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 阅读页

第十七章

  听说致水要手术,陈振江一大早就来到医院。

  正说要进病房,就被刚刚走出办公室的许文静叫住了。他赶快回过身来到许文静面前,问:“是不是账上钱不够用?”许文静说:“那么多钱,我估计,出院都用不完!”陈振江说:“要是不够用就吭声,千万别让你夹在中间为难!”许文静说:“看你说的,这是公事公办,我会为什么难!”陈振江说:“真是快人快语,我就喜欢这种性格!”许文静说:“别开玩笑了,问你正经话呢,冬月和你闹别扭,你要是能把真相说出来,说不定冬月会改变主意的!”陈振江说:“事情的真相你知道嘛,我这么做的目的,根本与冬月没关系。我知道冬月那样做,是不想接受我的追求,故意给我鸡蛋里边挑骨头!”许文静说:“我纯粹是看三国流眼泪替古人担忧,因为我知道事情的真相,你又在如饥似渴地追求她,明明知道你受了委屈,不可能无动于衷!”陈振江说:“你的好心我领情,我那怕跑断腿磨破嘴熬红眼操碎心,也不想拿这件事取悦她!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即使冬月能回心转意,我的人格却要大打折扣了!还不要说,现在冬月逆反心理很强,反而会认为,我这么做是故意给她设的套!”

  许文静一边被陈振江的言行感动得思绪难平,一边被柳冬月的固执困惑得无言以对,正在思考着用什么话安慰他的时候,冯师从电梯里晃晃悠悠的走出来。陈振江说:“致水马上手术呀,没说守在病房,在外边转悠啥?”冯师指着病房说:“冬月一大早就来了,我害怕人家说啥要紧事,只好出来回避了,现在冬月走了没有?”许文静听了这话,马上犯了心病,这个冬月也是的,放着现成的不黏糊,老在致水这里忙活啥!陈振江一听愣住了,心里说那晨晨上幼儿园咋办?但又很快回过神来,说:“我也是才来,还没进病房呢,不知道她走没走。”

  说完他们一同进了病房。

  冬月一边手里忙活一边和致水说话,看见他们进来,又是让坐,又是倒水。当给陈振江递水时,她早从他眼里看出了他的心思,主动说:“对晨晨,我比你在心的多,我已经给王师交待好了,让他一个人去送!”当着致水的面,陈振江也不好再说什么。许文静这阵子很不自在,刚才听到冬月的名字就犯心病,现在看到她那家庭主妇一样的神气,不由得急火攻心,但又不好明着发作,只好带着情绪说着医生该说的话:“靳致水今天手术,你们亲戚肯定来的不少,为了确保术前准备工作进展顺利,最好不要大声喧哗,不要来回走动,不然,我们就要公事公办了!”陈振江觉得许文静的话,好象超出了医生的职权范围,其中个别语句,还有点不够入耳,他无意瞥了她一眼,发现她脸上颜色很不好看,他也弄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冯师心领神会,他看老板一脸茫然,故意给老板丢了个眼色。陈振江没有理解他的意思,还以为他同自己开玩笑,便狠狠瞪了他一眼。

  当然,陈振江不可能知道许文静和靳致水的那段不寻常的恋情,更不可能知道就在此时此刻,许文静追求靳致水正处在事关成败的非常时期。别看许文静是高级知识分子,又从事着被誉为白衣天使般的医生职业,但是她并没有超越一般女性固有的特点,必然会对亲近自己倾慕对象的任何女性表现出强烈的排他情绪!

  柳冬月还不如陈振江,她不但不知道这些情况,甚至连许文静的情绪变化,也丝毫没有任何觉察。所以,对许文静那段很不恭敬的话语,不但没有任何反应,反而认为那是人家的本职工作,理应如此。这阵子,她很亲近的走到许文静面前,问:“许大夫,听说主刀大夫是个女同志,而且年龄已经很大了,让她动手术保险不保险?”许文静本来不想回答她,一想到她对陈振江不但不屑一顾,百般刁难的不良表现,尤其是在致水面前那种殷勤自信的样子,就准备给她好好解释解释。于是换成笑脸说:“你本身就是个女同志,还看不起女同志,象不象话!年纪大咋啦,医生是越老越好,知道不知道?致水能遇到她是致水的福分,一般人想请都请不到!”许文静这么一说,冬月不知道说什么好。致水知道许文静的想法,赶快替冬月解围:“许大夫,冬月是好心,就是说话有点直,只要你解释清楚,她就不会操心了。”

