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宙山配合柳冬月演完双簧,越想越不对头,该不是致水已经从外省回到了西安,又发生了什么要紧事情,不然,柳冬月为什么要编出这样的谎言来欺骗柳春月呢,所以就有了再次去西安寻找靳致水看究竟的想法。按说,现在搭车去西安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早去晚归,两头不见太阳,一天打个来回没有多大问题。但是他对致水到底回没回西安心里没底,要是回来还好说,路费和踏扎不会太多,自己还能拿得出手,要是没回来就麻烦了,时间一长,跑腿下苦都没有啥,光这花费踏扎就负担不起。想来想去,想到了村会计,让他象上一次一样,再派他去西安一趟,能不能找到人,就看运气了,花多花少,就不会为拿不出钱发愁作难了。
到了村委会,村会计笑着说:“真格是吃惯了嘴,跑惯了腿,咋知道花公家钱,是官油壮捻子,不心疼来?”靳宙山说:“别开玩笑了,要是别人说这话,我连个屁都不放。你又不是没去过,看那是不是人受的罪!要不是我急着看兄弟,光为了花公家钱,谁愿意去是这!”说着,手摞手比了王八样。村会计说:“不是急不急的问题,关键是这一次去,还是找不到咋办?”靳宙山说:“上一次去,一帽子乌黑,净是瞎撞呢,这一次去,心里有了底,就不会绿豆苍蝇胡扑了!”村会计说:“看样子,这次把握性还挺大的?”靳宙山说:“没有把握性,能来找你!现在不但有他四妹的电话,也有他大姐的电话,还发愁找不到致水?”村会计说:“有了电话就能找到,这是谁的说法?上一次有他四妹的电话,不是照样没有找到!”靳宙山说:“那是省上要安排四川伤员,把他们转到外省去了,不然,我会空手而归?”村会计说:“照你们这么说,致水现在回西安了?”靳宙山突然想起他和靳致水通电话的事,不由得高兴得笑了,很自信地说:“不是回西安了,而是压根就没有去外省,他四妹故意哄我呢!”村会计说:“有什么根据?”靳宙山说:“我和致水通电话,一直用的是他四妹的手机,你说他在不在西安?”村会计点了点头,说:“既然是这情况,就自己掏钱去吧,中心小学校长再没有说过派人去西安的事!”靳宙山马上变了脸,说:“你今天把这话记下,既然你能过河拆桥,可不要说到时候我睁眼不认人!”说完转身就走。
村会计一把拉住说:“话还没说完,急着走啥!”靳宙山说:“已经给我揭被子亮娃了,还有啥话没说完!”村会计说:“我是和你开玩笑呢,不是我不愿意派你去,而是我没有这个权利!”靳宙山说:“你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能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上一次求到我了,就有这个权利了,这一次用不着我了,就没有这个权利了。”村会计说:“好我的兄弟呢,上一次求你的不是我,派你的也不是我!”靳宙山说:“别把我当三岁小孩,给我布置任务的是你,管路费管吃住的也是你,不是你还能是谁?”村会计说:“是乡上中心小学校长给村支书说的,村支书让我给你说的,这一下明白了吗?”靳宙山说:“那你不会给支书说一下,让他找找中心小学校长,给我把这忙帮了行不行?”村会计说:“要找你亲自去找,省得让我夹在中间当二传手!”靳宙山说:“冤有头,债有主,上一次找我的是你,不是人家支书!要找只能是你去找,我才不愿意隔手讨债!”村会计说:“这才出怪事了,你求人来了,没说放客气点,还牛皮的不行!”又一想,要不是致水在西安治病,宙山根本不可能给村上张这口。更何况自己和校长到西安同甘共苦了一回,只要自己出面人家肯定会给帮忙的,自己能办了的事,为啥要让人家多余跑冤枉路呢!想到这里,低着头给靳宙山摆了摆手说,“对对对,你走你走,我也不找支书了,直接找校长给你把这帮忙了!”
