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后院里,韩老师和楚禾并肩走着。落日的余晖洒在茂密的小榕树上,后院里像撑开了一把把金色的大伞。
韩老师眯缝着双眼望着远方山头的落日说:“‘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山里的落日也不错嘛,远山青黛,落日坠谷,楚禾,对这落日你有什么感受?”
楚禾低着头走在韩老师身边,显得有些拘谨。听见韩老师问自己,连忙把头抬起来,用手摸了摸额头的一绺长发,有些羞涩地说:“我……我没有太多的感受,我才思不如您敏捷,就只知道它是个太阳,看不出什么。”
“你小子少拍马屁,你们都是十七八岁的高中生了,应该有自己的思想了。”韩老师拍了拍楚禾的肩膀,楚禾不好意思地笑了。
“那件事情你怎么思考的,准备怎么处理?”韩老师终于提到了正事,他用征询的眼光望着楚禾。
“我……”楚禾终于明白了韩老师喊自己一起来散步的真实目的,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里有些乱。
“人生有很多无奈,命运有时是我们自己掌控不了的。”韩老师用手拨开一根挡在面前的枝条说。
“嗯。”楚禾轻轻地答应了一声。
“我知道你和你母亲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韩老师以充分理解楚禾的口吻说。
“韩老师,我……”楚禾欲言又止,听到韩老师提到自己的母亲,楚禾眼睛有些湿润,他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流下来。
“你和你母亲都是坚强的。”韩老师拍了拍楚禾的肩膀,把他朝自己这边拢了拢。
“此前我并不知道你和你母亲的故事,听了那个港商的讲述,再打电话到你家乡核实,我知道了整个故事的经过,楚禾,你受苦了。”韩老师用力地抱了抱楚禾的肩膀,“都怪老师过去工作不仔细,对你关心不够,现在老师正式向你道歉。”韩老师伸出了有力的大手。
“韩老师……”楚禾抓住了韩老师温暖的大手,“我……”眼泪在楚禾的脸上流淌。
“小子,一个大男人哭鼻子羞不羞?”韩老师用手指刮了刮楚禾的鼻子,打趣地说。
“韩老师……”楚禾不好意思地笑了,用手背擦了擦眼眶。
“你们这些高中生啊,看起来人高马大,其实心理脆弱得很,有时根本就一个小孩子样。”韩老师捡起地上的一个废弃塑料瓶,把它丢到垃圾桶里,然后拍了拍手。
“嘿嘿……”楚禾搔了搔头皮,变得轻松了。
“与他见个面吧,人家从香港大老远跑来不容易,都六十来岁的老人了,毕竟你血管里流淌的是他的血。”韩老师望着楚禾的眼睛,楚禾不敢看韩老师的眼睛,把头低下了,用脚踢地上的一颗小石子。
“至于你怎么决定这件事情,是否认他这个父亲,是不是跟他回香港,我不发表意见,因为你已经是十七八岁的人了,有自己独立的思维。但是,作为人之常情,我们不能有违常理。他在旅馆里已经待了好多天了,据说还天天跑到校门口来张望,只是为了多看你一眼……”韩老师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想法。
“嗯……”楚禾轻轻地答应着,“让我再好好想想,好吗?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这么多年了习惯了没有父亲的日子,现在突然……”楚禾真诚地望着韩老师。
“好吧,就这样吧,我们该回去了,一会儿要上晚自习了。”韩老师拍了拍楚禾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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