  致水不吭声还好说,就是因为这几句善解人意的话语,深深刺痛了许文静,她针锋相对地回敬道:“靳致水同志,没想到你还有理解人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铁石心肠呢!”陈振江看到许文静情绪反常,给冬月说:“大姐已经和许大夫谈好了,多余操那心干啥!”冬月说:“我就是有点不放心嘛,问问又咋啦?总理都跟老百姓对话呢,还不要说这才是个医院!”冯师心明如镜,看到这种情况,鉴于刚才的尴尬,只好低头不语。许文静感觉到自己态度有点生硬,为了缓和气氛,只好耐心的解释道:“冬月你不用操心,赵主任是我们科的一把手,也是我们医院新提的副院长,号称全军一把刀!我们叫她老同志,主要是资格老,其实年龄并不是很大。”

  许文静态度的缓和,使冬月受到了鼓舞。她又接着说:“振江,我昨天下午跟小车司机王师,一块议论致水手术的事情,他说这种手术难度不是很大,关键是输血环节非常重要,现在这甲肝乙肝、白血病、艾滋病,到处都是。就是手术再成功,如果把艾滋病毒输进去,还不如不手术!不知道大姐当时考虑没考虑这个问题?”冬月这么一说,陈振江来了精神,问许文静:“许大夫,冬月说的这种情况,在你们这个大医院,不会成为问题吧?”许文静心里说,这么明白的事情,你这个老板不懂得啥?但是她很理解陈振江此时此刻的心情,知道他在故意讨好冬月,就准备给陈振江一个合理的回答,好让他在冬月那里有个面子。于是笑着说:“冬月说的这种情况不是不存在,她这个担心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事在人为,特别是在我们这样的大医院,管理这么正规,制度这么严格,还没有出现过这方面的问题。再说了,如果真的有风险,医院和医生是不会让患者承担的。还不要说咱们关系处理得这么融洽,我会拿靳致水的生命开玩笑!”致水听出了许文静的意思,赶快说:“陈老板,有许大夫在,你和冬月不用操那么多心!”冯师实在憋不住,脖子梗了几下,烈眉瞪眼说:“你们没看人家这是啥医院,全国才有几家,真是鸡蛋里边挑骨头!”

  大夫给了大面子,冬月有了好脸色,陈振江越发来劲了。他说:“冯师,你脖子别梗,眼睛别瞪,不要说这医院,就是北京给中央首长看病那医院,也不是没出过问题!要不然,许大夫为什么要找春月大姐签字呢!”许文静说:“这里要说明个问题,世界上的事情没有绝对的。从我们医院主观上讲,要求必须做到百分之百,但在实际操作中,差错率尽管极小极小,还是不能完全杜绝,但在血液质量上我完全可以给你打保票……”冯师不服气,打断许大夫的话说:“你别给他们讲了,如果都象他们这样钻牛角尖的话,那走路还有可能被车撞死,喝凉水还有可能把人呛死,睡觉还有可能把人睡死,干脆吃安眠片安乐死算了,省得一天到晚怀疑这怀疑那的!”

  冯师这一说,大家伙笑了。

  许文静看时间到了,说:“这里除留冯师外,其余人全部往出走,护士马上要来备皮!”

  他们刚出病房,就和春月、夏月、满月、宋仁厚、雷成功、黑建设,碰了个正着。春月说:“你们不呆在病房,站在门口干啥?”陈振江说:“护士要给致水备皮,把我们赶出来了。”春月笑着说:“你又不碍事,跑出来干啥?”陈振江说:“里边有冯师呢,大夫嫌人多。”

  正说着,护士们戴着口罩,推着治疗车进了病房。

  突然一个护士大声说:“陈振江,现在开始给你备皮!”

