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上虽然舆论发酵升温,却并不影响东江市的生活节奏,也就是东江酒店的采访和救治伤者引起了不小的动荡,却也只是局限在个别的几个点,而且并没有出现难以控制的局面,并很快散去。
随着时间慢慢的流逝,夜渐渐的深了,大街上人越来越少,车灯也稀疏了。
一处住宅里,这会虽然不是灯火通明,却有着数人没有休息。
这其中就包括顾海波。
从决定给松江来的这家伙点教训,实施了驾校拦截砸车开始,到现在不过两个多小时,不到三小时的样子,他不但被当面挑了东江酒店,还在网络上成了一个带有黑涩会性质的组织者,并被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这口气他咽不下,可惜,被老爹臭骂了近半小时后,他打电话找人帮忙,无一例外都含糊其辞,要不是不在东江市,要不就是不方便出面,反正,平时那些交好的,甚至要仰他鼻息的,这会都敬而远之了。
他捏着电话,在柔和的台灯光线里,他的面部看着没有一点美感不说,还显得格外憎狞。
深深的吸了几口气,顾海波再次举起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一通,那头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问道:“波少,有什么事吗?”
顾海波一听,语气起码不是冷漠,遂调整情绪说道:“炮哥,帮我找一个人,价钱你开。”
那头的炮哥闻言笑了:“波少,除了薛郎和对付他的杀手,其他的都没问题,找谁,有基础资料吗?”
顾海波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怒意,语气尽量平缓的说道:“炮哥,我们合作不是一回两回了,又不让你出面,只是找到他所在的位置,价钱你随便开。”
“嘎嘎!”
炮哥怪笑了两声说道:“我说波少,你这句随便开还真有吸引力,不过,我怕有命赚没命花啊。”
“有这么邪乎吗?在东江难道还有炮哥解决不了的?”
顾海波大是诧异。
要知道这个炮哥没人见过真容,但打听消息,联系个特殊人物啥的,没有搞不定的,就算你想知道东海市市长有没有小辫子,只要他愿意,价钱再到了,都能帮你搞定,可以说,真的是触角遍地,端是了得。
炮哥没回答,似乎整理了下思路,慢慢的说道:“这个薛郎很神秘,身手更是了得,表面资料是一个山里的孩子,内地里,不但跟警方有关系,还和军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搞不清他到底是米厂老板,还是内部人。”
不等顾海波说话,他接着说道:“波少,劝你不要把事闹大,辛苦打下的江山不易,别为一时之气回到解放前,或者干脆折戟沉沙,退一步,还有回旋余地,否则就是大厦倾覆。”
顾海波哪里能听得进去?冷哼道:“哼!我就不信他有三头六臂!”
那头的炮哥感觉到了顾海波的坚定,但还是慢悠悠的说道:“波少,这个消息不收钱,送你的,你听着,薛郎看中了你那几块已经上桌的地皮,在下午,我还亲自为他开了绿灯,见到了冯邵亮,你要是不出手,他就另走捷径了,直接跟冯邵亮签订合同,走法律程序拿走这块地皮了,那样你不但没损失,还会小赚一笔,要是会做,没准还能获得他的友谊。”
“想从我嘴里夺食?他做梦!”
顾海波并没有因炮哥的引导而放弃执念,狠狠的说道:“我弄不了他,他在东江省也整不了我,想从我碗里夺食,那要看他的牙口有多好!”
“哎……”
那头的炮哥叹了口气,随之说道:“对了波少,你不打电话,我还准备给你打呢,这个号不用了,新号回头我通知你,有事再联系。”
说着,居然直接挂了。
“卧槽!”
顾海波咒骂了句,差点摔了手机。
他听明白了,炮哥这是不打算再联系自己了,就算以后再联系,那也是自己撑过去这段不倒的话会联系。
那头,炮哥直接抠出卡掰碎,摇了摇头,跟旁边站立的一个身影说道:“什么叫坑爹,顾海波这就叫,他这是不把他老子坑死不算完那。”
那人也跟着摇了摇头说道:“炮哥,顾少堂怕是真麻烦了。”
炮哥最在那里略一沉思说道:“顾少堂的破烂事触及了我的底线,虽然我们一直没真正参与,但也不得不防,备车,离开东江市散散心去。”
“好。”
那人转身离去。
顾海波并不知道炮哥说的这些,他坐在那里运了半天气,放弃了找那些分局的人帮忙的打算。因为他知道,对付薛郎,那些分局的高度不够,要不,薛郎早在松江市就死翘翘了,怎么可能还可哪乱跑?
