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长渐渐站稳脚跟,迫使向家为保全自己的地盘,不得不铤而走险,要杀县长……’
‘四大家族把县长逼的太紧,县长准备反击四大家族,首先就是要将四大家族在县城里的一切彻底扫清……’
‘县长开除优厚条件招兵,大家快去报名啊……’
‘王家跟县长联手,准备独霸江阴县……’
……
2月18日,也就是王世华带着大部队离开县城的当天下午,各种流言如雨后春笋般突然冒出,充斥着县里的各个角落。
这些消息少部分是王家人释放出来的流言,但大部分却是别人释放的,可见,不止一家想让县城更乱,而且,大部分都是针对向家和方县长的。这样多如牛毛的消息,如秋风一样,在百姓心中扫来荡去,弄的百姓都不知道该相信谁……不明白的依旧不明白,但明白人却能猜出个大概。
2月20日上午。
张翠云有孕已是三个多月,肚子渐渐大起来的她,脾气也如肚子一样渐长,或者说,她的小性子越发让人难以捉摸,偏偏还不能违背,弄的王世华苦不堪言,却不得不献媚讨好。
在杨光明‘孕妇不得久坐’的警告下,张翠云发誓孩子没出生前戒赌。她确实做到了不赌博,但她不赌,却可以仗着肚子里的孩子要求别人赌博给她看。
这不,偌大的大厅里,王世华取代了张翠云的位子,跟三女打麻将。张翠云则在大、小刘妈和吴妈等一群老婆子的伺候下,左手撑着腰,装出一副怀胎八九个月打的样子,右手则上下挥舞,舒舒服服地这边走走,那边看看,这边指点一下,那边呵斥一声……她是无比开心的当起了全盘操控手,可怜麻将桌上的四人却是敢怒不敢言。
“我讲小姐,你要和姑爷一起谋划我们三个的钱你就直接讲,搞么子暗中传递消息?”作为跟张翠云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小梅的脾气跟张翠云有几分像,尤其是这一两年在麻将桌上被培养出的脾气,更是直接。这不,她本来要打三万,结果,在张翠云的指点下,打了七条,又被王世华点了炮,终于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回头对张翠云叫道。
另外两女也支持性的点头……被张翠云指点之后,总是输多赢少,白白便宜了王世华这个大坏蛋在一旁笑嘻嘻地向小梅伸手要钱。
“好心当成驴肝肺,哼!不讲就不讲。”跟以往一样,张翠云在麻将桌上总是受气的多,偏偏忍耐力极强。回完一句后,气呼呼地走到王世华身后。
洗牌!码牌!摸牌!看牌……一看,张翠云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下意识的凑近了点。王世华则回头看了眼张翠云,夫妻俩如同一对小狐狸一样,眯眼笑了:十三幺就差两张了哦!
王世华刚要拿起二万,结果,一旁的张翠云却着急的拍了下他的手,气呼呼地说:“不能打这个,要打三条。”
边说边替王世华抽牌,边打出去还边安慰王世华:“你要相信我的感觉。”
话音一落!
“胡了!”下家小云欢呼雀跃的赶紧倒牌。
“唉~!被小云这丫头截胡了!”对家阿霞一脸郁闷的倒牌。
“二夫人,你急么子,不是还有我么?”没成想,小梅哈哈大笑的将牌一倒,跳起来示威性的对两个目瞪口呆的家伙举起拳头,大叫:“胡了!一炮三响,外加地胡,等于双大胡。”然后一伸手,张开,拇指和食指搓着,愉快的叫道:“小姐,姑爷,快给钱。”
阿霞和小云也对视一眼,同时笑眯眯地向两个坏蛋伸出手要钱。
王世华和张翠云目光如炬的仔细检验过三人的牌后,无奈的确定不是诈胡,这下,轮到王世华埋怨了:“我就讲了,不要打三条你不信。看!让人家一炮三响还外加地胡。翠云,你……”
“哎哟!”张翠云一摸额头,左手一伸,抓住大刘妈,边转身边叫着:“这头疼的厉害,你们先玩,我去睡一下。”
“少跟我来这套!张翠云,这钱你得赔一半。”
在麻将桌上,张翠云对三女可以忍让,但对王世华就没什么客气的了。一听这话,立马不头疼了,转身走到王世华身边,肚子向王世华一挺,高傲的如同刚下蛋的母鸡一样,直起脖子威胁道:“你讲么子?有种你对我儿子讲一遍。”
王世华的冲天怒气立马消失,嘴里嘀咕着:“可那地胡的钱,你总得出吧?”
“要钱没有,要命两条,你自己选。”
王世华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得意洋洋地张翠云,又看看那微微隆起的肚子,只得叹气道:“好吧,我晓得又是我的错,行了吧?”
“哼!”
就在这时,见静叔从门口走来。实在不愿受这郁闷气的王世华顿时大喜的对静叔叫道:“静叔,事办好了么?”