没走出两步,靳宙山又被村会计叫住了。靳宙山说:“你咋老爱弄这种拉不完尿不净的事情,这一回还有啥事情没说完?”村会计说:“你别管啥事没说完,你只说想不想听?”靳宙山说:“你不说啥事情,我咋知道想不想呢?”村会计说:“你想让我说了,我就一五一十给你说,你不想让我说了,我还没那闲工夫!”靳宙山说:“说你拉不完尿不净,你真格是拉不完尿不净!”说完拧身就走。这时候,村会计故意高声说:“我也不知道现在这世事,究竟是好了还是瞎了,亲亲的弟兄嘛,国家好不容易补助了几千元,他哥就是看不在眼里,你说有啥办法?”靳宙山听说要给致水补助钱,赶快拐回来说:“我问有啥事情,你扭扭捏捏就是不说,结果到头来,还猪八戒倒打一耙!”村会计捂着嘴,吭一声笑了。笑完一本正经地说:“这一次地震,乡上一共有六家房子受了损失,国家给每家补助了六千元,致水家房子没受损失,但是人塌伤了,也跟那几家一样是六千元。”
靳宙山想了想说:“这恐怕不公平吧,这六家的情况我也听说过,有的房上坏了跟椽子,都要补助六千元哩,我家不但致水塌伤了,兄弟媳妇还没了命,丢下老的老小的小,六千元能干啥?”村会计说:“六千元是补助款,不是给致水看病的!”靳宙山说:“那他媳妇死了就白死了?”村会计说:“他媳妇是产后大出血死的,跟地震没有关系!”靳宙山说:“你净是胡说八道,致水要是不舍己救人,早把媳妇送县医院了,怎么可能不治而亡呢!”村会计说:“那你的意思是,这六千元先不要,等把他媳妇的问题解决了,再一起要。”靳宙山说:“谁说先不要了,我的意思是,先让我把这六千元领了,你们再把他媳妇这事情报上去,让县上多给补助点,行不行?”村会计说:“你今天要不说,还真的把致水媳妇这一茬给忘了,按这情况六千元确实太少了。是这,你把这情况写个东西,赶快递给支书,我也帮你们说说,国家肯定会给解决的。去去去,抓紧回去写东西吧,再不要在这里磨蹭了。”
这一次,倒是靳宙山没有走的意思,村会计又催了一次。靳宙山说:“你让我把那六千元领了,不用你催,自然就走了。”村会计说:“你凭啥要领这六千元呢?”靳宙山说:“我凭啥不能领!”村会计说:“这是人家靳致水的钱,又不是你靳宙山的钱,你把钱领回去,人家致水将来给我要钱咋办?”靳宙山说:“你说你这货,是不是故意耍弄人呢,我都走出老远了,你可提这六千元干啥?”村会计说:“我的意思是,你终究要去西安呢,顺便把这个消息给致水说说,谁什么时候让你领了?”靳宙山说:“咱俩在一块滚了多年蛋蛋,你原来还信不过我!”村会计说:“这不是信过信不过的事情,关键这里边有个手续问题,我当了多年会计,教训太深刻了。实际上,我这么做是为了致水好,也是为了你宙山好!”靳宙山说:“不信任就不信任,别又打耳光又揉脸蛋!”村会计说:“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信给你举个例子。有一年,村上不知道发什么钱,数目字还不小呢,乖娃他爸要给他伯代领。我说啥不让领,他就是不听,结果领回去让贼把钱偷走了。最后只好把他的钱给人家赔了,这事情你知道不知道?”靳宙山说:“影影糊糊听人说过。”
村会计说:“还有一件事,发生在后山。当时国家在那里征了一块地。发征地款时,他哥要替刚刚死去兄弟媳妇领,这个会计没有经验,就让领走了。结果他哥把钱据为己有,说啥不给兄弟媳妇。”靳宙山说:“我这人干不出这事情,你让我领了,绝对不会出问题!”村会计说:“不会出问题是不会出问题,我看还是公事公办的好。再说,你兄弟出事的这些日子,村里人没少说你的闲话,你再把这六千元领回去,唾沫星子不淹死你才怪呢。”靳宙山说:“我走得端行得正,有他谁说的啥呢?”村会计说:“对对对,就算你说得对,你赶快回去,我还要找中心小学校长说你出差的事情呢。”靳宙山说:“你怎么又是拉屎拉一半,尿尿尿不净!赶快给我说,都有些什么闲话,不然我挨了暗箭,还不知道是咋回事!”村会计说:“听那干啥,都是些是非话,我要说了,你今晚连觉都睡不着。”靳宙山说:“哎呀,放心说你的,啥事情还能叫我睡不着觉!”村会计没办法,只好说:“一些人说,致水遭了灾,宙山发了财。说你不掏钱把电话装了,把糕点营养品吃了。还说你媳妇把大家捐的,成箱成箱的奶粉食品,成捆成捆的小孩衣服,拿到商店卖钱呢。说几个他姨给娃寄的几千元生活费,全让你装腰包了……”没等村会计说完,靳宙山急了:“纯粹是血口喷人,纯粹是血口喷人!”村会计说:“你不要生气,人多嘴杂,有些是捕风捉影,有些是小题大做,有些可能是无风不起浪!”靳宙山说:“啥话不说了,你赶快去找校长吧,咱农村人你还不知道,笑人无,恨人有!”
