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地分赃,薛郎请的人居然是郝师傅。
里面有五个成品,其余都有瑕疵,让谁分,都会有厚此薄彼之嫌。
郝师傅搓了搓手,将三个精品小心的收起,递给过来的三个工人,在三人转身走进平房里的一刻,憨厚的笑了笑说道:“今天是柴窑重现的大喜之日,我们薛总秉承见者有份的原则,让大家粘粘喜气,才制作了十八只碗,成品和有瑕疵的都是见证,不具备其他意义,既然我有幸能分发这份喜庆,那请各位老人站好,我来分发。”
连崔老都包括在内,没有一个老人谦让,纷纷站好,在桌子前倒是成了一排。
郝师傅拿起第一个成品递给了被推到右手第一个的崔老,跟着是一个没来过,薛郎只知道姓张的老人,然后是金万恒,再才是何老。
薛郎算看明白了,老人们虽然不谦让,但站的位置还是有数的,过了第五个,就随意了,这也是为什么大家你推我让足足一两分钟的原因了。
分完,一个个都将手里的瓷碗小心的放进先一步递给随从的檀木盒子,只是没有金腾的。
金腾当然不会说没我的,他就是小辈,怎么可能分到?
可当他看到剩余的三个碗在窑口一边的一个照壁上摔碎,碎片掉落下面的大坑时,心里一抽,直吗薛郎败家。
所有老人这一刻都眉开眼笑,没有人会说这是受贿,不管价值如何,烧制就是赠品,这已经跟价值啥的就无关,况且还没定价不是?
临离开这里,崔老不无担心的看了薛郎一眼,连何老也是一样。
薛郎知道老人们肯定担心,于是,小声的跟何老和崔老说了下,将他们的手珠全部拿在了手里。
何老和崔老没动,但头颅却转了几圈,看了看周围,在薛郎又将手珠递给二人,帮他们带上的一刻,崔老哈哈大笑道:“乖孙子,你这门票爷爷收下了,要不下回还进不来了。”
何老也笑着将几个老人拽到了一边,小声的说了下情况。
所有老人都依言摘掉了手珠放进兜里,在手珠一离开手的一刻,大家明白了,这里,并非表面看着的那么简单。
崔老看了看腕上价值不菲的手珠,拍了拍薛郎的肩膀,却没说啥,跟着迈步向外走去,边走边说道:“你们几个到了松林那里留下手珠,金小子的留着吧。”
那些跟随当然不会有意见,只是觉得奇怪,自己的手珠虽然有淡淡的香味,却不是什么高级货,他们也多少能看出,这是沉香木,而不是沉香做的,更不是老人手里那些奇楠绿棋了,干嘛要留下呢?
金腾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也没有什么受贿的赶脚,虽然他的手珠可能值个二三百万。
别墅的午宴自然没的说,又是一次复古的大餐。
席间,省市的领导才得到消息,诚惶诚恐的赶到了别墅,参加了宴会的后半截。
崔老没有训他们,也没有说薛郎。
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来的省市一把手更是心知肚明,没有薛郎,他们是不会得到消息的。
同时,也知道了薛郎和这些老人之间的关系了,那可不是简单的上面有人。
这次更多了几个重量级的老人。
散席喝茶的功夫,那个头一次来的张老问道:“小薛啊,窑厂我们也去了,东西也见识了,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薛郎放下茶杯说道:“张爷爷,柴窑代表华夏精品,既然研究出来了,那肯定要走精品路线,不会批量烧制,变成大路货,根据郝师傅他们制作的这些碗得出的数据,一个月最多一窑,大器型怕是一月都下不来,一窑可以烧制小器型二十件,大器型十件左右,按成品合格率百分之四十算,大件一个月最多四五件,刨去一件精品自己存留,剩余的拍卖,所得款项三分之二用于慈善,直接打入关爱老兵的基金账号。”
薛郎说完,所有老人都点点头。
省市的主管领导这一刻才明白,感情这是又弄出了轰动世界的东西,柴窑,他们焉能没听说?
可他们也只能是眼里冒光的盯着薛郎,却不敢问。
薛郎说完,顿了下接着说道:“各位爷爷,今天清源有限公司,柴窑窑厂正式开窑,下午我就办理相关手续,一个月后,再召开发布会,同时,将其中的两件成品捐赠给首都博物院。”
说到这,见老人们还都是点头,笑了笑说道:“捐赠之前,我觉得先在金陵省博物馆展出一周,然后进行捐赠是不是好些,何爷爷您觉得呢?”
在省市领导眼睛一亮的时候,何老笑道:“乖孙子,这是家里,可不是工作的地方,你的事别问我,到你家了,你说了算。”
“嘿嘿……”
薛郎得到了首肯,笑了。
省市领导也满脸的笑意。
柴窑发布,又要引起议论热潮了。一个月的准备,让风暴来的再猛烈也不怕,不像之前半月的轰炸,弄的还是有点手忙脚乱。
送走老人,薛郎没等金腾回来问罪,直接去办理了窑厂的手续。
他的到来,当然是一切从简,特事特办,仅仅两个小时就将所有手续办完,连环保审批都利索了,不过,这些人也知道,他们可进不了窑厂,连大领导都不知道在哪呢,他们岂不是更白扯?