  陈振江听见护士喊他的名字,以为有要紧事情找他,折回身赶快就往病房跑。刚刚进门,就被冯师迎面抱着使劲推出来,陈振江不理解,冲着他就发火:“人家指名道姓叫我呢,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冯师哭笑不得,又是跺脚又是拍手,小声说:“人家要给致水备皮,你跑进去干啥?”大家伙都笑起来,陈振江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心想,给致水备皮,就不能叫我进去有其他事情!春月拉住陈振江笑着说:“快悄悄的,你把你名字给致水用了,到现在还在犯迷瞪!”春月这一说,陈振江才恍然大悟。

  宋仁厚趁火打劫,他把陈振江拉到男人堆里,捂着嘴巴,故意开玩笑说:“见过抢钱抢吃的,还没见过抢着备皮的!”黑建设说:“大姐夫,你咋能打击先进呢,出医疗费没有陈老板的份,陈老板再不替致水干个啥,光冬月这一关先过不了!”宋仁厚说:“能干的事情多着呢,为啥就看上备皮了,是不是备皮有啥好处呢?”黑建设说:“大姐夫,说那没用的干啥,这么好的素材,也没说给陈老板来上一段?”宋仁厚故意咳嗽了两声,果然笑着说:“需要备皮的害怕备皮,不需要备皮的抢着备皮,害怕备皮的躲不过备皮,抢着备皮的抢得再凶也不会给他备皮,不是需要备皮的舍不得让抢着备皮的备皮,而是人家备皮的压根就不会给抢着备皮的备皮!”雷成功说:“别难为我们可爱的陈老板了,他既要忙集团的工作,还要想办法感化冬月,还要关心致水,思想能集中起来嘛!”陈振江抱拳给雷成功摇了摇:“还是二姐夫理解老弟!”接着又用指头点着宋仁厚和黑建设,“你俩是枣木槌槌一对对,一有机会,就想出我的洋相!”那两个笑得直不起腰。

  突然陈振江说:“哎,大姐他们怎么不见了?”宋仁厚说:“别管她们,人家找许大夫说事去了!”

  这时候,在许文静办公室,几个女人嘻嘻哈哈有说有笑。

  春月说:“许大夫,为了感谢你对致水的关心,我们给你找了两个对象,看是两个一块谈呢,还是挑上一个先谈着再说?”许大夫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们是开玩笑呢,谁知道你们就当起真来?”春月说:“夏月,先说你那一个。”夏月说:“我这个是博士,现在是个领导,小名小广东,未婚,至于具体情况,你俩见面以后,互相了解,这是他的照片。”许文静接过照片,看了看,交给夏月说:“你先拿上,等手术完了再说。”春月说:“满月,现在说你那一个。”满月说:“这个人是我建设的表兄,硕士,在部队上是个副团,比小广东魁一点,长相保证在他之上,就这些。”春月说:“把照片拿出来!”满月说:“走得急,忘了带!”春月说:“这贼女子弄啥事老是丢三落四的,许大夫,那就是这,你看咋办?”许文静笑着说:“那你和冬月有没有?”春月心想,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鉴于那次吃饭时的尴尬,当着冬月的面她又不好明着表示什么,只好岔开话题说:“你这胃口还大得很,饭要一口一口吃,对象也要一个一个找。贪多嚼不烂,不然,花里挑花,挑得眼花!”

  春月紧岔慢岔,冬月还是接了话茬,说:“谁那里没有,我这里都是现成的!我首先声明,我说话可是很认真的,你们不要往一边理解!我很严肃地给许大夫推荐陈振江同志,他从各方面说都很优秀……”春月一下火了:“冬月,你不要在这里耍人来疯!这忙你想帮了帮,不想帮了没人箍你!”满月看大姐发了火,说:“大姐,就是这件事嘛,还有其他事情?”春月说:“就这么点事情,没拿照片的没拿照片,胡说八道的胡说八道,还敢再有啥事麻烦你们!”满月说:“如果再没其他事情,我们几个走呀?”春月说:“要走赶快走,省得在这里烦人!”满月、冬月、夏月,象老鼠躲猫似的出了办公室。

