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内斯完全不相信马迪赫特的话,摇头说道:“你说的不可能是真的!添加剂不就是一些化学物质吗?它能比一座油田还值钱?”
马迪赫特郑重其事地说道:“没错,约翰内斯先生,这种添加剂就是那么值钱。请您这样想,我们把油田里的油开采出来出售的时候,世界上有不少石油公司都会来和我们竞争,比如说荷兰皇家石油公司,买方未必会选择我们的石油,可是这种添加剂就不一样了,世界上只有我们一家有,所有人,包括那些石油公司,都会来购买我们的添加剂。”
“到时候我们也可以不出卖这种添加剂,而是出卖添加了这种添加剂的汽油,这种汽油的抗爆震效果非常好,所以世界各国都会来购买我们的汽油,到时候我们就形成了垄断,垄断的好处,您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垄断一但形成,垄断商品就可以获得巨额利润,约翰内斯的眼中放出了光彩,追求垄断一直是标准石油公司做的事情,洛克菲勒通过控制油田、炼油厂等一系列和石油相关的产业,全力追求垄断地位,从而获得巨额利润。
不过约翰内斯眼中的光彩很快黯淡下去,他犹豫着说道:“林飞说的那种添加剂到底存不存在啊?万一它不存在呢?我们不就被欺骗了吗?”
马迪赫特笑着说道:“请您放心吧,我不会让林飞欺骗我们的。”他说完走到林飞的跟前,说道:“您说的那种添加剂到底是什么东西?”
林飞拿起纸笔,在纸上写出了一个化学式,递给马迪赫特,笑道:“这就是那种东西,如果你们不再支持荷兰,我就把这种东西的专利权让给你们。”
马迪赫特接过那张纸,看了一眼,自言自语道:“好奇怪的东西。”然后问道:“这个东西该怎么合成啊?”
林飞把纸拿回来,简单地写了几个化学反应方程式,然后在一边注明了反应条件,笑道:“合成步骤都在这里。”
林飞说着把纸递给马迪赫特,马迪赫特犹豫了一下没有接,而是问道:“你把合成步骤都给了我们,还哪有专利权可言?”
林飞笑了起来,“我给你们的是那种东西的实验室制法,至于工业制法,和实验室制法是不一样的,如果你们硬要用实验室制法去进行大规模工业制造,那我可以保证,不出三个月,你们就要向法院申请破产保护了。”
林飞说完就笑了起来,马迪赫特也陪着笑,林飞接着说道:“关于这种物质的制备和试验,你们有条件吗?”
马迪赫特答道:“林飞先生您尽管放心,我们标准石油公司在望加锡建立了化学实验室,目的是研究新几内亚岛的石油,至于内燃机嘛,我们这里虽然没有,不过我们可以模拟内燃机的工作环境……”
马迪赫特一句接一句地说着,好像竹筒里倒豆子,似乎要把所有秘密都告诉林飞,约翰内斯在一边轻咳一声,马迪赫特这才住了嘴,和林飞打了个招呼,走了出去,林飞对约翰内斯说道:“现在我们回去继续谈判吧,我会提出休会,给你们充足的时间验证那种东西。”
约翰内斯迟疑了一下,这才说道:“林飞先生,光凭这样东西就想让我们不再支持荷兰,是不是有些太牵强了?”
林飞展颜一笑,“没什么牵强的,这种添加剂只是个开始,是我们和贵公司长期合作的开始,只要贵国有诚意,我还有更多的类似这种添加剂的东西送给贵公司。”
约翰内斯怀疑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林飞说得十分坚定。
“好!如果这样东西真的有你说的那种效果,我就答应你了,不再支持荷兰!”约翰内斯坚定地说道。
约翰内斯痛快地答应下来,和林飞一起回到会客室,回去之后林飞提出休会,荷兰方面,亚利德罗欣然应允,返回那艘美国游轮,约翰内斯再次邀请林飞去自己的游轮上,被林飞婉拒。
天龙舰上,刘大明对林飞和约翰内斯的谈话很好奇,于是问道:“你到底和美国佬谈什么了?”
林飞把添加剂的事情一说,刘大明的脸色顿时惊慌起来,“老林,你说的那样东西真要是那么好,我们为什么不自己留着,反而要给美国人?”
林飞得意地笑了起来,说道:“你是不是真的以为美国人得到好处了?”
刘大明皱着眉头问道:“难道不是吗?他们要是把这种添加剂往全世界一卖,那还不富得流油?”