本来就是炙手可热的名人,各个老大还严令加快办理,提前就做好了所有文件,就等着填表格,制作正本副本,设计标示,签字了。
薛郎办理完手续,没有回别墅,金腾也居然没有打电话问罪。
薛郎直接赶到了梅园。
一进柳败城的四合院,见到他的人都颔首致意,打着招呼,称呼为薛总。
薛郎叫不上名,也都点头致意,一路进了柳败城的房间。
左伯阳依旧是站在了门外,并没有跟着进来。
薛郎一进去,看到柳败城正在那画符咒,于是也没打扰,站立一边。
十几分钟,柳败城画完了两张花纹繁复的符咒,一张收起,一张放在了桌子上的烟灰缸里,这才抬头问道:“薛总,全部工程半年内可以竣工,预售已经完成了所有的销售量,回笼资金八十四亿,顺发的工程款够了。”
“好!”
徐二郎最喜欢听这个消息,要不,博物馆一天不开业,他就揪心一天。米业顺风顺水,明年知名企业的牌子就会下来,玉雕厂的低质量玉雕已经面世,正在全国各大卖场铺设柜台网络,预计明年,中档玉雕就会摆上,一切都很顺利。
唯独展览馆,一天不建成,这里的东西就要惦记一天,就算有玄门奇术,他还是觉得放进博物馆更安全。
柳败城接着说道:“所有人的工资已经打到卡上,今天,他们才正式是你的职工。”
哦了……
薛郎这一刻才知道他们原来是因为领了工资才称呼自己薛总。
想来也是那么回事,人家有自己的体系,不拿你的钱,叫不叫你薛总也没啥,不打招呼也正常。
柳败城说完,站起身边向外走边说道:“走吧,要制作的东西已经出来,就差做做旧了,去看看吧。”
“好。”
薛郎跟着就走出了房门。
左伯阳紧随其后,亦步亦趋,直奔窑厂的方向。
那里,有字画加工的位置,按柳败城的说法,在古玩行里可比后门造强出百倍,也不是那些断山头的拼接活,而是地地道道的做旧,为的是恢复一些破损的古籍帖子之类的,整体看不出修补过。
连书法,都堪称现代的大师级,没点真水平,还真看不出来,连墨迹都是古墨配方做出来的,检验都难。
薛郎很期待这个不是造假的造假窝点,弄出来的东西会是什么样,是不是跟兰亭序也好,黄庭经也罢,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可当他看到一张跟兰亭序大小的纸张上的字迹时,他大失所望。
那字迹,就算自己不太会书法,看,也看出来了不咋地。
不说小学生作品,起码还处于描字的阶段,无法一气呵成。
看到薛郎撇嘴,柳败城笑道:“这做旧的活可是个功夫活,做完一般人是看太出来的。”
“就这……”
薛郎有点无语了。就这还做旧?不知道是谁的手笔。
柳败城依旧还是那副笑容,说道:“这可是金陵美术学院大一的高材生写的,花了五十块呢。”
“啥?”
薛郎有点傻眼了。
柳败城却没解释,前面走着,接着逛。
薛郎这个郁闷那。
走过一个工作间,里面忙碌做旧的作品就让他眼晕。
一个比一个字迹看着水,尤其是草书,更是完蛋,根本看不到半点的狂放自由的赶脚,一个字要描上十几二十笔。
整个看完,薛郎彻底服气。
就这活,还后门造的水平百倍呢,字迹都能看出真假,连鉴定都省了。
可回到房里,俩人边吃饭,柳败城边跟他讲了一遍,他才明白,感情就是要这个效果啊!
俩人边吃边聊,时间慢慢的流逝,本来从作坊回来就下午六点多了,吃着饭,天慢慢的黑了。
薛郎俩人聊得很多,聊这些展品展出的步骤,什么展品可以借给首都博物院,什么作为唯一的镇馆之宝。
当然,还有查郎纳河那里的旅游开发,估计时间跟这里开业差不多,都要年底。好在那的楼层不是很高,高的也才十层,工程会快很多。
刚刚撤了碗筷,柳败城刚烧好水,准备继续探讨计划,突然,他放进烟灰缸里的符咒无火自燃,呼啦一声,火苗飘起中,烧做飞灰,飘荡而起。
“有高手造访!”
柳败城低喝一声,一把抓起一直使用的那个布包挎在肩上,龙牙入手的一刻,人已经闪身而出。
薛郎动作同样不慢,抄起身边的唐刀就跟着冲了出去,在左伯阳纵身而起的同时,追赶着柳败城,直奔后面存放物品的那些平房而去。