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能不能追上前面的人,就是最关键的时候了。
风这会达到了七级上下,那,随着温度的降低,会更大,半夜前,八九级是正常。所以,在足迹消失前必须咬住地方。
二十几人纵身飞奔,速度再次达到了最高。
脚下趟起的雪,刚刚飘起,就被风卷走。
视线,后面的仅能看到前面队员的身影,再往前,什么也看不到。
薛郎打头跟着足迹,他的视线距离也不远,夜视仪带不了,风中,呼吸器无法使用,所以,哈气都是直接喷出。
这一飞奔,跟前面依旧行走的崔广义的距离迅速拉近,短短五六分钟,两边相距不超过五百米了。
前面顺着风行走的崔广义感觉越来越不安,那种如芒在背的恐惧渐渐强烈,让他心惊肉跳。
不好!他们加速了!!
崔广义大惊,咽下嘴里还没有完全嚼烂的肉干,纵身而起,拼命向前奔跑。
风中,一追一逃,快速在林间穿梭,仅仅十余分钟,崔广义就打头冲进了拉拉拐,顺着下坡一路狂奔,根本不管方向了,脑海里就一个念头,快跑。
薛郎他们紧追不舍,脚印依旧可以看到,可是,十几分钟了,还是没能追上对方。看步幅,对方也在奔跑,不再是之前行走。
嗅觉到灵敏……
薛郎脚步不停,紧紧的咬住对方的足迹,拿出最大的速度,奋力狂奔。
一前一后,两边相距四五百米冲下了山坡,笔直的冲向了拉拉拐里面的平原。
风,这会更大了,薛郎也不知道他们跑到什么位置了,但他知道,他们已经进入了原始森林。
奔下山坡,大家才发现风更大了,奔跑,已经无力,身子都吹的不稳,好像随时会被吹走一般。
“大家跟上!不能让足迹消失!”
薛郎大声吼着,奋力向前追赶。
队伍一个不拉,排成长龙,紧跟着打头的薛郎。
足迹,这会比下坡的时候要模糊了,已经埋上了近半。
再不跟上,足迹就会消失。
可他们并不知道,他们距离崔广义仅仅四五百米远,要不是风大,一个冲刺就能咬住对方。
薛郎他们没有寻找背风的地方,崔广义更不敢,他清晰的感觉到危险就在身后,他怎么会停留,要不是风大无法奔跑,他都会拼命狂奔了。就这,也是拿出了最快的速度,快速前行。
平原里,风远比下坡的时候大,吹的一行人已经脚步踉跄,呼吸困难。
薛郎知道,能不能追上就半小时内的事了,因为,风力最少七级,八级也有可能了,脚印几分钟就会飘死。
可想法是对的,现实,已经无可扭转。
他们在狂风中在后背被雪打的劈啪作响中,失去了足迹的踪影。
“继续追!别掉队!!”
薛郎在风中狂吼,继续向前追赶。
这里是平原,就算不追崔广义,这么大的风里,在没有背风的地方的情况下,他们都得冻死。
顺着风,这是唯一的选择,对方也会顺着风走,没有人傻到会顶风前进,那是找死。
崔广义根本就不敢停,这是他这么多年里最狼狈的一回。
头一次被人撵的跟丧家犬一般,但他绝不会回头跟对方对阵。
对方是高手,凭感觉,比自己还要强,加上追击一直没甩掉,对方的体力也不比自己差,所以,逃命是王道。
他哪里知道,要不是薛郎受伤刚好,体力还没恢复,他到不了拉拉拐就会被撵上。
黑夜中,北风呼啸,两伙人一前一后奋力在雪中行进。
平原里,雪的厚度要比山坡大不少,加上这会风力加大,平原的雪在堆积,在增高,已经超过了半米,而且雪面渐渐形成了硬壳,让跋涉的他们行走更加困难。
薛郎不是拥有探测仪或者扫描跟踪能力的超人,虽然顺着风走,但已经跟足迹慢慢偏离。
诺达的地域,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薛郎和崔广义渐渐偏离错开,虽然依旧一个方向,但两边在半小时后,已经平行相距五六百米开外了。
崔广义依旧不敢停留,他虽然感觉到了身体在慢慢变冷,在慢慢变得僵硬,依旧不敢松懈,奋力向前跋涉。
没有方向,只是顺着风炮,可这回,风力加大,已经开始打旋,一会东南,一会正南,已经没有了统一方向,雪,更是漫天飞舞,遮盖了整个天空,挡住了树木,不走到近前,都不知道那是棵树。
薛郎这会很无奈,没想到烟炮会在这会刮这么大。
按着往年来说,三九以后才是烟炮最大的季节,这会,还不到三九天,却刮起了这么大的风,估计也是因为寒流的影响。
这不是他判断的问题,他的经验和爷爷说的都一样,就是今晚会刮烟炮,却并不知道会有这么大。
摇了摇头,他摘掉手套,伸出手感受着风的流动,片刻,快速带上手套,在耳麦里下令道:“跟紧,我们要找地方休息了!”