  她们走后,春月说:“许大夫,冬月不懂事,故意胡捣乱,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许文静笑着说:“那有什么计较的,人家也没有伤害我什么!”春月说:“只要你能这样想就好!夏月和满月刚才说的那两个,你准备啥时候谈?”许文静说:“我首先要感谢你们姊妹对我的关心,至于什么时候谈,等致水手术以后,再慢慢合计,行不行?”春月说:“许大夫,不是我逞能,根据我的经验,谈对象这事情,不能完全按照自己心里想的来,一个要象国家决定大事一样,要从实际出发;一个要象做生意一样,要随行就市!不然,老用自己心里的样板套,套到老都套不上称心如意的!”许文静说:“咱回头再说来得及,马上就要动手术了,我还得提前到手术室看看去。”

  春月看许文静要去手术室,赶快先去关死办公室门。然后,掏出两个红包交给许文静说:“你无论如何在动手术之前,把这个红包送到赵院长手里!”许文静说:“就这两个?”春月点了点头说:“你一个,赵院长一个,钱数一样多,都是一千元!”许文静说:“我的意思是,两个红包打法不了!你想想,主刀的,副助的,麻醉的,器械的,加在一块得十几个呢!”春月心想,多亏我没听瓷瓷老宋的,那家伙还说象许大夫这样的人,最好不要送,不但于事无补,还有可能落大红脸!谁会知道,许大夫不但自己要,还嫌两个送不过来。要不是我的主意正,还真要把致水的病耽搁了,这阵子她把自己佩服得有些热泪盈眶了。所以很认真地说:“到底是十几个,你说个准数,我这就回去准备!”

  这个时候,许文静的心开始颤抖了。她想,你们到底有多少钱嘛,不就是个复位固定手术吗,值得这么去下本钱!这时候,她眼里噙着泪花,把那两个红包塞在春月手里,紧紧握着她的手说:“好我的老大姐呢,我是故意想用狮子大张口的办法逼退你,没想到不但没逼退你,你还顺着我的意思来了。你看看我们那门上贴的什么,赶快把红包拿回去,别在这里为难大妹子了!”春月很勉强地笑着说:“你别哄老大姐了,门上贴是门上贴,实际干是实际干,那是裤裆里放屁,两岔里的事!你们大夫嘴上都说不要,可实际上没有不要的!说实话,我没给人送过红包,也没见过别人送红包,但是听说送红包的事情的确不少。真真正正让我对这事情深信不疑的是,有一次,有个医生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公开说,他认为医生收红包没有什么不好,一个是对医生工作的认可,一个是可以激发医生的工作责任心!你说,在这种情况下,我能无动于衷吗?”

  许文静说:“我们这医院是部队医院,医生是为军人和人民服务的,医院发的工资和奖金,已经把医生的生活保障和个人价值,完全体现出来了。在这种情况下,医生再要私下收红包,性质就完全变了。如果按照这个医生的逻辑,那些腐败官员也可以说,他们收受贿赂,不但是对官员工作的认可,还可以激发官员的责任心。不用多说,我这么一比较,你就知道医生该不该收了!”春月说:“该不该是一回事,收不收又是一回事!我觉得夏月的话很有道理。她知道我要送红包时,认为你肯定会收的,根据是,你那天让我俩签字前,看的那十九个可能发生的情况,实际上就是暗示我们送红包呢!我为啥不认为你是狮子大张口,关键是这十九个关口,哪个关口红包送不到,都有可能出问题呀!”许文静说:“老大姐,你们多心了,那实在只是个手续,说得不好听了,就是给你们推责任呢,根本不存在暗示不暗示的问题!”

  春月说:“你的话我不是不相信,关键是我们心里不踏实!因为我们看到的现实是,一方面,国家坚决不让收红包,另一方面,国家又挡不住收红包。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病人亲属的心理是,硬叫挣死牛,不叫打住车,也就是说,宁可把血汗钱舍了,也不想把亲人的病耽搁了!”许文静心想,送红包为什么杜绝不了,就是因为患者不放心,个别医生有私心造成的,单纯怪哪一方面都不公平!换句话说,好多人,一提起不正之风,咬牙切齿,深恶痛绝,同时迫于客观现实,又不得不心甘情愿地参与和助长这些不正之风,这就是杜绝不了送红包的根本原因。所以她很无奈地说:“看来我也说服不了你,你也说服不了我,咱来个笨办法行不行,要是你不认识的医生,想送就送,我不干涉。咱是熟人,我保证误不了你的事,别送行不行?”春月说:“那说来里说去,还是熟人好办事嘛?”许文静心想,只要能阻止你送红包,什么原因已经无所谓了,所以硬着头皮说:“就算是熟人好办事!”春月说:“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踏实了!”此时此刻,许文静心里很不是滋味,为了尽快终止这个别扭的话题,她赶快说:“再不敢耽搁时间了,赶快把红包装起来,我得马上去手术室!”出了办公室,春月问:“手术要多长时间?”许文静说:“如果顺利的话,午饭前就能结束。”