事?什么事?我是听人讲主母手里有吴老的字,特意来借去临摹的。
就在静叔发愣的工夫,王世华却一把拉住吴妈,直接按到大椅上,笑道:“吴妈,我赢了不少,你先帮我打几圈,我办完事再来。”
不等大家有所反应,快步向静叔走去。
静叔一看王世华边走过来边对自己眨眼睛,脑子一转,赶紧笑道:“家主,事我办的差不多了,可中途出了点意外,特来向您禀报。”
“恩!到书房去讲。”
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走了,张翠云轻柔的抚摸着肚子,温柔的说:“儿啊!他们都不是好人,你长大了可不能跟他们学。”
“静叔,二当家的和水虎怎么样了?”
“家主,彭鹏这小子还算不错,前天接到你的命令后,立即就出发了,现在,正在周边地区当土匪,专门劫掠武器。水虎昨天大清早就去了飞鲨寨,估计还要几天才能带人回来。”
“恩!这事确实急不得。”王世华边走边点头,想了想,随口问道:“对了,静叔,县城那边的事办的如何?”
“消息都放出去了,不过,我们这点消息就如同点了火药桶一样,立即就引起了各种流言传出。现在,县城那边的流言真是满天飞,说么子的都有……”静叔微笑着答话,可说着说着,却眉头一皱,道:“家主,有点奇怪的是,关于我们买粮食的事,无论是好是坏,都没有一丁点流言传出。按讲,这个时候另外几家派出去采购粮食的人也该把消息传回来了,他们不可能不晓得我们不仅在全县买粮食,在周边地区也在大肆采购。”
“哦~?”王世华一听,步伐一停,转身看着静叔。
想了想,突然笑道:“我明白了。”
“家主,明白么子了?”
“之所以没有关于粮食的流言传出,是因为他们已经判断出,今年可不是个好过的年头。这个时候,大家为了保住这消息,为了不引起恐慌,同时也为了不让粮食的价格短时间内涨的过快,必定是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捂盖子。”说着,王世华冷笑道:“我讲我闹了一下县城,另外三家怎么都不追究也不出声,开始还以为是都等着看方县长跟向家的争斗,现在看来,是他们没时间也没心情找我们王家麻烦了。”
“家主,那我们该怎么应对?”
“怎么应对?好办啊!”王世华双眸中闪烁这精光,嘴唇微张,露出几颗白牙,如狼一样冷笑道:“他们打的好算盘,以为不找我王家麻烦,我王家就会息事宁人,选择默认。嘿!嘿!这也太小看我王世华了。”
“静叔,你马上散发消息出去,就讲今年肯定会大旱,同时会有大蝗灾,提醒大家多储备粮食……给二叔发电报,让他在县城里帮着把这消息散播出去,尽量引起百姓的恐慌,从而急于抢购。”
“哈!哈!这才是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现在,不仅是另外三家,就是全县百姓,都得被您牵着鼻子走。”说着,对王世华伸出大拇指,笑道:“家主,高明啊!”
“静叔,您就别恭维我了。对了,给张家堡和赵家寨也拍封电报过去,把这消息讲讲,让他们也赶紧储备粮食,同时,给老彭发一封电报,给彭鹏送信,让他们也要多劫掠一些粮食……既然都要储备粮食,就应该让盟友们一起储备,不然,怎么够意思了?”
一看王世华笑眯眯地神情,静叔立马就知道怎么办了,一拍手,叫道:“对!把张家堡和赵家都牵进来,大家一起动手,看见了就买,不卖就抢,抢不了就烧,绝不能让一粒粮食流进江阴县。反正局已经布置好了,绝不能让人坏了我们的大事。”
王世华笑眯眯地点头。
等静叔走后,一向不爱管闲事的铁牛却摸着脑袋,嘀咕道:“真是怪,好好地粮食,烧它搞么子?真是够可惜的,给我吃多好。”
铁牛声音大,哪怕是嘀咕,也如同寻常人在高叫,王世华就是想装作没听见都不成,只得笑道:“铁牛,该可惜的时候,就得狠下心来可惜掉。”
铁牛摸着脑袋想了想,摇摇头,正要开口,一旁的二狗子却笑道:“铁牛,你想那么多搞么子?反正有家主在,绝不会饿着你就是了。”
一听这话,铁牛傻傻地笑着点点头:“对!反正我只管保护好家主就是了,别的我也懒得想。”
王世华赞许的点点头,正要走,却见铁牛又掰起手指头,便好奇的问道:“铁牛,你在算么子?”
“我在算……恩!家主,要不我也带人去抢粮食吧?保证把抢到的都搬到我们王家来,免得被火烧了可惜。”
“你啊你!”王世华摇摇头,没有解释,走人。因为他突然想起,是该去看看仓库了,免得被有心人放火烧了,那可真就成了功亏一篑的大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