靳宙山离开以后,村会计就给中心小学校长打电话,说了靳宙山要到西安找靳致水的事。小学校长说:“这事情电话里边说不清,你最好来一下,咱俩当面说说好不好?”村会计说:“能行就能行,不行就不行,就是一句话的事,硬要叫我呼哧呼哧,隔山驾岭跑到学校干啥?这么热的天气,是不是想看我的走手了!”小学校长说:“我没在学校,就在你们村的破庙里,多余的话别说,赶快来。”村会计说:“你不是骗我吧,你在破庙干啥?”小学校长说:“县教育局的常务副局长,来帮助阮老板现场办公,我不来能行?”村会计这才急急忙忙往学校赶。
村会计出了村,老远就被山根底那一幅忙碌而奇特的景色吸引了。远远望去,在阳光的笼罩下,浅绿色层恋叠嶂的山峰,郁郁葱葱,云雾缭绕,象是薄纱缥缈,又象是炊烟袅袅。最近那座山的正面顶头,绿窗纱围护的脚手架,象大型绿色积木块,很有规则的排列在破庙旧址上,矗立在绿色积木中的塔吊巨臂,缓缓摆动。尽管它的规模和高度,实在无法与都市中的建筑工地相比,但是在这深山老林,也算是山中奇景了。与这些绿色积木块形成鲜明对照的是,破庙旧址的土台左下方的空地上,搭建着两栋乳白色的由蓝色框架固定的活动板房,格外明亮夺目。
快到山根底时,小学校长和几个人,指着脚手架说这说那。同时有两种声音越来越清晰,一种是从脚手架上传来的机器轰鸣声和丁丁当当敲击声,一种是从活动板房传来的朗朗读书声。
村会计来到这几个人身边,他们已经说完了事情,小学校长给他们做了介绍。村会计小声问校长:“不是说阮老板陪着嘛,咋不见他人呢?”小学校长也小声说:“就在刚才,工程上突然有事,他爬上脚手架处理问题去了,专门派了蔡副总来陪同。”他俩刚说完,教育局常务副局长赶快走上前,拉着村会计的手说:“感谢你上一次到西安辛苦一趟,今后在教育上要办什么事情,只管吭声。”村会计说:“不用感谢,靳致水虽然是你们教育上的职工,但是家属在我们村上,说起来是两家,实际上是一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蔡副总也凑上来说:“我代表我们阮总,感谢村上为我们创造了很好的建设环境,要人给人,要东西给东西,工程进展非常顺利。不说乡亲们隔三差五慰问我们,从开工到现在,前来看热闹瞧希奇的人接连不断,工地上连个螺丝钉都没丢过!”村会计说:“毛驴那有反反骑的,你们给我们山里人造福来了,我们无论怎么表示,都表达不尽我们的感激之情,再让你们感谢我们,那成了啥事了,今后有用着我们的时候,还象以前一样,千万不要客气!”