眼见时间已经凌晨,屋子里二十几个人都干等着,却找不到薛郎的踪迹。
这些人可不是要用拳头去对付薛郎,他们手里可是有武器。
不但有仿真汽狗,还有真家伙,伍四!
只要找到薛郎,顾海波不惜代价也要让他身上多几个窟窿。
当然,这些也是跟了他多年的亡命徒,虽然洗白了,但背地里还是替他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甚至杀人。
可他哪里知道,就在他满世界搜寻薛郎的时候,薛郎根本没闲着。
他首先将陆锦搜集到的顾海波,顾少堂爷俩,以及顾海波他妈,他妹妹名下,又在东江的房产,产业全部撸了个遍。
没人的进屋搜索一遍,没啥需要的就关门走人,有人的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就昏睡过去,有薛郎需要的,就有人赶至带走,人当然是捆绑牢靠,留在原地,由留守的一人看着。
在顾海波给炮哥打电话的时候,薛郎正在祥安老板彭华斌的家里。
彭华斌只有一女,在米国读博士,家里就他的大夫人,二夫人,以及保姆三夫人。
薛郎进入的时候,这货正在4P,赶时间,薛郎无奈,耳热心跳中,闪电一般的使用魔鬼之吻,让三个女人沉醉在游戏中,无法醒来。
提溜着光溜溜的彭华斌进入地下室,薛郎扔下他,开始了仔细的搜查。
一番搜查后,薛郎大是意外。
彭华斌的家里相当多的古董字画,只是他看不出真假,也不知道其价值。
玉器也有一些,不过薛郎这就多少懂点了,那些玉石翡翠,玛瑙啥的,品质并不高,虽然价格不会便宜,但薛郎是看不上眼了。
而且这里主人是商人,这里的东西不同于贪官和爆恐势力拥有的,来路不明的物品,他根本不能动。
所以,粗略的看了一圈,找到了需要的东西,就来到了地下室开始了他的审问。
彭华斌五十二岁,保养的很好,要不,只有年轻人能行的4P也有心无力不是?
彭华斌一直可以听到也可以看到经过眼前的人,就是不能动。
这一刻看到带着面具的薛郎,心里的恐惧那就别提了,满脑子都是被入室抢劫后杀掉的血粼粼画面。
限制一解开,他颤巍巍的说道:“兄……弟,屋子里看中的随便拿,好的也上千万,要现金,我给你保险柜的密码,珍珠钻石首饰都在女人的房间里,只求不要伤害我……”
薛郎盯着他,冷冷的说道:“想活命就规矩的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不介意让这里成为你的埋骨地!”
说着,一股森寒的气息包裹住了彭华斌。
彭华斌眼睛瞬间睁大,恐惧让他呼吸都困难。
他活了五十多年,从记事起,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第一次感觉到自己随时会死掉。他根本不怀疑这人会杀他,人也因恐惧到了崩溃的边缘。
薛郎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面对普通人,还用不着使用什么手段,这就够了。
果然,当问他和顾少堂之间的关系时,这货就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以为来人是要对付顾少堂,立时将所有跟顾少堂有关的一字不落的供述。包括知道的一些顾少堂的秘密,也毫不保留。
这时候死道友不死贫道,他是再明白不过了。
二十几分钟,这货实在没啥交代的了,薛郎又将他提溜回去,控制住,扔在了几个女人中间,并善意的帮他们盖上了被子,让一名队员看守门户,他则离开了彭华斌的家里。
边走,他边疑惑,一个思安集团公司的老总,居然喜欢收藏到如此地步,连他的秘密手下也有此嗜好……
拿到证据,薛郎没有去找顾海波,虽然知道他现在哪,也没有去顾少堂的别墅,他直奔最后一个位置,一个典当行。
薛郎孤身一人,悄然靠近闹市区的这个典当行。
这是顾少堂旗下的一个产业,不过,对外却并非他的,而是一个叫墨云的。
这事也只有彭华斌知道,连顾海波都不知晓。不过彭华斌也只是知道那是个典当行,生意一般。
薛郎还真没查到这个典当行,所以,他放弃了去顾少堂别墅的打算,直奔这里。
他刚从一辆大众下来,耳麦里就传来先一步到这里的陆锦的声音。
“队长,目标拥有先进的监控系统,防火墙级别很高,我需要时间。”
嗯?
