的地方,相互取暖,相互照应,突然间多出来的少年人,第一时间成了这些人排斥的对象,不等少年靠近,就依旧有人对着他大喊了起来:“离开这里,这里是我们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