几个人嘻嘻哈哈寒暄了一阵子,小学校长说:“二位老板继续看你的,我和会计说完话就来!”常务副局长和蔡副总指着脚手架边说边朝前走。小学校长看他们走远了才说:“你们村那个靳宙山,为啥现在想起去西安找靳致水?”村会计说:“这有啥奇怪的,你们不是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嘛,他现在想给你们再尽一次心,有什么不可以的?”小学校长说:“不是说不可以,关键是有没有重要线索嘛,让人家再到西安空跑一回,花钱多少不说,城里热得象蒸笼一样,人家中了暑咋办?”村会计说:“线索是有,主要是看你们需不需要人家去,如果需要人家去,肯定会马到成功!”小学校长说:“既然是这情况,我去和教育局常务副局长说说,你在这里等一会儿。”
小学校长赶快跑过去叫住常务副局长,原原本本说了村会计的意思。常务副局长说:“你给村会计说,对靳宙山这种任劳任怨和认真负责的精神,教育局非常赞赏,也非常感谢!但是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因素,现在先不急着去找,等以后需要的时候再说。”小学校长很不理解,说:“咱们不是一直急着找嘛,现在已经有了线索,为什么突然要放弃呢?”常务副局长说:“也难怪,局里的意思,你根本不知道。”小学校长说:“我一直忙着帮助阮老板搞工程,就没时间往局里去,不可能知道嘛!”常务副局长说:“这不是你的责任,是局里故意不告诉你的。是这么回事,那一次,咱们让靳宙山去西安,虽然没有找到人,但是,却带回来了重要信息,说他在陆军医院门口碰见靳致水的妻妹,尽管他妻妹说是来看朋友的,还说了靳致水被转到外省治疗等等。局里经过分析认为,他妻妹的话明显是欲盖弥彰,靳致水很有可能就住在这个医院。刚好局长和我去西安参加会议,就顺便去了这个医院。碰巧接待我们的就是致水的主治大夫赵副院长,赵院长很诚恳地谈到,靳致水的这些城里亲戚,考虑到山区困难,县上财政拮据,悄悄捐钱给靳致水治病,他们有钱的出钱,有人的出人,其事迹之生动,足以感动天地。特别令她敬畏的是,他们做了好事还不想让人知道,包括咱们县上,也包括他们医院。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医院经过研究,为了尊重这些好心人,保护他们献爱心的积极性,决定为这些人保守秘密,事过之后医院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最近,局里召开了会议,专题研究了这个问题。大体是这么考虑的,当初事发突然,通信全部中断,他们又地处深山,远离县城,所以局里不可能很快掌握到真实情况,更谈不上及时处理这些情况。他们亲属不等不靠不推不拖,很快把人送到西安,并全力安排救治,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既然医院已经给我们作了承诺,咱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所以县上也不想打扰他们,等致水病痊愈以后再说。这些情况,除了几个局领导,其他人一概不知道。”小学校长说:“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就说这么长时间了,人还没找到,局里咋就不管不问了,你今天这一说,我就知道以后咋掌握了。”常务副局长说:“你都没想嘛,不管咋说他还是个大活人嘛,又不是小东小西,哪里可能找不见呢!是这,给致水家里多操点心,还象原来一样,有时间,勤去看看!”
小学校长请示完,还没有走出几步,村会计就跑过来问:“咋个向?”小学校长说:“局长不好意思麻烦你们,准备亲自去西安找呀!回去给靳宙山说说,我们谢谢他了,家里有什么困难,只管给我们说!”村会计说:“就是因为你们关心的很周到,人家过意不去,才主动提出要帮忙的。要是真正有啥困难的话,等不到你们问,早就找上门来了!”小学校长说:“有没有困难,我们都必须过问,就象这阮老板,人家帮咱建学校,从来没有讲过什么困难,就这,局里领导隔三差五还得来看看,不然,就显得县上太不够意思了。”说到这里,村会计好象想起了什么事,问:“听阮老板给村里人说,他们不光帮咱们建学校,还要把学校的教学包起来。到时候,靳致水就成了他们的职工,专门让他在西安养伤,在这里任教的教师,由他们轮流往这里派。”小学校长说:“不但有这么回事,而且人家已经这样做了,不然活动房哪来的读书声!”村会计说:“支援一阵子还凑合,长期支援下去,人家公司吃得消吗?”小学校长说:“人家公司实力雄厚得很,花这点钱不算啥!更重要的是,人家不但要帮助咱抗震救灾,还想看看,能不能给咱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帮点忙!”村会计说:“救灾就救灾嘛,咋又扯起建设新农村了?简直是胡拉被子乱撴毡!”