薛郎脚步不停的拐进一个胡同,确认没有摄像头后,站在那里看了眼百米外的典当行,心生疑惑。
一个典当行而已,怎么会让陆锦被挡住?要知道陆锦的水平就算侵入某科研公司的数据库都不是难事,怎么会被挡住?
他从来不看低对手,心生警惕的一刻,再次检查了丧门钉和匕首,还有那把柯尔特,又将腕间的金针检查了一遍,这才溜达着,从辅街绕向目标。
可他绕了一圈,足足半个小时,陆锦愣是没有完成任务,直到他返回那辆大众,陆锦的声音才响起。
“队长,只开辟出一条安全路线,三分钟准备,正门进入。”
“好。”
薛郎没有过多询问原因,转身向典当行走去。
他的步伐不疾不徐,百米不到,溜达着接近了典当行,距离那里还有二十米的时候,陆锦的声音传来。
“五秒靠近大门,停顿一秒进入。”
薛郎没再回应,摘掉耳麦,脚下骤然发力,身子如炮弹一般飞出,在昏暗的光线里,几个起落就跨过了门口,站到了玻璃门那里。
略一停顿,他伸手推开了玻璃门,闪身而入。
进门的瞬间,陆锦的声音在内置耳麦里响起:“直走,穿过大厅,二十米走廊,十秒,拐弯后安全。”
薛郎脚步不停,计算着时间,在十秒到来的一刻,身影拐过了拐弯,没有在那些房门前停顿。
他刚拐过去,陆锦的声音再度响起:“队长,我看到你了,剩余画面静止,可以开始行动了。”
薛郎冲着前面的摄像头做了个手势,随之慢慢的向前走去。
这里防御如此森严,却没有人,难道真的以为高科技就可以挡住侵入吗?
这一路,他没听到呼吸声,说明大厅到这里就没人。
拐过弯,走了不足二十米,经过几个房门,前面,又是一道玻璃门。
薛郎仔细倾听着,确认周围没有呼吸,遂慢慢的推开玻璃门,小心的走了进去。
一进去,他愣了下。
玻璃门正对的是墙壁,左右却是典型的日式风格,都是纸拉门。
怎么,顾少堂还喜欢这调调?
薛郎略微一顿,念头闪现中,接着听到了右边有三个呼吸声,但很微弱。
高手!
薛郎瞳孔一缩,一枚丧门钉滑入手中,悄然的摸向那里。
可就在他走到第一个纸拉门门前的刹那,突然,一阵心悸猛地袭来。
不好!
他大惊,脚下一顿,身子陡然腾空而起。
就在他身子腾起的刹那,数点寒芒一闪,就从他的脚下掠过,咄咄声中,系数钉在了他身后的墙壁上。
顾不上查看那是什么东西,薛郎凌空一个翻滚,手里的丧门钉脱手而出,直奔漏出数个窟窿的纸拉门内,跟着另一只手噌的拽出匕首,向下落去。
可他还不及落地,一阵心悸再次袭来。
我艹!
薛郎大骇,落下的身体奋力一扭,手里刚拔出的匕首顺势划出。
这些动作刚刚完成,一阵布锦撕裂声中,左右两肋的衣服就被撕开了口子,跟着咄咄声中,当当几声脆响,火花闪烁里,几枚金属物体被匕首系数磕飞。
就在薛郎刚刚躲过致命袭击,脚才落地的刹那,突然,一道冷冽的刀光骤然绽放,劈碎了纸拉门,直奔还没站稳的薛郎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