  许文静到手术室没有多长时间,护士们就把靳致水推进手术室。春月她们前呼后拥,到了手术室,被挡在外边。正好手术室外边有两排特制的蓝色塑料靠背椅,她们三人一摊两人一堆,边等手术边拉闲话。

  春月、夏月、宋仁厚坐在紧靠手术室左边的椅子上。夏月说:“姐姐,你先别吭声,你看我和姐夫谁猜的对?刚才我俩在外边打赌,他说许大夫肯定没收,我说肯定收了,你现在说说,到底收没收?”春月说:“那你俩打的啥东西?”夏月说:“他输了叫我姨,我输了叫他叔。”春月笑着说:“你们这么猜是啥理由嘛?”夏月说:“姐夫你先说。”宋仁厚说:“这还用说,许大夫对咱那么好的,熟面熟里的,人家能收吗!”夏月说:“天下乌鸦一般黑,难道这个医院还有白乌鸦不成!”春月说:“再没有别的理由?”夏月说:“没有!”春月说:“那你把你姐夫先叫一声叔再说!”夏月说:“我不信,你故意偏向我姐夫!”春月说:“我想偏向你呢,你先不改理由嘛,你要是说,要是许大夫主刀肯定不会收,这是赵院长主刀呢,人家不可能不收。因为我没见赵院长,收不收在两可之间。这样,就可以让你俩打成平手,谁把谁也不叫啥!”夏月说:“那是这,叫我把你包看看,再叫行不行?”春月拉开拉链取出红包让她看:“这一下该叫了吧!”宋仁厚赶紧把耳朵伸过来:“赶紧叫,叔听着呢!”夏月说:“咋分不来男女,别叫叔,叫姨才对!”宋仁厚说:“是我分不来公母,还是你分不来公母?又叫叔又叫姨的,我又不是二衣子!”春月说:“瓷瓷货,人家夏月开始叫呀,胡打搅啥?”接着催促道:“夏月快叫!”夏月说:“姐夫,把你那驴耳朵伸长,我开始叫了,娃他叔吆——,叫姨把你皮熟(叔)了!”惹得三个人捂着嘴偷偷地笑。

  冬月、满月、黑建设坐在春月她们斜对过。建设说:“满月,不是大姐刚才说你呢,你办事也太马虎了,连照片都忘记带,给人家说的什么对象!”满月说:“不了解情况就少说话,你看我是那马虎人不是?”说着,她把照片拿出来晃了一下,递给冬月,“看见没有,我是故意说没拿!你那时不在当面,你问冬月,人家许大夫想理不想理的,好象看不上我们给她说对象似的。大姐看不来脸色,还一个劲用热脸噌人家冷P股,当时我真想抬P股走人。”建设说:“应人事小,误人事大。实际上,我不想让你管这些闲事,咋挡挡不住,还说什么大姐布置的任务,不敢把事不当事!当时我看你那么认真,才说了我表哥的事,没想到你会来这一手,表哥现在还等着消息呢,你让我给人家咋回话吗?”满月说:“放你的一百二十条心,咱现在就说你表哥的事,下午你就可以给他回话!”建设说:“你纯粹是说冒话呢,八字还没见一撇,让我给人家回啥话?”满月说:“冬月你看建设表哥咋样?”冬月说:“确实是一表人材!”满月说:“那你愿不愿意他?”冬月说:“你净是胡说八道,一个女怎么能许两家,许大夫还没有给话呢,又瞄上我了,还讲不讲道德了?”满月说:“建设表哥这事,大姐纯粹是应名的,你冬月才真正是分红的。我就是故意借着完成大姐的任务,专门给你办事呢!”建设说:“你背着大姐,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看我不告你的状!”满月说:“我跟冬月说正经事呢,你胡打啥岔?”冬月说:“别的啥都不说,就我现在这情况,人家愿不愿意,还是两码事!”满月说:“他也是个二婚,刚结婚不久,老婆暴病身亡!”冬月说:“要不,你先给大姐说说,看他愿意不愿意?”满月说:“我是给你说对象呢,又不是给大姐说对象呢,问大姐干啥?”冬月说:“你又不是不了解咱家的情况?”满月说:“就是给大姐说,你也得先有个态度呀!”冬月想了想咬着牙说:“那你给大姐说吧,就算我同意了!”满月说:“你看你说下这话,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不同意,加个算字是啥意思?”冬月不耐烦了,说:“同意同意!”建设说:“那我下午就给表哥打电话了?”满月说:“我性子急,你比我还急,好象等着在鸡P股底下掏蛋一样!”建设说:“你以为我想掏,我本来不想回来,你可说致水手术呢,非让我回来不可!”满月说:“嗯——,把你说得跟香饽饽一样,哪一次回来不是你不想走?是这,致水手术完了,明天一大早你就滚!”建设说:“四姐,我本来想今天晚上走,她硬要让我明天走,你说句公道话,是我不走,还是她不让我走!”满月提起包就往建设身上抡,结果,被冬月一把抓在手里。