“是!”
所有队员一声吼,跟着薛郎继续前进。
薛郎凭着经验,略微偏移了点,直奔一座山包。
不到半小时,一行人绕过山头,下到半山腰,在一处凸起背风的位置停了下来。
“七人搭建雪窑,剩余五人一组寻找干柴!不要太远!!”
“是!”
所有人在狂风中大吼领命,放下背包枪支,拽出军刺,开始制作切雪砖的工具,寻找撑顶的树枝树条,剩余人分成三组,一字排开,距离都彼此能看到的程度,在狂风中,在雪中寻找干柴枯树。
他们不得已宿营,薛郎是担心大家后背都湿透,接着冻实成了,在狂风吹袭下,会冻伤,所以,放弃了追捕,先自保再说。
他们在紧张忙碌,崔广义却依旧不敢停留,就算感觉身体冰冷,还是奋力前进,在薛郎他们的雪窑冒起火光的时候,崔广义又在风中奔行了近一个小时,翻过一座山包后,在一处背风的地方也开始在风中自救。
他走不动了,再走下去就会冻僵,所以,必须取暖休息。
雪窑里,这会已经温暖如春,虽然达不到脱掉棉袄棉裤也不觉得冷的程度,但四个雪窑里,大家都钻进了睡袋,将米棉袄棉裤,鞋子烤在了火堆旁。
呜呜的狂风将向上飘荡的烟气迅速抽走,就算上方的孔洞仅有拳头大,那也不耽误巨大的抽力抽走烟雾。
这会,大家都在做着一个动作,那就是下身在睡袋里包裹,仅露出胳膊和脑袋,用匕首不断的砍断那些枯枝,为这一晚上的烧柴做准备。
负责看着火堆的队员更是将那些粗的木头用军刺慢慢剁断,在用木头砸着刀身,劈开木段。
这雪窑里可不敢用这么粗的木头,烟气太大不说,火焰太高,会烤化窑顶的。
大家慢慢嚼着嘴里的肉干,干着活,恢复着体力,对烟炮有了充分的认识,明白了为何会冻死人了。
这么大的风,体温快速流逝,就算不灌进衣服里雪,他们的棉袄棉裤都被吹透了,时间一久不冻死才怪。
要知道他们的棉袄棉裤可不是市面上的那些玩意,这是正品军工,还是专门针对高寒地区制作的,依旧挡不住那风吹。
薛郎没有参与劈柴,他坐睡袋里,琢磨着风停了怎么办。
对方不是神仙,这样的烟炮里,同样不可能继续狂奔,肯定会找地方自救,风停了,就是继续追捕的时候。
对方没有悬在向有人烟的地方逃遁,那正好便于追击。
大山里,刚刮完烟炮,雪面上时没有痕迹的,所以,几公里范围内,只要他还在,就没跑。
琢磨着,他掏出卫星电话,看看还能拨打,遂直接打给了程卫国。
这会,程卫国也很焦急,但他不能联系薛郎,万一在战斗中,因此暴露位置,那岂不是害了他?
接到电话,他第一句就问道:“你们怎么样?”
薛郎露出了笑容,轻松的说道:“放心吧程大哥,这是我的天下,死不了,全部队员一个不拉,这会都烤火呢。”
“那就好,那就好。”
程卫国松了口气,随之问道:“目标呢?”
“目标跟丢了。”
薛郎也没遮着藏着,说完,话锋一转说道:“程大哥,调动直升机能调动不?”
“能!”
程卫国说的很干脆,随之警醒,问道:“这会?这会无法起飞啊!”
薛郎当然不会这会用直升机,他接过话头说道:“不是这会,等风停了,要大面积,全天候的搜索,包括夜间,就算对方是神仙,也藏不住,他不怕冻死,就蹲在雪里,不找到他,威胁太大。”
“没问题!”
程卫国当然知道这个家伙的重要,不找到,那不说寝食难安,也是威胁相当大。国家断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人存在,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也要消灭。
跟程卫国沟通结束后,薛郎看着忙碌的队员,笑道:“这回就安心的猫着吧,食物省着吃,还不知道刮几天呢。”
“队长,还能刮几天?”
一名队员初次接触烟炮,不太相信的问道。
薛郎点了点头,“这次的烟炮刮的比较早,时间估计要跟寒流挂钩,三天也是他,五天也正常,所以,这几天不用惦记外出觅食,也别惦记救援了,我们算是被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