小学校长说:“这你就不懂了,人家阮老板确实是个很有眼光的人,一样是致水这事情,人家就能举一反三,想到建设新农村。阮老板说,建设新农村,有两个条件非常重要,一个是带头人才,一个建设资金。有了这两样,农村的廉价劳动力和丰富的自然资源才能发挥作用,建设新农村才会走上正轨。人家拿靳致水作例子,单凭靠理想,靠觉悟,不光人才难以汇聚,建设时间也会拖得很漫长,这个长度可能会以几代人为代价!如果把城乡结合起来,把工业农业结合起来,把富裕地区贫困地区结合起来,创造一种理想+大企业+机制+农户+N的建设模式,不但人才容易汇聚,资金容易融通,建设速度也会大大加快!”村会计说:“老辈子人说,遍地是黄金,只等有心人,这句话说得实实在在!叫咱看上去,这深山老林,除了贫穷落后,还是贫穷落后,让人家阮老板一看,情况就不一样,贫穷可以变成富裕,落后能够成为先进。不怪人家阮老板把事业能创大,原来人家是个有心人嘛!”小学校长说:“我们及时把这件事反映给县上,县上很支持。书记县长清醒地认识到,象阮老板无偿支教这个干法,只能限制在这一件事上,要在全县逐步推开,长时间坚持下去,绝对不能让人家赔着本干!县上准备同阮老板合作,把全县的资源拿出来让人家挑,把政策给足给够,人家在赚钱的同时就把咱们带动起来了,再从利润中通过不同形式,拿出来一小部分回馈咱们,带动作用就无法估量了。比如他们无偿支教就是一个比较好的形式。更重要的是,一旦这种方式大面积推广,城里企业在赚回利润的同时,也积累了企业诚信,拓宽了经营领域,发展前途不可估量。同时,山区干部群众不但得到了眼前利益,而且摸索了建设经验,开阔了视野。到那个时候,城里人在城里谋划的是如何开拓农村市场,农村人在农村想的是怎样吸引城里人眼球,城乡结合在一起,新农村建设就会象安了翅膀一样,日新月异。要是光靠农村现有条件,新农村还不知道到哪一年才能建成?”
村会计听了小学校长的话,心里热乎乎的,高兴得口里打着唿哨往回走。走到半路,看见靳宙山手里举着几张纸迎面而来。到了面前,递上那些张纸,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把申请写好就去找你,咋找找不见,听人说你去了破庙,我赶快就来!”村会计说:“我不是让你交给支书嘛,可前后找我干啥?”靳宙山说:“交,我肯定要给支书交!因为主意是你出的,就得让你给我参谋参谋。不然,把事情办砸了咋办?”村会计这才接住申请,看完笑着说:“平时叫你弄个啥,不是这弄不了,就是那弄不了,自己弄起自己来,咋弄得这么好的?”靳宙山说:“说正经话呢,乱开玩笑干啥?”村会计把申请还给靳宙山,边走边笑着说:“是这,我看弄的不错,你把它交给支书就别管了,到时候我帮着你催紧点!”靳宙山把申请折了装进口袋,跟在村会计后边,又说:“去西安那事,你得抓紧问!”村会计停下脚步,转过身说:“你知道我去破庙干啥了?就是专门为你这事去的!”靳宙山说:“别给我点眼药了,去破庙与我这事有啥关系?”村会计说:“你这个宙山呀,人不咋的,疑心还生大!县教育常务副局长和中心小学校长正在破庙现场办公呢,我不去破庙去哪里?”靳宙山赶快陪着笑脸说:“那人家没说同意不同意?”村会计说:“领导对你们关心的很,害怕天热你去受罪,人家要自己去呢。特别叫我感动的是,领导对你们已经够关心了,就这还说他们做得不够。我要提醒你的是,组织上把咱当人哩,咱自己可不敢把自己不当人!”靳宙山知道村会计的意思,赶紧说:“我回去把那死婆娘美美收拾了一顿,今后她要是再干那种没屁眼儿的事情,你唾到脸上,我连擦都不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