林远朗声笑道:“哈哈,美国人其实被我卖了,不过他们比较蠢,被我卖了还在给我数钱。”
刘大明越听越糊涂,追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就不能详细地说说?”
林飞一撇嘴,不屑地说道:“说了你也听不懂,听它做什么?”
刘大明重重一跺脚,怒道:“你个狗东西总拿这句话应付我,你说的都是汉语,我有什么听不懂的?你说了我不就听懂了?”
林飞郑重地说道:“那好,我就把这件事情讲给你听,不过你一定要保守秘密,别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
刘大明怒道:“你可别废话了,赶紧说吧,你要是再吊胃口老子就把你扔到大海里去。”
林飞说道:“你听好,我要说了,我给美国人的添加剂名叫‘四乙基铅’,是一种有机化合物,不要问我有机化合物是什么意思,你自己回去看书,这种东西的确对抑制爆震现象有奇效,不过它有一个致命的缺点——有毒。”
“铅这种东西可以对人造成致命伤害,尤其是对小孩,它能够影响小孩的脑部发育,造成小孩子智力低下,说得通俗点就是变成白痴。四乙基铅在内燃机里燃烧后,会产生大量的有毒铅气体,这些气体随着汽车尾气进入人体,会对人造成巨大伤害。”
林飞说的“四乙基铅”,正是他的时代曾经长期使用的汽油添加剂,随着科技的发展,这种添加剂已经全面禁止使用,不过这个时代还没有人知晓它的毒性。
刘大明大笑了起来,拍着林飞的肩膀说道:“老林,虽然我没听懂什么是‘四乙基铅’,不过它有毒这一点我听懂了,你可真够狠的,把这种东西送给美国人,然后让他们都中毒,大人中毒死掉还不算,小孩子还会统统变成白痴,哈哈……”
林飞轻轻摇头,说道:“那些含铅气体可不是只在美国上空毒死美国人,它会扩散到世界上的所有国家,我们华夏也不能独善其身,所以我并不指望四乙基铅能长久地杀伤美国人和欧洲人。”
“我后面的计划是这样的,开发无毒的抗爆震添加剂,去和标准石油公司的四乙基铅竞争,在竞争的关键时刻,向全世界宣布四乙基铅的巨大毒性,然后一举击败标准石油公司,占领市场,达成垄断!”
刘大明把大拇指一竖,笑道:“这一招太狠了!”
马迪赫特把林飞的制备方法拿回了实验室,经过两天的制造,终于把四乙基铅合成出来,随后把四乙基铅加入了汽油样本,经过模拟试验,发现这种东西的抗爆震效果惊人,马迪赫特立刻向约翰内斯进行了报告,马迪赫特在报告的时候,激动得眼睛直放光,“约翰内斯先生,这种添加剂的抗爆震效果非常好,我们发现了一座宝藏!”
约翰内斯是一个嗜钱如命的商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当即决定,不再支持荷兰王国,这个决定一做出来,马迪赫特倒是有些担心,他对约翰内斯说道:“如果我们不再支持荷兰,新几内亚岛的油田还拿得到吗?”
约翰内斯哈哈大笑,“咱们美利坚合众国想要拿到的东西,就一定能拿得到,放心吧,没有问题的,我已经把行贿工作都做好了。”
第二天到来,谈判开始,约翰内斯已经提前告知林飞,自己不再支持荷兰王国,于是林飞这次的态度很是强硬,直接把寻租协议拍在了亚利德罗的面前,怒道:“亚利德罗先生,事情已经拖延了几天了,我们怎么还迟迟得不到答复?难道你们荷兰王国是有意戏耍我们吗?”
亚利德罗见到林飞发怒,急忙用求助的眼神看向约翰内斯,约翰内斯在一边笑着说道:“华夏帝国是南洋地区新兴的国家,很有活力,我认为让华夏帝国进入苏拉威西岛,是一件值得称道的事情。”
亚利德罗听到约翰内斯的态度竟然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急忙给约翰内斯使眼色,约翰内斯假装没看见,亚利德罗顿时慌了手脚,额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林飞重重一拍桌子,说道:“亚利德罗先生,请您立刻签署这份协约!真要等我开炮击沉你们的商船你们才肯答应我吗?”
亚利德罗惊慌不已,荷军舰队司令威廉姆森倒是强硬地站了出来,怒道:“林飞,你别欺人太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