  雷成功、陈振江、冯师站在离春月她们较远的楼梯口,象散兵游勇一样,边抽烟边说闲话。冯师说:“雷董事长,电视上这个老板举牌捐款呢,那个老板举牌捐款呢,咋始终不见你闪面……”陈振江一听火了:“你这个冯师也是的,捐款是多种多样的,光举牌捐款算数,人家其他形式就不算数!”雷成功说:“陈老板,这事你别怨冯师,因为公司资金紧张,我就是捐的不多,怕在电视上露面丢人!”冯师说:“捐多捐少是个啥,只要捐了就应该让人知道,不然,不但在同行面前说不起话,就连自己的亲戚朋友也会说闲话的!”雷成功说:“你的好心我领了,我知道我们这些亲戚嫌我这次捐献不积极,对我意见很大。我这人做啥就是这,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才不管别人说三道四呢!”冯师说:“良心黑的白的?多少钱一斤?该做表面文章还得做,不然唾沫星子淹死人呢!我看你和我老板一样,是个实在人,才多这嘴呢,要是奸猾人,我连招都不招!”陈振江说:“老兄,你应该比我老到得多,世事复杂得很,要两个战线作战,不能一条道走到黑!”

  ……

  这个时候,医务人员推着致水,急匆匆从手术室出来,举吊瓶的,拿器械的,个个从头到脚都都是一身绿。他们看见许文静赶紧围上去问情况,许文静说:“你们回去吧,手术很成功,现在先送重症室观察!”

  春月她们这才离开医院。

  
更多

编辑推荐

1心理学十日读
2清朝皇帝那些事儿
3最后的军礼
4天下兄弟
5烂泥丁香
6水姻缘
7
8炎帝与民族复兴
9一个走出情季的女人
10这一年我们在一起
看过本书的人还看过
  • 绿眼

    作者:张品成  

    文学小说 【已完结】

    为纪念冰心奖创办二十一周年,我们献上这套“冰心奖获奖作家书系”,用以见证冰心奖二十一年来为推动中国儿童文学的发展所做出的努力和贡献。书系遴选了十位获奖作家的优秀儿童文学作品,这些作品语言生动,意...

  • 少年特工

    作者:张品成  

    文学小说 【已完结】

    叫花子蜕变成小红军的故事,展现乡村小子成长为少年特工的历程。读懂那一段历史,才能真正读懂我们这个民族的过去,也才能洞悉我们这个民族的未来。《少年特工》讲述十位智勇双全的少年特工与狡猾阴险的国民党...

  • 角儿

    作者:石钟山  

    文学小说 【已完结】

    石钟山影视原创小说。

  • 男左女右:石钟山机关小说

    作者:石钟山  

    文学小说 【已完结】

    文君和韦晓晴成为情人时,并不知道马萍早已和别的男人好上了。其实马萍和别的男人好上这半年多的时间里,马萍从生理到心理是有一系列变化的,只因文君没有感觉到,如果在平时,文君是能感觉到的,因为文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